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化生經》是無
上妙法,湯延蘭自己不會修煉的,但是族中子嗣,沒有那絕高天賦的,倒是可以嘗試走這樣一條路。在修煉的過程中缺乏妖血,想來可以與無塵海那邊做一個交易。其實一開始他們也生出將東西帶走之心,可不提這邊的散修,便是他們內部,也誰也說服不了誰,故而做了個就地聽道典的選擇。至於罪惡長廊,不能說他不在意,而是他認為,取其善者、棄其惡者,乃理所當然之事。
衛雲疏回了一禮道:“有的時候為了根本之事,做出讓步是應該的。”她的周身靈機繚繞,清光粲然照耀,宛如星辰垂落。她的麵容隱在了星光玉霧中,透著幾分飄逸與高邈。她微微一笑,一擺拂塵,抬手便是雷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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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延蘭暗暗點頭,從那萬鈞雷霆的純正氣機中,便可看出此人的道行,也不知道不周從哪裡尋來的門客。他抬手招出了法劍,掐了個法訣,便見九淵之水自天上一氣灌來,在一片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將雷罡淹沒。衛雲疏沉吟片刻,不欲在這裡拖延太多時間,拂塵一收,便祭出了一柄劍來。
初初見到劍光時,湯延蘭沒有太詫異,畢竟不周是仙域中有名的劍宗,它的長老不用劍,那才是咄咄怪事。可瞧清楚了隱在了流光中的劍形時,他的瞳孔驟然一縮,麵色瞬間如寒霜凝結。昔日洛水宮放出太一劍在落日墳丘的消息,就連他們也不知道真假。之後沒聽見“太一”之事,無法確定“太一”是洛泠風真的從邪修那裡拿到了,還是本就在麵前這個酷似雲中君的坤道手裡。
她就是雲中君!這樣的猜測浮現,幾乎壓到了其他的念頭。眼皮子劇烈顫動著,湯延蘭想要捕捉的是那微弱的可能。他不希望對手是傳說中已經隕落的雲中君!他扭動著僵硬的脖子,試圖從同伴的臉上捕捉到同樣的神色,可同伴俱是被水潮卷動,在那如墨雷潑灑的洞淵重水中穿梭,根本無心管顧旁人的狀況。
湯延蘭的神情凝肅,直視著衛雲疏問:“閣下是?”
衛雲疏淡然道:“重要嗎?”
湯延蘭一默,不管眼前的對手是誰他都要上前阻攔的,隻是他心中生出了驚懼和恐慌,希望一切順著他的念頭發展。定了定神,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玉瓶,將塞子一拔,立馬一股黑風從中竄出。此風名為“幽羅風”,是采北洲幽羅山中幽羅罡風所祭煉的。風助水勢,能將他的水功提升一個小境界。九淵之水在半空盤桓,烈風催動之下,大浪滾蕩而來。他左手又起法訣,催動雷法,頓時將九淵之水化作雷暴長河,朝著衛雲疏衝去。
衛雲疏將劍芒一灑,頓時劍意周轉如流星,刹那間化作千萬道,撕向了那座金龍雕像。至於身後的長河,她不緊不慢地掐了一個法訣,身後頓時浮現了一道輝煌赫赫的赤輪,宛如大日騰升。日輪墜落,日焰潑灑出了漫天的焰火,與那雷光長河撞擊在一處,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震動。湯延蘭隻覺得一股火焰順著靈力燒了起來,像是要將他整個人燒成灰燼。他退了幾步,垂眸看見了袖上浮動的幾朵日焰,祭起一道水流,輕輕一拍,將其熄滅。
而衛雲疏那處也被□□打破護體的罡
氣,氣血震蕩,掩著唇輕咳了一聲。她一心二用,抬眸注視著前方的金龍,劍氣斬上,發出了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底下講道人的身形一動不動,話語聲依舊是平緩無波,不為外間所驚動,儼然是一道虛影。而金龍卻是有點“活性”的,靈光浮動的刹那,一截龍尾已經悍然朝著襲擊者掃來。
湯延蘭真怕她將金龍斬破了,此刻不由得暗鬆了一口氣。他與金龍一前一後夾擊,就算拿不下此人,至少也可將她的動作阻住。這般想著,湯延蘭掐著法訣,再度祭出狠招。
橫掃來的龍尾填充了眼前的空間,衛雲疏神色微凜,提劍斬去。星光迸射,火星四濺,可那龍尾也不過是被阻了一瞬。身後的勁風襲來,衛雲疏沒有去管顧,將劍氣一催,頓時群星萬象,將整座法殿映襯得宛如天幕。劍光如群星、如流火墮下,將那龍尾上的氣機斬了大半,而後衛雲疏打了個一道二光擒龍印,伸出手掌朝著前方一壓。金龍之尾本極為堅硬剛猛,靈機已然被劍芒削落,等被二光擒龍印一砸,頓時在炸裂聲響中,化作煙塵爆散開。這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發生,衛雲疏從龍尾的襲擊中脫身,便催動一氣九禦天雷,生成一張綿延不絕的雷網,朝著雷河砸去。
在窺見一道日輪時,湯延蘭心間那點微弱的僥幸就消失了,他已經篤定了此人的身份。隻是過往隻聽得她一柄太一劍,以日月星二光之妙法成天地人二才之勢,倒是沒聽過除卻利劍之外,她還會幾門威能宏大的神通。尋常人縱然練得,也不可能將神通道術一氣使出,靈力可經不起那樣的消耗。可雲中君不一樣,她蛻凡之時便開二十六竅穴,入道以來,每一境都走得極數,她的根底比尋常人厚多了。
眼前的雲中君隻是一具元嬰期的化身?可縱然是化身,那也該發揮出尋常同境道人根本不可能抵抗的威能啊。難不成是出了什麼差錯?二年前的雲中君到底死沒死?她怎麼去了不周之巔的?是雲中城與不周暗地合作了?湯延蘭心中很是納悶。定了定神,在雷光長河在雷網下崩裂後,湯延蘭使了個法訣,將絲絲縷縷的水氣、雷光彙聚起來,不一會兒,九淵之水又完好如初。
這一來二往的,衛雲疏心中有了判斷,那條金龍的威能比湯延蘭高多了,顯然無限逼近了洞天境界。若是打不壞金龍,就休想取到了龍鱗。她的修為受此刻的狀態限製,縱然是太一劍在手,一時間也無法將那金龍毀去。吐出了一口濁氣,衛雲疏的雙眸璀璨明亮,如星子點綴。她將藏劍春雷瓶一拋,頓時放出萬道劍光。這法器先前在落日墳丘用過,消耗了些許劍氣,此刻索性將瓶中劍意儘數釋出,將那湯延蘭阻上一阻。
見著萬道劍光來,湯延蘭不敢大意,忙不迭掐著法訣應對。
衛雲疏趁此機會,再度催動靈力,氣息層層上拔。劍氣如星河懸照,慢慢地,分化千百道的太一劍氣重新凝聚了起來,變作了一柄宛如細線般的雪白色的氣劍!二光歸元,天地一劍!劍上散發著極為恐怖的氣息,仿佛那一劍落下,所存在的一切都會被劈成兩半。
金龍似乎也察覺到了危機,整個龍
身都活了過來,底下的黑袍講道人身影漸漸消失。“是誰在壞本座傳道?!”金龍口中發出了一道咆哮,那合著的雙眸瞬息間就睜開來,爆發出璀璨的金芒,宛如兩道光柱。龍威赫赫、凶氣烈烈,本固若金湯的水晶殿劇烈地搖晃了起來,柱子倒塌,瓦片砸落。猛然間落下來的巨大壓力,像是要將一切都碾為齏粉!
“前輩傳道,為何要阻?”說話的人是先前沉浸在道音中的,他的軀殼已經妖化,此刻看著衛雲疏,是滿腹怨氣。都不需要旁人催促,將法器一招,劈頭蓋臉地朝著衛雲疏打去。
衛雲疏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場景,她垂著眼睫,麵上神色沒有半點波動。她的衣袍在風中烈烈作響,道冠驀地裂開,玉簪碎裂,一頭青絲散在肩上。她顧不得此刻的情態,一心一意地催動太一劍,照著那凶神惡煞的金龍就是一斬!《真龍化生經》以人身修化龍之法,逐漸與力道相合。那道人說得天花亂墜,可聽到了後頭,她發現其中分明還是以“斬諸我”之法為本。
劍光騰躍而出,隻餘下一道慘淡的氣痕,落在了金龍身上,發出輕輕的喀嚓聲。可衛雲疏的背後浮現出千萬劍光浮動的虛影,宛如一條璀璨的星河,一下子便蕩開了百裡,分明是半顯化的洞天法相。金龍發出了一道長鳴,身形化作了無數細小的碎裂光芒,從實轉入虛處,唯有一枚巴掌大的燦金色龍鱗浮在了半空。
衛雲疏沒有伸手去取,這具傀儡造身在龐大的力量衝刷下似是要崩毀,她不得不調整自身的狀態,一身如潮的神意漸漸地落了下去。另一邊,湯延蘭已經從萬道劍光中衝出來,他窺見了龍鱗以及靜立不動的衛雲疏,知道此刻時取來龍鱗的最好時刻。可鬼使神差的,他向著氣機跌至最低穀的衛雲疏放出了法劍。
雖然狀態不好,可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衛雲疏蹙著眉頭,腳下遁法一起,左手將懸在半空的龍鱗撈了過來,右手則是一點,催動一縷劍芒朝著湯延蘭殺去!湯延蘭暗道了一聲不好,知道自己一念生了差錯,然而再改正已經來不及了。他忙不迭催起遁光,避開了那道犀利的劍芒。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躲開了那一劍,正暗自慶幸的一刻,一股森寒的氣息驟然生出,他無端地顫栗了起來。一股極為銳利的痛意傳來,他一低頭,身軀已經被冷浸浸的劍氣貫穿。
不是雲中君的劍。
湯延蘭錯愕地抬起頭,看到了不遠處立著一個渾身帶血的身影,頓時被她眼眸中的凶煞之氣震得說不出話來。水潮漫天而起,仿佛四海之水倒懸,破破爛爛的屍身則是在水中沉沉浮浮,看著眼前的一幕,一股寒氣直衝天靈。湯延蘭嘴唇翕動著,一個字都沒說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就往外溢出。不周弟子倒是手下留情,隻將人製住。可洛泠風不一樣,她全然不顧各宗的交情,痛下殺手!她明明是從洛水神宮走出來的!
洛泠風仿佛沒看見湯延蘭眼中的責備,抬起袖子擦去了麵頰上的血跡,她雙目一瞬不移地凝著衛雲疏,猶殘餘著幾分癲狂的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