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啞巴穀中埋伏了一夥強盜,似對地形十分熟稔,專劫過往商隊。
該地之所以叫啞巴穀,是因為穀成環形,凡是經過其中,就算呼救地再大聲,聲音也會被地形所收攏,在其中回蕩,因此商隊定位不準,無法及時救援。
這些強盜倒是盜亦有道,每次隻截取過路商隊一半的貨物,聽來往商人說,他們的頭目人還不錯,從不傷人,不過就算如此,長此以往損失亦是不可估量。
剿匪是薑月主動請命的,她在撫西悶在沒事做無聊,加上她這樣人畜無害的扮作商人更有迷惑性,所以便去了,隻是她沒經過商,恐偽裝不好,便帶了胡玉娘陪同。
胡玉娘是
大雍前往吐羅的商人,薑月則是她的女兒,她常年經商,身上自有一股浸淫到骨子裡的乾練和精明,做不得假,薑月穿著白絨絨的狐裘,半張雪白的小臉都藏在兔絨圍領裡,玉雪可愛,嬌貴的確實像胡玉娘的小女兒。
薑月姓什麼不重要,總歸她現在姓胡,騎著馬跟在胡玉娘後麵。
一行人行至啞巴穀時,為了不引人懷疑,特意加快了速度,似乎真的像一隊商人,打算趁著天蒙蒙亮賊人喪失警惕的時候通過這裡。
隻是他們走至啞巴穀邊界了,也依舊沒見著那些賊人的影兒。
薑月不禁疑惑,他們裝的難道不像嗎?隻要稍微打聽,便知道是有胡玉娘這麼個商人的,按照正常講,賊人之中總有守夜放哨的,自己帶了這麼多貨,不搶簡直不合理。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既然走出去了,再返回恐怕惹得對方懷疑,便乾脆心一橫穿過了啞巴穀。
胡玉娘用染著蔻丹的手打了個哈欠:“得嘞,走都走出來了,短時間是不能再回了,乾脆直接去吐羅換些商品回來,說不定這些賊人作息規律,不會在晚上打劫呢,咱們回來時白天路過瞧瞧。”
薑月想著此言有理,勒馬跟上,覺得這夥賊人還真是與眾不同,從各大商戶的口供中來看,這些賊人確實多在白天出沒,與平常的山賊截然相反。
胡玉娘回身捏捏她的臉頰,嬌笑,眼尾延伸出一條長長的,嫵媚的眼紋褶皺:“我就說,咱們兩個是有母女緣分的,你如今就算不想也要跟我當一路的母女了。”
“這麼多年了,您還記掛著這事兒呢。”薑月問,她隻當胡玉娘是常年孤身一人,身邊寂寞,可若是寂寞總能找到個孩子收養,何必要總記著沒能收養她這件事呢?
她又鼓了鼓腮幫子,躲開她的手:“那我得向三哥傳個信,好教他彆擔心。”
胡玉娘不置可否,自顧自說:“我還以為跟聶照也沒有母子緣分了呢,你既然做了我一路女兒,那他就是我一路的女婿,也算是母子了。你不懂,人啊是講眼緣兒的,我就瞧得上你們兩個。
說起來你也不知道,想必聶照沒跟你說過,我跟他的梁子是他剛到逐城時候結下的,哎呦,其實也算不上梁子。”
說到聶照,薑月來了興致,追問:“怎麼結下的?”
“跟你一樣,他來的時候也半死不活的,嘖,泥猴子一樣,我呢就問他要不要給我當兒子,嘿,他這小子不僅不答應還咬我,愛當不當,老娘還不稀罕呢。”胡玉娘說著柳眉倒立,把頭一偏。
薑月想得出當時的場景,覺得好笑,忍不住眼睛彎了彎。
聶照本以為薑月最遲夜裡便能回,誰想到剿匪沒成,胡玉娘徑直把人拐到吐羅去了,這一去說要半個月。
他已經許久沒有試過獨守空房的滋味了,那張床那麼大,那麼冰冷,他夜裡翻身都是冷冰冰的褥子,最重要的是薑月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離開他身邊出遠門,聶照一想就覺得心裡著火。
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走得急也沒帶衣服,天冷會不會風寒發燒。
醜時,阿葵睡得正香,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他迷迷糊糊披衣揉眼睛去開門,就見站在門外的是帶著一身寒露的聶照。
他驚呼:“哥哥!”
聶照向他伸手,那副表情實在算不上好,像新喪,他下意識攏緊衣服往後縮了縮,腦子裡七想八想一堆東西,最後翻箱倒櫃忍痛把一個錢袋交到他手上。
“我要你錢做什麼?藥。”聶照把錢袋給他扔回去,就知道他那個腦袋瓜裡沒想什麼正經事。
阿葵還以為是家主走了,順帶把府庫鑰匙也帶走了,所以主君沒錢花,思來想去隻能來找他這個最最最貼心乖巧的弟弟,結果不是,他哦了一聲,訥訥問:“什麼藥?”
“安神藥,過年時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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