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晉江獨發(2 / 2)

“那,耀兄不妨自己猜猜?”

林濃熙聞言微微斂目,他記憶頗佳,對於學子的名字已經記得大差不差。

可是雲蕭問出這話後,林濃熙腦中第一時間浮現出那張穠麗無比的臉,已是少年便是那般風姿,真讓人不敢想象他長大該是何等的耀眼。

“是,徐瑾瑜?”

雲蕭笑容一頓:

“耀兄如何猜出來的?”

林濃熙詫異的反問:

“還真是他?”

林濃熙和雲蕭二人麵麵相覷,隨後,林濃熙才慢條斯理的將徐瑾瑜今日的換座位經過講述了一通。

徐瑾瑜這小子……

雲蕭一時無言,隨後端起一碗茶水,飲了一口,然後再度破功:

“耀兄,這,這,這是晚甘侯?!”

林濃熙也品了一口,亦是麵露難色:

“怕是又被陸監院偷喝了!”

“咳,既然如此,那耀兄我就先告退了,且去子淵兄處討口茶水喝喝。”

林濃熙聞言後,回想了一下自己這些同僚們的院子方位,不由無語凝噎。

碧虛這怕是要把所有同僚都問一遍吧?

不過,自從那件事過後,碧虛倒是難得如此了。

林濃熙感心中歎了一口氣,隨後又端起了那精心仿製,除了樣子外和晚甘侯一樣,實則相差甚遠的茶水,一飲而儘。

滿口苦澀,難怪碧虛需要苦中作樂。

……

翌日,徐瑾瑜上第一課的時候,又看到了一位新先生,這位先生不同於林先生的不苟言笑,也不同於雲先生的溫和有禮。

他生的普通,唯獨一雙眼睛銳利逼人,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肅起臉如自帶寒光。

總而言之,應該是林雲兩位先生的結合體這樣。

而這也就算了,徐瑾瑜敏銳的發現……這位先生似乎有些過於關注自己了。

“諸君就坐,吾乃史論先生洛書越,今日我們講先秦……”

徐瑾瑜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認真的聽著洛書越講課,且過目不忘讓徐瑾瑜一直能保持高度的注意力集中,以至於兩個時辰過去了,聽課的學子們都昏昏欲睡,而徐瑾瑜卻仍精神飽滿。

等到最後結課之時,洛書越笑眯眯的看著徐瑾瑜:

“我算是明白耀兄為何說讓徐瑾瑜你聽課是一種享受了。”

徐瑾瑜有些懵,而洛書越似乎也不急著走,饒有興致的看著徐瑾瑜道:

“不過嘛,若是下回,你有新詩,記得給吾送一份來罷。不然,吾等隻怕要被雲蕭打趣的無地自容了。”

徐瑾瑜:。

好的,破案了!

雲先生他怎麼能這樣!

拿著學生的詩去釣魚,偏偏還一點一個準,簡直是……太好玩了!

可他隻自己玩,差評!

書院的時間如流水一晃而過,轉眼已經過去了大半月,這大半月裡,徐瑾瑜收到了來自各個科目先生的“關切問候”。

包括,蹴鞠師傅。

是的,徐瑾瑜就是很不理解,雲先生怎麼會想去找蹴鞠先生談詩呢?

然而更絕的是……蹴鞠先生竟然是眾多先生裡,唯一一個猜對的!

這會兒,徐瑾瑜和蹴鞠先生正坐在一片陰涼的大樹下,而其餘學子也在炎炎烈日下練習蹴鞠。

“……嘿,這群小子一個個的,跟弱雞崽似的,老子一隻手都能提起十個!”

年紀最小,最弱的徐瑾瑜:“……”

“咳,小瑜啊,剛才咱們說到哪兒了?”

“說到雲先生敲門——”

雖然這是第三十四遍了。

蹴鞠先生一臉恍然:

“啊對對對,碧虛難得上門,我可不得好好招待,偏偏他還要拿那些酸詩來拷問我!

老子最討厭的就是那些酸言酸語的詩了,沒想到,隨便一答,嘿,你猜怎麼著?”

“葉先生您說說——”

徐瑾瑜儘職儘責的表現出星星眼,第三十四遍了,他真的累了!

但是他一旦不配合,這位葉先生就要鬨了!

“哈哈,老子隨後一答,碧虛直接就傻眼了!還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是不是被透題”之類的傻話,跟見了鬼似的!”

葉全哈哈大笑的說著,然後一巴掌拍在了徐瑾瑜的肩膀上:

“這滿書院裡,你做的詩,是老子唯一能看懂的!”

徐瑾瑜被拍的齜牙咧嘴,隻能小聲道:

“葉先生,君子之風,君子之風……”

“老子是蹴鞠先生,校場上誰裝君子誰就是傻蛋!對了,你這麵色看著和常人一般無二,怎麼這麼這般氣息孱弱?”

葉全一臉奇怪,隨後捏著徐瑾瑜的脈門,觀察著徐瑾瑜的麵色:

“你現在感覺如何?”

徐瑾瑜仔細感覺了一下,隨後回答道:

“很暖。”

“再來。”

“唔,很舒服,很暖和。”

徐瑾瑜愜意的眯起了眼睛,隻覺得一股暖流在身體裡涓涓流淌。

“那這不對啊……沒有練過武的經脈都可以承受的住我的功力,那定是難得的練武奇才,怎麼氣息這般孱弱?”

徐瑾瑜聽到這裡,麵色也嚴肅起來,事關他的身體,徐瑾瑜也不由猜測道:

“可是因為我早產的原因?聽我娘說,我打小就病弱,有如今也不過是我堅持鍛煉的原因。”

“嗐,老子又不是大夫,等吳老頭回來吧,你且再在這兒坐著,我去瞅瞅那些小子,去去就回——”

徐瑾瑜:要不您還是彆回來了吧?

再來,他可就聽第三十五遍了啊啊啊!

徐瑾瑜看著蹴鞠場上,肆意揮灑汗水的少年們,眼中閃過了一絲羨慕。

當初才進入東辰書院的時候,他還有些不適應,可這些時日下來,他才發現,東辰書院的教學其實遠不止表麵上的君子之風的教習。

徐瑾瑜覺得,翠微居士怕是要將書院中的學子都要培養成那種文能安—邦定國,武能提槍上馬的人才。

各種課業那叫一個令人眼花繚亂,但每一位先生都是足以以一當十的牛人。

隻看那葉先生剛一上場,沒過多久鞠便傳到了葉先生那裡,葉先生並不似學子們急躁,直接控著鞠在頭上轉了三圈,隨後滾至右肩,再至左肩。

最令人驚歎的是,那圓滾滾的鞠竟然在葉先生的肌肉上停頓了幾息,隨後一個猛跌,幾乎要落下葉先生的身體,可葉先生不慌不忙直接用膝蓋顛起。

而那鞠竟好似粘在了葉先生身體上一樣,等葉先生終於儘興,一個躍起後勾,飛起的鞠直入風流眼!

“進了!葉先生再得一分!”

“哈哈!這才哪到哪兒,你們好生連著,以後老子再教你們些絕技!”

隨後,葉先生充分展示了什麼叫倒掛金鉤,追雲逐月,虛晃一槍等等,看的眾人紛紛屏住呼吸,緊張的生怕自己呼出的氣會吹走葉先生身上的球似的。

等到最後,葉先生覺得他們太菜,和二號齋的蹴鞠師傅商量後,便讓兩齋一起踢一場。

終於不用被打擊的學子們紛紛如蒙大赦,看著一直看不順眼的二號齋,也覺得有了幾分親切。

隻不過,這點親切在賽場上就有些不夠看了。

沒有來東辰書院前,諸學子鮮少會參與這樣會滿身大汗,有辱斯文的熱血活動。

所以大多學子都不太擅長蹴鞠,可是,在二號齋卻有一個蹴鞠高手——劉臻。

劉臻屬於學子裡麵較為全麵發展的一個人物,不過短短半個多月,就已經成為了二號齋領頭羊的存在。

而與二號齋不同的是,一號齋類似於學霸班,大都是些不善蹴鞠的文弱書生。

兩方相對而立,一號齋裡,師信是隊長,宋真是副隊,另有其餘隊員數位。

二號齋的隊長當仁不讓的是劉臻,副隊是一個高瘦少年。

而那鞠城中間豎立著兩根紅木杆,約高三丈,被一鏤空圓的板子銜接,這便是本此蹴鞠賽的重點——進鞠的風流眼!

凡過風流眼,可得一分。

比賽正是開始,起初是兩隊的隊員進行簡單的顛球,傳球,這些隊員都生澀的厲害,所以顛的並不穩當。

但很快,第一球便來到了師信和劉臻麵前,二人對視一眼,師信雖然麵色冷淡,可是眼中卻帶著利芒。

而劉臻隻是邪邪一笑,慢條斯理的顛著球,師信對於其的笑容不為所動,很快,他完成了規定動作,一個飛踢——

“彭,彭彭——”

是球落地的聲音,師信冷冷的看著劉臻,宋真更是直接怒斥:

“劉臻!你無恥!明明我隊正在過鞠,你摻合什麼?!”

明明差一點,師信就能踢過風流眼了!

劉臻卻是一笑:

“怎麼,風流眼誰能過誰過,自己學藝不精,怪得了誰?!”

“你!”

宋真還要再說,卻被師信拉住,他啞聲道:

“再來。”

之後,劉臻每次都不故意過鞠,隻等師信過球的時候故意同過,眼看著一號齋一敗再敗,一號齋的學子們都不由垂頭喪氣起來。

“那劉臻就等著我們過球,故意搗亂,這怎麼過嘛?”

“就是就是!這不是欺負人嗎?”

“可是,我們這邊確實沒有能擊敗劉臻的人啊。”

“不行,劉臻太囂張了,看著他那得意洋洋的臉,我都要吃不下飯了!”

“話說,要是瑾瑜能來,是不是有法子?”

“可是,他雖然訓走還能堅持,這一蹴鞠就跟快暈了似的,咱們也不能讓他上啊。”

“……問問吧,萬一,他有辦法呢?”

徐瑾瑜本靠在大樹上,微微闔眸,將課上學到的知識融會貫通,忽然隻覺得眼前一暗,他不由睜開了眼睛。

“你們說,二號齋的劉臻在故意為難我們齋?”

“是啊是啊,瑾瑜你有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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