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繁今天陪小寶玩了一晚上, 還和劉姨給小寶做了幾件小裙子,小寶沒有作為公貓的自覺,聞繁給他穿什麼都樂意,高高興興的翹著尾巴在他身邊轉。
因為實在是可愛, 聞繁給它拍了好多照片, 晚上睡覺還偷偷把小寶抱回了房間。
紹熠隨晚上有應酬, 沒時間和小寶爭風吃醋, 想來不會知道。
聞繁抱著貓在床上玩了小半宿,小寶毛茸茸軟綿綿的, 團成一個小球球窩在他脖頸處, 發出的呼嚕聲平穩而有節奏,很是助眠。
聞繁在它臉上親了好多下, 最後抱著它沉沉的睡了過去。
本該一夜無夢的,但是不知道怎麼, 聞繁夜裡居然被魘住了, 昏昏的做著光怪陸離的夢, 最後一個激靈醒來, 滿頭大汗。
他打開手機看了下,剛過十點。
窗簾沒有拉嚴實,縫隙間透出了室外沉沉的天,並不像是夏夜的顏色, 反而又悶又重,黑壓壓的憋屈, 似乎是要下雨。
聞繁喘著氣在床頭靠了會。
小寶依舊睡得很熟,肚皮朝天四仰八叉的打著小呼嚕。
這個點紹熠隨應該已經回來了,但是沒給他發過到家的消息。
難道喝醉了?
聞繁的視線在手機屏幕上停頓片刻,打算起身去紹熠隨房間看看, 然而就在他要下床的前一秒,房門哢噠一聲開了。
聞繁停在床邊,愣了下問道:“紹熠隨?你剛回來嗎?”
男人撐著門沒說話。
聞繁:“劉姨應該睡下了,我去煮醒酒湯吧……”
“繁繁,我不舒服。”
紹熠隨的嗓音啞的幾乎聽不出原來的音色。
男人每次胃疼都會這樣說,聞繁以為他胃病犯了。
他穿上拖鞋走過去,聲音在夜色中很低很輕柔:“又胃疼了嗎?你晚上喝了多少?”
“又沒注意,應該多吩咐你兩句的,忘了自己的胃病是不是……”
聞繁的手剛觸到紹熠隨,話還沒說完,男人就步履踉蹌的撞進了他懷裡。
黑暗中,他的體溫燙得嚇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聞繁的側臉上,仿佛要把他點燃。
聞繁僵住了:“紹熠隨,你怎麼了?”
“繁繁……”
紹熠隨的喉結滑動著,渾身的肌肉繃得像是石頭,硌得人生疼。
他氣息又急又重,叫道:“繁繁……繁繁……我不舒服……”
聞繁隱約意識到了紹熠隨說的“不舒服”是指什麼。
“我給陳醫生打電話。”
手機還沒拿起來,紹熠隨就扣住了他的胳膊。
男人整個人埋在他肩窩處,意識混亂的說道:“繁繁,你陪陪我,陪陪我就好了。”
他們之間總是這樣,紹熠隨不舒服的時候就會找他,有時候脾氣上來不吃藥,隻要他陪。
男人性格執拗,每次都抱著他撒賴。
每次都說:“你陪陪我就好。”
可聞繁不是藥。
他治不好紹熠隨的胃病,也治不好他現在這種狀況。
“彆鬨,紹熠隨,你乖乖待一會。”
聞繁抬起手打開手機,刺眼的光線照亮了他們之間的一小片地。
紹熠隨滿頭大汗,一滴一滴滑下,掛在他長長的睫毛上,男人幾乎睜不開眼,整個人都在發抖。
“繁繁,你不要我了,是嗎?”
聞繁:“沒有,我沒有不要你,你現在需要醫生,紹熠隨,你看著我,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紹熠隨:“不要彆人,隻要你。”
“繁繁,我不舒服,陪陪我。”
“繁繁……”
“繁繁,你彆走好不好?”
“紹……”
“繁繁,我隻有你了。”紹熠隨的意識已經徹底失控,反反複複囁嚅著他的名字,情緒緊繃,一絲都不肯鬆。
聞繁覺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被傳染了。
腳底發軟,他暈暈乎乎的回了句:“我在呢。”
這樣的對話有些過於耳熟,過去,現在,幾乎時時刻刻都縈繞在他們之間。
聞繁也生病過,發燒,三十九度五,他難受的直哭。
是紹熠隨守著他,一遍一遍在他耳邊告訴他“繁繁,彆怕,我在呢”。
大概是幼時的記憶太深刻,所以聞繁總是忍不住對他更縱容一點,像以前紹熠隨對他那樣。
抬起的手慢慢落下,他伸手抱住了紹熠隨。
他又說了一遍:“我在呢。”
紹熠隨壓著他倒向大床的那一瞬間,小寶被吵醒了,立著飛機耳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嗅到了紹熠隨的味道,它打著哈欠小聲喵了聲,然後很自覺的跳下床出了房間,去找自己的貓窩。
紹熠隨每次不舒服都要鬨脾氣。
這次也一樣,他緊緊摟著懷裡的人,沒了平日裡的限製,更是什麼都不顧了,開始翻之前的舊賬。
“你上次還嫌棄我,不準我咬你……”紹熠隨壓著他,一句一句的質問:“為什麼不準我咬?繁繁,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聞繁的腰發著細細的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繁繁,隻喜歡我,好不好?不要喜歡彆人,不要喜歡蘇芩阮,不要搭理明紀揚,我會吃醋……”
他睫毛發顫,說了句:“紹熠隨,你是清醒的嗎?我是聞繁,是你最好的朋友。”
聞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強調這句話,大概是最後的掙紮,在提醒紹熠隨,也在提醒自己。
距離懸崖隻有一步之遙,那根拽著理智的鋼絲岌岌可危,馬上就要斷開。
男人聽到了話,動了動,抬起眼眸看他。
那道視線仿佛化成了實質,帶著濃烈的複雜的情緒,緊緊把聞繁包裹起來。
聞繁看不懂,抿著唇滿眼淚水。
紹熠隨似乎是想說什麼,飽滿的喉結上下滑動,嘴唇張了張。
可最終聞繁也沒有等到他的話,隻等到了一個炙熱綿長的吻。
紹熠隨吻下來的那一刻,聞繁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最後一個想法。
他們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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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夏天向來都是蒙蒙細雨,但這天卻轉了性,夜間的暴雨傾盆而至,雷聲大作,像要把窗戶都震碎。
小寶半夜被雷聲吵醒,從貓窩裡爬出來,瞪著眼睛朝外看。
看了會,它甩甩毛打算去找自己的貓砂盆,小寶習慣了聞繁房間裡那個,熟門熟路的到了聞繁房間門口,小腦袋拱著門想進去。
可門被關的嚴嚴實實,紋絲不動。
明明它今天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是開著的。
小寶不信邪,繼續用頭頂。
突然,房間裡傳來一陣什麼聲音,像是哭聲。
小寶趴在門口,急急的“喵”了一聲。
以為是主人被欺負了,小寶半步不敢離開,一直伸著小爪子往門縫下麵探。
但都是徒勞,它扒拉了半夜,它的主人也哭了半夜。
最後小寶扒拉累了,直接趴在門口睡著了。
被暴雨洗刷了整整一夜,花園裡的好些觀賞花卉都被打掉了葉瓣,前一天還精神爍然昂著頭的鶴望蘭今天淒淒慘慘的,漂亮的花朵落在泥地裡,好不可憐。
劉姨帶了幾個照顧花草的傭人出來,見狀忍不住搖頭可惜:“多漂亮的鶴望蘭啊,這大雨。”
傭人們開始打掃花園,劉姨彎腰撿了朵花,很是漂亮明豔,她端在手裡仔仔細細的看了會。
這朵花是嫩黃色的,顯然剛開不久,被暴雨打過的花瓣在劉姨手心裡更顯得脆弱。
劉姨把那些花瓣都收集起來,又是歎氣:“本來正是要盛開的時候,多可惜啊。”
有傭人笑道:“沒什麼可惜的,隻是掉了花瓣,精心照料一段時間,還能長起來,您啊,就彆操心了。”
劉姨便也眉開眼笑了。
此時,二樓。
雨後天晴,刺眼的陽光照進室內,照到那張柔軟寬敞的大床上。
一向乾淨整潔的大床今天意外的淩亂,床單有一半落在地上,皺皺巴巴的,地毯上還扔著一件被撕碎的睡衣。
絲綢質感,設計的很漂亮。
衣服後頸的地方有一道小小的刺繡,繡著一個英文名字,仔細辨認可以看出,這是一位國際高奢品牌的首席設計師的名字。
紹熠隨請他給聞繁設計過很多套衣服,這件睡衣就是其中一件。
“幾點了……”
聞繁迷迷糊糊的動了下,聲音很小。
身旁的男人還沒醒,但已經下意識作出反應,聞繁剛一動,他就伸出胳膊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勢將人再次禁錮在懷裡。
聞繁動彈不得,疲憊的推了推男人的胸口,從被子裡露出的手臂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痕跡。
“繁繁,再睡一會……”
紹熠隨鼻尖都是青年熟悉的味道,忍不住想要多賴會床。
聞繁實在太累了,本就意識不清醒,沒一會又睡了過去。
室內再次安靜下來。
突然,紹熠隨渾身一僵,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抱著聞繁。
紹熠隨僵硬中眨了下眼,青年還在熟睡,精致白皙的側臉枕在他的臂彎,整個人像是被暴雨催折過的玫瑰,帶著淩亂的破碎感。
似乎睡得不踏實,青年抿著唇低聲嘟囔:“紹熠隨……”
湧入的記憶更加洶湧清晰。
紹熠隨的手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迅速從聞繁腰上抬了起來。
聞繁再困也注意到了身邊人的動靜,他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
“幾點了?”
青年的嗓音帶著事後的沙啞,低低的,像小貓一樣撓在紹熠隨的耳根處。
他整張臉都燒了起來,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
“繁繁。”
被子本來好好的蓋在身上,被他這麼一撩,大半都掀了起來,青年的身體就那麼進入了他的視線裡。
明明以前也見過的,但今天格外刺眼。
聞繁怎麼那麼白,像是潑了杯溫過的牛奶,而裡麵又加了細細碎碎的嫩紅色花瓣。
“對不起繁繁,我……”紹熠隨我了半天,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是畜生。”
聞繁愣愣的。
“我弄疼你了,對不起,我不是……”
紹熠隨想說,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昨晚的記憶像幻燈片一樣放映著,他實在說服不了自己說不是故意的。
藥效足夠猛烈,但後半夜的時候也早就褪去了。
聞繁渾身是汗,抽噎的哭著叫他的名字。
還不忘問他:“你好了嗎?”
紹熠隨撒了謊,他說:“沒好。”
他已經忘記自己那個時候到底是什麼想法了,但很明顯,他是故意的。
看著青年在他麵前展露出的另外一麵,他失控了。
聞繁在哭,他卻在發了瘋一般的欺負聞繁。
“繁繁,你打我吧。”
紹熠隨覺得自己真的該死,他居然這麼對聞繁。
聞繁的手被他扣住抬了起來,好容易反應過來,連忙刹住。
說道:“紹熠隨,都是成年人……算了吧。”
他說著想從床上坐起來,結果剛撐著胳膊要起,腰間就鑽心刺骨的疼,他又狠狠摔了回去,眉間狠狠蹙了起來。
紹熠隨慌忙俯身,想伸手給他揉腰。
但在碰到聞繁的前一秒他又遲疑了,手窒在半空,許久才說服自己。
“繁繁,我幫你揉揉。”
聞繁悶聲咬著唇,很疼的樣子。
紹熠隨第一次發現,他居然是個這麼沒有下限的人,聞繁疼地臉色發白,眼尾又沁出了淚水。
而他的腦子裡還在想昨晚,想他昨晚也是這麼扣著聞繁的腰。
瘋了。
紹熠隨,你瘋了。
“彆揉了。”聞繁的聲音傳來,他眼尾紅紅的,像是被點了一筆朱砂,三月的桃一樣,他氣息不穩的說道:“太疼了,你……你幫我放個洗澡水吧,我想洗澡。”
紹熠隨僵硬的拿開手:“好,我去。”
他從床頭找衣服,拿起襯衫隨意披在身上,下床時看到了地上那件被扯的破破爛爛的睡衣,更頭疼了。
思維混亂的放好洗澡水,又給聞繁從衣櫃裡取了乾淨衣服,看到聞繁一瘸一拐的走進浴室。
他忍不住道:“繁繁,我幫你洗吧。”
聞繁耳根也紅了:“不用,我自己可以。”
紹熠隨在浴室門口站了許久,渾渾噩噩站的腿都麻了才轉身。
他把聞繁床上的床單被罩一股腦卷起來帶走,回自己房間衝了個澡,趕緊出來打開電腦查資料。
看到網上說太粗暴的話對方有可能流血,他暴躁的撫著臉回想自己的行為。
聞繁過程中是不是一直在說疼來著……
聞繁哭成那樣,一定是流血了。
紹熠隨抄起手機給秦秘書打電話,電話剛接通的那一瞬間,秦秘書聲音比他還急。
“紹總,昨晚的事查清楚了……”
紹熠隨現在哪有心情管昨晚的事,他燥燥的丟了一句:“交給警察,該怎麼辦怎麼辦。”
秦秘書還想說什麼,紹熠隨就道:“買點藥送過來,我發你清單,儘快。”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秦秘書看著手機發怔,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叮的一聲短信音。
秦秘書看了眼那些藥品的名字,沉默了一會,明白了。
看來聞先生昨晚受了不少苦。
秦秘書和萊斯頓戰戰兢兢的負責人對視了一眼,把紹熠隨的交待吩咐了:“不用手軟。”
“可是,那畢竟是紹家的長輩,我們……”
秦秘書擺擺手:“天塌下來有我們紹總在。”
聞繁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床單被罩已經換了新的,劉姨不會上二樓,更不會隨意進房間,所以隻能是紹熠隨換的。
他撐著快要散架的身體,慢吞吞的爬上床,又縮進被窩裡蓋好被子。
小寶不知道什麼時候鑽進了房間,站在地上喵喵叫著,聞繁翻了個身,小寶就順著床單靈敏的爬了上來。
“喵~”
聞繁摸了摸了它的小腦袋:“小寶,是不是餓了?”
小寶在他手背上蹭了蹭,過了會又仰躺下露出肚皮給他撓。
紹熠隨進來時聞繁正抱著小寶親,他到嘴邊的那句“彆親它”堪堪咽了回去。
他嫌貓臟,可他現在對聞繁做了那種事,他自己也沒乾淨到哪去。
“繁繁,塗點藥吧。”
聞繁眨了下眼,伸手想把藥接過來,但紹熠隨並沒有給他的意思。
聞繁有些困惑。
“你自己不太方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幫你。”
這話說著,男人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
聞繁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他隻是意料之中的覺得,果然,紹熠隨不能接受這種事情。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怪異氛圍在他們之間彌漫開來,聞繁知道那是什麼,他們的朋友關係在一點一點的破裂了,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彌補。
紹熠隨不能接受和一個男人上了床,哪怕這個人是他,所以他們的關係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樣毫無芥蒂的親密狀態。
那紹熠隨這樣是因為什麼,是因為愧疚吧。
聞繁不想讓他太愧疚,昨晚的事情不是紹熠隨一個人的責任,他也瘋了,他明明是清醒的,可他沒有阻止事態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太糟糕了。
聞繁抱著小寶,輕輕“嗯”了一聲:“謝謝你,紹熠隨。”
青年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好像隨時要消散在風裡。
他抱著那隻貓的樣子脆弱極了,紹熠隨心裡揪的生疼。
他在想,聞繁一定覺得很惡心。
和同性發生那樣的事情,幾乎是被他強迫的,他那麼不清醒的狀態,還賴著聞繁讓他幫忙。
“小寶。”紹熠隨叫了一聲,這次他沒有拎小寶的後頸皮,而是抱在懷裡,開門把它送了出去。
聞繁現在躺在床上隻穿著一件寬鬆的浴袍,昨晚的睡衣被紹熠隨撕得不能看,隻能先湊合著穿,不過浴袍穿著還舒服一些,不會硌到身上磨破的地方。
看到紹熠隨回來,他磨磨蹭蹭的解開係好的帶子。
“你上班要遲到了,快一點吧。”
紹熠隨看著青年羞得睫毛都在發顫,從頭到尾沒有抬眼和他對視。
他腦內“轟”的一聲,似乎炸響了煙花。
緊接著就是空白。
聞繁眼裡含著淚,又輕輕催促了他一聲。
這裡的記憶在紹熠隨腦子裡都變成了氤氳的霧氣,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怎麼走出的家門,整個人都是暈的,再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坐在辦公室裡了。
手裡待簽的文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筆尖戳的密密麻麻,亂七八糟的一片墨水。
他慌忙抬起手,打算擦一下,但臨了又頓住,煩躁的把文件扔進了垃圾桶裡。
他吩咐了門口的秦秘書一句:“剛才的文件再打印一份。”
秦秘書要走,紹熠隨卻又叫住他。
“你……”
秦秘書等待自家boss發落,結果boss很煩躁的擺了擺手:“算了。”
秦秘書:“……”
老板這樣,他很害怕的。
秦秘書是個很擅長揣度老板心思的好秘書,他們紹總這樣,一看就是想老婆了。
典型的害相思病。
於是打印好文件以後,秦秘書非常善解人意的進去找話題,為他們紹總排憂解難。
“紹總,您上次把小貓帶回去以後,聞先生喜歡嗎?”
紹熠隨擰著眉看了他一眼。
秦秘書:“我猜聞先生也喜歡,聞先生一看就是很喜歡小動物很有愛心的人。”
紹熠隨:“……”
秦秘書:“紹總,聞先生他今天身體還好吧……”
紹熠隨蹙眉問道:“你很閒嗎?”
秦秘書放文件的手頓住了,搖搖頭認真道:“當然不,在紹氏工作,鞠躬儘瘁……”
“那就出去。”
“好的。”
紹熠隨掃了眼緊閉上的門,很不爽快的朝著一邊的垃圾桶踹了一腳。
“嘭”的一聲,剛出去的秦秘書狠狠抖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辭職信都想好怎麼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