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忽悠原男主(2 / 2)

蘇敬儀行禮過後,迎著風雨,最後看了眼“慈母蘇金氏”五個字,雙手抱緊棉服,便在村民歡呼下雨的叫喊聲邁步。

臨走前,他還去河道邊的田看了一眼,打算裝點“故土”回去。

豈料——

瞬間鳳眸瞪成了圓眼,蘇敬儀扭頭看向侯爺:“你們是屬牛的嗎?這田都讓你們犁了?!”

“那……那是為了今天的雨,你看變成了一個個小水塘。積攢起來的雨水就可以給周邊的田用了。”蘇從斌掃過一個個圓坑,覺得自己還是挺用心的。

“我們兩人,一個親衛都沒喊。那村長說的,高粱的根愛吸水。所以我們舉一反三,特意連根挖。且琮兒心細,為了日後方便石六叔他們種植,所以把這個坑堆得圓圓的,方便栽種。免得他們還要挖坑。”

蘇琮紅著臉:“我……我好像畫蛇添足了。”

“我也不是很懂。但是這個田,跟我記憶裡好像完全不太一樣。”蘇敬儀抬手拍拍隻有十歲的崽,寬慰道:“沒事。咱們也是好心。再說了這一片死得也差不多了。現在你看著不對勁。以後當官做宰了,就不會乾這麼天真想當然的事情了。”

蘇琮咬著牙,逼著自己抬眸去看坑坑窪窪,在雨水衝刷下,好像顯得都有些可笑的一排排坑。

他好不容易挖了,拿著鋤頭一個個圓對齊的。

“也有道理。你們以後考殿試之前,來村裡種個田。”蘇從斌正色,朝京城所在的方向一抱拳:“帝王愛耕讀傳家的子弟也有道理。世家子弟亦或是農家嬌兒,隻讀書不種田,如何能當父母官?”

蘇琮聽得這話,愈發逼著自己去看自己的傑作,並打算以此激勵自己。

蘇敬儀瞧著這父子倆張口不離家國大事,立意拔高,時時刻刻展望未來,倒是抱緊了棉服,撐著傘,含笑道:“兩位未來父母官,咱們現在要做的事情還是回京,不然趕不上驛站了。我現在可不想住破廟,跟蚊子為伍!”

他的出現,或許會讓未來閣老少受些人性上的磨礪,但也會讓未來閣老多些“家族底蘊”。日後當官做宰,少走些彎路。

畢竟看蘇從斌的樣子,對耕讀傳家的地方官吏,對實乾官吏還是推崇的。這樣耳濡目染之下,蘇琮應該不會在因為“從、龍、黨”的身份被貼著帝王標簽,從而被某些實乾清流排擠。

展望著美好未來,蘇敬儀對未來倒是充滿了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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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石家村,蘇從斌確定兩個孩子沒因雨受寒,便備齊了土儀,正式踏上返程。

坐上回京的馬車,蘇敬儀聽到親爹的安排,不解:“您買商鋪為何?”

“你不是說善意回饋善意嗎,寧可跟我借十五兩買書,也不想動棉服?”蘇從斌無奈道:“因此我在鎮上開個書坊。救急不救窮。倘若有窮苦讀書郎,倒是可抄書亦或是寫寫話本,賺些讀書錢。”

“爹,您考慮周到。”蘇敬儀讚道。

“不用讚譽,你這幾日,在車內學《三字經》,先認幾個字。”蘇從斌安排道。

蘇敬儀好奇:“爹,您不教我先認識家裡幾個人嗎?什麼心性,什麼脾氣?好不好相處?”

“家中來信,蘇瑜,也就是你三叔的長子,你的大堂兄院試過了,也是秀才了。以他們一房的心性,或許會打著考校的旗號刁難幾句。”蘇從斌按著額頭的青筋,低聲道:“你若是《三字經》這最最最基本的啟蒙都不會,恐怕……恐怕會說得很難聽。”

蘇琮聞言當即想要拿出《三字經》立刻馬上教導蘇敬儀:“弟弟,我教你,這三字經朗朗上口,很快的,我……”

“你過目不忘,一遍就會?”蘇敬儀一字一字問。

蘇琮點頭。

蘇敬儀瞥了眼嶄新的《三字經》,字正腔圓:“所以這種考校,要是有心刁難,外加還有大哥你這麼厲害的天才對比,那我肯定被襯的一無是處。可……可你們換個角度想想啊。”

“什麼角度?”蘇從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又說不出來隻能強調:“你三叔到底是你長輩。”

“我那個祖母是疼你還是疼我三叔?”蘇敬儀聞言,眉頭一挑,鳳眸難得帶著些冷厲,刺激著,問。

蘇從斌麵色一沉。

蘇琮感受著忽然而來的威壓,拉了拉蘇敬儀的袖子,示意人莫要再開口。有些事,他可以私下跟蘇敬儀說的。

“你看。他都沒法接受跟自己弟弟做比較。那我們兩呢?”蘇敬儀一攤手:“蘇琮有些事咱們沒法避開的,倒不如回家之前說個清清楚楚。要知道我雖然沒讀過書,但也被問過娘和祖母你喜歡哪一個。要是不糾結不痛苦不淚眼汪汪,某些想要看好戲的人扭頭就會挑撥是非,就會說當娘的沒教好孩子,亦或是說祖母不喜兒媳婦才挑唆孫子。”

“這世上嘴碎的人那麼多。而真假少爺呢,這被對比的太過鮮明了。一個富貴一個窮,一個秀才公一個文盲。那些想看好戲的人,還不得各種挑撥離間?”

這些擔憂倒也的的確確是眼下亟需要麵對的燃眉之急,是現實中切切實實會發生的事情。因此馬車內的氛圍愈發壓抑了。

蘇從斌看眼容貌都能被直觀黑白醜陋對比的兩個兒子,視線定定的望著瘦弱的親兒子,沉聲道:“等去錦衣衛辦妥相關文書後。直接對外宣布你們守孝三年。”

“在我的私人莊子裡,琮兒好好學習。敬儀你調養好身體,學些體態,也認識幾個字,爭取讓自己像個世家公子哥。”

對這個安排,蘇敬儀倒是沒有不滿。就是他還有些小小的建議:“爹,還有蘇琮,咱們要清晰認識到,我是追趕不上蘇琮的成就的,而蘇琮也不能因為世人言語就壓著自己的功名。我還等著他當官做閣老,以後當夫子教我兒子呢!”

“所以咱們需要建立新型的堅不可摧的真假少爺關係!”

作為假少爺,作為或許會成為彆人打壓蘇敬儀借口的假少爺,蘇琮聽得這話,看著眉眼間亮晶晶,仿若能夠抵擋世間一切邪祟的明亮雙眸,帶著些崇拜,開口問:“敬儀,什麼關係堅不可摧?”

此話一出,他就見蘇敬儀本就亮眼的雙眸似乎都發光了。緊接著人嘴皮子一張,吐出的話語,更像是光芒,直擊腦髓,震的他腦子白茫茫一片。

因為蘇敬儀道:“很簡單,你認我當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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