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果為玖蘭樞挑的禮服是完全不能穿了,所以他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另一件看上去也很不錯的白西裝。
當然,不管什麼樣的衣服穿在兩人身上都會在他們攝人的容貌下顯得黯然失色,佑果和玖蘭樞一起踏進宴會廳時,原本喧嘩熱鬨的宴會廳在這一瞬間忽然寂靜下來,夜間部的學生不約而同地朝佑果和玖蘭樞的方向行禮來表示對兩位純血之君的敬意。
舞會還沒有開始,佑果和玖蘭樞朝行禮的夜間部成員微微頷首,安靜無聲地走到宴會廳的陽台處。
優姬和錐生零也到了宴會廳,優姬身上穿著一身淺粉色的禮裙,佑果看著熟悉,想了想便記起這熟悉的感覺來源於何處。
“是樹裡的衣服。”佑果看向玖蘭樞:“你準備的麼?”
玖蘭樞說:“嗯,理事長也覺得很好。”
優姬也知道這身禮服是誰贈與的,目光在宴會廳中搜尋片刻後看到佑果和玖蘭樞後徑直走過來道了謝。
佑果笑盈盈地問:“有舞伴麼,優姬?”
優姬條件反射看向獨自一人呆在宴會角落裡的錐生零,她心裡明明有期待的人選,卻好像很不好意思地垂著頭略帶靦腆地說:“還、還沒有呢。”
佑果意味深長地看向錐生零的方向,和他四目相對,接著微微一笑,手親密地落在優姬的肩上。
“是麼?”佑果貼心地和優姬說:“其實邀請我和樞都可以哦。”
玖蘭樞也認可地點頭。
“那怎麼好意思?”
優姬臉變得通紅,剛說出拒絕,剛才和他們隔著十萬八千裡的錐生零好像瞬間移動般迅速出現在優姬身後。
表情像是怕優姬被兩人吃了一樣。
優姬匆匆和佑果再見後跟著錐生零走了,被錐生零牽著手走進舞池,佑果環著胸慢悠悠打量著舞池中優姬臉上羞澀又幸福的笑時心裡還很吃味。
“真是兒大不中留啊。”佑果很是傷感。
看著自家新鮮欲滴的小白菜被豬拱走的家長是不是都會有這樣的心態?佑果這樣想著,伸手戳了戳身邊的玖蘭樞:“哥,你覺得呢?”
玖蘭樞思索了一下,“你也不喜歡錐生零麼?唔——那在李土的事情解決後再解決他吧。”
玖蘭樞輕描淡寫,可佑果雖然吃味但也沒有想要錐生零死呀!他連忙阻攔道:“倒也不必!我也沒有那麼討厭他!”
“哦。”玖蘭樞垂下眼簾,表情看上去十分失落:“真可惜。”
佑果:……他該不會早就打算好要解決錐生零了吧?
玖蘭樞這樣討厭錐生零也是有跡可循的,他喜歡乖巧聽話的孩子,最好還要十分順應他的心意,而像錐生零這樣好似渾身都長滿了反骨的人,玖蘭樞自然是怎麼看都不順眼——更何況,錐生零看樣子還要將他當女兒養的優姬帶走了。
這事不能想,越想反而越生氣,佑果隻好先安撫身邊的兄長,宴會廳裡悠揚的樂聲緩緩地飄過來。
和氣氛熱烈的宴會廳相比,陽台安靜的似乎有些落寞了,不過佑果很喜歡這樣安靜的氛圍,避開人群後靠在花紋繁複的欄杆上扯了扯有些緊繃的衣領,厚重的窗簾將陽台半遮半掩,使人看不清其中的模樣。
佑果剛扯鬆一些領帶,麵前便攤開一個如玉石一般漂亮的掌心,佑果抬眼看去,剛才還失落的玖蘭樞已經恢複正常,正微微彎著腰朝他擺出一個邀請的姿勢,笑容清淺,耀眼奪目。
“可以和我跳一支舞麼?”
這樣小小的要求佑果當然不會拒絕,他矜持地將手放在玖蘭樞的掌心,微微仰著頭,表情矜傲,仿佛一隻高貴的小天鵝。
“當然。”
玖蘭樞環住了他的腰,掌心貼在腰上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動作,但佑果卻感到衣服下的皮膚滾燙,玖蘭樞的手好像一塊滾燙的烙鐵。
沐浴在月光下
的兩人舞姿很隨意,並不跟著音樂的節拍,但是動作卻無比契合,像是做過了成千上萬遍。
佑果忽然笑起來:“我記得這個舞是你教我的。”
玖蘭樞的下巴挨著佑果的頭頂,他似乎也有些出神,輕輕地“嗯”了一聲。
玖蘭樞身上有一種很淡的香味,溫柔又深沉,又好像他這個人一樣捉摸不定,佑果說:“我那個時候太小了,舞步總是跳不好,還踩了你很多次。”
玖蘭樞當然記得,那時候佑果才到他的胸口,他牽著佑果的手為了練這舞不知道被佑果踩了多少回,最後的結果是一雙漂亮的白鞋子在練習結束之後就變得麵目全非,再也不能穿了。
樹裡和悠那時也還在,兩個人依偎在一起,隨著播放的樂曲悠然地邁著舞步,和笨拙狼狽的兩人相比,他們顯然有著遊刃有餘的悠閒。
這件讓人忍俊不禁的趣事使玖蘭樞翹著嘴角笑起來,“沒錯,所以為了減少讓你踩到我的腳的次數,我那時決定讓你直接踩著我的腳麵練習。”
暴露自己在這方麵的笨拙使佑果有一點點尷尬,不過還是哼哼兩聲道:“所以你是在記仇麼?所以能記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