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崔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公子,殿下的人來了。”
西燭走近崔九珩,恭聲道。
崔九珩垂眸半晌未語,許久之後閉了閉眼,似是做了什麼決定,無力的擺了擺手:“讓人回去吧。”
西燭:“是。”
不多時,西燭又返回:“公子,公主殿下的人來了。”
崔九珩眉頭微凝,這回他沉默的時間稍短:“不見。”
他承認,他心中是曾裝下過一個人。
但他也清楚,他們沒可能,所以一直未曾表露出來,選擇避嫌。
如今就更沒有必要見麵了。
“裴公子他們可有消息?”
西燭正要離開,崔九珩便問。
“還沒有。”
西燭回道。
崔九珩輕輕嗯了聲。
現在的他們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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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二皇子被彈劾起,京中就仿佛被一層烏雲籠罩。
沈雲商裴行昭抗旨被通緝且滿門獲罪,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裴公子不過一屆白身,便是此次功勞甚高,也威脅不到皇家什麼才是。
難不成真是二人居功自傲,抗旨不尊?
官兵挨家挨戶搜查,前腳一走,百姓忍不住抱怨。
再怎麼說這二人也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何至於此呢?
捐贈賑災救下的人多是邊關將士平民百姓,也隻有他們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感謝。
官兵敲開了一家又一家,很快便到了小莊園外。
開門的是沈雲商身邊易容之後的護衛。
“大人,有何貴...”
護衛的話還沒有說完,官兵就推開他闖了進來。
他們手裡拿著沈雲商裴行昭的畫像挨個比對,到沈雲商時,她帶著幾分畏懼和不解:“大人,是有罪犯逃脫了嗎?”
官兵將她與畫像上的人比對之後,不耐道:“多什麼話!”
莊園裡的人全部查完,官兵將兩張畫像展開在眾人眼前:“見著這兩個人立刻上報,窩藏罪犯同罪!”
沈雲商攜著底下的人恭敬應是。
送走官兵,大門關上,裡頭所有人的臉色皆沉了下來。
玉薇皺眉道:“他們這是要趕儘殺絕,也不知道姑蘇的情況怎麼樣。”
她話剛落,楚懷鈺便從裡頭走出來,道:“皇帝已經派人去姑蘇了,剛出城,不包括暗衛,共兩百多名精銳。”
楚懷鈺在他們易容時就從暗道離開出去了一趟,剛回來就見官兵搜到了這裡,便隱藏在暗道中沒動。
沈雲商聞言,扯了扯唇:“做賊心虛。”
長公主的身份就叫他們如此慎重,若是小舅舅還活著,皇帝豈不是得派出軍隊了。
楚懷鈺一怔,神色略顯複雜的看向她:“沈小姐為
何這麼說啊?”
沈雲商自知失言,找補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自然要快些解決,以免生變。”
楚懷鈺喔了聲。
沈雲商的視線不受控的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強自鎮定道:“門主這枚玉佩很精致。”
楚懷鈺察覺到她的目光,也往腰間看了眼。
他今日掛的是兵符。
“嗯,前些日子打的。”
楚懷鈺不甚在意道。
對於很重要的東西,表現的越不在意,才不會被彆人注意。
沈雲商雖然知道他說謊,但也沒有拆穿。
現在她離的近看的很仔細,非常確定這枚玉佩就是她要找的另外半塊兵符。
她與裴行昭曾經推論過,楚懷鈺應該跟趙承北有大仇。
若真是這樣,那麼他就更有可能會是小舅舅。
而且更令人生疑的是,他在掩飾自己真實的樣貌。
什麼推趙承北入水不能讓他看見真容的說辭,她從來沒信過。
“沈小姐這段日子便安心的住在這裡,若是有什麼缺的儘管吩咐人去置辦。”楚懷鈺走向廳內,吩咐人去上茶。
沈雲商過跟上去,再次頷首致謝。
待丫鬟將茶端上來,沈雲商起身攔住了丫鬟,她端起茶盞走向楚懷鈺,認真道:“這次多謝門主出手相助,便借花獻佛以茶聊表謝意。”
楚懷鈺直直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接茶:“沈小姐不必如此客氣。”
她今日好像很拘謹,與以往很有些不同。
他總該不會是救錯人了吧?
楚懷鈺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
他的人才給她易容,若她原本那張臉是假的,不可能發現不了。
沈雲商在楚懷鈺的手碰到茶盞時微微鬆開,茶盞立刻傾斜,大半茶水都灑了出來,將楚懷鈺的衣裳浸濕了很大一片。
“啊,對不住,門主沒事吧?可有燙著?”
沈雲商飛快穩住茶盞,麵帶內疚道。
楚懷鈺皺了皺眉,又看了看她,最終擺手:“無事。”
她到底想做什麼?
楚懷鈺的人趕緊迎了上來,擔憂道:“公子,今日天氣冷,先去換件衣裳,彆染了風寒。”
楚懷鈺沒有拒絕,他起身看向沈雲商:“勞煩沈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沈雲商自是說好。
待楚懷鈺離開,她便喚來護衛長,低聲吩咐了幾句。
護衛長聽完神色很是複雜,但還是點頭應下:“是。”
沈雲商看著護衛長離開的背影,微微眯起眸子。
‘你小舅舅後背上確實有一塊胎記’
‘在右側腰下,有一塊像月牙的紅色印記’
她得先確定他是不是小舅舅,才能決定接下來該怎麼做。
若是那自然要儘快相認,若不是,她就得想辦法問出那塊玉佩到底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