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患有自閉症的白月光前學……(2 / 2)

但與之伴隨著的,是桑國富更加用力的巴掌。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桑國富的巴掌即將就要落下的時候,房子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大力打開,幾名穿著製服的警察一哄而入,“不許動!警察!舉起手來!”

幾名見多識廣的警察看到屋子裡的這一幕,都忍不住有些唏噓。

逼仄的屋子裡淩亂不堪,滿地都是碎裂的酒瓶,中央那一大灘鮮紅的血跡更是讓人看的頭皮發麻。

男人身上血跡斑斑,鼻子下麵還凝結了一大塊血痂。

可更為觸目驚心的則是,那一名瘦骨嶙峋的少年。

他整個人茫然又無措的躲在桌子下麵,裸露在外麵的四肢上到處都是傷痕,肩膀處的衣裳更是被鮮血浸透了一大片。

和少年那驚恐萬分的神情相比,男人凶狠的臉色和爬滿紅血絲的雙眼顯得他像是地獄中的魔鬼。

更何況他們剛剛還親眼看見男人在打那名少年!

“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男警麵露鄙夷的神色,他最見不得這種無能的,隻能拿老婆小孩撒氣的男人了。

在給桑國富戴手銬的時候故意下了狠手,桑國富剛剛被掰斷過的手腕遭受如此重擊,疼的他立馬呲牙咧嘴的叫喚了起來。

此時,從鄰居大媽那裡了解了基本情況的女警也進到了屋子裡,桑國富的痛呼隻換來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這麼點疼痛你就受不了了?你想過你兒子被你打成那個樣子,他究竟有多疼嗎?”

“不是……”此時的桑國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幾個警察好像是要把他給帶走?

“你們要帶我去哪啊?”桑國富用力的掙脫著手銬,即便他再過於愚蠢也知道,被帶到警察局去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女警氣的都想給他兩拳了,“你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情節嚴重的話是要判刑的。”

桑國富立馬就不乾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打我自己的兒子犯什麼罪?你問問周圍這麼多人,哪個小的時候沒有挨過父母的打?”

“真是反了天了,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我長這麼大就從來沒聽說過打兒子還要去蹲大獄的。”

“你可彆欺負我不懂法律,”桑國富一臉的豪橫,完全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態度,“你信不信我到領導那裡舉報你去?”

不過是一個女人,竟然還想要給他判刑,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他現在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女人了,一個個的隻知道錢錢錢,根本看不見他的內在。

桑國富冷哼,“你少在那嚇唬我。”

“隨便你舉報,”女警斜著眼睛撇了他一眼,咬牙的開口道,“但你這個牢是要坐定了我給你講!”

眼看著女警的態度如此的強硬,桑國富心中也帶上了隱隱的不安。

他該不會真的犯了法吧?

畢竟警察都已經來到他麵前了,而且靠在他手腕上的這一雙手銬也做不得假。

但就在桑國富心中有些擔憂的時候,事情卻發生了轉變。

“彆胡說八道,”男警走過來碰了碰女警的肩膀,雖然他很能理解女警現在的心情,但是他們作為公職人員不能如此的恐嚇嫌疑人,“具體的情況還需要到醫院去做個鑒定才行。”

聽聞此言,桑國富又嗬嗬的笑了起來,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我就說,女人家的話哪能當真去聽,你當什麼警察啊,就在家裡做做飯,帶帶孩子多好。”

女警:……

我非得搜集證據讓你去坐牢才行!

——

“身上多處打擊傷,多處肌肉組織遭到破壞,長期營養不良,有貧血的現象,胃部也有毛病……”

隨著醫生一條一條的列舉出季青臨身上的傷勢,女警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她一拳重重的砸在醫院的牆壁上,滿臉的憤恨,“簡直就是畜牲!這種人根本不配為人父!”

她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虐待自己親生孩子的父親,他難道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坐牢!必須要讓他坐牢!”女警義憤填膺的開口,“像他這種人絕對是屢教不改的,這次如果不給他一個沉痛的處罰,他絕對吸取不到教訓,桑嘉木以後說不定還會受到更加粗暴的虐待。”

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出聲,任由醫生給自己上藥的桑嘉木,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心疼,“這一次是桑嘉木幸運拿到手機報了警,那如果下一次沒有這份幸運了呢?”

“他如果被桑國富打死了怎麼辦?”

“他才十六歲,還有那麼好的年華。”女警實在是不忍心,看著這麼一個乖乖巧巧的少年逐漸變得絕望。

她真的是十分憤恨國家的法律,為什麼不能把家暴納入死刑,難道一定要等到事情到了徹底無法挽回的地步的時候才去伸張正義嗎?

遲到的正義跟死了一樣,根本就沒有屁用!

“你先彆急,”男警拍了拍女警的肩膀安撫道,“身為人民警察,咱們不能這麼感情用事。”

他略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將女警拉到了病房外麵,小聲的說道,“我們已經調查了桑嘉木的家庭背景了,如果桑國富被判了刑,你讓桑嘉木該怎麼辦?”

“他不上學了,去孤兒院嗎?還是說你有那個能力承擔他高中三年乃至大學的學費?”

“就算你能夠承擔得起桑嘉木所有的費用,如果後續又遇到了這樣的孩子呢?你要為他們所有的人都負責嗎?”

女警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也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沒多久才入了警隊的女孩,在學校時她抱著極高的熱情,覺得她一定會為人民伸張正義,為所有的受害者討回公道。

可真正做了警察以後她才發現,討公道真的太難太難了。

很多事情,既便是他們警察也是身不由己。

一時之間,女警忍不住蹲在牆角掩麵小聲抽泣了起來,她好像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男警見此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沉默著拍了拍她的背。

他當年剛出校門的時候也如女警一般眼裡揉不得沙子,可隨著接觸的事件越來越多,他終於發現,在某些現實麵前,他們終究是無能為力的。

“宿主,桑國富好像判不了刑誒,”8888通過走廊門口的監視器,將兩名警察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複述給了季青臨聽,“這也太可惜了,宿主,你剛才流了那麼多的血。”

“為什麼要判刑?”季青臨越發的覺得自家小係統有些不大聰明,他很是疑惑的開口,“桑嘉木的願望是什麼來著?”

8888如實回答,“不要被冤枉作弊,成功考上大學,脫離原生家庭,抓住殺害了許多流浪漢的那個變態殺手。”

“可是……”雖然重複了一遍桑嘉木的願望,但8888依舊不懂,“桑嘉木的願望和桑國富要不要坐牢有什麼關係呢?”

季青臨:……

真想挖開小係統的腦子,看看裡麵究竟裝了什麼東西。

“如果桑國富坐了牢,我還怎麼當警察?”季青臨無可奈何的反問道。

“哦——”8888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少看點小人書,”季青臨合理建議,“有那時間去看看法律條令吧。”

8888:堵住耳朵.jpg

假裝沒聽見ing.

季青臨:……

算了,隨他去吧,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

等醫生給季青臨的傷口上都上完藥以後,女警也整理好了情緒走了進來。

季青臨乖乖巧巧的躺在病床上,身上還裹著紗布,無比的惹人心疼。

女警走過來坐到他身邊,似乎是有些擔心驚擾了他休息,連說話的聲音都放溫柔了許多,“感覺怎麼樣?”

“嗯。”季青臨沒有說話,隻是學著原主的樣子輕輕點了點頭,從鼻腔裡發出一道輕哼。

多乖的孩子啊!

女警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季青臨的腦袋,試圖安慰他,“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擔心,你爸他……以後不會再打你了。”

隻不過,這一句話說到後麵聲音卻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是徹底的聽不清楚了。

季青臨眨了眨眼睛,茫然無措的看著她,聲音中夾雜著幾分顫抖,“真的嗎?”

女警回答不出來。

她隻能硬著頭皮點頭,“會的。”

隨後往季青臨的手裡塞了一部手機,“這個你拿著,裡麵我存了我自己的私人號碼,以後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就打給我。”

季青臨低頭看向手心,這部手機有些舊,外麵的殼子上漆都掉了,可對於桑嘉木而言,卻是根本無法獲得的奢侈品。

他輕輕勾唇笑了笑,知道這已經是女警儘了最大的努力了,“謝謝你。”

女警的臉有些紅,是羞的。

她覺得她沒有辦法把桑國富送去蹲大牢,也沒有辦法將這個瘦弱的少年從苦難中解救出來,她真的很愧疚。

她無法承受少年人如此真情實感的謝意。

“不客氣。”匆匆說了一聲,女警就手腳慌亂地離開了。

——

因為桑國富也受了一些小傷,所以也在醫院裡住了兩天。

星期天的下午,父子兩人辦理了出院手續,之前的男警再次出現將他帶到了警察局。

隻不過,這件事情最終的處理結果,也僅僅是進行了一番口頭教育,讓桑國富寫了一紙保證書而已。

警察開車把桑國富和季青臨送回了家,臨走前女警還特意叮囑了桑國富一番,“我警告你,雖然這次沒有給予你很嚴厲的懲罰,但是如果你後麵還對桑嘉木同學動手的話,我一定會把你送到監獄裡麵去蹲一蹲的。”

桑國富點頭哈腰,連連應下,“請警察同誌放心,我這保證書都寫了,我還能說話不算數嗎?”

女警撇他一眼,“最好是這樣!”

然而,就在警車消失在視野當中的一瞬間,桑國富也立馬變了臉色。

他關上房門猛的一轉身,放大的瞳孔中充斥著無儘的暴戾,“膽子肥了啊你,竟然還敢報警?”

“你是不是覺得有警察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

桑國富這下可算是明白,之前那個女警說的什麼要讓他坐牢的事情全部都是故意唬他的。

隻要他不打死人,普通的家暴根本不會被判刑。

不過雖然如此,季青臨試圖報警抓他的事情還是徹底的惹惱了桑國富。

反手解下腰間的皮帶,桑國富就揮舞著衝季青臨抽了過去。

季青臨劈手攔住桑國富,順手抓著皮帶的一端將桑國富的雙臂都反剪在了後麵,隨即用皮帶打了個死,然後一腳踹在桑國富的腿窩處,他就膝蓋一軟直愣愣的跪了下去。

地麵上的玻璃渣子還沒有打掃,桑國富如此一跪,無數的玻璃碎片紮進了他的□□,疼的他麵容扭曲,不停的哭喊。

“給你臉了,是不是?”季青臨將桑國富推倒在地,右腳踩在了他的側臉上,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既然知道家暴不會被判刑,那你就更應該知道,我才十六歲還沒有成年,就算是殺了你,也不會被槍斃。”

如此大費周章的報警,季青臨最終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讓桑國富被警告一番,他知道桑國富不可能去坐牢的,但讓桑國富知道家暴不會被判刑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因為這個不判刑,對於桑國富受用,對於季青臨自己而言,也是非常受用的。

季青臨腳下發了狠,重重的攆著桑國富的臉,他的側臉砸在一堆玻璃渣子中間,被紮的鮮血橫流。

剛才還一臉凶相的桑國富頓時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他驚恐萬分的眸子裡倒映出季青臨平靜的身影。

“家暴不會被判刑,所以,你不要叫了可以嗎?”季青臨幽幽的歎了一聲,隨即雙手死死地掐住了桑國富的脖子,“你有點吵誒。”

桑國富驚恐萬分,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這個瘦弱不堪的兒子竟然會有這樣大的力氣。

隨著季青臨手下逐漸用力,桑國富鼻腔裡的空氣一點一點的變得稀薄了起來,他拚了命的張大嘴巴想要去呼吸,可卻根本無法汲取到任何的氧氣,隻能感受到無儘的空虛從鼻腔處漸漸蔓延到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他的身體叫囂著,嘶吼著,想要足夠多的氧氣活下去。

可論他怎樣的掙紮,都始終無法擺脫季青臨的手。

他整張臉漲的通紅,一條條爆裂的青筋從脖頸一直爬上了眼尾,眼球瞪的像燈泡一樣,從眼眶中凸出來,鮮紅的紋路漲滿了整個眼球。

桑國富終於害怕,他發現他的這個兒子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但季青臨的神情十分淡然,仿佛是記憶嫻熟的獵人,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獵物的垂死掙紮。

恐懼在一瞬間彌漫,桑國富眼角湧出了淚來。

這哪裡是那個他可以隨意打罵的啞巴兒子啊?

明明就是從地獄裡爬上來,專門找他報仇的魔鬼!!!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他不該再繼續招惹季青臨的。

明明在兩天之前他已經被打了一次了,怎麼能夠好了傷疤忘了疼呢?

他真的錯了……

可是,時間似乎是已經有些晚了,桑國富的瞳孔放大了些許,眼前一陣一陣的模糊。

恐懼和害怕在這一瞬間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他腦海當中閃過一抹另他無比驚駭的想法——他真的要被季青臨掐死了。

眼看著桑國富真的馬上就要窒息了,季青臨終於大發慈悲的放開了他。

“咳!咳!咳!”

鼻腔中驟然間湧入大批量的空氣讓桑國富控製不住的劇烈咳嗽了起來。

過了好半晌,桑國富的咳嗽聲還沒有停歇,季青臨幽幽的看了過去,“你還要咳多久?”

桑國富身體條件反射般的瑟縮了一下,隨即又狠狠地顫抖了起來,仿佛是得了帕金森一樣。

他努力加壓下喉嚨處的癢意,“我……我不咳了。”

隨後桑國富又掙紮著將上半身從地上抬起,膝蓋卻還是跪在了那一大堆的玻璃渣子裡。

在季青臨疑惑的眼神中,桑國富哆哆嗦嗦的開口,“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爹,我當你兒子。”

桑國富是真的害怕啊,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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