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由得倒吸涼氣,有認得他的大臣,壯著膽子上前,勸:“駙馬,大勢已去啊,放下劍吧,勸公主出來降吧。”
宋景時並未看向他,隻淡淡道:“我等你們許久了,來吧。”
有人欲要上前,被第五扶引止住,他接了聶照扔給他的劍,褪掉劍鞘,上前:“久等。”
宋景時微微勾唇,冷淡似乎消減許多:“十三年了,我一直在等這一天。”
第五扶引為他的“十三年”晃神,一時不察,劍刃擦過臉頰,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十三年?什麼十三年?難道廣平的陰謀已經籌謀十三年了?
她若有十三年的籌謀,便是要做個女帝,也早都能做了。
兵刃相交,發出銳鳴,第五扶引問:“既然早知必敗
,為何執迷不悟?你們到底想要的是什麼?黃賢也是你們的人?”
到如今,他也不相信廣平僅僅是要所有人死而已。
宋景時脖頸青筋凸起,麵上卻依舊維持著從容,向他笑:“如你們所見,僅僅是要所有人陪葬而已。是,黃賢一開始就是我們的人。但我永遠相信邪不壓正,我為邪惡,所以終究會失敗,但我義無反顧。⑦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這算是什麼義?”第五扶引質問他,“殘害百姓,攪弄風雲,便是你的義?”
“公主的期望,便是宋某義之所向。”
凡是聽到此話的人,無不倒吸涼氣,瘋子!一個清醒的瘋子!明知廣平所做非正義之舉,卻還是助紂為虐。
宋景時不敵第五扶引,他的右手手筋被挑斷。
人人都以為他要認輸,他卻換了左手持劍,麵容依舊冷靜淡然,似乎感覺不到右手鮮血淋漓的疼痛。
隨後,左腿斷了,他依舊不放在心上。
直到他最後一隻手斷掉,渾身是傷,人已經血肉模糊,卻強撐著不至於讓自己跪下。劍飛了出去,咣當落在大理石磚上。
第五扶引劍架在宋景時頸上,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宋景時手腕血流如注,身影搖搖欲墜,發絲沾著血,被吹亂在臉上,失血的麵龐愈發淒美脆弱,自知已經沒有絲毫可以反抗的力量。
他睫毛顫了顫,最終膝蓋一曲,跪在第五扶引麵前,向來挺直如鬆的脊背壓得極低:“請,工筆史書,一切罪責俱在我,不要寫她。”
第五扶引神色複雜,宋景時又道:“先太子手書,已放在我的住處。”話儘,他向第五扶引磕了個頭,一向矜貴清冷的駙馬,當年最年輕亦是最驚才絕豔的探花郎,在萬人之前,向他磕頭,旋即撞劍自儘,直到最後一刻,沒有違背曾對廣平許下的諾言。
宋景時會維護第五昭柔,直到生命儘頭。
殿內,廣平高坐龍椅,歪著身子,散發冼足,手中捏著一隻青銅鈴鐺,她終於卸下往日端莊溫婉的形象,神態平靜中帶著幾絲癲狂。
“呀,你們來了?宋景時還是那麼沒用,這麼快就放你們進來了。”
廣平扔掉手中的鈴鐺,向他們笑著。
聶照扶著薑月,道:“宋景時死了。”
廣平愣了愣,喃喃:“死了?怎麼就這麼輕易死了?”隨後大笑起來,“死了也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展開手臂,起身,緩緩走下:“第五扶引、聶照,還有……第五扶瑾對嗎?真是不巧,你長到這麼大,姑姑還從來沒見過你呢。”
說著,廣平欲要捏一把薑月的臉,被她轉頭躲過去了。
廣平也不惱,隻是輕笑:“其實你們幾個和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像現在這樣假仁假義,說什麼為了天下百姓,難道不覺得不甘心嗎?應該要他們死才對啊!這個天下,這個天下所有的人,沒有一刻是對得起我們的。”
聶照不屑,拍開她的手:“怎麼?你難道要開始講什麼悲慘過往,來情有可原自己的罪孽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小侯爺說話還是這麼幽默風趣,”廣平大笑後麵色陡然一冷,“我可做不到像你這樣,輕而易舉就能忘卻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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