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果然如禪院甚爾所料的那樣,看在惠的份上佑果讓他進了門。
“好吧……”佑果微微側身,給禪院甚爾留出一個供他出入的口,“你先進來吧。”
禪院甚爾嘴角微微一翹,接著又扯平,麵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伏黑家的房子很大,多住一個成年人也還是綽綽有餘,佑果給禪院甚爾選了一間門客房,因為沒怎麼住過人所以房間門裡隻有床和床頭櫃,一眼看去簡單的可以。
不過禪院甚爾雖然臉皮厚,人卻不是很挑剔,在他眼中大概能住就行,環境究竟怎麼樣他不在意,環視一周後淡淡道:“嗯,不錯。”
他很滿意,但是佑果有必要提醒他房子不是白住的,他站在禪院甚爾身邊輕聲地叫禪院甚爾的名字。
禪院甚爾微微側過臉看他,“怎麼?”
佑果很小聲地說:“你可以住在這裡,不過我有一些小小的條件。”
禪院甚爾臉上沒什麼波動,要是佑果真是不求回報毫無私心地讓他住在這裡,他反而還要懷疑佑果對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禪院甚爾不知道,佑果還真有——他心想反正大概都是錢,無非是多接兩單的生意而已,於是禪院甚爾說:“什麼條件。”
他雖然是當過小白臉,不過仍是一個會有回報的小白臉。
禪院甚爾在佑果沉默的時候一直看著佑果的臉,一般說來一個人心裡在想什麼,眼睛就足夠透露出很多信息了,禪院甚爾已經鍛煉出了這樣的本能,不管是對他有利可圖的人還是即將死於他手中的人……眼底的想法都是一覽無遺的。
“多少錢?”禪院甚爾忽然問。
“不需要錢。”
而佑果直視著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中是純粹的建議,“請負起作為父親的責任吧。”
“還有,禪院先生會做家務嗎?”佑果很誠懇地詢問:“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做家務吧,在我不在家的時候。”
禪院甚爾一時間門沉默下來。
良久,他笑了一聲,口吻慵懶道:“可以啊。”
*
幼稚園的老師這幾天發現了一種詭異的現象。
那就是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禪院甚爾先生居然最近天天都會送自己的孩子上學!並且再也沒有當初三四個月就換一個女人的情況發生。
當然,如果隻說這種現象也還是說不上詭異的,畢竟還不允許人家改邪歸正從此以後打算做一個好爸爸嗎?主要是除此之外,還有另一方麵的原因。
而那原因在幼稚園的男老師,佑果身上。
禪院甚爾良心發現還是痛改前非都不是讓其餘老師感覺詭異的原因,主要是禪院甚爾和伏黑佑果,最近都是一起出現又一起離開的。
眼睜睜看著禪院甚爾和佑果一同出現,身後還跟著一個亦步亦趨的小蘿卜頭禪院惠,在場的老師們皆是大驚失色,不過好歹忍住了想要追問的欲望,隻等禪院甚爾走了之後在向佑果一探究竟。
隻不過八卦欲旺盛的老師們看向佑果和禪院甚爾時蠢蠢欲動的視線過於明顯,禪院甚爾隻是漫不經心地向周圍掃了一眼,其餘老師熱烈的想要追尋真相的眼睛就全部敗下陣來。
收回視線的禪院甚爾這才看向佑果,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樣可以了吧?”
佑果卻搖搖頭,“這才是第一天而已,甚爾先生,你要堅持下來才行。”
禪院甚爾很想說堅持個屁,他的字典裡沒有堅持這兩個字!
然後他說:“哦。”
佑果眼神很欣慰,像老父親看已經長大懂事的兒子。
禪院甚爾:……什麼奇奇怪怪的描述。
禪院甚爾出現在這裡也是有理由的,理由就是佑果一大清早就把他叫醒,笑眯眯地和他說:“甚爾先生,你該送小惠上學啦!”
禪院甚爾:……
他嘴角微翹,勾起一個血腥的弧度:“你是他的老師吧?”
佑果眨眨眼,“對啊。”
禪院甚爾不知道是佑果沒看出來他在生氣還是他的神經過於大條,“你直接帶他走。”他的口吻又有些不耐。
禪院甚爾本身起床氣就重,昨晚還是新的環境新的床,他睡的並不安穩,所以一大清早被佑果叫醒時禪院甚爾沒有煩躁地把佑果揍一頓就已經是他忍之又忍的結果了。
然而佑果偏偏迎難而上,他真的看不出來現在禪院甚爾很不耐煩嗎?那倒未必,佑果很清楚自己這樣做的理由。
他是和禪院甚爾暫時同居,又不是做他的老媽子。
“但是你是小惠的爸爸啊。”佑果無辜地看著禪院甚爾,“甚爾先生,你答應過我的。”
禪院甚爾:……他嗎的,後悔了。
已經順理成章地將稱呼換為甚爾的佑果甚至還帶著惠一起盯著禪院甚爾看,一個佑果還能抗拒,但是再加上一個眼睛裡透著清澈的愚蠢的惠,禪院甚爾緊繃的臉皮抽了抽,最後變成一句:“行。”
禪院甚爾出了臥室門,津美紀早早地坐在餐桌上端著一碗粥喝得呼嚕呼嚕,看到牽著
佑果的惠和表情略帶倦怠的禪院甚爾出現時漂亮的小臉上頓時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早上好!舅舅,小惠還有禪院叔叔。”
禪院甚爾聽到津美紀的話略有些失神,不過很快恢複了冷淡的表情落座,而佑果同樣笑著摸摸津美紀的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
“早安,津美紀。”
禪院甚爾視線看向一旁的惠,惠剛把眼睛從佑果和津美紀那裡收回來,裡麵的羨慕一覽無餘,他還悄悄地瞅了一眼禪院甚爾,和他對上視線後就迅速地收了回去。
禪院甚爾垂下眼。
彆羨慕,羨慕也沒你的份。
時隔不知多久的第一頓早餐,禪院甚爾吃的很快但是很細,細的好像不是在吃一頓簡單的早餐,而是在嘗什麼山珍海味——不,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不值禪院甚爾這樣嚴肅,這樣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