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撫西本地人的介紹,景氏成衣莊是撫西最大、質量最好、設計最新穎的成衣鋪子了,每季的新款都能引得無數人追捧,撫西但凡有點家底兒的人家,總要有套他家的衣裳撐撐場麵。
就連附近幾座城池的太守家眷,也是從他家請人量體裁衣。
薑月和聶照依次下來馬車,見景氏成衣莊來往出入者無不是環佩琳琅,前呼後擁之輩,與他們相比,二人甚至顯得過於寒酸了些,和場景簡直格格不入。
不過景氏的侍人娘子卻並沒有因此輕視他們,依舊堆滿笑意地迎上前:“客官可是需要做衣裳?我們家各種款式應有儘有呢。”
聶照不待開口,薑月已經指著他道:“給他做幾身,要最最最好看的!”
她仰起頭,笑吟吟看向聶照,聶照心臟猛地一跳,有些無措:“你不是要做衣裳嗎?”
薑月搖頭:“一直想給你做的。”
侍人笑眯眯應了聲:“你們兄妹感情真好啊。”
聶照頷首,薑月立即反駁,牽上他的手:“不是兄妹,他是我未婚夫。”
侍人略一驚,連忙整理好表情。
她原本以為未婚夫妻都是羞答答,十分含蓄的,沒想到他們兩個熟稔的好像一家人,或許是青梅竹馬?
侍人不再多想,帶著他們繞過西側的金絲花鳥屏風,走到架子排排列的大堂裡,這邊的大堂都是男子的衣裳,被緊湊地掛著,下麵標明價碼。
“這些是去年和前年的基礎款式,價格適中,簡單大方,最是劃算,貴客生得俊俏,想必穿什麼顏色都壓得住,可瞧瞧有沒有喜歡的?”
聶照還在為她那句未婚夫而回不過神,他沒想到薑月竟然會在外麵這樣大大大方方承認他們還未落定的新關係,她遠比自己所想的,對這段未來堅定期待的多。
他狀似不經意地用小指勾住薑月的手指,睫毛顫啊顫的,說:“都聽我未婚妻的。”他將未婚妻三個字咬得又軟又綿,好像唇齒間纏了塊甜膩的桂花飴糖,既黏住了牙,也讓人甜得發膩。
侍人娘子笑容一頓,乾笑:“哈,哈哈,好的……”怎麼突然還有點嬌羞起來了,而且不用特意跟她強調吧。
薑月的指尖被他勾著,手指都迅速暖了起來,完全沒注意聶照方才說的什麼,以及他看自己眼神裡的欲拒還迎,把在場所有衣裳飛快掃視一遍,搖頭:“有沒有再好一些的,這些雖然看起來還不錯,但還是差很多。”
侍人娘子想了想,才委婉勸告:“娘子,再好一些的,價格自然也更好,您要是想看,我帶您去瞧瞧。”
薑月算是聽懂了,對方是好意,打量著他們的穿著,才推薦這些價格適中的,怕他們負擔不起。
“沒關係,就要今年最新的,最華麗的,最好看的,娘子帶路就是了。”
侍人娘子瞧他們文質彬彬,容貌不凡,想必也不是那等大吵大嚷不知禮數的,細細勸解:“那就要去三樓了,不過三樓的規矩是即便不
買,也要加五兩的賞錢,若在三樓定下衣裳,賞錢便可免了。”
這賞錢單就是為了避免有些人隻看不買,擾了三樓顧客的清淨。
薑月有些肉痛,光是賞錢就要五兩,在逐城,她就是給人寫三年的信都攢不夠五兩,但她還是點頭:“帶我們上去吧。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越向上走便越清淨,到了三樓,偌大的一層裡麵隻有三三兩兩衣著華麗的年輕貴婦人和貴公子相攜結伴,竊竊私語,見到他們二人,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豔,緊接著打量道他們的穿著,有幾分不滿,團扇掩麵,發出輕嘲:“真是什麼人都能上三樓來了。”
薑月掃到他們腰間的掛牌,心下了然,悄悄碰了下聶照的胳膊,聶照自然也瞧見了他們的腰牌,都是撫西六城的官員子女。
他們要來撫西拜見聶照,以全禮數,如今聶照未接見他們,他們自然還未走,所以在景氏見到他們的子女也不奇怪。
二人不動聲色,並未過多留意。
侍人娘子已經抱了一摞畫冊出來,道:“有些衣裳並未有成衣展示,隻在畫冊上,若有喜歡的,儘可告訴我。”
畫冊上不僅有款式、價格,還有銷量。
薑月看得認真,上麵的價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就連她覺得一般般的款式,竟然也要一兩金子,怪不得三樓的人這樣少。越往後翻就越漂亮華麗,價格也越嚇人,購買的人也越少,到最後幾頁,已經無人購買。
除卻價格之外,這些設計雖然漂亮,卻有些壓人了,人穿衣裳不是衣裳穿人,這些款式若不是要生得極精致,穿上便會成為一個衣架子,叫人隻能把目光放在衣服上,並不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