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玉薇已經能下床,沈雲商陪她圍爐坐著,說著她及笄之事。
“本來幾日前就是你的生辰,但那時你重傷下不得床,我便另擇了良日,兩日之後,給你辦及笄宴。”
沈雲商見她要開口,就打斷她:“我知道,隻是府裡慶祝一下。”
玉薇這才點頭:“謝小姐。”
沈雲商攏了攏她的大氅,笑道:“不過,綠楊應該是趕不回來了,裴行昭說他要年跟前才回得來。”
玉薇眨眨眼:“要他回來作甚。”
沈雲商:“......”
“好吧。”
還沒開竅。
“對了,母親上次還問我,是否還要認你為妹妹,我自是願意的,隻要你點頭,我隨時帶你去母親跟前敬茶。”
玉薇聞言急聲道:“不可,小姐。”
“奴婢本是乞兒L,承蒙相救能到小姐跟前,已是天大的福分,再不能過多奢求。”
“你能到我跟前便是緣分,也是我的幸運。”沈雲商道:“你無需顧及太多。”
“小姐,奴婢受之有愧,還請小姐以後莫要再提此事了。”
玉薇起身就要跪下,被沈雲商一把攔住,扶著她坐好,歎了口氣:“行行行,不提不提,你好好坐著,彆動不動就跪。”
玉薇便安靜的坐了回去。
恰這時,阿夏在房外稟報:“小姐。”
沈雲商轉頭:“何事?”
“有人在門口求見小姐,說有封信要親手交給小姐。”
沈雲商默了默,起身:“行。”
她順手將要起身的玉薇按下去:“在這裡坐著。”
玉薇隻能應是。
沈雲商出門,阿夏便已撐好了傘,二人一道往門口走去。
來人見到沈雲商,先是確認了她的身份,才將一個信封遞過去:“請沈小姐見諒,寄信的客人囑咐過,一定要親手交到沈小姐手中。”
沈雲商伸手要去接,被阿夏攔住:“小姐,我來。”
沈雲商知她謹慎,便收回了手。
二人正欲往回走,卻又被人叫住,沈雲商回頭,根據穿著一眼就認出來對方的穿著。
極風門的人。
來人看了眼阿夏後,拱手行禮:“沈小姐,我家主人有信給小姐。”
沈雲商曾經說過,在外麵不可說破她的身份。
這極風門弟子倒也機靈,一看她身邊不是玉薇,便立即改了口。
沈雲商麵色平靜的接了信,極風門弟子便拱手告退。
回到拂瑤
院,阿夏將信遞給了玉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便出了門。
沈雲商先打開了江鈺給她的信。
看完後,她麵色微變。
玉薇見此遂問道:“小姐,出了何事?”
“江鈺說,極風門殺了趙承北身邊十七個侍衛,烏軒重傷,烏林...很有可能是跟你動手的那個侍衛死了。”沈雲商頓了頓,神情凝重繼續道:“但是,他的一個弟子在路上掉了一張存錢的憑證,擔心是在打鬥時掉在洪崖溝,但後來回去找過,並沒有找到。”
“上麵有‘沈家錢莊’的字樣,若是被趙承北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玉薇捏著信封的手微微一緊。
“但在沈家錢莊存錢的人數不勝數,這也證明不了什麼。”
“彆人便罷了。”沈雲商搖搖頭:“若是趙承北,他即便知道與沈家無關,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或拿此要挾,或者拿此栽贓。”
“他死了十七個人,拿著這個東西,就能指認這場刺殺與沈家有關,這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玉薇麵色大變,將手中信封捏的都變了形。
沈雲商瞧見,遂道:“這隻是最差的猜測,或許他是掉在了彆處也未可知,看看這封信是什麼。”
她伸手去接,玉薇卻沒有遞給她,邊拆邊道:“夫人吩咐過了,以後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能先經小姐的手,以防有人彆有...”
玉薇的話音突止,她看著信封裡麵的東西,半晌後,抬頭問:“江門主說,那位弟子丟的是多少麵額的?叫什麼名?”
沈雲商:“五百兩,邵殷。”
她一說完,玉薇的麵色更加複雜了,她取出信封中的東西展開:“是這張吧。”
沈雲商垂眸一看,果真全對得上。
隻是這上頭染了很多血,一看便知來路不尋常。
“裡頭還有一張信紙。”
玉薇怕上頭有東西,依然沒有直接遞給沈雲商,隻是展開讓她看。
‘安心,無後患’
雖是陌生的字跡,但看著這幾個字,沈雲商下意識就想到了一個人。
“小姐,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玉薇很有些不解道。
沈雲商沉默了半晌後,接過她手中信紙和憑證:“放心,我知道是誰。”
說罷,她朝外道:“阿夏,勞煩你派人去趟裴家,請裴行昭過來。”
大約半個時辰後,裴行昭裹著一身冷氣進屋:“這麼大冷天的,沈商商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沈雲商先將江鈺的信遞給他,然後氣定神閒的看著裴行昭炸毛:“什麼?這邵殷是誰,怎如此大意!這要是給趙承北發現了還得了!”
“不行,我們得趕緊做好準備,萬一真的打上門來了,就先往邊關撤...”
突然,眼前一樣東西擋住了裴行昭的視線,也止住了他的聲音。
裴行昭眨眨眼,偏了偏頭。
“咦?邵殷,這名字好生熟悉呢。”
沈雲商:“.....”
她將東西拍到裴行昭懷裡,就又伸手去烤火了。
幾息後,裴行昭砰地在她身邊坐下,低聲道:“是他?”
沈雲商揚眉:“不然,你認為趙承北身邊還有誰這麼...”
她一時想不到該用什麼樣的詞形容那個人。
“好人啊!”
裴行昭一拍大腿,目光發亮:“其實,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沈雲商默了默,道:“其實,我也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但這個想法確實太過大膽了,所以她一直沒往那方麵想,但經過這次,她想,也不是不能想一想。
若是能成功,那對趙承北可以稱得上是致命的打擊了。
青梅竹馬的默契再次體現了出來,有些話無需說出口,雙方就已意會。
半晌後,裴行昭轉頭喊丫鬟拿個紅薯進來,便湊近沈雲商:“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沈雲商翻烤著手,道:“你還沒吃飯?”
“我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無需我們做什麼,趙承北就能自己把他推走?”
畢竟前世,那人除了知道趙承北威脅他們退婚外,其他趙承北那些肮臟事他是一概不知的,最後給她下的碧泉也是趙承北欺騙了他。
原本她覺著道不同不相為謀,但若有朝一日,他的道跟他們一致了呢?
“正要吃,聽說你要見我,這不就急著過來見你了。”
裴行昭:“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就等著,等他們什麼時候決裂了,我們就去添把火,氣死趙承北。”
“行。”
沈雲商:“今日天氣好,我們應該燙個羊肉歡慶歡慶。”
裴行昭咧嘴一笑:“我要喝你藏在梅樹下那壇酒。”
“裴昭昭你跟蹤我!你怎麼知道我在梅樹下藏了酒!”沈雲商怒目瞪他。
“你從小到大得了好酒哪次不是藏小梅林的樹底下?”裴行昭邊說邊起身:“哪一株呢?我親自去挖。”
沈雲商一腳踢過去,沒好氣道:“第十二棵!”
裴行昭閃身躲過,風一般的竄了出去,很快又旋回來,在門頭探出個腦袋:“要不要請大哥和白家的小媳婦兒L?”
沈雲商:“隨你。”
“好嘞。”
不多時,丫鬟拿了紅薯進來:“小姐...”
“不烤了,餓死他!”沈雲商道。
狗鼻子,儘會惦記她的酒。
丫鬟看了眼玉薇,玉薇笑了笑,偏過頭看外頭的大雪,欣賞沈雲商口中的好天氣。
丫鬟隻得領命退下,可才走到門口,就被沈雲商叫住:“算了,拿來吧,我給他烤個半生的,毒死他。”
丫鬟:“?”
她第一次聽說半生的紅薯能毒死人。
玉薇抿唇一笑。
小姐說的不錯,今日的天氣,真的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