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我殺了你!”林紓晚很是抓狂,她三兩下穿好衣服,直接就揮舞著拳頭向江聽白衝了過來。
但她的武功實在是差勁的出奇,三腳貓的功夫根本無法奈何到江聽白,除了她自己累的一身汗以外,沒有傷害到江聽白一根汗毛。
戲耍了一番林紓晚,江聽白帶著淺淺的笑意開口,“不和你玩了,後會無期。”
看著江聽白三兩下就消失了的蹤影,林紓晚氣的快要咬碎了一口後槽牙,“江聽白!!!我他媽一定要殺了你!”
又一連串的口吐芬芳以後,林紓晚暴怒的情緒也終於有了些許的緩和,她抬起頭來,四處查看了一番,然後發現這個地方距離神醫穀並沒有很遠,她走上十幾二十分鐘就可以走回去。
於是,林紓晚一邊往回走,一邊在腦海當中回顧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原本林紓晚覺得神醫小哥哥突然對她轉變了態度,可能是因為芯子也被穿了,直到自己脫掉了外衣,隻穿著一個肚兜站在了他的麵前,神醫小哥哥依舊麵不改色,林紓晚就知道,神醫小哥哥還是原本的那個神醫小哥哥。
畢竟如果是穿越而來的一個現代人,是絕對沒有辦法經受得住她如此誘惑的。
既然沒有換芯子,林紓晚也就不那麼恐慌了,畢竟她之前已經把神醫小哥哥撩撥的麵紅耳赤了,她猜測,對方現在之所以如此毫不留情的把她攆出穀來,也是因為自己執意要救朝廷中人惹怒了他。
隻要她回去好好的道個歉,神醫小哥哥肯定是會原諒她的。
林紓晚,身為穿越的女主角,就是這樣的自信。
然而,當她回到神醫穀,發現進穀的路上的陣法全然發生了改變,稍微踏錯一步,可能就要命喪當場的時候,林紓晚就再也自信不起來了。
因為穀主江唯卿身體的原因沒有辦法習武,所以曾經有很多人都想要衝到神醫穀裡麵把江唯卿給擄走,為了防止自身的安危受到威脅,江唯卿在這百年的時間當中研究出了無數的陣法,而且每一個陣法當中都藏著劇毒,每一種劇毒都是觸之即死的那種。
而且這些陣法每三個月換一次,讓人完全無法琢磨透。
這也是這麼多年神醫穀能夠安然無恙的緣由。
可明明半個月前才換的陣法,還完全沒有到重新換陣法的時間,神醫穀的陣法就已經發生改變了。
林紓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稍微有點腦子都可以猜測的出來,這陣法完全就是為了她一個人變的。
“好……好得很!”林紓晚看著眼前倫美煥的景物,死死的咬緊了牙關,“江唯卿,總有一天你會求著我回來的!”
不過是一個破男人,他以為他了不起了!
她林紓晚可是天下第一美人,那麼多男人為她趨之若鶩,她完全不缺追求者。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神醫,竟然也敢拿起喬來了,真是搞笑。
一個小神醫而已,難道以為她林紓晚會跪在神醫穀門口哭著求著他讓她回去嗎?
果然是不能對一個人太好了,她就該在外麵多遊曆幾年,讓這個小神醫的思念泛濫成災才好!
想通了一切,林紓晚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了。
——
商時胥雖然嘴上說著相信林紓晚,表麵上毫無擔憂的放她回了神醫穀,但暗中卻早已經派了七殺閣的弟子去跟蹤。
因此,在林紓晚被逐出神醫穀的第一時間,七殺閣就已經把消息上報上去了。
商時胥原本是不太相信的,畢竟神醫穀的穀主百年來從未公開承認過任何一個弟子,林紓晚是江唯卿唯一的弟子,在江唯卿心目當中的地位應該是非常不同尋常的。
但是,在商時胥接到七殺閣的消息沒多久,江湖上的各個門派之間就已經傳遍了。
神醫穀穀主江唯卿親自給各大門派的掌門人發了信函,明言林紓晚觸犯了神醫穀的穀規,如今已被逐出師門,林紓晚此後所有的所作所為,都將和神醫穀無關。
“江唯卿!”商時胥雙目赤紅,胸膛劇烈的起伏,呼出來的氣體都冒著火藥味,他低沉著眼眸,將“江唯卿 ”三個字咬碎在唇齒間,眼底閃過一抹狠厲的凶光,“你有種!”
聽到這則消息,商時胥還有什麼不理解的呢,林紓晚之所以被逐出師門,恐怕就是因為她想要給自己解毒吧。
他小的時候,他的母族帶著他無數次的和江唯卿交涉過,可得到的結果卻隻有拒絕,無論他們提出怎樣的條件,江唯卿都始終不為所動。
原本商時胥以為在林紓晚這個神醫的唯一的弟子的勸說下,江唯卿終究還是會給他解毒的,就算他不會親自動手,也會把解毒的方法告訴林紓晚。
可是到現在他才發現他錯了,什麼救死扶傷,什麼懸壺濟世,什麼醫者仁心,全部都是在放屁!
江唯卿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明明他能夠解自己的毒,明明不需要耗費什麼東西,明明他們也允諾了他大量的好處,可對方就是鐵石心腸,就是不願意出手相救。
到現在,甚至為了不給他解毒,都直接把林紓晚給逐出師門了。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商時胥森冷一笑,眼眸當中帶著一股十分狠戾的決覺,手中上好的青瓷茶杯也被他直接捏成了粉末。
候在他旁邊的婢女頓時脊背發涼,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給震懾住一般,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
“商哥哥……”思索之間,林紓晚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在離開神醫穀以後就直接找了商時胥,已經沒名沒份的在他的府邸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此時的林紓晚穿著一襲飄逸的淺黃色羅裙,發髻上一隻碧綠的步搖輕輕晃動,眼波流轉之間淚水盈睫,美的驚心動魄,我見猶憐。
身為天下第一美人,林紓晚的樣貌無疑是十分出色的,她穿著一身紅裙,自信張揚的時候會讓人無比的沉醉,但當她穿著一襲淺色的羅裙,雙眸含淚的時候,更是會讓人無比的揪心。
商時胥直接起步衝上去接住了美人的眼淚,看著低頭垂淚的林紓晚,商時胥再也顧不得對於季青臨的怨恨了,說話的時候下意識的放緩了嗓音,“怎麼了?怎麼還哭起來了?是我府裡的丫鬟們伺候的不好嗎?”
“沒有……”林紓晚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哀傷,“我聽說……師父把我逐出師門的事情宣告江湖了,是不是?”
商時胥一下子心都要碎了,他急忙將林紓晚摟在了懷裡,細細的安撫了起來。
他認識的林紓晚,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自信且張揚的,什麼時候這般的柔弱過呢?
這全部都是那個該死的神醫穀的穀主害的!
在這一瞬間,商時胥對於季青臨的怨恨幾乎是到達了頂峰,“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白受這個委屈。”
“嗯。”林紓晚縮在商時胥的懷裡,乖乖巧巧地應了一聲,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眼神。
“江!唯!卿!我要你死!”商時胥無聲的咀嚼著每一個字眼,漆黑的瞳仁當中閃爍著無比凶狠的光芒。
——
在將林紓晚逐出師門以後,季青臨又重新收了兩個弟子,其中一個就是武功最好的江聽白,另外一個則是目前所有的弟子當中醫術最好的,是一個女孩子,今年隻有十二歲,名喚江檸。
原主的願望是將神醫穀發揚光大,教出更多的弟子,救治更多的病人。
所以,閉門造車是不可取的,必需要出門遊曆才行。
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將記憶當中的東西融會貫通,季青臨就帶著江聽白和江檸一塊上路了。
——
一襲白衣宛若流水一般縹緲順滑,滿頭白發隻用一根青玉簪束起,在一片潔白中,隻有這一點青綠點綴,飄渺的仿佛不是人間客,而是謫仙降臨。
明明是滿頭的華發,卻偏偏擁有著一張十分年輕又俊朗的容顏,在這張麵容的襯托之下,那雪白的發色都好像帶上了一股神聖的光芒。
寬敞的官道上,時不時有幾匹快馬跑過,飛濺起陣陣的塵埃。
但鶴發童顏的男子卻絲毫沒有察覺一般,走路的步伐沒有絲毫的減緩。
倘若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些塵埃在即將要靠近男子的一瞬間,就被一股無形的東西給遮擋了起來,朝著四周飄散而去了。
明明是風塵仆仆的旅途,男子身上的白衣卻是纖塵不染。
他腳下輕快,鬆散的泥地在他的腳下仿佛成為了堅固的石頭,踩在上方沒有絲毫塌陷的意圖。
距離他半個身位的地方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子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相十分周正,背上背著一把長刀,刀尖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隱隱的寒芒。
女孩兒年歲很小,隻有十二歲上下,穿著一身簡樸的青色羅裙,滿頭青絲隻用一根發帶束在腦後,隻除了腰間掛著的一個小藥包以外,渾身上下也沒有任何的行囊。
如此輕裝上陣的三人,便是季青臨,江聽白和江檸師徒了。
頂著正午火辣的日頭,季青臨步伐輕快的繼續往前走,江聽白和江檸也幾乎沒有出汗,甚至還有閒情去觀察四周的景色。
但隔著他們十米開外的地方,一名十八歲左右的年輕人正不斷的喘著粗氣,他抬手擦了擦額角細細麻麻的汗,目光看著前方那道雪白的人影,“神醫,我們要走到什麼時候啊?”
季青臨聲音清淺,若山間清泉一般透徹,“走到有人需要我們幫助的時候。”
那人沉沉的喘了一口氣,說話的聲音沙啞無比,“可這到達前麵一個村子,還有十幾裡的路啊!!!”
季青臨沒有回頭,聲音依舊是不急不緩,“年輕人……不要這麼暴躁。”
“你們師徒三個什麼東西都沒拿,當然能夠不暴躁了!可我呢?!!!”
師徒三人回過頭去,就看到一襲黑衣的男子背上背著一個包裹,肩上還挑著一個擔子,擔子裡的東西都快要把扁擔給壓彎了。
男子咬牙切齒地看著前方,一張臉漲的通紅。
季青臨眼神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十分的淡然,“這位少俠,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你非要跟著我們的。”
“就是就是,”小姑娘江檸雙手叉腰,滿臉不悅的看著他,“是你要死皮賴臉的跟著我們,也是你說可以幫我們拿行李,現在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你要是不願意拿你走啊!這些東西我師兄一個人也拿得動,哪裡用得著你了?”
江聽白:……
我的小師妹哎,倒也不必如此為難你師兄。
雖然心裡默默的吐槽了一下,但江聽白看著眼前男子的眼神也是十分的不悅,畢竟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求著那人幫忙拿行李。
祝衡之瞬間感到心虛,他隻是想要讓他們走慢一點,等等他或者是休息一下而已,沒想過要直接拆夥啊!
更何況,這師徒三人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他本是武林盟主之子,擁有著無限的未來,可就在五年前,他的父親在練功的時候出了岔子,後來雖然人被救回來了,但滿身的功力卻全部都給廢了。
不得以之下,他的父親隻能讓出盟主之位,讓他的二叔坐了上去。
在這五年的時間裡,少門主變成了他的堂弟祝衍之,天之驕子卑微到了塵埃裡,還時時刻刻遭受著彆人的追殺。
祝衡之拚儘全力才將那些追殺他的人全部都給殺死,可自己也是深受重傷,如果不是遇到這師徒三人,恐怕他早就去見閻王了。
當知道這個鶴發童顏的男子就是神醫穀的穀主江唯卿的時候,祝衡之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渴望,他是不是可以想辦法把神醫帶回去,讓他給自己的父親治上一治。
其實他也沒有想過什麼太過於過分的比如要把他的父親治好,讓他恢複原本的武功之類的,隻要父親能夠重新習武,不再自怨自艾的躺在床上就可以了。
所以便有了後來的祝衡之死皮賴臉的跟著師徒三人的行徑。
“我錯了,我錯了……”祝衡之垂著眼眸,態度十分誠懇的開口,“我就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會。”
季青臨看了他一眼,隨後點了點頭,“好,那就到旁邊的樹林裡麵歇一歇吧。”
一行人找了一塊樹蔭的地方,江聽白從包裹裡麵拿出一塊墊子鋪在地上,讓季青臨坐下,“師父應該也渴了,我去附近找找水源。”
看著人家的弟子都在乾活,祝衡之也不好意思等在這裡,“那我去撿拾一些柴火,再順便看看這樹林裡麵有沒有野雞,野兔之類的。”
兩個會武功的都走了,原地隻剩下了季青臨和江檸這兩個雖然醫術高超,但拳腳功夫卻極其差勁的“廢物”。
“師父……”江檸從包裹裡拿出一塊餅子,“我有點餓了,您要不要吃兩口?”
季青臨搖頭拒絕,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一眼。
緊接著樹林裡麵就響起了一陣破空聲,幾片綠葉飄飄灑灑的掉落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大群黑衣殺手,將他們兩個人團團圍在了中間。
季青臨掃過他們衣裳上的標誌,十分淡定的說出了三個字,“七殺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