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計不成在生三計。李世民沒死不要緊,李建成會用造謠把他按死,李建成使出他的壓箱底本領,教唆後宮妃嬪給李淵吹枕頭風:“陛下,秦王自稱天命所歸,死不了哦。”
你以為李淵不會被這種小把戲騙到?不不不,請千萬不要高估了李淵,他真的被騙到了,召集三王,斥責李世民:“誰為天子非人力可求,你怎能謀求帝位?”】
李世民也記得這場,他沒有說過這種悖逆之話,他對宇文士及說的是:“人之生死自有命運決定,兄長僅憑這些可無法害我。”
但父親不信他,即使他摘冠叩頭,請求父親查訊證實,父親還是怒氣不息。
最後是官員奏稱突厥前來侵擾,父親才變怒為笑,為他戴王冠,係腰帶,和善地商議對付突厥的辦法。
也是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父親都知道。
父親隻是不信他而已。
他才知道,原來一下子轉怒為笑,對一向表現得儒雅寬厚的父親而言也是那麼尷尬。
【但三計不成怎麼辦?那就生四計。李建成夜召李世民飲酒,酒中下毒,讓李世民吐血數升。】
李世民還是記得這場,當時是李神通攙扶著他返回西宮的。
而父親…… 父親知道後沒有問責大哥,隻是敕令大哥不要再夜間門與他飲酒罷了。
那時候父親還與他談心,說知道他消滅敵讎,平定海內功勞甚大,但不忍奪大哥太子之位。父親甚至說看出他們兄弟不和,想讓他返回行台,留居洛陽,主宰陝州以東,還可以設天子旌旗。
即使他哭著請求不願遠離父皇膝下也不能讓父親收回成命。
不過後麵也沒有然後了,即使哭也不能解決的政令,大哥與元吉造謠一出他就又被留在京城了。
他們就向父皇說一句話:秦王身邊之人聽聞要前往洛陽,無不歡欣雀躍。
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前往洛陽的事情半途擱置。
【四計不成又怎麼辦?那就生五計。李建成、李元吉與後宮的嬪妃日夜不停地向高祖誣陷世民,李淵信以為真,準備懲治李世民。】
這件事情李世民也知道,最後是陳叔達進諫說秦王功勞巨大不能廢黜才沒有然後的。
但他永遠記得線人和這屏幕說的這句話:李淵信以為真,準備懲治世民。
【五計再不成又怎麼辦?那就生六計。李元吉求李淵擊殺秦王李世民。】
這件事情李世民也知道,他的情報告訴他,元吉根本講不出什麼,最後隻找了個他在平定兩王後把錢財絲帛散發以樹個人恩德的事情想讓父親殺了他。
而父皇……
【麵對李元吉的說法,李淵很清醒,他清醒地說:“秦王立平定天下之功,卻無犯罪之實,有何借口可殺?”】
嗯,這是父親說的話。
秦王李世民垂首不言,父親就是這麼說的。
父親沒有懲罰元吉,或者說父親知道兄長和弟弟對他所使用的第一計到第六計,但父親從來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懲戒過兄長和弟弟。
父親不是為他們所造的謠言而生氣,就是勸他忍,勸他走。
秦王李世民終於不再垂首,看向半空中的仙幕,祂的語氣好像是在為他生氣。
仙幕…… 是真的在為他生氣,最後甚至連語氣都變了。
【多可笑啊,小兒子說殺有平定天下之功,定李唐之基業的二兒子,身為一個父親竟然不是生氣,不是憤怒,不是把小兒子拉去進行思想教育,而是詢問‘有何借口可殺秦王’。
漢高祖劉邦身邊的親信想要殺韓信都不見得有這麼囂張,李淵現在麵對的可是兄長和弟弟對勞苦功高的二兒子單方麵殘殺啊!】
【想到那個年僅十七歲就東奔西走為父親籌備軍隊,籌備糧草班底的小二鳳。
想到二十二歲隻帶著四五人深入敵營探明虛實,幾經生死的二鳳
想到那個為李唐基業拋頭顱灑熱血,出生入死的李世民……
“借口”?
可悲,可笑,可歎。
為這些為臣不忠,為父不慈,為君不仁,為兄不義的人。
值得嗎?】
值得嗎?
小李唐界麵沒人敢替秦王李世民回答這個問題。
值得嗎?
秦王李世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還記得,武德七年他與元吉率領兵馬抵禦突厥時,父皇在蘭池為他們餞行的麵容是那麼的慈愛。
但也記得當他打敗突厥班師回朝之後父皇待他的態度更差了幾分。
每當突厥進犯,發生敵情,父皇總是和顏悅色的,但當戰事平息以後,父皇麵對他的臉色總是會更差幾分。
李世民知道,這是父皇對他的猜疑卻越發加重了。
他好像從父皇最寵愛的兒子,變成了一個工具。
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