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患有自閉症的白月光前學……(1 / 2)

季青臨眼疾手快的躲過直衝他麵門而來的易拉罐, 罐子“當啷”一聲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緊接著便是椅子拖拉在地麵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一個喝的醉氣熏熏, 人高馬大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衝著季青臨所在的方向而來。

他穿著一身皺皺巴巴的衣服, 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洗過, 種種汙漬粘在上麵, 使得完全看不清楚衣裳原本的顏色。

頭發亂蓬蓬的像雞窩一樣頂在頭上, 裡麵甚至還有幾隻蒼蠅飛來飛去,滿臉胡子拉碴, 比那無處可去, 不得不睡在橋洞裡的流浪漢還要邋遢上幾分。

他一邊拖著椅子往季青臨的方向走,口中還不斷地輸出了一連串難以入耳的汙言穢語。

“你個小賤貨,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你倒不如跟你那個嫌貧愛富的娘一塊死在外麵算了,還回來乾什麼?”

“老子餓了,你不知道嗎?!”

“老子打你你還敢躲你,簡直是長本事了, 念了幾天的書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看老子他娘的不打死你!”

男人見自己剛才扔過來的易拉罐沒有砸中季青臨, 整個人變得越發的憤怒,直接站起身拖著自己身下的那把木製椅子砸了過來。

椅子被男人掄起在半空中,響起一道尖銳的破空聲。

如此暴躁, 滿嘴汙言穢語,極儘惡毒的詛咒著季青臨的人,竟然就是原主桑嘉木的親生父親桑國富。

他本人自私又天真, 曾經無數次的以為人家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願意跟著他一個糟老頭子是因為看上了他這個人, 結果到頭來不僅被騙走了所有的錢,就連疼愛有加的小兒子也不是自己親生的。

不僅如此,他還懦弱又無能, 小三卷著錢跑了他不敢去找,工地發不起工資,工人們來找他鬨,他躲著不敢出門,該他的責任承擔不起來,整日裡隻知道嗜酒打牌,還妄想在牌桌上把被騙走的錢給贏回來。

在外人麵前畏畏縮縮,慫的一批,卻將滿腔的怒火和不甘全部發泄到根本沒有辦法反抗的親生兒子身上。

欺軟怕硬這個詞的含義,簡直被他運用到了極致。

倘若桑國富手裡的這把椅子當真砸在了季青臨的身上,恐怕他不死也要受重傷。

劇情裡,桑嘉木就是這樣活生生的被桑國富砸斷了尾椎骨,導致了下半身的癱瘓。

十六歲意氣風發的少年,再也無法站立起來。

“老子打死你!”

就在桑國富怒罵著即將要把椅子砸到季青臨頭上的一瞬間,他迅速的彎腰閃身躲過,隨後一把扯下背在背上的書包帶子,勾起椅子腿,將椅子給甩了回去。

“啊——”

男人痛苦的哀嚎聲驟然間響起,桑國富整個人仰躺在地,寬大的椅子麵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頭頂,又在落下來的時候磕到了鼻子。

劇烈的疼痛當中,深紅色的液體糊了桑國富滿臉,滲進他不知道多久沒有刮過的胡須裡,變成令人作嘔的黑褐色。

桑國富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腦子也在嗡嗡作響,整個世界都好像變成了好幾重。

他努力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強烈的眩暈感卻讓他爬了一半後又重重的栽了下去。

本就被撞到的鼻子再一次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眨眼間血流如注。

桑國富簡直都要氣瘋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這個任由打罵,從不還嘴也從不還口,宛如啞巴一樣的兒子,竟然會有一天如此劇烈的反抗自己。

或許是被季青臨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刺激到了,也或許是桑嘉木的弱小和沉默深入桑國富的內心,讓他覺得季青臨並不會有那個膽子繼續反抗下去。

抬手隨意地抹了一把洶湧不斷的鼻血,桑國富再一次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

他的眼中燃燒著怒火,因為長久的熬夜打牌使得他的瞳仁中出現了無數的紅血絲,使得他此時看起來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猩紅的眼眸裡充斥著狠戾和陰鷙。

“你個狗娘養的玩意兒還敢還手!反了天了你了?!”

“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嘴裡咒罵的話語越發的狠毒,桑國富從自己喝過的酒瓶子裡挑出來一隻,又試圖對季青臨下手。

季青臨眉頭微微皺了皺,看來桑國富剛才是還不夠疼,否則也不會沒有吸取到教訓。

他整個身體迅速的竄上前去,一隻蒼白而又帶著些許傷痕的手掌宛若閃電般按在了桑國富的手腕上。

在桑國富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拉著他的手腕往下用力一掰。

伴隨著一道十分清脆的“哢嚓”聲響,桑國富的整隻手腕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道一樣,軟塌塌的耷拉了下來。

於此同時,他拿來想要砸季青臨的酒瓶子也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手腕活生生被掰斷的痛苦使得桑國富再次放聲哀嚎了起來,可那一聲急促的尖叫還未來得及完全從喉嚨處發出,他被掰斷的手腕就被季青臨捏在手裡用力的往後扯了一下。

桑國富身體下意識的往前踉蹌了兩步,季青臨緊隨其後曲腿一膝蓋重重的頂在了他的肚子上。

喝了太多酒的肚子圓圓的鼓起,在如此用力的撞擊下,桑國富忍不住一陣反胃,被裝在肚子裡的酒也隨之湧了上來,被他吐出了一大半。

季青臨很是嫌棄的退開,畢竟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於辣眼睛了。

但是在退開之前,季青臨右腿抬起,在桑國富弓著腰嘔吐之時用力砸在了他的後背上。

於是絲毫沒有意外的,桑國富摔了下去。

地麵上不僅有他剛才的嘔吐物,還有之前被摔碎的酒瓶子,玻璃碎片在桑國富摔下去的時候穿透衣服紮進了他身上的皮膚,鮮血順著傷口流出,又和滿地的汙穢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難聞味道。

桑國富悄無聲息的躺在一堆臟汙當中,鮮血在酒水的作用下迅速擴散,便顯得他躺的那一片都是血紅的顏色,景象看起來慘烈極了。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犯殺了人以後的凶案現場。

“啊啊啊啊啊啊——”

事情發生的太過於猝不及防,等8888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的時候,桑國富已經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完全失去意識了。

他大叫了一聲,語調中全是恐懼,“宿主你在乾什麼啊?”

“這是現代社會,是有法律的存在的,殺了人是要坐牢的呀,怎麼辦啊,嗚嗚嗚……”

他尚且還在為自家宿主上個世界拿了S級評分的事情沾沾自喜,結果轉眼間,他家宿主就要把自己給搞到局子裡去。

而且這個世界的桑嘉木還指望著宿主能夠成為人民警察,把那個殺害了好幾名流浪漢的變態殺手給抓出來呢。

這是個什麼事兒啊……

一想到這裡,8888就是一陣難過。

季青臨:……

你又在腦補些什麼東西?

“行了,彆哭了,桑國富還沒死呢。”季青臨笑眯眯的安撫了一句,一雙眸子彎彎,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啊?!”8888驚喜的連眼淚都沒來得及擦便又哈哈大笑了起來,“幸好,幸好,嚇死我了……”

他還以為這家宿主在上個古代世界待久了,開始變得殺人如麻,草菅人命,趕儘殺絕……(bushi)

“啊呸,”8888急忙搖了搖頭將這些恐怖的想法甩出了腦海,“但是宿主,桑國富雖然現在暫時昏過去了,可等他醒來,他還是會繼續發脾氣,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地方住啊?”

季青臨將自己的校服口袋翻過來,露出空空如也的內裡,“換哪裡住?睡大馬路嗎?”

“阿這……”8888遲疑了一瞬,隨即又興奮道,“這世界有網絡呀,我可以判斷出哪個股票的漲勢最好,隻要宿主有能夠買得起一隻股票的錢,我就可以讓宿主大賺特賺!”

上個世界對於任務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8888積極努力的推銷自己。

係統也是有考核的,如果他能夠在宿主做任務的時候儘可能多的給予宿主幫助的話,他也可以有額外的積分獎勵。

然而,季青臨終究還是拒絕了,“不用。”

桑嘉木之所以會落得那樣的下場,究其原因,還是他沒有所謂的主角攻受那樣的金手指。

他要完成桑嘉木的願望不錯,但若是想要獲得高分評價,勢必不能成為鐘思源和梁霄那種依靠金手指為所欲為的人。

他需得用桑嘉木本身所具有的東西去實現他的願望才行。

“好的叭……”8888哀歎了一聲。

8888縮回識海當中去看小人書,季青臨開始思索起能夠一勞永抑製服桑國富的辦法。

他慢條斯理的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在看到桌子上桑國富的手機的時候忽然眼睛一亮。

季青臨唇邊緩緩露出一抹笑容。

他動手將桑國富喝過的所有的酒瓶子全部都摔碎在了地上,然後把家裡的桌椅板凳也全部都推倒,使得本就臟亂不堪的屋子變得宛若一個豬窩一樣。

滿地的玻璃碎片當中,季青臨眉眼含笑站立著,無數的碎片拚湊出一張略微有些模糊的臉,但他那雙眼睛卻外的透亮,在昏暗的屋子裡閃爍著淩淩的冷光。

站了一會,季青臨將自己身上的校服換下來折疊整齊裝進了櫃子裡,畢竟這是他唯一一套沒有破,能夠稱得上體麵的衣服了。

桑嘉木的衣櫃空蕩的可憐,裡麵放著的幾件衣服不是袖子短就是褲腿短,而且每一件上麵都還有各種撕裂的痕跡。

就連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能夠被打爛,可想而知桑國富在打桑嘉木的時候究竟下了多麼重的手。

季青臨挑挑揀揀,選擇了一件破的最為離譜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他的個子很高,短了半截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很是滑稽,但任何一個人看到他此時的樣子,恐怕都無法笑出來。

實在是他裸露在外麵的胳膊和腿上的傷痕太過於觸目驚心了。

瘦骨嶙峋的四肢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膚包裹著骨頭,即便如此,上麵的傷痕也是縱橫交錯,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一塊好肉。

如此多的傷,全部都是桑嘉木的親生父親桑國富動的手。

在這樣壓抑的氛圍裡,桑嘉木沒有黑化成一個變態殺人犯,已經很了不起了。

季青臨帶著這樣一身的傷痕來到了衛生間裡唯一一麵鏡子前,他沉默著,抓起一塊玻璃碎片劃向了自己的肩膀。

他的動作十分緩慢,滿是青紫痕跡的皮/肉在他的手底下一寸一寸的綻開,斑駁的血跡流淌而下,滴在破破爛爛的襯衫上。

季青臨從頭到尾都沒有皺過一下眉頭,他的眼神漠然而冰冷,沉靜的有些恐怖。

8888縮在識海裡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原本想要勸解的話也在看到季青臨那冷漠的眼神以後,被他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裡。

做完這一切,季青臨幽幽一歎,將那塊玻璃碎片扔到桑國富身邊,然後拿過桑國富的手機按下了110。

“喂?是警察叔叔嗎……”他的聲音低落而絕望,充斥著無比的驚恐,像是瀕臨死亡的小獸發出最後的哀求,“救救我……”

——

刺耳的警笛聲在傍晚響徹了嘈雜淩亂的城中村。

不少人打開房門四處觀望,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季青臨旁邊的屋子大門被打開,一名燙著卷發的中年大媽探出了腦袋,當她看到警車停在自家院子門口的時候,頓時一雙眼睛睜得溜圓,驚恐萬分的用雙手捂住了嘴巴,“該不會是隔壁那個小孩被他爸給打死了吧?”

剛剛下車的女警聽到中年大媽的話連忙叫住了她,“你剛才說什麼?”

“可不敢胡說,可不敢胡說。”大媽怕攤上事兒,連連搖頭。

女警似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作為人民群眾,你是有義務向警察彙報你所知道的情況的,若是因為你的隱瞞妨礙了我們的公務,我可是可以把你抓起來拘留的哦~”

女警的話嚇到了大媽,她神情訕訕的開口道,“其實也就那麼點子事兒,隔壁那男的聽說是養了個小三,然後小三卷著錢跑了,他啊,就天天喝酒,一喝醉了就打他兒子,他那兒子被打的慘的喲……”

說到這裡,大媽忍不住搖了搖頭,很是唏噓,“那半大的小子,都快瘦成了一根竹竿了。”

“好,謝謝,”女警把大媽的話記在心裡,“如果後麵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再找你。”

“彆再找我了,能說的我都說了。”媽對於穿著製服的警察終歸還是有些懼怕的,再說完這些話之後就立馬把門給關了起來。

畢竟看熱鬨是次要的,萬一要是因為看熱鬨而被帶到警察局去,可就不好了。

——

這一邊,在打完報警電話以後季青臨便立刻恢複了原本的神態。

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含著淺淺的笑意,絲毫看不出剛才的懼怕,就好像剛才那一幕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8888:……

咱就是說,如果宿主進娛樂圈演戲的話,高低能把那演技方麵的獎項給拿個大滿貫。

季青臨不知道8888的吐槽,隻繼續翻動著桑國富的手機查看這個世界的具體情況。

雖然這次任務世界的大致背景和季青臨所在的原世界大差不差,但因為作者在構建小說時,隻是披了一個懸疑的殼子來描寫攻受之間的愛情,所以這個世界的很多法律條款都是十分模糊的。

否則在上學時期誣陷同學作弊導致其退學,最終毀了一輩子的梁霄也不可能通過政審,當上警察。

畢竟在原本的小說裡,梁霄身為主角攻因為吃醋而打擊一個路人炮灰什麼的,還成了他的高光時刻,引得粉絲們嗷嗷尖叫呢,隻覺得他為愛吃醋這一行為簡直是太帥了。

對此季青臨隻想表示:……

大致了解了一下社會的背景,警笛聲便也傳入到了季青臨的耳朵裡。

他迅速扔下手機,一手捂住桑國富的嘴巴不讓他發出聲音,另一隻手重重的按在了他的內關穴上,順帶還替他把掰骨折的手腕又給按了回去。

片刻之後,桑國富幽幽轉醒,渾身上下所有傷口處傳來的疼痛都在這一瞬間齊齊湧上了他的大腦皮層,讓他控製不住的嘶喊了出來。

但因為季青臨牢牢的捂住了他的嘴,桑國富終究也隻是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嗚咽。

見他清醒,季青臨鬆開手轉身就跑。

桑國富此時也意識到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一向任打任罵的兒子,竟然會把自己給打昏了過去!

一瞬間怒火湧上頭皮,他一個軲轆從地上爬起來,滿臉凶狠的衝著季青臨逼近。

“你個白眼狼,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竟然還敢打老子?!”

季青臨努力瑟縮著自己的身體,躲在桌子底下,害怕的不停抖動,嘴裡還在苦苦的哀求著,“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平日裡無論桑國富打桑嘉木打的多狠,桑嘉木都始終沉默著不發一言,獨自一個人忍受著痛苦。

即便手下發了狠,桑國富總也覺得不夠儘興。

可如今季青臨驚恐萬分的嗓音落在桑國富的耳朵裡,就宛若是一隻大肥羊突兀的出現在了一頭餓的快要昏過去的狼的麵前,讓他整個人激動不已。

桑國富一步一步逼近,額角的青筋根根暴跳,通紅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的猙獰,“想讓老子不打你?想的倒是美!”

淩厲的掌風迅猛的揮灑而下,直直的對準了季青臨略微蒼白的左臉。

那雙幽深漆黑的瞳孔深處透露出明晃晃的嘲諷,季青臨雙手抱頭向後躲去,隨即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我真的錯了,求你彆打我了!”

屬於少年人獨特的嗓音中透露出了幾分無助,幾分惶恐,更多的則是對於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的害怕。

如此聲音讓桑國富越發的興奮了起來,滿是臟汙的胡須抖動,他嘴角咧開,露出裡麵發黃的牙齒。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