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秘書這一遭,紹氏的人很快就知道他們紹總心情不好的消息了,上次見他們紹總這麼煩還是上次。
有人問:“咱繁哥是不是好久沒來了?”
秦秘書默默整理著老板的行程,點點頭,然後又很快搖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
秦秘書:“紹總好像和聞先生吵架了。”
“吵架!?”
“你們小點聲,這隻是猜測,彆讓紹總聽到了。”
“哎呀隔著一層樓呢,聽不到聽不到,秦秘書你悄悄說,紹總和繁哥怎麼了?”
秦秘書:“快彆問了,我哪能知道因為什麼,反正剛才進去我提到聞先生紹總臉就黑了。”
“不能夠啊,是不是x生活不和諧……”
秦秘書想起昨晚他們紹總從萊斯頓離開時的樣子,不應該啊,難不成是因為昨晚鬨太厲害被聞先生罵了?
旁邊的人看秦秘書若有所思的樣子,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躍躍欲試的想聽第一線報道。
秦秘書揮揮手:“工作去吧,這事不是你們能聽的。”他要保護老板的隱私的。
“說說說說!”
秦秘書開始洗腦:“為紹氏工作鞠躬儘瘁……”
“秦秘書。”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身後響起,夾著若有似無的火藥味。
秦秘書瞬間站直:“紹總!”
“去白棠灣。”
“是。”
秦秘書邊走邊回頭和後麵看熱鬨的一群人打手勢使眼神,很可惜,沒一個人能接收成功。
一群人感歎。
“說起來,上次還看到繁哥朋友圈發了小寶的照片,照顧的那叫一個珠圓玉潤,看來咱們太子的生活過的很滋潤啊。”
自從小寶被紹熠隨帶回家以後,紹氏的員工就給了小寶一個新稱呼,紹氏太子。
作為他們老板第一個且還是唯一一個好大兒,紹小寶同學被賦予了極高的地位,嫡長貓,未來儲君,紹氏集團的第一順位繼承貓。
前途無量。
“唉,紹總這氣壓太低了,改天讓咱繁哥帶著太子過來溜一圈,去去潮氣。”
被紹氏員工惦記的紹小寶,這個時候正在聞繁床上呼呼睡大覺,看樣子對自己將來的貓生事業沒有半點憂心。
聞繁今天很不舒服,所以也就沒有去琴行,紹熠隨臨走時說會找人去幫他照看,聞繁就很放心的睡著了。
他這一覺睡得很沉,再次醒來時天邊都暗了下來,房間裡安安靜靜的,小寶正在地毯上撕咬一個玩具。
落日熔金,整個房間斜照著火紅的夕陽,溫暖而靜謐,外麵傳來低而細碎的說話聲,聞繁起身下床,在窗邊看到庭院裡有傭人在鏟花泥。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有人注意到了他,很高興的抬手和他打招呼。
聞繁點了點頭,牽起嘴角笑了下。
紹熠隨中午大概是沒回來。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證實了,聞繁下樓碰到了劉姨和陳醫生,劉姨說的,她說紹先生中午在外麵忙工作,回不來了,托人送了好多補品回來,讓做給他吃。
還說紹先生讓陳醫生過來照看他,中午就在這裡了。
聞繁看著陳醫生,有些抱歉的說道:“麻煩您等這麼久了。”
陳醫生是個很儒雅的中年男人,聞言笑道:“沒什麼麻煩的,這都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
陳醫生說這種話並不是在謙虛,畢竟紹熠隨每年給他開的工資可不低。
他問道:“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聞繁搖了搖頭:“睡了一覺,好多了。”
陳醫生也沒有繼續追問,隻吩咐了點飲食方麵的注意事項。
片刻後,他突然道:“其實昨晚紹先生還在路上的時候就給我打過電話,但我好像來遲了一步。”
聞繁怔住了。
紹熠隨每次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身邊陪著的不外乎幾個人,聞繁,秦秘書,陳醫生。
症狀比較輕的時候,秦秘書倒水有用,陳醫生開藥有用,症狀比較嚴重的時候,除了聞繁誰都不行。
這位脾氣爆發的閾值比較難界定,但很明顯,昨晚陳醫生來的時候已經超過了那個界限。
在客廳等了二十分鐘沒見人,陳醫生就都懂了,怎麼來的又怎麼離開,誰都沒驚動。
今天也一樣,聞繁身體沒什麼問題,他便又拎著東西輕飄飄走了。
劉姨廚房溫著粥,聞繁喝了不少。
大概是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一個人坐在桌邊安安靜靜喝粥,一句話也不說。
劉姨忍不住起了話頭:“今天白天給小寶炸了小魚乾,那個貪吃呦,真該拍下視頻讓您也看看,足足吃了三條!”
聞繁輕聲笑了下:“是貪吃。”
劉姨:“這麼貪吃的小家夥,以後也不知道要長多少斤。”
她還在嘀嘀咕咕的說話,再一抬頭就發現,聞繁已經走神了,瓷白的勺子捏在手裡,一下一下重複舀著粥。
她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口:“繁繁,紹先生和您,是不是吵架了?”
聞繁一愣:“嗯?”他眨了眨眼:“……沒有,我隻是睡太久了,還沒醒神。”
劉姨依然不太放心,滿眼擔憂的歎了口氣。
“紹先生這個人脾氣急,但是對您的感情那是沒得說的,我從小看你們長大,還從來沒見過有誰比你們的感情還好。”
聞繁搖搖頭:“我知道的劉姨,我們沒有吵架,您不用太擔心。”
“沒吵架就好,您呀,高高興興的養養身體,好好歇著,紹先生晚上就回來陪您了。”
聞繁點點頭,沒說什麼。
他知道劉姨是好心,但是對於紹熠隨能不能回來陪他這件事他並不是很在意,他從來都很清楚他們的關係以及自己的定位。
哪怕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情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如果紹熠隨還能坦然的接受他這個朋友的話。
協議結婚,紹熠隨沒有義務每天對他噓寒問暖按時回家儘一個伴侶的責任。
聞繁不會要求什麼,這是他的態度和原則。
不過這件事還是有必要說清楚。
等紹熠隨今晚回家,他就去找他談談。
聞繁其實想過紹熠隨是在躲他,也做好了等到很晚的準備,可是令他意外的是,紹熠隨按時回家了。
七點一刻不到,庭院裡就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彼時他正坐在客廳裡看一個線上的鋼琴演奏,看的眼睛有些酸澀,滴了幾滴眼藥水緩解。
門應聲而開,聞繁抬眼看了過去,和紹熠隨……還有他身後的秦秘書對上了視線。
秦秘書手裡提著一堆東西。
朝他打招呼:“聞先生。”
眼藥水剛滴進去,聞繁眨了眨眼,有些順著眼尾流了出來,他擦了擦,朝秦秘書點了下頭。
“坐會吧,我去沏茶。”
秦秘書狂擺手:“不用不用,您坐著吧,我給紹總送點東西,這就走,我下班了,聞先生。”
聞繁這才作罷。
秦秘書放好東西忙不迭溜走,心裡的猜測被證實,他們紹總果然是和聞先生吵架了,而且吵得還挺嚴重。
聞先生都哭了。
紹熠隨和秦秘書的想法大差不離,隻是心裡疼得慌。
聞繁哭了,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嗎?
他站在門口,雙腿仿佛灌了鉛。
針紮般的窒息感襲來,他說不清楚自己在因為什麼疼,是因為很久沒見過聞繁哭,還是因為沒想過聞繁會嫌惡這件事到這個程度。
好像都有。
各種各樣的情緒密密匝匝擠在心頭,他有些苦澀。
說道:“我中午在白棠灣,太遠了實在趕不回來,本來想給你打電話,但又怕打擾你休息……”
紹熠隨是在解釋自己為什麼沒回來。
聞繁放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輕輕“哦”了一聲。
“劉姨和我說了,我知道。”
紹熠隨點點頭,朝他走來。
聞繁忍不住出聲提醒:“換鞋。”
紹熠隨猛地一頓,這才反應過來。
如夢初醒一般,換了鞋,脫掉西裝外套,像平時下班回家一樣。
隻是怎麼看怎麼不自在,在聞繁旁邊坐下的時候遲疑了至少有三秒。
領帶係的很緊,照紹熠隨的習慣,以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鬆了領帶丟開,為此沒少被聞繁訓,今天卻好像忘了。
而且不隻是領帶,他整個人都繃得很緊。
聞繁穿著寬鬆的居家服,米白色的長袖T恤是v字尖領,露出的脖頸纖細白皙,鎖骨精致。除了上麵慘不忍睹的紅痕以外,都很漂亮。
紹熠隨眼睛都不敢抬,沉默的盯著自己的手指。
“怎麼了?”聞繁抿唇,歪著頭看他:“公司裡有什麼事嗎?”
“有……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紹熠隨似乎也感覺到緊繃,機械的伸手擰了擰領帶,擰歪了都沒注意。
“歪了,解下來吧。”聞繁習慣性的伸手給他鬆領帶。
結果剛一抬手,紹熠隨就突然繃直身體躲開了。
明明沒有看他,卻好像長了八雙眼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窺伺著聞繁的動靜。
他額上冷汗都出來了,看了眼聞繁就很快移開。
“……我自己來吧。”
“好。”
聞繁縮了回去。
兩人沉默了許久,紹熠隨自己也察覺到自己反應過激。
壓了壓深重的呼吸問道:“還疼嗎?”
聞繁搖頭。
“我幫你換藥……”
“紹熠隨,我們談談吧。”聞繁打斷了他。
紹熠隨頓住,終於抬起眼睛看向旁邊的人。
儘力壓著的呼吸還是壓不住了,他胸口起伏著,嗓音又啞又急促:“繁繁,對不起,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我昏了頭,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彆走好不好?”
他太怕聞繁因為這件事因為他留下陰影,也太怕聞繁會說出和他絕交一類的話,以至於整個人的思維都陷進了一個跳不出的怪圈。
糾纏他到現在,糾纏的他早已經無法正常思考。
“我……”
這一襲話把聞繁頂了個措手不及。
可能這話在紹熠隨心裡憋了很久了,說完後,兩人就那麼對視著。
他看出了紹熠隨眼裡的緊張。
所以其實……紹熠隨也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無法接受這件事,對吧。
默了一會,聞繁突然笑了。
“嗯,我沒說要走。”他收斂了笑意認真道:“紹熠隨,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無論發生什麼,這一點都不會變。”
紹熠隨眼眸動了動。
“昨晚的事情是意外,我們都是能獨自承擔後果的成年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紹熠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都忘了吧。”
紹熠隨沒說話,隻是緊緊的盯著他。
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可是聞繁很坦然,是真的不在意。
他的繁繁不在意,沒有嫌棄這件事惡心,也沒想要拋棄他。
他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那你剛才為什麼要哭?”
聞繁一愣:“啊?”
他抖著肩膀笑了起來:“這個呀,沒有,我隻是覺得眼睛太澀了,滴了眼藥水,我今天睡的太久了,很晚才醒來,眼睛一直不太舒服,沒有哭呀。”
說完他聞繁把眼藥水攤在手心給他看,一個小小的瓶子。
紹熠隨最後一點疑慮都消失了。
深邃的眉眼鬆弛下來,張開胳膊把人摟進懷裡。
“繁繁,嚇死我了。”
聞繁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半仰著臉笑。
“嚇什麼?紹總,這不是你的性格啊。”
“因為這個人是你,繁繁,我怕你有陰影,怕你嫌我惡心,怕你不要我。”
聞繁拍拍他寬闊的背:“不會的,就像你說的一樣,因為這個人是你不是彆人,不要想太多,忘掉就好了。”
紹熠隨“嗯”了聲,把人抱得更緊,生怕人從他懷裡飛走一樣。
青年的嗓音永遠都是輕柔耐心的,哪怕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心裡又酸又澀,一聲一聲叫著聞繁的名字。
他的繁繁太好了,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好到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捧到他麵前。
“繁繁,能認識你,我真的很高興。”
“彆說這種幼稚話了。”聞繁輕輕推了推他:“你輕點抱,我身上疼。”
紹熠隨聽到這話連忙鬆開,緊張的看著他:“哪裡疼?”
聞繁:“哪裡都疼。”
紹熠隨有些懊惱。
“是我不好,再上點藥吧。”
聞繁:“等下我自己上就好……”
“你自己不方便。”紹熠隨已經起身,輕輕把他抱起來:“這個時候還逞什麼能,我又不是外人。”
紹熠隨沒了那些翻來覆去的糾結,現在想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補償聞繁。
無論聞繁跟他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更彆說隻是上個藥而已,那是他應該做的。
紹熠隨難得的溫柔,說話又低又輕,全程注視著聞繁的眼睛,怕自己哪裡不注意又磕碰到他。
聞繁有些無奈,伸手擋他眼睛。
“彆老看我。”
“小氣。”紹熠隨低笑一聲,把他放在床頭,自己跨坐在床邊,認認真真的看著那一堆藥的說明書。
“早上用的這支藥沒有止疼效果,我讓陳醫生開了新的,還有抹在身上的,能消印子。”
聞繁點頭:“嗯。”
“用哪根手指?”
聞繁臉一熱,埋進枕間:“隨便。”
紹熠隨很認真的抉擇了一下,挑了硬繭比較少的無名指。
這天,他們像是把所有矛盾都說開了一樣,沒再有任何可能引起誤會的芥蒂。
他們約好都忘了那天的事情。
聞繁覺得自己是能做到的,除了偶爾紹熠隨靠近他的時候會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其他時候都忘得很徹底。
他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隻是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紹熠隨也是這麼想的。
他不想失去聞繁,所以也在拚命忘記那晚的事情。
他拚命的補償聞繁,比以前更親密,對他更好。
剛開始幾天聞繁身體還沒好利索,紹熠隨公司家裡兩頭跑,跑得很勤快,後來跑煩了乾脆直接在家辦公,寸步不離的跟著聞繁。
好幾次電腦還開著會議,紹熠隨人就不見了。
秦秘書熟門熟路的給聞繁打電話,一打聽就知道,他們紹總果然是又去纏人了。
紹熠隨這段時間廚藝很見長,跟著劉姨學了不少菜式,以前聞繁給他做的那些他都能上一手,味道還不錯。
不過聞繁被他纏的很頭疼。
紹熠隨這個人,脾氣差不說,行為方式還很極端,說纏著他那就是一秒都不肯離開。
因為聞繁受傷的地方比較特殊,有時候上衛生間都能碰上他,總是一臉關切的問他疼不疼,被聞繁打了幾次才勉強收斂。
所幸這段時間並不久,紹熠隨找陳醫生開的那些藥都很好用,前前後後一個星期他身上的痕跡就都消下去了,比較尷尬的部位也完全好了。
於是紹熠隨被聞繁打包送去了公司。
對此紹熠隨頗有微詞。
“我不放心你,你倒好,拿我當麻煩,沒良心。”
聞繁撲哧笑了聲:“你哪來這麼多委屈,好好工作吧,我早就沒事了。”
“晚上我去接你。”
聞繁:“你不忙的話,可以。”
紹熠隨根本不聽他,到點就下班。
紹氏的員工看著他們老板的背影,嘖嘖搖頭。
“這就是愛情啊。”
“謝謝愛情,謝謝繁哥,今天也是不用加班的一天。”
聞繁從琴行出來時,紹熠隨也剛到。
他斜靠著車門,手裡拎著一個小盒子,聞繁一眼就認出是什麼,紹氏大樓附近有一家冰激淩店,聞繁以前吃過一次,誇過那家店的味道不錯。
他邊走邊笑:“紹總,怎麼像小朋友一樣?”
男人的西服外套隨意的搭在臂彎,襯衫袖子漫不經心的卷了兩圈,見他過來,慢悠悠的開始拆冰激淩的包裝盒。
包裝盒設計的很巧妙,有個拉環,男人修長的手指貼上去輕輕一拉,“喀”的一聲,濃鬱的香草味便順著盒子縫隙飄了出來。
他食指勾著拉環遞過去。
“給小朋友買的,嘗嘗。”
聞繁沒接,而是拿過他手指間夾著的勺子,輕輕挖了一塊。
“紹總辛苦買了冰激淩,當然要吃第一口。”
聞繁把勺子遞到他唇邊:“張嘴。”
紹熠隨也沒客氣,捏住他的手腕低頭抿走。
聞繁:“好吃嗎?”
紹熠隨:“不好吃。”
聞繁笑著在他肩膀上打:“不給你吃了。”
他把冰激淩搶走,轉身要上車,被紹熠隨從後麵抱住腰。
“再喂一口。”
聞繁:“不給。”
他拿著勺子挖了一口吃,吃一半就被紹熠隨搶走,半點不嫌棄的又抿走了。
聞繁:“煩死了你,不好吃還搶。”
紹熠隨掐著他的臉低聲道:“剛才吃了一口覺得你喂的好像不太一樣。”
聞繁抿唇,笑得眼睛都彎了。
紹熠隨恍然想起小的時候,聞繁又乖又軟,有什麼好吃的都先給他嘗嘗,紹熠隨看他乖乖遞零食過來的樣子太可愛,每次都想逗他玩。
一如現在這樣,故意說不好吃,聞繁不給了,他又要去搶著吃。
鬨得聞繁又氣又笑。
幸好他們還是那樣,沒有因為那件事而變得疏離。
紹熠隨想,再給他點時間,他很快就能忘掉,忘得乾乾淨淨,聞繁還會是他最好的朋友。
所有的事情都在變好。
然而紹熠隨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天晚上,那場混亂而曖昧的情.事,毫無征兆的又一次席卷了他的夢境。
這一次,糟糕透頂四個字已經很難形容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