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終有一歸(1 / 2)

冰激淩和“被玖蘭樞附著意識的冰激淩”是很好區分的,誰讓真正的冰淇淩平時總是一副傻憨憨的模樣,和它威武帥氣的外表完全不同?

而被玖蘭樞附著一絲意識之後,“冰激淩”就一改往日蠢萌的模樣變得十足優雅起來了。此時的冰激淩不管是行走坐臥都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形容的貴氣優雅,隻要見過這樣的“冰激淩”,就很難將此時的它和趴在佑果腳邊打滾的冰激淩聯係起來。

清晨從床中央醒來的佑果伸了個懶腰,伸手便摸到身邊軟乎乎暖融融的身體,濕潤的觸感輕輕碰了碰佑果的手背,接著就是犬科動物尖尖的犬齒輕輕咬在佑果的手邊。

佑果便知道這絕不是冰激淩了,因為冰激淩不敢跑上他的床——這事要問玖蘭樞,在他的威壓之下冰激淩見到他就像是老鼠見了貓——而現在本該在床下睡覺的冰激淩竟然膽大地蹦到他的床上,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佑果摸著那身被他保養的極為順滑漂亮的皮毛,湊在冰激淩豎起的耳邊悄聲喊:“樞哥哥?”

晨起的佑果嗓音還有些沙啞,再加上他本身聲音還很柔軟甜蜜,此時脫口而出的取笑和玩味的稱呼落在玖蘭樞耳朵裡激起一片酥溜溜的麻癢。

相隔數百裡的玖蘭樞紅著耳尖將自己的臉埋進枕頭中,而佑果身邊的冰激淩卻有些氣惱和無奈地輕咬他的掌心。

佑果笑了好幾聲才止住,他跳下床換了身輕便的衣服,他是不愛那些繁雜華麗的衣裳的,元老院在這方麵倒是沒有虧待他,準備的都是他中意的簡潔風格。

白色的襯衫包裹著少年還有些纖瘦的肢體,純黑色的長褲清晰的勾勒出佑果纖細卻並不消瘦的腰,領口最上端的扣子扣緊就顯得死板,佑果沒這麼做,坐在椅子上咬著皮筋有些生疏地梳理自己過長的發絲。

這件事以前都是玖蘭樞負責的,現在他自己上手還有些不習慣。

他順手卷了卷自己有些炸毛的頭發,突發興起地對陪在身邊的“冰激淩”——實際是玖蘭樞說:“我要不要把頭發剪掉?”

玖蘭樞當然不讚同,板著一張俊俏的狗臉搖搖頭,雖然在佑果眼裡看到的還是冰激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自動在心裡轉化成玖蘭樞的樣子了。

佑果隻是想想就覺得有趣,彎腰抱住冰激淩的脖子哧哧笑出聲。

原來說要剪掉頭發是在玩笑。玖蘭樞恍然大悟,不過他怎麼會忍心苛責佑果這小小的惡趣味,比起見過的那些貴族禮貌而克製生疏的舉動,佑果這親近隨意的態度反而讓玖蘭樞覺得心情愉快。

這代表他們是一起的,他們是唯一可以毫無顧忌毫無負擔的彼此依賴的關係。

玖蘭樞想,他雖然被稱為純血之君,可是真要成了被人捧在高山之巔的君王那也實在太孤單了。

所以佑果這樣的剛剛好。

玖蘭樞心滿意足地蹭了蹭佑果的臉,門口適時響起勃勃的敲門聲,佑果鬆開抱著冰激淩的脖子跑去開了門,來的人是佑果熟悉的臉孔。

是一條麻遠美其名曰“照看”實則是監視的一位吸血鬼,佑果剛才和玖蘭樞在一起時的笑意轉淡,眼角微微下垂表現出一副怯弱不安的模樣:“有什麼事麼?”

“早安,佑果大人。”那吸血鬼禮貌地說:“一翁請您去參加元老院的會議。”

佑果一怔,流暢地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門又被佑果輕輕合上,“冰激淩”優雅地踱步走過來低吠兩聲安撫,佑果摸著它的頭說:“沒事。”

玖蘭樞眼中閃動著不安,元老院的會議一般隻有元老院高層才會參與,像佑果這樣的純血一般是不會被允許參與的,但是一條麻遠這次卻叫上了佑果,這擺明了這場會議還彆有貓膩。

玖蘭樞私心是不願讓佑果參與元老院中的肮臟事情之中,但是佑果卻搖搖頭。

“我

要去。”佑果聲音很低,眼中跳動著蠢蠢欲動的火焰,他甚至是期待的。

有句話說的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佑果心想,現在就算元老院是個龍潭虎穴,水深火熱的地獄,他也偏要去闖一闖了!

*

一條麻遠讓佑果參與這次的會議也實在是無奈之舉,一條現在雖然在元老院占據的話語權非常大,但也不是一家獨大——這就是讓他很不愉快的地方了,元老院體量大成員多,再加上吸血鬼的壽命長,造成的非常麻煩的局麵就是除了一條麻遠,還有那麼一兩位倚老賣老資曆頗深的血族元老。

既然同為元老,一條麻遠就不好直接對付對方了,誰都明白一句話:老而不死是為賊。更何況元老院裡的老不死實在有些多——即使一條麻遠已經當了祖父,他還是要罵一句對方老不死的。

心眼多的人自然不能放棄除了緋櫻閒之外的元老院的另一位純血,緋櫻閒已經被一條麻遠捏在手裡這麼多年了,還有玖蘭李土——現在多出來的另一位純血總不能也依然被一條麻遠捏在手裡了吧?

畢竟捏著純血,就代表手裡會有一支源源不斷的吸血鬼軍隊。

於是這場會議就這樣荒誕又離奇地開始了,主要是為了商討佑果究竟要元老院的哪位長老負責,對方是這麼說的:“一翁已經要負責照顧閒大人了,佑果大人年紀小需要更多的關照,所以這件事也可以交給我們來負責。”

一條麻遠生硬地假笑,要不是數千年來的貴族修養和理智告訴他該做什麼,他恐怕直接一道雷就劈過去了。

“怎麼會麻煩?”一條麻遠笑著看向佑果,溫溫和和地說:“佑果大人對我的照顧應該很滿意吧?”

漩渦中心的佑果這時候才真真正正作為主人公發言了,一雙眼睛在一條麻遠和另一個元老院貴族身上轉來轉去,佑果考量再三,用怯怯的態度說:“一翁很關照我。”

一條麻遠確實很關照他,但是他究竟喜不喜歡卻沒有直說。

佑果表現的像是被這嚴肅的場合嚇壞了一樣一直保持沉默,他的想法沒人在意,所以也沒有人在意沉默的純血正不動聲色地注視著桌上所有說話的血族。

最後這場會議還是讓一條麻遠大獲全勝,不過他並沒有多高興,因為對方無時不刻地在戳他此時的“痛處”,玖蘭李土沉睡,緋櫻閒也不怎麼聽話了,品嘗過愛情滋味的金絲雀已經無法忍受捆縛她的牢籠,而現在她的愛情死去,漂亮的金絲雀泣血之後總有一天會化成奮力反撲的雄鷹。

所以一條麻遠才迫切地想要掌控這一位新的純血。

滿室的人緩緩散去,佑果跟在一條麻遠身側無聲地融入其中,直到不小心撞到一位血族貴族。

“抱歉。”佑果在那位血族回首時低聲道歉,那血族也當著一條麻遠的麵順理成章地俯身優雅執起佑果的手背落下輕吻。

“照顧失孤的純血是我們的職責。”那血族微微一笑,挑釁地看向佑果身後的一條麻遠,“如果您在一翁那裡感到不開心,也可以讓我們負責。”

元老院不缺野心家,也不缺想要將一翁拖下來的貴族。

背對著一條麻遠的佑果緩緩道:“一翁是很好的長輩,能夠被他照顧我很快樂。”

他緩緩從那名貴族手中抽回手轉身離開,一條麻遠隻冷冷地瞧著那名血族看了眼後便冷哼一聲轉身離開,隻有那名血族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很快樂麼?”他喃喃自語,“那種表情可不是愉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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