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想打人怎麼辦?!
可他打不過季青臨……
“好了好了,都是同學,沒必要吵吵鬨鬨的,”聽到這邊動靜的帶隊老師走過來將一群人分開,“都各自坐到位置上去,我們馬上要開車了。”
大巴車一路開到學校門口才停下來,帶隊老師說了幾句鼓勵的話,“無論你們剛才把卷子答的怎麼樣,這件事情呢已經過去了,大家就放平心態,不要再去想了。”
“今天我做主給你們放半天的假,都回家休息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以最好的心態來迎接接下來的學習生活。”
臨下車的時候,梁霄整個人擋在季青臨的麵前,他黑著一張臉,很是凶狠的威脅道,“你彆得意的太早。”
這個窮鬼接二連讓他吃了這麼大的虧,他是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他的。
季青臨回以一抹溫柔的笑,“拭目以待。”
——
比賽完以後季青臨的生活又恢複了往常,桑國富不敢去賭了,鐘思源也不再往他身邊湊,季青臨過了兩天很是舒坦的日子。
很快,就到了查詢競賽成績的時候。
季青臨用之前校長給的五萬塊錢當中的一部分在家裡置辦了一台電腦,他平時去上課的時候桑國富就會用電腦玩一些小遊戲,或者在網上和彆人天南地北的胡吹,隻要桑國富不去賭,季青臨也就隨他去了。
得知今天要查成績,桑國富早早的就候在了電腦前,他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嘉木,你快把你那個什麼準考證號給我,我看看你考的怎麼樣。”
季青臨因為自己要上學,大部分的時間都必須用在學習的方麵,他的生活還是需要有一個人來負擔的,所以季青臨便一直把桑國富留在身邊。
隻不過,每天一頓的打桑國富是完完全全逃不掉的。
畢竟,桑嘉木挨了桑國富那麼多的毆打,必須要讓他自己也全部經受一遍才是。
此時桑國富臉上還帶著青青紫紫的傷痕,配上他那刻意討好的笑容,使得整個臉看起來異常的滑稽。
季青臨沉默了一瞬,“彆笑了,太醜。”
桑國富立馬聽話地收起了笑容,像狗腿子一樣點頭哈腰,“是是是,不笑了,不笑了。”
季青臨把準考證遞給他,桑國富對著上麵的號碼一個字符一個字符的敲在了電腦上,片刻之後,屏幕上出現了季青臨的競賽成績。
193.8分。注②
桑國富雙手豎起大拇指,連連誇讚,“我兒子可真厲害!”
他可是知道,這物理競賽的滿分才是200分,季青臨如此成績可以稱得上是絕無僅有了,肯定能拿那個什麼第一名!
季青臨對此有些不甚滿意,雖然他肯定自己這次的一等獎決對穩了,可沒有達到滿分的成績終究還是有些不在他的預期。
徹底忽視掉了桑國富的馬屁,季青臨回到房間拿起競賽的題目做了起來。
雖然他可以肯定自己應該並沒有做錯什麼題目,但既然能夠讓判卷老師找到扣分的點,那就說明他的水平還是不夠,必須要再更加努力才行。
拚了老命才沒有讓季青臨的卷子得到滿分的判卷老師:不行,這麼高難度的卷子怎麼能有滿分的存在?若是給了這個學生滿分,這讓後麵參加競賽的學生可怎麼辦?
判卷老師熬著大夜,一個字一個字的檢查季青臨的卷子。
這道題的步驟寫的太省略了,扣一分,這道題怎麼能夠直接得出答案呢?過程完全沒有寫,扣兩分……
熬的兩眼通紅,眼睛昏花,幾乎都看不清楚電腦上的字跡的改卷老師:為了不讓學生拿到滿分,他可真是付出太多了……
不同於季青臨邊的歲月靜好,梁霄家的彆墅裡完全可以堪稱是雞飛狗跳。
作為警察局局長的梁父以身作則,除了每個月按時按點發放到銀行卡裡的工資以外,他沒有任何其他的收入,可奈何他娶了一個企業家老婆,梁母名下的資產不勝其數,僅僅依靠著“吃軟飯”,梁父也能住得起大彆墅。
然而,在外界被認為“軟飯男”的梁父,此時卻一臉威嚴地坐在客廳裡,其他人圍坐在他身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家裡的傭人們也早早的躲開了去。
梁父褪去了那身一身正氣的製度,隻穿了一件十分休閒的居家服,可他現在陰沉著一張臉,看起來竟然比穿著製服的樣子更為可怕。
他看著被梁爺爺梁奶奶摟在懷裡的梁霄開口道,“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他花了好幾十萬給梁霄請了私人家教,就是為了讓他能夠在這個競賽中大放異彩,結果剛才一查成績,竟然隻有78分。
連位數都沒有達到!
如此分數,連參加複賽的資格都沒有!
梁霄顫顫巍巍地縮著身體,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之前在拘留所裡呆了十天以後,梁父就已經警告過他了,讓他不許再和季青臨作對,如果被發現,絕對饒不了他。
可他實在是氣不過,所以才想著在競賽的時候暗害季青臨,結果沒想到,到最後吃虧的又變成了自己。
“不說是吧?行,”梁父喝了口茶,努力讓自己穩定下情緒,“你不要以為有你爺爺奶奶護著你,我就拿你沒辦法。”
“就你這麼個成績,也彆想著參加競賽了,乾脆以後高考也彆考了,”梁父大手一揮,直接做下決定,“我送你出國吧,去國外念幾年書,回來繼承你媽的公司,至於其他的什麼夢想,你完全不用再考慮了!”
梁父這席話不可謂是沒有戳到梁宵的痛點,讓他一下子就變得慌亂了起來。
無論如何,梁霄是萬萬不願意獨自一個人出國去的。
雖然他的英語學的也很好,平日裡和外國人交流也沒有什麼問題,可國外人生地不熟的,那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因為忌憚梁父警察局局長的身份而對他善待有加。
更彆說國外的飲食他也不習慣,還沒有爺爺奶奶的寵愛,所有的事情他都隻能靠自己。
“我……我說,”梁霄終於是害怕了,他顫抖著嗓音,“我讓老師把桑嘉木參加比賽的筆換成了沒有墨的,桑嘉木發現了這個,然後趁機……用我的好筆換走了他的壞筆。”
“我在考場上借了好幾次筆,監考老師以為作弊一直盯著我,”梁霄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都幾乎快要聽不見了,“我壓力太大沒辦法思考,卷子沒有做完……”
“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梁父差點被梁霄清奇的腦回路給氣死,他一個成年人當時都著了季青臨的道,到了現在局裡麵還會時不時的傳出幾聲對他的議論,梁霄一個吃過兩次虧的人,竟然還會一而再再而的去招惹人家。
“你是不是完全沒腦子?”梁父都快要指著梁霄的鼻子罵了,“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去做小動作,你把我的話都當做耳旁風是不是?”
梁霄縮著腦袋,“我也沒想過他的動作能那麼快,僅僅是碰了我一下就能把我的筆給換走了。”
“蠢貨!”聽到梁霄還在試圖狡辯,梁父直接氣得破口大罵,“愚蠢至極,我都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了。”
“哎……這話可不能亂說,”梁母見梁父將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很是不悅的開口道。
梁父擰了擰眉心,“我不是那個意思。”
“哎呀,”梁爺爺歎了一口氣,“不就是欺負了一個小朋友嘛,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不鬨矛盾的,哪裡至於你鬨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教訓教訓就行了,你不要沒完沒了的。”
梁父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梁霄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就是被老兩口給寵的。
如果繼續這麼下去,好不齊梁霄還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梁父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和梁爺爺梁奶奶講道理,“他已經十七歲了,還有一年就需要負刑事責任了,你們還覺得他小,難道非要他闖下彌天大禍才可以嗎?”
梁奶奶嘟了嘟嘴,“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還不嚴重?”梁父要被自家老娘給氣笑了,“現在局裡麵都在傳我這個局長德不配位,親生兒子帶頭打架鬥毆,往後五年都彆想再升職了,你還覺得不嚴重嗎?”
梁奶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對比於大孫子受一些懲罰,還是兒子的前途來得更重要一些。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行了吧?”梁奶奶拉不下臉來道歉,一個勁的胡攪蠻纏,“什麼都是你有理,我年紀大了,不想和你計較。”
說完這話,梁奶奶一手牽過梁爺爺,一手牽過梁霄竟打算直接離開。
梁父起身看著人的背影,對梁霄開口道,“梁霄,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有下次,我絕對把你送到國外去,就算你爺爺奶奶再想保你也不行。”
梁霄身形一頓。
對於自家老父親在家裡的話語權,他還是很清楚的,彆看平常梁父好像完全拿梁爺爺,梁奶奶沒辦法,可一但他決定了某件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咬了咬牙,梁霄悶悶的開了口,“我知道了。”
祖孫人離開,梁父萬分疲憊地坐進了沙發裡。
梁母走過來手指按上了梁父的太陽穴,“有沒有好一點?”
“嗯,”梁父應了一聲,“你給校長打個電話,那個老師……不能留了。”
梁母手底下的動作未停,點頭應道,“好。”
給季青臨換了筆的老師手裡的錢還沒有捂熱,就突然接到了校方要開除他的消息。
???
什麼鬼?
他也沒有做什麼彆的事情吧?
然而,即便他努力的糾纏著想要繼續留在學校裡,可卻始終得不到任何的應答。
而且,當他後麵試圖再去找其他的教學工作的時候,發現整個江城有名的學校的招聘網站都好像屏蔽了他,他根本搜不到好一點的學校。
他絲毫不知道,自己收受學生賄賂,被學校開除的事情已經在各大院校之間傳遍了,隻要是稍微注重那麼一點名聲的學校都絕對不會再把他招收進去。
——
成績出來的第二天,季青臨來到教室後突然發現自己換了一個同桌,鐘思源坐在了距離季青臨最遠的對角線位置上,中間還隔著一個組,是那種倘若不刻意接觸,在接下來的一個學期的時間都可以不用說話的那種。
季青臨樂得清閒,沒有了鐘思源那似有若無的滿含著幽怨的眼神的打量,他可以更好地投入到學習當中了。
沒有理會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的新同桌,季青臨自顧自的拉開凳子坐了下去,開始打開物理競賽的書籍看了起來。
畢竟,這次比賽他雖然能夠獲得一等獎,但這僅僅也隻是一個預賽而已。
一個月後還有一次更加重要的複賽,若是能夠在複賽當中獲得省一,不僅可以滿足國內各大高校的自主招生條件,還能夠獲得學校的一大筆獎金。
季青臨此時作為一個學生,在他不想投機取巧的情況下,並沒有太多能夠賺錢的途徑,因此,這一筆來自學校的獎金就非常的重要了。
畢竟,學校這隻大肥羊身上的羊毛是非常厚重的,不薅白不薅。
而且,季青臨心中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他要和梁霄參加同一屆的高考。
劇情中梁霄是省高考理科狀元,以全級第一名的成績被首都刑事警察學院錄取,一入學就受到了學校裡各個老師的喜愛。
在除了本職的教學以外,不少老師都在暗中給他開了小灶,雖然這些老師並沒有想要討好梁霄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想法,隻是單純的看到一個特彆有天賦的學生,便忍不住的想要教授他更多的技能,可梁霄終究還是這個獲益者。
如此燦爛的光環,梁霄怎麼配?
想要壓下梁霄的光環,季青臨就必須要和他參加同一年的高考。
隻不過,想要說服班主任林桐讓他同意提前一年參加高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要是有了省一這一個金字招牌,或許事情會變得簡單許多。
因此,季青臨需要在接下來的複賽當中斬獲頭名,還需要在未來一年半的時間裡趕上所有的課程,且需要把每門功課都學得非常拔尖才行。
所以,時間對於季青臨來說還是略微有些緊迫的。
季青臨拉開凳子的聲響似乎是吵醒了他的新同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人伸了個懶腰後扭頭看了過來。
少年坐姿筆挺,桌上的書本筆紙全部都擺放的整整齊齊,隻手裡拿著一本厚度堪比新華字典的習題,上麵書寫著金黃色的大字《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複試試題精編》。
如此厚的一本習題冊,少年卻已經做了將近一半,此時他正認真端詳著書麵上的文字,修長的手指中夾著一支黑色的簽字筆在寫寫畫畫。
林墨震驚地瞪大了雙眸,瞳孔中甚至都流露出了一抹名為恐懼的神情來。
怪不得大佬是大佬,回回考試都能獲得第一名的好成績,這麼厚的一本習題書,他恐怕一輩子都寫不完,可他的大佬新同桌卻在剛剛參加完初賽沒幾天的時間裡就已經將其做了一半!
多麼恐怖的速度!
似乎是因為林墨盯的時間太長了一些,季青臨漆黑的瞳仁裡突然閃爍出稍許的疑惑,他扭頭看了過來,“有事嗎?”
“你……你……”林墨伸出手指向季青臨的方向驚訝的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嘴唇顫抖了好半天,卻也隻是哆哆嗦嗦吐露出幾個不成語調的音節。
季青臨眉頭微微皺了皺,難不成他的新同桌是個結巴?
可是,雖然他對這個班級的認同感和歸屬感都不是很高,也不知道新同桌的名字究竟叫什麼,可他們班似乎好像……並沒有什麼結巴的同學吧?
季青臨略微沉吟了片刻,扭頭對新同桌開口道,“你可以慢慢說。”
“咕嘟——”林墨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佬,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墨頓時僵在原地,心中無比的後悔自己怎麼能把這種話給說出來,他這不是明晃晃的往人肺管子上戳嗎?
但季青臨卻沒有絲毫的介意,隻是輕笑了一聲,莞爾道,“誰告訴你我是啞巴了?”
“哎?”林墨眨了眨眼睛,“難道不是嗎?”
季青臨頓了一下,很認真的看著他,“如果我是啞巴的話,現在難道是鬼在和你說話?”
“!!!”
林墨恍然,很是歉意的笑了笑,“對不起啊,我好像有點人雲亦雲了。”
季青臨對此是無所謂的,他了搖頭,“沒事。”
“嘿嘿嘿,”林墨一陣傻笑,“那大佬,我們認識一下,我的名字叫林墨,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同桌了。”
“嗯,”季青臨應了一聲,“是哪兩個字?”
林墨聞言急忙拿出紙筆在草稿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是這兩個字,不過大佬的名字我早就如雷貫耳了,你不需要再寫一遍。”
“好。”也算是和新同桌打了個招呼,季青臨便繼續投入到了物理競賽的習題當中。
相比於季青臨的平靜,林墨心中好似翻江倒海,他扭過頭去,萬般激動的對後座的兩個同學說道,“大佬竟然和我說話了,而且我還告訴了大佬我的名字!我感覺我自己的腦子都好像變聰明了很多。”
兩名同學齊齊撇了撇嘴,“切~”
“你讓學神跟你說話有什麼好驚訝的,之前鐘思源不也和他說過話了嗎,你要是讓學神能夠教你學習,那才算你厲害!”
少年人之間的打賭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的神奇,僅僅“算你厲害”四個字,就能讓人為之付出極大的努力。
林墨轉過身來盯了季青臨許久,在他放下筆休息的空檔,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大佬,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啊?”
他是根本沒想過季青臨要答應的,畢竟在他的印象當中,大佬是如此的沉默寡言。
然而,出乎林墨意料的是,季青臨竟然真的答應了下來!
少年唇角不自覺的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漆黑的瞳仁中出現了一抹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從未有過的真實笑意,“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