23. 第 23 章 晉江獨發(1 / 2)

這廂, 徐瑾瑜將一出門,便唇角含笑與門房告彆。

“今日有勞您了。”

徐瑾瑜笑容溫和,卻不諂媚討好, 眸子裡是令人心生好感的清澈。

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 門房自詡過眼之人不知凡幾, 可卑者常媚上, 貴者多鄙下。

卻不如眼前少年, 如竹沐風,巍巍然而挺立, 颯颯然而清音, 清新雅逸,讓人耳目一新。

“小郎君言重了, 看門守戶,不敢居功,您走好。”

門房說著,躬身以請, 卻突然一個踉蹌, 徐瑾瑜眼疾手快的將人扶住:

“小心腳下。”

門房扶著徐瑾瑜的手臂站穩,搖了搖頭:

“老毛病了,人上了年紀, 總是這疼那疼的,沒嚇著您吧?”

“晨曦沐雪,是您辛勞, 若是閒暇, 可用花椒水浸泡雙足一刻鐘,或有緩解。”

少年搖搖頭,不徐不疾的說著, 門房臉上的笑容變得真切起來:

“哎,我回頭便試試!您小心腳下——”

見人聽勸,徐瑾瑜臉上笑容也多了幾分真實:

“好,告辭了。”

“您走好!”

門房翹首相送,徐瑾瑜揮了揮手,大步離去,卻不知身後的門房看了許久。

徐瑾瑜甫一轉眸抬眼,便看到了一架熟悉的馬車。

那是在東辰書院外,讓他感受到窺視感的馬車。

而那馬車旁,被下人眾星捧月一般拱衛著的錦繡華服的少年,似是也在抬眼看過來。

四目相對,明明相隔甚遠,可是徐瑾瑜清清楚楚的知道,那少年正在看著自己。

徐瑾瑜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拇指摩挲了一下食指的指節,麵上噙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想,他知道這少年是何身份了。

‘是他!’

在這一瞬,楚淩絕和徐瑾瑜第一次迎麵對視,他的嘴唇以微不可查的幅度抖動個不停,寒毛卓豎,血液逆流!

他幾乎無法呼吸,雙腳好像釘在了原地一般,不敢動,不敢喘息。

原來假貨在真品麵前,會狼狽的像一條落水狗!

楚淩絕近乎呆滯的看著不遠處的少年

‘他看過來了。’

楚淩絕如是想著,這一瞬間,他隻覺得胸腔擂動,好似有數萬人在他心上擂鼓一般,頭暈目眩,耳鳴陣陣。

“閣下,勞駕讓讓。”

少年聲音清如碎玉,卻可打破虛妄一般,讓楚淩絕臉上的鈍然如潮水般飛快褪去,下一刻,楚淩絕像是得到了赦免一樣,緩緩側了身。

而少年與自己擦肩而過,楚淩絕仍覺得渾身僵硬,他矗立在原地,看著少年漸漸遠去,不知何時竟彎曲了身子,宛若恭送。

“世子,您怎麼了?方才那位郎君可是相識?”

小廝一臉奇怪的看著楚淩絕,他覺得今日的世子有些奇怪。

下一刻,楚淩絕宛若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急急道:

“不,我不認識他!”

小廝:“……”

不認識您給一賤民讓什麼路?

楚淩絕不知道的是,與他擦身而過的徐瑾瑜,此時麵上那抹溫和淺笑漸濃。

這位假少爺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可愛呢。

唔,傻的可愛。

徐瑾瑜走後,楚淩絕如蒙大赦一般放鬆了些許,但很快,他便繃著臉,朝敬國公府而去。

因著二府之間曾有一段指腹為婚的佳話,楚淩絕來的頗勤,門房並未攔著,甚至笑吟吟的上去招呼。

楚淩絕這時狠狠用指甲刺了一下掌心,這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和門房打聽:

“方才那位,又是國公接濟之人嗎?”

門房聽了這話,笑著道:

“哪裡哪裡,不過是個幫著家裡送貨的小郎君罷了。”

“送貨?”

楚淩絕心裡咀嚼了一下,卻明白自己是被下人給騙了,徐瑾瑜絕對不曾被徐家人送走。

可……為什麼呢?

是徐瑾瑜不願意離開,還是徐家人不舍呢?

楚淩絕不敢也不想深思,他又抬眼看著門房那滿麵笑容的模樣,卻能明顯感覺到這樣的笑,和他方才麵對自己那位哥哥時的笑,是截然不同的。

楚淩絕心中情緒萬千,可此時是敬國公府外,他不敢也不能泄露半分。

不多時,楚淩絕坐在了敬國公府的花廳之內,桌上還有小半壺的消暑湯。

見到楚淩絕來了,侍女驚了驚,忙撤下消暑湯,換了上好的茶水:

“世子稍後,國公今日在家休沐,已有人前去稟報,您且飲些茶水。”

楚淩絕微微頷首,以示自己明了。

隨後,楚淩絕看著杯中根根分明,一汪碧綠的好茶,淡淡垂下眼眸:

敬國公府向來端謹持重,待客有道,消暑湯這等關切之物又是為何人準備?

敬國公今日恰好休沐在家,他素來好風雅,這便在前院書房與自己對弈,手邊是一盞出自皇宮貢品的雪頂含翠,餘熱嫋嫋。

“國公,陛下急召!”

一聲急呼,打斷了敬國公的沉思,敬國公眉頭一皺,將手中棋子放回:

“何事慌張?”

“聽說,是武安侯之子三年前殘殺了一家一十八口,而今,那僅存的血脈遺姝已經敲了登聞鼓,滾過釘板,求皇上做主!”

“荒唐!”

敬國公拍案而起,疾步朝外走去,隻是,在路過花廳的時候,敬國公不由腳步一頓:

“那花廳中人是何人?”

守在外頭的小廝立刻一五一十道:

“是來給三娘子送貨物的小郎君,那小郎君身體有瑕,三娘子怕有萬一,請他入內喝些消暑湯。”

“咱們三娘子慣是心善的……國公,您怎麼了?”

管家笑眯眯的讚了一句,但隨後卻發現敬國公府神情有些惆悵:

“那小郎倒是有幾分像故人。”

“那位小郎君生的確實絕色哩!”

小廝沒忍住嘴快了一下,管家正要嗬斥,卻不想敬國公又歎了一聲:

“吾那故人,亦是生的冠絕天下,隻可惜……去讓人看看那孩子是哪家的,明明身子不好還出來送貨,若是有個萬一可如何是好?差人送一送吧。”

“是,對了,國公,臨安候世子剛至府中,您可要一見?”

“淩絕?”

敬國公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腦中卻想起了方才那張熟悉的側臉:

“皇命急迫,讓三娘招待他吧。”

敬國公隻停留了一會兒,便收拾好,急匆匆入宮了。

楚淩絕沒碰那盞茶水,隻靜靜坐著,沒過多久,一身月白裙裝的蘇三娘子也款款而來。

“三娘。”

“見過世子,方才陛下急召,父親已離府而去,多有怠慢,萬望世子恕罪。”

“淩絕不敢,皇命自不可耽擱。”

楚淩絕如是說著,隻覺臉熱。

臨安候年紀輕輕,隻掛個虛職,日日招貓逗狗,走街串巷,敬國公一把年紀卻還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休沐日都會被招至宮中議事,皇寵加身,他豈敢多言?

二人見過禮,蘇三娘淡然自若的坐在一旁,一語不發,那身月白裙裝更顯她冷若冰霜,明明近在咫尺,卻似隔天涯海角。

楚淩絕卻早就習慣了,隻看了小廝一眼,道:

“今日我來亦是為三娘而來,聽聞三娘日前買下給敬國公的壽禮並未如約送來,這是我特意在不秋郎處購得的新作,你且看看如何?”

小廝立刻打開箱籠,那一片平整的石板之上,每一根竹條被打磨的細致圓潤,竹節分明,一簇一簇,仿佛是一片縮小的竹林。

楚淩絕提及自己帶來的賀禮,眼中多了幾分自信,雖然他不齒不秋郎的品性,但這座簧竹幽影確實占了一個新。

而對於世家大族來說,新意恰恰象征著心意。

敬國公府雖然治家頗嚴,蘇三娘亦是嫡幼女,可是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子女多自然易生齟齬。

就楚淩絕所知,這次敬國公過壽,他的幾位子女可都準備大顯神通。

卻不想,蘇三娘隻看了一眼,便搖搖頭,聲音清脆:

“有勞世子費心,但日前我購得的壽禮已經如約送至。再說,本是我送給父親的賀禮,若是取了世子的心意,也是不美。”

楚淩絕一時有些愕然,他本以為自己是雪中送炭,沒想到,竟然被拒絕了。

但隨後,楚淩絕又想到那賀禮如約而至,而那徐瑾瑜是來送貨的……一時表情莫測起來。

“敢問三娘,可是今日才收到的貨物?”

蘇三娘點了點頭:

“原是我與那賣貨的小郎君便約至今日,倒是不知怎就傳出了我的壽禮未曾如約備齊,有勞世子記掛了。”

蘇三娘三言兩語之下,讓楚淩絕已經明白那壽禮是出自何人之手,他張了張口,看著蘇三娘那不遠不近的態度,隻得拱手一禮:

“那是我叨擾了,這便告辭。”

楚淩絕離開花廳後,一路疾行,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明明蘇三娘的態度不曾改變,可他仍覺自己心裡像是憋了一口氣一般。

出了敬國公府的大門,門房照舊恭送,但等楚淩絕下了台階,再轉過身,卻見那門房已經不知何時站回了原位,耷拉著眼皮,不見一絲笑容。

沒有翹首相送,隻有客套而已。

等楚淩絕走後,半夏誇張的歎了一大口氣,蘇三娘有些奇怪的看向半夏:

“好端端的,因何歎氣?”

“我這是替楚世子歎氣哩,人家楚世子巴巴上門獻禮,偏娘子郎心似鐵……”

“郎心似鐵可不是這麼用的,半夏,你還得多讀兩本書。”

蘇三娘認真的看著半夏,如是說著,隨後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位小郎君送來的竹香囊精致可人,正巧她最近研製出一味新的香丸,與竹香極配。

可蘇三娘不知道的是,她研製香丸期間,她的侍女在外頭歎了一口又一口的氣。

都說少女懷春,怎得她瞧著那位臨安候世子都開了竅,自家娘子怎麼還是木頭一根呢?

……

徐瑾瑜來了一趟京城,自不能空手而歸,而那竹香囊雖定價十兩,可蘇三娘實在滿意,又給了十兩銀子的賞銀,實在是意外之喜。

徐瑾瑜在心裡盤算了一下,除了慶陽兄接手自己的處女作給的五兩外,又特定了一隻給祖父的竹香囊,非要付了全款,現下自己的束脩已經儘數湊夠,甚至還有所盈餘,一時也心中輕鬆起來。

人一輕鬆,就有了逛逛轉轉的心。

徐瑾瑜心裡又記掛著小妹的心願,於是便直接去了集市,該說不愧是京城,不管什麼時候都熱鬨的緊。

鮮香的熟食攤子一個挨著一個,香飄數裡,沿街叫賣的糖水攤子,糖葫蘆垛子,妍麗奪目的絹花架子,如雲如海。

徐瑾瑜走走停停,花了六文錢買了六根糖葫蘆,又瞧著隔壁絹花攤子的絹花個個精致豔麗,這便用十文錢買了一朵紅海棠絹花,一朵粉菡萏絹花。

這一逛起街,不管男人女人都會克製不住自己的雙手,徐瑾瑜又在集市上買了一堆香味撲鼻的熟食後,這才罷休。

等走到布莊,徐瑾瑜突然心念一動,走了進去。

家裡奶和娘身上的衣服也是補丁摞補丁,明明做的是繡坊的活計,可卻一直不曾有一身新衣,實在令人歎息。

而長姐小妹,女娃家家,都是好打扮的時候,縱然身上的衣裳日日洗的乾乾淨淨,可卻也是洗的發白。

這一點,徐瑾瑜打來就看在眼裡。現下有了能力,自可讓家人也能過的舒適一些。

徐瑾瑜剛一進去便看到了那放在最外頭的細棉布,花色繁多,一匹一匹的堆積在一起,小山似的。

老板娘一看到徐瑾瑜,立刻熱情的推薦著:

“小郎君,看看我們新染的細棉布呀!這細棉布顏色好看不說,吸汗不燥,夏日裡做上一身衣服穿著彆提多舒服啦!”

徐瑾瑜聞言一時也頗有幾分心動,他是個畏熱的,雖不知家人體質,可若有辦法,誰又願意白白挨熱呢?

徐瑾瑜一麵想著,一麵下手頗快的挑了薑黃,雪青,豆綠,嫣紅各一匹,正好可以每人做兩身衣裳。

“呦!小郎君眼力可真好!這些顏色可都是我們店裡的尖貨,再過兩日來可沒了呢!不過……”

老板娘看到徐瑾瑜挑的都是女人家喜好的顏色,不由抿唇調笑:

“小郎君,你這小小年紀,怎麼也不知打扮打扮自己?倒是可惜了這張漂亮臉蛋了!

來,看看這些,可都是郎君們喜歡的,你生的細白,這匹竹葉青倒是適合你,這呀,可是最近賣的最好的顏色了,小郎君要是要,我可以便宜些給你可好?”

徐瑾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倒是忘了自己,忙拱了拱手:

“多謝您了,半匹即可。”

“少年郎生的快,半匹恐不夠,一匹吧,隻要再多給一尺的銀錢即可。不過,日後要是有人問及小郎君身上的衣物,煩請小郎君說是我李氏布莊的料子!”

徐瑾瑜聞言有些驚訝,沒想到廣告古代就有了!

不過,彆的不說,老板娘推薦的這竹青色的細棉布也著實色澤不錯,徐瑾瑜心中喜歡,便點頭同意了:

“要不還是兩匹吧,您照價收即刻。”

徐瑾瑜想到,趙慶陽似乎在家裡還穿著有些厚重的錦衣,也不知他怕不怕熱。

“瞧小郎君這話說的,咱們行商人,一口唾沫一個釘,兩匹就兩匹,賣了!”

臨走前,老板娘還饒了徐瑾瑜一些布頭:

“小郎君,可彆忘了幫我們店揚揚名!你生的俊,穿上我們店裡的布料製出來的衣裳一定更俊呢!”

徐瑾瑜被調侃的赤著耳朵遁逃了。

等徐瑾瑜回到家的時候,徐母也終於完工了自己繡製好的百蝶穿花留仙裙,她看到徐瑾瑜滿載而歸後,眼睛瞪的老大:

“天爺哎!大郎你到底是怎麼把這些東西背回來的呦!快彆動,放著娘來!”

等徐母七手八腳的把東西放好後,徐瑾瑜這才擦了擦額角的細汗,微喘著道:

“娘,沒背,是坐著村裡的劉叔趕著牛車回來的!”

不過,搬卻是徐瑾瑜自個搬進來的,而且,徐瑾瑜覺得自己的力氣好像也有所提高了。

可徐母不管這些,看著徐瑾瑜喘著粗氣的模樣,心疼的厲害:

“快彆說話了,快坐快坐,娘給你倒水喝!”

徐母今個看家,早早就燒好了水,這會兒一碗溫度合宜的溫水滑入喉嚨,徐瑾瑜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歎:

“還是家裡的水好喝!對了,娘,奶她們呢?”

“你奶正在地裡忙哩,大妮去幫忙了,一會兒天黑了就回來了。至於小妹那瘋丫頭,還不知道幾時能回來了呢!”

可徐母不知道的是,今個徐瑾瑜一出去送貨,小妹眼裡就藏了期盼,可是她誰也沒說,卻在聽說徐瑾瑜回來後,就撒丫子衝回了家裡,還不忘喊上在菜地裡忙碌的奶和長姐。

不多時,家裡人就齊了,徐瑾瑜一看小妹那巴巴的模樣,就不由一笑:

“小饞貓,鼻子可真靈!來,你要的糖葫蘆!還有大紅花!長姐,這是給你的。長姐溫婉,我觀這菡萏清雅,不知長姐可歡喜?”

徐瑾瑜直接就地把東西分了,小妹吃的頭也不抬,笑眯了一雙眼睛。

大妮現在已經有些習慣什麼都有自己一份,這會兒便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吃著糖葫蘆,手裡拿著那朵這麼大唯一一件頭飾,眼圈微紅。

徐老婆子也得了糖葫蘆,滿口自己老了老了,吃什麼糖葫蘆,最後還推脫嫌酸,吃了一顆就讓徐母收著去井裡冰著,等明個給孩子們吃。

徐母雖然不是貪嘴的,可是自家大郎拿回來的東西,彆說是小娃娃吃的糖葫蘆,就是一片葉子,她都能吹上天。

於是乎,徐母一邊吃,一邊誇,讓徐瑾瑜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耳朵,忙起身也給一旁的趙慶陽一根。

趙慶陽嫌棄中帶著幾分驚訝:

“我也有?這小娃家家的吃食……唔,也還不錯!”

徐母吃過了糖葫蘆,便洗淨了手,拿著徐瑾瑜帶回來的布匹在家裡人身上挨個比過去:

“小妹愛鑽林子,嫣紅耐臟一些,給小妹如何?”

小妹對於這些布料都無所謂,吃著糖葫蘆嗯嗯啊啊,而大妮卻不由用手指捏皺了衣角。

徐瑾瑜敏銳的發現了大妮的異樣,試探道:

“長姐,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大妮定了定神,看著手中的糖葫蘆,大郎向來講究姐妹平等,若是以前,她一定會把自己的喜好壓下去。

可是,這些日子大郎的言行舉止終究影響到了她。

大妮隨後輕聲道:

“娘,我也喜歡嫣紅色,我……”

“你也喜歡?”

徐母有些奇怪往日不聲不響的長女竟然意外的發表的自己的想法,但隨後便立即道:

“那這樣,這一匹布能出兩身衣裳,娘給你們各做一身怎麼樣?小妹身量小,還能多出一些,正好可以做一些貼身的小東西。

到時候兩件也能搭配著穿,彆聽人說什麼紅配綠,賽狗屁,都是渾話,姑娘家家,鮮妍些正好!”

徐母還在念叨,大妮那緩緩睜大的眼睛裡,已經漫上了點點濕意。

之後,徐母決定和徐老婆子也一人一件薑黃,一件雪青,而那兩匹竹青則準備給徐瑾瑜和趙慶陽各做兩身。

趙慶陽本來想要推辭,可是卻被徐母直接攔了:

“慶陽啊,你在嬸子家裡住了這麼久,也不挑吃不挑穿,還乾了那麼多活,雖然沒幾個成的,但嬸子心裡高興,這衣裳你就彆推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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