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離譜……
果然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季青臨一步步往前走,殺手頭頭一步步往後退。
可殺手頭頭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季青臨腳下的步伐不急不緩,就好似在閒庭散步一般,卻依舊在轉瞬間就來到了他的麵前。
殺手頭頭震驚又慌亂,整個人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樣,惶惶不知所措,哪裡看得出方才半點指揮三百人馬的自信與張揚,他顫抖著嗓音,眼神躲閃,“你……你究竟想要乾什麼?”
季青臨在距離他半尺的地方站定,開口問道,“你們七殺閣的總部在哪裡?”
劇情當中,商時胥化名雲寒邪建立七殺閣,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七殺閣到最後幾乎成了整個江湖武林的公敵,江湖耗費了無數的人力,才終於將七殺閣給剿滅了個乾淨。
可那個時候已經到了劇情的後期,商時胥利用七殺閣已然做完了他想要做的事情,留著七殺閣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因此對於江湖剿滅七殺閣他是十分喜聞樂見的。
商時胥用一個替身來當做雲寒邪,被江湖正道除之而後快,他自己則是清清白白,安安穩穩坐上了皇帝之位。
七殺閣犯下了累累罪行,無論是江湖上,還是朝堂內,隻要是沒有站在商時胥這邊的,最後都被屠戮了個乾淨。
雖然原劇情裡麵七殺閣也是被正道武林給滅了,但這當中卻是有著商時胥的指引。
如果不是商時胥故意的要暴露出七殺閣的位置的話,正道武林是根本找不到七殺閣總部所在地的。
原劇情當中也沒有說明。
因此,季青臨專門留下了殺手頭頭,就是想要從他這裡獲取七殺閣總部的具體位置。
聽到季青臨詢問的殺手頭頭一下子就沒有那麼慌了,他抿了抿乾燥無比的嘴唇,眼神也在一瞬間恢複了一開始的淩厲,他勾著唇角笑了笑,懶洋洋的開口道,“你想要從我這裡獲取總部的位置?”
“可以……”殺手偷偷喘了口氣,伸出右手朝自己的方向招了招,“你過來靠近一點,我就告訴你。”
“師父!”江檸拉著季青臨的袖子,大聲說道,“你不能過去,七殺閣的殺手狡詐無比,不能上了他的當。”
那殺手頭頭很是隨意的翻了一個白眼,“不過來算了,那恐怕我們總部位置的所在地,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江檸急得在旁邊直跺腳,恨不得直接衝上錢去給這個殺手頭頭兩個大耳巴子,“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
她從地上的一個殺手屍體手中拿到了一把長刀,刀尖直指著殺手頭頭,“你要再不說,我就一刀刮了你!”
殺手頭頭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肆意又張揚,甚至是眼角都溢出了淚花,“小姑娘,你拿著刀的手都在抖,一看就是沒有殺過人吧?”
“就這樣,你還想要威脅我?”殺手頭頭挑了挑眉,用手指著自己的心臟處,“來,往這邊刺,刺中了我就敬你是條漢子!”
“我呸!”江檸一把將刀扔到地上,狠狠的踹了殺手頭頭兩腳,“我是個女孩子,我才不是漢子,你休得在那胡言亂語!”
江檸一個小姑娘踹的一點都不痛,殺手頭頭臉上笑容不變,他掀起眼簾直勾勾的看著季青臨,“江神醫,機會隻有一次,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了。”
“樂意奉陪。”季青臨應了一聲,上前兩步,在殺手頭頭的腳邊站定,隨後,低著頭一點一點的湊近了對方。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季青臨的耳朵距離殺手頭頭的嘴巴不過半寸距離的時候,那殺手頭頭迅速的從小腿上取下了一柄匕首,咬牙發狠的刺向了季青臨的脖子。
然而,就在他的手舉到一半,匕首的刀尖幾乎就要劃破季青臨脖子的刹那間,他的胳膊卻突然無力的癱倒了下來。
殺手頭頭感覺自己好像在一瞬間被人卸去了所有的力氣,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勁不說,就連體內修煉了十幾年的功力也在一瞬間全部散去了。
他之所以能夠在這幾百個殺手中間當做頭領,那就說明他的武功是遠遠高於被季青臨殺死的這三百多個殺手的。
但此時,殺手頭頭感覺他的身體恐怕連那三歲的稚童都比不上了,甚至就連再次提起那柄掉落在地上的匕首,都會無比的費力。
驚恐萬分的抬起頭,殺手頭頭的心跳變得十分的急促,說話的聲音中染上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害怕,“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季青臨長眉微挑,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從容說道,“我是一名大夫,你覺得我會對你做什麼?”
“你給我下毒了?!!!”殺手頭頭聲嘶力竭的嘶吼了起來,聲音中帶著一抹從未有過的不安。
“非也,非也……”一陣清風吹過,季青臨的發絲晃動,在層層疊疊的綠葉當中顯得格外的飄渺,他低垂著眼眸,深邃的瞳仁中噙著淺笑,“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
殺手頭頭心下一顫,眼神當中充滿了驚駭,他這次是真的害怕了。
他剛才隻以為自己的功力是被封印了,可是當季青臨說沒有那麼簡單的時候,他又再次試探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內力,卻發現他無論如何都感覺不到內力的存在了。
如果內力是被封印了,從而導致無法使用的話,他應該是可以感受到內力存在的,隻是內力在體內的運行會受阻,會有一種酸澀脹痛之感。
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的體內空空如也,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脈絡都沒有絲毫受阻的情況,隻有一片觸摸不到的虛無。
見殺手頭頭已然是發現了自己的身體情況,季青臨淺笑著點了點頭,“你想的沒錯,你的武功已經被廢了。”
“啊——”殺手頭頭一瞬間好像患了失心瘋一樣,他頓時像是一個暴怒的獅子,眼眸裡麵充斥著猩紅的怒火,不管不顧的就向季青臨衝了過來,“我殺了你!!!!”
殺手頭頭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這般的虛弱過,虛弱的他在暴怒之下揮舞出去的拳頭都是那樣的軟綿無力。
對於一個在刀尖上舔血的殺手而言,廢了他的武功,比殺了他還要讓他感到難受。
胸口翻湧著劇烈的恨意,喉頭滾動間,鼻腔中湧上來劇烈的血腥氣息,殺手頭頭用力把喉嚨當中的血腥氣息壓下去,竭儘全力的想要殺掉這個廢了他武功的凶手。
然而,此時的他渾身沒有任何的力氣,季青臨抬起一腳踹在他的胸膛上,將他踩在腳底下居高臨下的開口道,“想偷襲?”
殺手頭頭眼珠殷紅,從未有過的殺意在胸口翻湧,他斜著眼睛惡狠狠的看著季青臨,“成王敗寇而已,你少得意,總有一天,我們閣主會讓你人頭落地!”
“我呸!”看殺手頭頭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的囂張,江檸氣的直接又狠狠的踹了他好幾腳,“你都成了階下囚了,你還在這大言不慚,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
“嘖,和他廢什麼話呢?”季青臨挑眉,勾唇淺笑,一腳踩在旁邊地上的一個刀把上,長刀在空中翻了個旋穩穩的落在了季青臨的手裡。
季青臨直接舉刀刺進了那殺手頭頭的胸膛,鮮紅的血色瞬間噴湧而出,空氣中傳來了一陣濃烈的血腥氣息。
殺手頭頭徹底的傻了,季青臨不是要留著他的命,詢問他七殺閣的總部在哪裡嗎?為什麼一言不合就直接對他動手了啊?!
心臟處被刀貫穿,殺手頭頭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越發的艱難了起來。
“嗬……嗬……”他努力的張大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可卻隻能發出一連串不成語調的音節。
季青臨戲謔的笑了一聲,望著快要瀕死的殺手頭頭,“你也知道我神醫的名號不是白叫的,你要是願意帶著我們去七殺閣的總部,我就治好你,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你就在這裡等死吧。”
微微歎了一聲,季青臨繼續開口說道,“ 想活你就眨眨眼睛。”
殺手頭頭已然是沒有力氣了,可這種死亡的恐懼讓他不得不繼續壓榨自己的體力,他咬了咬牙,瘋狂的眨起了眼睛。
同意同意,你快救我,我求你了!!!
細碎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之間散落下來,在季青臨雪白的發絲上麵留下斑駁的陰影,他低著頭看了殺手頭頭一眼,宛若折仙般俊朗的麵容上帶著一抹淺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的滲人,“你若是反悔,我有的是方法弄死你。”
殺頭頭頭繼續瘋狂的眨眼睛:你倒是快點救我啊!沒看到我馬上就要血流而儘死掉了嗎?!
季青臨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殺手騰騰的嘴巴裡,鎖住了他體內所有的生機,然後將刺進他胸口的那把長刀拔了出來,十分粗魯的用針線將傷口縫在了一起。
整個縫合傷口的過程,季青臨都沒有給殺手頭頭喂下麻沸散,就直接在活體上麵進行了縫合。
殺手頭頭被劇烈的疼痛疼的直接昏死了過去,可昏迷了沒多久,他又被傳遍全身的劇痛給疼醒了過來。
反反複複,無休無止。
當傷口被縫合完整的時候,殺手頭頭整個人臉色慘白的堪比那山巔的白雪,嘴唇上的肉直接被他咬的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從身體毛孔裡麵滲出的冷汗如雨一般落下,當最後一針縫合完畢的時候,殺手頭頭簡直是堪比剛從水裡麵撈上來的了。
季青臨看了他一眼,隨後迅速在殺手頭頭傷口處撒上了神醫古特製的金瘡藥。
藥粉觸碰到殺手頭頭傷口的一瞬間,不斷滲出鮮血的猙獰傷口的血液就凝滯了下來,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的愈合著。
確定殺手頭頭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季青臨慢條斯理的取出了一方帕子,一點一點的擦拭著手上的鮮血。
當江聽白和祝衡之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詭異又靜謐的場景。
在滿地堆積的黑色屍體中央,白衣男子發絲飄蕩,衣擺飄揚,儼然是一副美輪美奐的水墨畫了。
隻不過這副水墨畫,還是被幾滴鮮紅的血色給破壞了。
江聽白一路走過去,整個人心驚肉跳,胸腔裡的那顆心臟宛若發了瘋的小鹿一樣,幾乎快要把他給撞死。
捏緊了手裡的劍柄,江聽白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師父……這是怎麼了?”
祝衡之也迅速的狂奔了過來,然後在看清楚那些黑衣殺手身上的標記的時候,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竟然是七殺閣?!”
“江神醫,你怎麼會惹上七殺閣的殺手?”
“唉!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呀?”江檸麵帶不悅的看著祝衡之,“什麼叫做我師父惹上七殺閣的殺手了?就不能是七殺格這些為非作歹的惡人,想要對我的師父出手嗎?”
祝衡之立馬選擇了道歉,“是我說錯話了,抱歉。”
“不過……”祝衡之話鋒一轉,“這麼多的殺手都死了?你們怎麼做到的?”
江檸高傲的揚著下巴,“這就不知道了吧?當然是我師父厲害啦!我師父兵不血刃的就解決了所有的人,要是等你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祝衡之仔細的看了一眼滿地殺手的屍體,確確實實每一個屍體身上都沒有半分的傷口,若不是因為他們麵目猙獰,神情扭曲,恐怕他都要以為這些殺手們隻是睡著了。
這是祝衡之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見識到季青臨的厲害之處,原本因為自己有求於人而不得不跟隨季青臨一行的心理,在一瞬間變成了濃濃的敬佩。
果然,能夠在江湖上闖蕩出名號,僅憑自己就創建出如此一個神醫穀的人,又怎麼可能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不會武功的“廢人”呢。
祝衡之看著季青臨的眼神從未如此的透亮過,他雙手抱在身前施了一禮,“是晚生有眼不識泰山,方才怠慢了,還望江神醫不要和晚生介意。”
季青臨的態度依舊清逸,絲毫沒有因為祝衡之行禮而變得和藹,他淡淡的衝對方點了點頭,緩緩吐露出兩個字眼,“無礙。”
江檸適時的開了口,“我師父就是這種性子,對誰都冷冷淡淡的,並不是對你有意見啊!”
祝衡之輕笑著點頭,“在下知道。”
江聽白倒不像祝衡之想的那麼多,他隻是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師父和師妹,確定他們倆沒有受傷以後就鬆了一口氣。
他皺著眉頭,指著滿地堆積的屍體,“師父……那這些屍體怎麼處理啊?”
這麼多的屍體,不能就這樣曝曬在林子裡,一旦日頭升高,屍體腐化,一定會散發出難聞的惡臭,引來烏鴉甚至是野狗的啃食。
而且,這些屍體身上的衣服上麵七殺閣的標誌非常的明顯,一旦這件事情落到有心人的眼中,說不定他們會被七殺閣無窮無儘的追殺。
季青臨正要說話,躺在地上宛若死人一般的殺手頭頭忽然動了動。
“咳……咳咳!”稍微緩和了一些,殺手頭頭費力的睜開了眼睛,他右手撐在地上努力了半天,才終於站起了身子,小心翼翼的看了季青臨一眼,眼眸當中充斥著恐懼。
“我們奉命來這裡圍堵江神醫,即便屍體被處理了,七殺閣也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的。”
“我天!你是個什麼東西?!!”江聽白瞬間往後倒退了一大步,拔劍直指著殺手頭頭,將季青臨和江檸牢牢的護在了身後。
“聽白,”季青臨抬手拂開了江聽白持劍的手,“不用擔心,他已經中了我的斷腸草之毒,每隔七日不服用一次解藥的話,他就會常穿肚爛而死。”
殺手頭頭:!!!!???
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他眼皮狠狠的跳了跳,整個人震驚的無以複加,恐懼和憤恨的情緒在一瞬間交織而起,讓他的麵容變得格外的扭曲,“你之前沒有告訴我你給我下了毒啊!”
“啊……”季青臨輕輕歎了一聲,“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忘了告訴你了,不過你現在知道了,也是一樣的。”
殺手頭頭:一樣個屁啊!
他都想好了,他先假意示好取得季青臨等人的信任,然後再在暗中解決了季青臨。
他連計劃都做好了,甚至給七殺閣留下了線索!
結果現在季青臨告知他,他中了斷腸草之毒。
到底是要鬨哪樣啊喂?!
季青臨斜著眼睛撇他一眼,“怎麼?你有意見?”
殺手頭頭瞬間瑟縮了下去:不敢有,不敢有,他慫。
按照季青臨剛才殺人不眨眼的樣子,殺手頭頭思來想去,為了自己的小命,他終究還是把自己留下標記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江檸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滿臉怒容的開口罵道,“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這個壞蛋!”
殺手頭頭可憐兮兮的縮著腦袋,要不是因為胸口處的傷口疼的厲害,他都想要直接跑開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已經改過自新了,嗚嗚嗚……”
破壞掉了殺手頭頭留下來的線索,江聽白問季青臨,“師父……這些屍體要就地掩埋嗎?”
“不必那麼麻煩,”季青臨搖了搖頭,遞給江聽白一個小瓷瓶,“將這些藥粉撒到那些屍體上麵就行。”
於是,隨著藥粉的落下,滿地的屍體一個接一個的化為了灰燼。
殺手頭頭看的眼睛都直了,現在的他無比的慶幸,剛才自己把那些留下的線索給說了出來,否則,他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他眼睜睜的看著在清風的吹拂之下,那些化為了灰燼的屍體,就隨之而飄散在了塵埃裡。
連個渣都沒有剩下。
殺人,毀屍,滅跡,一整套的行為行雲流水,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