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幾點了?”
“哥哥要我去接他下班的。”
好像在事後報複一般,雲渺桃花眼含著水色瞪向江峋,憋出句:“我哥能一隻手就把我抱起來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小少爺想逃脫時找到的笨笨借口。
然而大家誰都不敢攔著,知道對方臉皮薄,生怕把人惹惱了再也不肯出現。
隻有江峋,從沙發上一把抓起對方忘掉的外套就追了上去。
在兩人接連走後,包廂內立刻爆發出一陣喧鬨聲。
懊惱、抱怨、驚喜……各種情緒充斥在淡淡酒香中。
“誒,那張紙條上的東西是不是你寫的?”
“你特麼看看我對麵坐的是誰!腦子被驢踢了?”
“那是誰寫的?”
“反正不是我,損人不利己。”
“也不是我……”
“那是誰?”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
*
細碎冰雪被凜冽冷風吹散成銀霜,漫天飄舞。
庭院中,一條彎彎曲曲的碎拚青石板路蔓延至門口,雪花掉落在苔蘚上恍若碎銀。
雲承一身正裝站在門口,望眼欲穿。
他不時抬手看看腕表,發現才過九點鐘,眉頭不由蹙得更深了起來。
江峋那個小子對他的消息視若無睹也就算了,怎麼雲渺也不知道報個平安?
萬一沒什麼事情,他去得早了不是給弟弟丟人麼。
“你呀,要麼現在就開車去接渺渺,要麼就把門關上等,省得冷風灌進來。”
一道柔和嗓音傳入耳畔,來者是位穿著淡雅旗袍的美麗婦人。
她舉手投足透露著大方得體,額頭有細細的皺紋,但仍然能從眉眼間看出年輕時是個風姿綽約的大美人。
雲承的母親林薇之,隨手從沙發上取過件灰粉色披肩籠在身上。
她難得對自己這個大兒子有些無言:“渺渺都成年了,去酒吧玩玩兒怎麼了?你不是還找人照顧他嗎?”
“也不是什麼好人……”闔了闔眼,雲承不知道該怎麼跟母親解釋其中的彎彎繞繞,隻能把門關上目送對方上樓休息。
然而他剛回過頭,眼神便不經意瞥到落地窗外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趕緊打開門,大步上前都有些小跑著迎接弟弟。
“是覺得聚會沒意思,所以提前走了?有沒有人灌你酒喝……”
好像自家弟弟第一天上幼兒園一樣,雲承問東問西,既怕對方被孤立,又怕有壞孩子將人給帶壞。
然而視線不由自主被那紅馥馥的唇瓣吸引,他總覺得那裡有點兒說不上的……腫了一些?
“嘴巴過敏了?”
“啊……不、不是。”雲渺從一大堆連珠炮似的問題中回過神來,欲蓋彌彰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支支吾吾道:“酒裡有冰塊兒,我被凍到了。”
雲承壓根想不到他出門前還清清純純的弟弟,回家後就被狗啃了,還有一半自己引狼入室的責任。
他隻能看出雲渺沒有喝醉,模樣還有些懨懨的。
以為這是太累了,趕忙叫人去準備點兒薑茶,又催促著對方去洗個熱水澡早點兒休息。
……
“好,那我睡啦,哥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