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不讓我們出去啊?!”
排在季青臨三人前麵的幾名百姓立馬就不樂意了,馬上就要輪到他們卻突然關城門,哪有這樣的事情。
幾個人滿臉怒意的就要上前和禁軍爭論一番,卻沒想到那禁軍竟然直接拔出了手裡的刀,對著其中一名百姓的胸口就是一坎。
鮮豔的血色與初升的朝陽交相輝映,印在眼底形成一大片的血紅,百姓們頃刻之間慌亂了起來。
那禁軍高舉著手裡的刀,“警告一次,若再有擅闖者,殺無赦!”
季青臨身行一頓,一邊一個胳膊扯住了影十一和影十七,“那具死屍估計沒有騙過秦昭,這些人是專門來抓我的,不要繼續往前走了,慢慢往後退。”
城內戒備森嚴,城門口任何人都不讓外出,季青臨隻能和影十一影十七先回到他們的落腳點。
拿掉背上用來裝羅鍋塞進去的衣服,季青臨冷靜分析,“燕都的百姓進進出出這麼多,秦昭封不了太久,十一暫且留在這裡休息,十七你出去探查探查,有什麼消息及時來報。”
“注意,無論如何安全第一,你必須要活著回來。”
看了一眼這個身受重傷,受儘磨難,卻依舊如當初一樣溫潤的主子,影十七重重的點了點頭,“是!”
——
欒沉舟昨日夜裡又驚又懼,折騰了許久才沉沉睡過去,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了。
揉了揉有些惺鬆的睡眼,欒沉舟下意識的喊道,“夏荷,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喚我起床?若是錯過了今天的典禮……”
兩名略微有些臉生的小宮女從外麵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低著頭小聲開口,“奴婢伺候殿下更衣。”
欒沉舟神情有些微愣,他的視線越過兩名小宮女掃向了外麵,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他熟悉的人影,眉毛微挑,欒沉舟露出幾分了然,“夏荷和春桃去哪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在兩名小宮女的口中得到了答案,“夏荷姐姐被陛下罰去掖庭了,春桃姐姐受了傷,現在還在修養。”
“嗯,知道了。”欒沉舟神情淡淡,絲毫沒有把二人放在心上。
在欒沉舟看來,昨天自己差點死在了那場大火裡,春桃舍命救他,但死罪難免活罪難逃,,夏荷護主不力被罰去掖庭,都是應當的。
春桃和夏荷雖然跟在他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終究是秦昭派來的人,他用著有些不太習慣,指不定二人背著他打了多少小報告呢。
如今兩人受到懲罰,他恰好可以趁此機會向秦昭撒撒嬌討要一點東西,也算是儘了他們的主仆緣分。
和季青臨如出一轍的眉眼微微垂了下來,閃爍過幾分算計。
然而,彎起的眼睛還未曾來得及舒展,欒沉舟的視線猛地盯緊了兩名小宮女拿來的衣裳。
他指著那和他曾經穿過的款式並沒有太大差彆的衣裳,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我的禮服呢?!今天是我的封後大典,你們竟然敢給我穿這種破爛,信不信我現在就讓陛下砍了你們的頭?!”
兩名小宮女急忙跪倒在地,“殿下誤會了,奴婢並不是故意不給殿下穿禮服,隻是……隻是封後大典已經被陛下取消了。”
小宮女顫抖的嗓音一點一點地鑽進欒沉舟的耳朵裡,駭的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栗。
牙齒死死的咬住唇瓣,欒沉舟幾乎快要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你們騙我的是不是?今天怎麼可能會沒有封後大典?”
“你們一定是騙我的……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明明他那個該死的大哥已經逃出了皇宮,他成為了南黎皇宮裡麵唯一受秦昭寵愛的人,他怎麼可能不是皇後呢?
“殿下……”小宮女弱弱的喊了一聲,“現在即將午時了,早就過了大典舉行的最佳時間,奴婢萬死不敢欺瞞於殿下。”
欒沉舟這才發現屋外的陽光亮得驚人,那一輪火紅正正好好的掛在半空中。
“不,不可能,我不信陛下會這麼對我,”迅速讓宮女給自己穿好衣服,欒沉舟提著衣擺就往外衝,“我要去問問陛下!”
——
“還沒找到嗎?”
秦昭神色陰沉地坐在案幾後麵,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單膝下跪的禁軍統領陸霆,像是隨時有要暴起殺人的打算。
“欒殿下應當還在城內,”陸霆態度不卑不亢,腰背挺的筆直,整個人像是一把隨時準備衝鋒的刀刃,“從昨夜門落了鎖到如今沒有任何一個人出過城。”
“嗬,”秦昭冷冷的笑了一聲,“還挺能躲,朕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躁動,裴徊光跟在欒沉舟身後小跑著進來,“還請陛下恕罪,奴婢沒有攔住。”
秦昭揮了揮手讓裴徊光退下去,隨後有些不愉的看向欒沉舟,“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如此不顧身份的在這裡大吵大鬨?”
欒沉舟一下子就紅了眼眶,整個人看起來委屈極了,怔怔的望著秦昭,“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你答應過我要封我為後的……”
“你還要臉說!”一聽到這話秦昭立馬變得怒不可遏起來,“若不是你昨天非要穿著禮服去看欒初言,他又怎麼會抓著機會逃跑,還封後……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