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卻覺得這樣的衣裳最好,既不會撞衫,又與聶照那張姚黃牡丹似清豔的臉相映生輝。
那位脾氣大的娘子見她猶豫,又在一旁小聲嘀咕:“窮酸鬼,和他們在一家店真是倒黴。”
她身側另一個溫婉的姑娘終於拉了她一把:“你怎的今日火氣這麼大?,出門開始就罵天罵地。”
“還不是……”她壓低聲音,“還不是我爹,他遲遲得不到召見,這幾天在家裡大發脾氣呢,竟然還罵我,說我不爭氣,撞不見那個聶照,好教他傾心我,幫家裡解了危機,即便我有美貌,他哪兒是我能見就見的?”
勸慰她的姑娘笑容淡了,挽著她的手也垂下。
沒想到她家裡打著的也是這個主意。
薑月離他們遠,聽不到他們嘀咕什麼,推聶照去量尺寸。
聶照早就過了這麼張揚的年紀,許多年沒穿過這種華麗又豔麗的衣裳了,但這是薑月親自給他選的,他自然要穿,還要日日穿著給彆人看。
禮尚往來,薑月給聶照選了衣裳,聶照也要給薑月選。
比起薑月一心想要把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他更看重衣服是否柔軟輕便和保暖,她穿著是否舒適,這是多年來養孩子留下的習慣。
最後為她選了豆綠、淺粉和鵝黃幾種鮮嫩嬌俏的顏色,她皮膚白,這些顏
色最稱她,顯得人白淨透亮。
衣裳一時做不好,二人留下定金和都督府的地址,在侍人娘子震驚的眼神中離去。
除了可逛的鋪子,撫西的還有許多酒樓,夜間也不宵禁,以前薑月舍不得吃的糖葫蘆,現在能買兩串,她一串聶照一串。
聶照吃不了太酸的,但薑月吃得香他又想嘗嘗,果然嘗嘗隻能是嘗嘗,吃一口便酸得把手裡那串一起給她了,於是薑月喜得兩串糖葫蘆,她感歎有錢可真好。
二人在酒樓落座,薑月翻了翻口袋,今日帶出來的兩塊金子,他們買了一馬車的東西,竟然隻花去了不到小半塊,而倉庫裡還有無數像這樣的金子。
“在想什麼?”她難得不專心吃飯,聶照在她額頭上敲了下,幫她把袖子挽起。
“我在想我要是嫁給你,你的錢是不是就能分給我一半?”
聶照搖頭,幫她燙杯子,倒了一盞茶推到她麵前,耳根子紅紅的:“當然不是。你不要總把嫁啊娶的掛在嘴上,不覺得害羞嗎?”
薑月臉垮下來:“三哥你好小氣。不過三哥你臉皮這麼厚,竟然還會害羞嗎?”
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曖昧氣氛被她澆滅,聶照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雖然他們兩個有過互訴衷腸,但薑月能不能長一點腦子,他剛才是在調情啊!調情!她懂不懂?真是沒有情趣。
他深吸一口氣,呼出,覺得可能是自己教育不到位,但這種事情挑明了就沒意思了,曖昧就是不經意的言語撩動和一瞬間的眼神交彙,他隻回應她的話:“我的錢都是你的,不存在一半的說法。”
她笑嘻嘻地握住他的手:“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青雲書院原本就很舊了,之前容納災民的時候連夜下雨,加上人多手雜,有些地方破洞漏風,我想逐城本來就拮據,所以不如我們自己撥點錢修一修,好讓孩子們能好好讀書。”
聶照輕抿茶水,點頭:“我沒意見,你看著辦就是……,”他忽地想起什麼,眼皮一挑,掃向她,“但我記得,你是不是在青雲書院還沒有結課?青苗乙班的薑苗苗。”
薑月臉霎時垮了,連忙把八珍糕塞進聶照嘴裡,諂媚:“吃飯吃飯,先不說這些了。”
她那個悲慘的算學成績,也隻能在青禾甲班,可她真的很想和聶照一起開商路。
聶照就著她的手吃完一塊八珍糕,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酒樓裡有新釀的果酒,老板送了一壺,兩個人徹底被第五扶引的勾兌果酒喝怕了,赫連玉至今還迷迷糊糊的呢,二人心照不宣地一口沒碰,大概這輩子也不會再喝這種東西了。
撫西可玩的東西有許多,薑月硬撐著套完最後一個圈,才抱著戰利品,困得腳步虛浮上馬車,躺在聶照腿上。
聶照托著薑月的頭,幫她拆了發帶,讓她安穩地躺著小睡。
馬車裡的燭火明滅晦暗,曖昧的光浮動在車廂裡,聶照雙手捂住她的耳朵,幫她隔絕車外聲響,自己則不受控製地慢慢低下頭,目光在她紅潤的唇瓣上逡巡片刻,拇指輕輕蹭了蹭,最後還是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