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廷圓睜雙眼,兩腮鼓起,睫毛閃動,胸口一起一伏,憋著一口火氣。
他宛如一隻受了莫大委屈的小狗狗,定定瞧著顧清月。
顧清月甚至都懷疑自己要是再多說一句,這位征戰四方的將軍會不會哇地一聲哭出來。
她無奈扶額,低聲安撫江懷廷:“朕不是那個意思。”
“那皇上便是同意臣去扒了元貞的皮?”
顧清月:……
她苦笑搖頭,按住江懷廷的肩膀:“你消消氣,冷靜一下。”
這叫什麼事嗎?
受傷的是她。
結果她堂堂一個皇上,居然還要讓手下將軍消消氣?
簡直不可理喻!
心裡這麼想著,可顧清月臉上堆滿笑容,不住安慰江懷廷。
後者這才定下心神,目光環視一圈,終於看到杵在旁邊的陸懷瑾。
江懷廷的視線從陸懷瑾的臉上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桌上放著的醫藥箱上。
他微挑眉角,原本怒衝衝的麵色緩和幾分。
頓了片刻,江懷廷唇角勾動,露出一抹笑容,伸手向前:“攝政王,你這幾日一直宿衛宮中,幫仆懷恩解決了不少麻煩,我都聽說了。”
聞言,陸懷瑾垂下眼皮,輕微頷首,算是回答。
顧清月瞳孔圓睜,滿麵錯愕,詫異地看向江懷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這幾日攝政王都在宮中宿衛?”
江懷廷不知顧清月為何如此驚訝,擰著眉心,緩慢點頭:“是啊。怎麼?皇上不知道嗎?”
他抬起手,手指來回指點陸懷瑾和顧清月:“攝政王宿衛宮中不是皇上的意思嗎?”
顧清月低垂腦袋,小心彆過頭,餘光落在陸懷瑾身上。
這幾日她倒是並未仔細看過陸懷瑾,可此刻細細打量擦發現裡懷瑾眼下有一圈烏青,嘴唇四周冒出了些許胡茬。
他眼底還有幾道血色紅絲,一看便是熬了幾個大通宵之後的戰果。
原來,從自己將禁衛軍首領一直交給仆懷恩以來,他就一直宿衛宮中。
難怪仆懷恩一個文臣,驟然領命節製禁衛軍,居然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亂子。
原來是他!
看著陸懷瑾這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再想想自己剛才對他的懷疑,顧清月心中升騰而起些許愧疚。
她低下頭,雙手緊緊攢在身前,右手的指甲沒入左手手背之中,掐得手背生疼。
顧清月低聲呢喃:“既然如此,王爺怎麼不早說?”
陸懷瑾冷嗤:“皇上打算讓我怎麼說?那元貞表麵上是皇上的寵妃,實則到底是誰的人,隻怕皇上心裡比我都清楚吧友”
顧清月連連擺手,慌忙解釋:“什麼寵妃?你瞧過哪個寵妃半夜侍寢還會被朕趕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