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家的族會仍在繼續。
按照直毘人的描述, 「法子」不僅長得好看,術式的效果更是稱霸全咒術界,完爆六眼、十種影法術之流, 簡直就是禪院家、乃至全咒術界至高無上的神女。
此言一出,座下的族人都沉默了。
大家都開始懷疑、反思,是不是平時裡對家主關心得太少了?
自從五條家出了五條悟, 禪院卻隻出了個高低不成的直哉,這些年直毘人壓力肯定很大, 這不, 明明還沒到老年,人就已經開始癡呆了。
他說的那個「法子」,真的存在嗎?不是他做夢幻想出來的角色嗎?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覺得我在發瘋……”
禪院直毘人將他們的反應都看在眼裡, “但法子她的確存在,就和我們待在同一時空中,隻是有關她的記憶全都被消除掉了,你們不再記得她了而已,除了我。”
他越說越離譜了,大家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近處的門簾被掀了開來, 進來兩道纖長的身影,正是被強製勒令回族的真希真依姐妹。
兩人沒湊太前, 隨便找了個邊緣位置坐下了——前麵也沒有她們的位置。
直毘人看了一眼她們,旋即便將視線移向麵露難色的大多數人。
“我隻問你們一個問題。”
“五條悟真的中了咒靈的術式嗎?”
直哉:“這還有假……”
禪院直毘人立馬情緒激昂地打斷道:“在我看來, 絕非如此……五條悟根本就沒有中招!”
“他的記憶才是正確的, 我們的記憶才是錯誤的,殘缺的!”
直哉:……
他的發言太過荒誕了, 從大家都設想不到的角度提出了新的觀點。
“在新宿, 我很確定, 看到那隻咒靈的瞬間,我回想起了有關法子的畫麵。”
似乎是在回憶那個時候的事情,中年男人眼眸逐漸變得悠遠、深沉。
“隻要找到那隻咒靈,就一定能找到被神隱的法子。”
“因此,對五條悟一役,包括真依、真希、直哉,以及在座所有禪院,我們的目標絕非五條悟……”
禪院直毘人一錘定音,沒給其他人反駁的餘地。
“而是那隻人形咒靈。”
·
瘋了。
族會一結束,禪院直哉就忍不住站了起來。
大家都知道他肯定要搞事,誰也不想被迫聽他們父子吵架,一個個溜得比耗子還快。
真希真依對視一眼,短發的妹妹轉身,跟著人流離開了,隻剩下真希還留在原地——兩人雖然都是高專新入生,但一個在京都,一個在東京,彼此關係何止是不好,簡直是針鋒相對。
如果不是被勒令回家,姐妹倆也就……嗯,大半年也見不到一次麵吧。
真希還不能走,她身上還兼具了打探情報的重任。
手上掏出手機,line上全是同學們發過來的消息——眼罩混蛋被未知咒靈拐走快有三個月了,老師突然變成了全咒術界的通緝犯,他們也很措手不及。
問夜蛾校長,得到的答案模棱兩可,如今唯一能夠獲得消息的地方,就隻有她們所處的禪院了。
“雖然那家夥平時裡很討人嫌……但也沒必要上升到封印起來的程度吧。”
就算不是為了眼罩教師,隻是為了同學,真希也必須留下來。
她點開輸入法,先回狗卷和乙骨,跟他們說謝謝關心,自己已經平安抵達情報的第一現場了,回複的時候,視線卻在密切關注著前麵的動靜。
此刻,道場的人都已走得七七八八了。
金發青年氣勢洶洶地走過去,望向座上的老頭子,兩人相看兩相厭,彼此又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很快就爆發出爭吵。
真希聽了兩耳朵,全是些“你瘋了吧”“我沒瘋”的廢話文學。
她正等著直哉罵完,自己再去問兩嘴五條老師的事情,禪院直毘人已不耐地站了起來。
“你竟然敢來問我!我還沒找你這不孝子算賬!要不是你,禪院家早在我親親女兒法子的幫助下成為全咒術界最強了!”
“事到如今還在說夢話,你怕不是被那醜臉咒靈的術式入腦了,老年癡呆了不成!”
直哉口臭不減當年,每一句話都精準踩在人的痛點上。
“還親親女兒,你這輩子也就隻有我一個兒子,清醒點吧!”
“現在就是踩五條家,給你兒子創造更舒服環境的大好時機,不專心想著搞垮五條,成天做白日夢,現在不下令痛打五條悟,就等著被加茂超越,在大宅裡踩縫紉機一輩子吧!”
“你你你、你懂個屁!”
禪院直毘人氣得半天說不出來話,“你是不知道法子的厲害,有了法子,五條悟算個什麼東西,整個咒術界都唾手可得!當初也不知道誰鐵了心非要娶法子,拉都拉不回來的,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要是法子回來,你這逆子可彆尋死覓活的,我到時候一句好話也不會為你說的!”
他戰鬥力顯然沒有直哉厲害,沒說幾句就氣得揣著手走了。
禪院直哉在後麵窮追不舍,“娶?我會鐵了心娶一個女人?那還真是出了奇了,不說你想看,我都想看我是怎麼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尋死覓活的!”
他就是認定了直毘人和五條悟症狀一模一樣,都是中了醜臉咒靈的術式了。
禪院直毘人拂袖而去,兩人的吵架聲在外麵走廊上都聽得見。
“……”
聽了一耳朵垃圾話的真希一臉無語,她已經確信,禪院家在這次行動中應該是不會針對五條悟了。
知道這條情報就已經足夠了。
望著兩人的背影,黑發少女無語地轉身離去了。
父子兩一直吵到書房。
直哉窮追不舍,意思就是讓直毘人集中力量先搞垮五條家,此刻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時?
而禪院家主一門心思卻全在那名不見經傳的“法子”身上,認為隻要找回法子,世界便唾手可得,在他心裡,法子是最高優先級。
他端著手坐在榻榻米上,隨手倒了一杯茶。
直哉緊隨其後,一屁股坐下在他旁邊,不遺餘力地毒舌道。
“明明隻是老頭子你臆想出來的角色,這世上哪有這種又好看能力又強的女人!”
兩人身後,禪院主母正拿著雞毛撣子清掃灰塵,沒注意到兒子坐在後邊,轉個身的工夫,不小心撞到書架,一本什麼冊子正好掉了下來。
把直哉腦袋砸了個正著。
她嚇了一跳,臉色蒼白地連忙想要道歉。
“你瞧你小子給你媽嚇得!”
禪院直毘人當機立斷給了直哉一拳,救了直哉一條小命。
“……”
直哉還沒說什麼呢,就被他給一拳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