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忽悠原男主(1 / 2)

兩個時辰後,蘇敬儀將重新擬定的契約交給村長,打破屋內的靜寂,含笑送上自己真摯的祝福:“還望村裡能夠熬過這一關,日後蒸蒸日上,也能出個讀書郎。”

“蘇家少爺,您心善。您……”村長示意石六叔他們關上房門,帶著些謹慎從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件灰褐色的棉服:“我們村裡沒什麼好報答您的。這侯爺給人治病還有找水,我們都知道是因為您,因為您家裡的秘法。眼下……眼下……”

看眼笑盈盈的,不像是被強迫的蘇敬儀,村長微微鬆口氣,接著訴說他們先前琢磨了好多遍的話:“您答應他們去學習研究,我們也幫不上忙。這棉服裡,有村裡老少合的十五兩銀子。十四兩銀子,十串銅板。你省著點花。壓箱底用啊。”

“您在外頭,可莫要太……太……”村長頓了頓,瞧著眼前與他們孩子無異,因為年景不好都有些瘦弱,穿著金貴的衣服,都……都有些不適的蘇敬儀,硬是逼著自己說出口:“彆太挑嘴了,也不要太懶,眼裡有些活計。”

“在外頭,多看少說。”

“得勤快乾活!”

聽得這聲聲不亞於長輩的叮嚀的話語,甚至言談還帶著些拘謹笨拙,蘇敬儀隻覺熨帖,反手把棉服推回去:“你們好意我知道。但年景不好,這錢,你們自己留著。要是真覺得我好,就記得給我娘上柱香。”

“這事蘇家少爺您放心,我們會的,但是這也是我們全村的一份心意。若不是因為有你,那侯爺心善,多少莊稼漢子恐怕都不能乾活了,一輩子都要毀了。您要是不收下,我們幾個老家夥就長跪不起。”

蘇敬儀瞧著說著要跪地的村長一行人,他趕忙拉起:“行,我收——”

話還沒說完,蘇敬儀手捧著塞過來厚重的衣服,心裡沉甸甸的。

撐著微笑又聊了幾句,蘇敬儀抱著厚厚的,加料的棉服去了後山石家村的埋骨之地。

瞧著眼圈還紅紅的蘇琮,蘇敬儀朝人一頷首後,便看向蘇金氏的墓碑,雙手鄭重的捧起棉服獻上:“娘,我會多記善行。”娘,我不是您養大的蘇敬儀,但又好像是。反正不管怎麼說,我……我會記得您的教導,多記善行,忘記那些利益熏心。

慢慢的將自己心裡話補全後,蘇敬儀跪地叩首,邊默默繼續道:“娘,您在天之靈也保佑保佑我那個世界的媽媽。讓她……讓她富富貴貴平平安安的靠著基金靠著信托靠著五險一金,快樂養老就行。莫要爭口氣,反倒成了那些股東利用的刀刃。”

“也保佑我那個糟老頭爹長命百歲,保佑我……我大哥對我還行,您保佑他能繼續讓蘇家當首富。那樣或許我穿越回去,我還是首富家的崽。”

“也……也保佑我那些粉絲記得我。”

“我還是有自己的事業的。”

“我挺愛萬眾矚目,挺愛唱歌跳舞。”

一聲聲求著保佑,蘇敬儀眼圈控製不住的紅了紅。

認祖歸宗了,開篇了。

過往,就成了夢,就成了世外桃源的夢。

或許……或許他就要在這個世界落地生根了。

他……他一出生就有編製,就有鐵飯碗,連九年義務教育都不用,鍍金都不用。

竭力自我寬慰著,蘇敬儀還是沒忍住淚眼朦朧:“娘啊,我不想寅時起床!”

剛打算給蘇敬儀遞手帕的蘇琮:“???”

“弟弟,你……”

“大哥。”蘇敬儀扭頭看向據說好刻苦好勤奮好自律的狀元郎蘇琮,抱著人大腿,直接委屈汪汪:“讓我脆弱一下。”

“好。”蘇琮望著慈母蘇金氏的墓碑,回想著自己幼年生病時母親的安撫,於是抬手輕輕拍撫著悲慟的蘇敬儀,柔聲道:“我們還是孩子,可以脆弱的。”

“嗯。”

蘇從斌瞧著墓碑前並肩端坐的兩個少年。瞧著兩人互相依偎,仿若惺惺相惜的幼獸,帶著對未來的憧憬聊著天,而樹葉隨風飄動帶著嘩啦啦的響聲,仿若在回應兩人一般。

畫麵一時間美好的,讓人不敢去破壞。

可到底他們接下來還有事。

於是邁步。

瞧著步步前來,光影間將人勾勒的也特彆威風凜凜的侯爺爹,蘇敬儀抬手擦了擦眼淚,喑啞著聲報告道:“爹,有件事得您解決。村長他們湊了十五兩銀子給我,我推卻不了,就接了。”

“他們不是乾旱嗎?”蘇從斌一震,有些不敢置信:“你怎麼好意思拿錢?不是說農家貧苦,一年累死累活十兩銀子的讀書人都供不起?”

“推辭不過。所以我想著要不買些書籍,回饋吧,我……”蘇敬儀擦眼淚的手一頓,手指往鼻翼摸了摸。這濕漉漉的一滴水……

還沒等他琢磨明白,蘇敬儀聽得頭頂嘩啦啦的聲響,一抬眸就見天不知何時陰沉了。

而後不知哪裡傳來聲響,跟夏日驚雷一般,震耳欲聾:“下雨了,老天爺顯靈下雨了!!!”

蘇敬儀一頓,“下雨了。”

蘇琮迎著蘇敬儀的困惑,鄭重回應:“下雨了。敬儀弟弟,下雨了!”

蘇敬儀得到篤定的回應,盯著墓碑看了一眼,跪地重重嗑了個頭:“肯定是我娘保佑的!”

蘇琮見狀笑了一聲,也跪地再一次磕頭。

蘇從斌沉默一瞬,也對著再一次鞠躬後,才催促兩個孩子離開。他們可沒帶傘過來。蘇琮倒罷了,蘇敬儀若是禁不住氣候變化,得病了,反倒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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