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跟雲渺告罪後,頭也不回地甩袖離去。
“小郡王,天色已晚您也該回宮了。”長生適時站出來。
“我……”雲渺感覺握在自己腰間的力道鬆了鬆,而剛剛還歡欣鼓舞黏著自己叫娘子的人,此刻臉色蒼白像隻委屈的大流浪狗。心下不忍,便扭頭問小太監,“這麼早就要回去了嗎?”
“奴才隻是怕您耽擱了用藥,屆時長公主會擔心。”長生轉頭,低眉順眼卻衝秦逸不冷不熱撂下一句,“煩請秦公子放手。小郡王平日收的禮沒一千也有八百,名目繁多,隻怕這一時半刻記不清也是有的。亦或許,這禮是有卻並非定情信物。”
“有了!”小郡王好似被這話點醒了,恍然大悟對秦逸道:“你、你說的莫不是那把刀鞘有雲鶴紋,還嵌了五色寶石的匕首?”
雲渺先前就想起這一物來,隻是一直不敢確定。畢竟那怎麼可能是給他的定情信物嘛?
而且……那把匕首好像那日山洞裡被段霖拿走了,到現在都沒還給他。
沒想到秦逸聽罷此話眼裡頓時放出光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小郡王香香軟軟的手親了一口,傻笑道:“渺渺娘子你想起來了?”
“以下犯上,你放肆!”
“長生!沒事的,算、算了吧。”雲渺顧不得追問匕首如何成了定情禮,就先被小太監臉上陌生的陰冷凶狠嚇了一跳,用眼神安撫著身旁露出驚恐神色的秦逸,抿唇扯出一抹笑對長生說道:“彆和他一般計較……就是親了一下手而已,應該沒什麼的吧。”
“小郡王,大文朝律法明明白白寫著,癡傻者有調奸婦女之行,其刑宮!”長生恨不得當下就有一把刀,剜掉這個傻子的一塊肉。
“渺渺……”
秦逸還拉著雲渺的手捂在自己心口,有力的心跳聲好像在訴說著主人有多驚恐。
小郡王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貝齒快將唇瓣咬成胭脂花瓣,穠豔汁水就要滲出來,嗓音細弱道:“秦逸他這病隻是暫時的,而且我不是女孩子呀,他、他也沒有調……調奸我那麼嚴重。”
聲音越到最後越細不可聞,小郡王直覺不能繼續待下去,否則長生就要將秦逸送押官府了,站起來告彆,“我回宮後多派幾位太醫來替你瞧病,你到時一定要好好吃藥,這樣才能早點康複,好嗎?”
“不好。”秦逸固執地不肯放人走,拉拉扯扯間雲渺差點兒跌落在對方懷裡,還被連連質問:“我是你夫君,為什麼不陪我?為什麼不把定情禮帶在身上?有其他壞人親你,為什麼不用匕首狠狠弄死他?”
“秦逸,你再這樣耍賴,我過幾天就不來看你了。”小郡王忍下羞恥心,胡亂說道:“不僅不看你,我還要做彆人的娘子!你不聽話了嗎?”
“我聽!我聽話……那你一定要來。”
秦逸依依不舍放開小郡王的手。
……
馬車緩緩從右丞府離開,卻並未趕向皇宮方向,而是就近轉道回了長公主府。
“既然都出來了,不如順道回去拿點東西。”小郡王詭辯道:“娘隻是不許我探望齊忱,沒說不許回府做其他事。”
“小郡王要取什麼?儘管告訴奴才,何須親自勞動。”
“是過幾日要送給娘的生辰禮物,必須親自去拿。”雲渺踩在軟凳上就要下馬車,然而剛剛探出一個頭,街角便突然衝出個黑影來。
“大膽!何人敢衝撞安樂郡王?”侍衛不過一刀橫過去,對方尚未靠近五步之內便被拿下。
“不不不!草民不敢呐!”那人迅速跪下,在地上邦邦磕起頭來,眼泛精光還不忘偷瞄雲渺,瞅準時機喊道:“小郡王,草民齊家盛啊!您總不能忘記長公主身邊的青梔姑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