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明明也是修煉者, 可似乎在場眾人,一個都?看?不到。
白皎試著摸了摸,毫無作用。
可現實是, 黑氣像狗狗一樣黏人, 鑽進她的身體裡, 歡喜地凝聚成一條條類似觸手?的觸肢, 對著她熱情如火的纏繞起來。
因為看?不到, 白皎隻能感覺到黏膩發涼的東西,越來越熱情, 越來越貪婪, 隨著遊走吸走自己身上的熱意。
它的隱匿能力實在強大。
實際上, 那團濃如?實質的黑氣對著她纏繞、包裹, 形成一個巨大的蠶繭, 它看?著想要吞噬她,卻又不舍得?傷她分毫。
複蘇的鬼神隻能像小?狗一樣,親昵地舔(晉江小?說閱讀APP)舐她,熱烈至極。
白皎臉上紅暈更甚, 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她這世的體質特殊,很容易受到陰氣的影響, 況且此時大量陰氣凝聚一團,對她來說,自己全身浸透了陰氣, 像是醉酒一般。
她歪了歪頭,勉強維持住神智, 那東西,難道是遊蕩在周圍被陣法?吸引來的孤魂野鬼, 不對,是色鬼吧!
女生雪白細膩的小?腿微微蜷縮,仿佛受到某種熱情招待,宛若白玉般細膩光潔的肌膚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緋紅。
短短十幾秒過?後,原本陣法?所在的地方,被黑氣掀起萬丈邪光,一團黑雲不知?何時遮蔽住了天幕上的月亮。
沈玉蓉抬頭一看?,手?中天師劍震顫地發出預警,她隻感覺四麵八方一片壓抑!危險!
沈玉蓉登時大驚失色,她以為此地還有邪修,和師弟一起站在原地,警惕地看?向四麵八方——
寧靜的夜色下,不見明月,周遭隻餘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遠處青山勾勒出連綿不斷的輪廓,像極了匍匐於黑暗中的野獸。
在她警惕之際,白皎卻被黑氣保護得?安安穩穩,連頭發絲都?沒少一根。
打鬥本就耗時極長,不多時,天色破曉,一縷陽光穿透雲層,迸射而出。
“玉蓉?清涯?”
一道聲音自山下響起,聽到熟悉的聲音,沈玉蓉兩人同時臉色驟變,並非驚恐,而是喜悅,早在察覺意外之時,她便通知?了自己的師長,這聲音,分明是她們青雲觀調去天師協會長雲長老到了!
兩人不敢耽擱,一邊警戒一麵出聲答應。
片刻後,仙風道骨的長雲真人出現在山路儘頭,他身著道袍,神色凝重。
甫一踏入,長雲真人便感覺到極其恐怖的陰氣與邪氣,像是踏入了萬人窟一般。
當然?,現在的他尚不知?,這是什?麼地方,隻覺得?陰邪無比,於是飛快趕往沈玉蓉身旁,詢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長老聽弟子說。”沈玉蓉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她口齒清晰,條理分明,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接到任務,展開調查,卻在過?程中意外遭遇變故,最終發現邪修陰謀,與之決戰的事?跡全部說出來。
長雲真人一邊聽,一邊觀察周遭情況,眉頭緊鎖,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
這邊確實有打鬥的痕跡,還有底下鋪設的陣法?,殘留著濃重的死氣,可見它確實被人使用過?,而且,應當是什?麼至陰至邪的陣法?,帶給他一種極其可怖且陰厲的感覺。@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直到聽見沈玉蓉描述那人的樣子,他霍然?抬頭,展現出十二萬分的驚訝與詫異:“你?說什?麼?那邪修半張臉蒼白英俊,半張臉狀如?惡鬼?!”
沈玉蓉點?頭,擰眉回答:“是這樣,沒錯。”
長雲真人向來處變不驚,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震驚,不禁叫她心生好奇。
也跟著想到當初鬥法?時的艱難。
作為當事?人,她能感覺到對方遊刃有餘,後來失去至親才突然?發怒,事?實上,她的感覺確實沒錯,邪修本來存著玩弄的心思,像貓抓老鼠一樣把她慢慢玩透,反正陣法?那邊,自有孫女出手?。
但他萬萬沒想到,白皎竟然?反殺了萍霜,獻祭陣法?失敗了一半,被激怒的他當即使出全力,卻已經晚了,複蘇的鬼神輕輕一捏,盛怒的邪修便血肉橫飛。
回到現在,長雲真人目光觸及沈玉蓉,想到她的天賦,現在的情況,不禁唏噓起來。
自從?靈氣複蘇後,各種怪事?頻發,正道實力增長迅速,邪修更是如?此,沈玉蓉作為青雲觀年輕一代,天賦最強實力最高的弟子,以後要經曆的事?件隻會更古怪、更艱難!
他歎了口氣,說道:“你?年紀輕,並不知?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那邪修應該就是當年的人屠張禹!”
“人屠?”沈玉蓉不解。
長雲真人:“幾百年前,他因修煉邪術,被正道追殺,為了修煉,曾做過?屠殺一城百姓的惡毒事?跡,因此有了‘人屠’的稱號。”
“他犯下的罪孽數不勝數,可謂是殺人如?麻!凶殘至極!”
旁邊聽見這話的小?師弟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想到自己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雙腿開始發軟,差點?兒站不穩。
同時他也慶幸,對方最後竟然?會自爆,兩眼放光地看?向沈玉蓉,難道大師姐修為又提升了,真是深藏不露啊!
沈玉蓉更加疑惑,隻是接下來,長雲真人似乎不欲多說什?麼,轉頭馬不停蹄地研究起地上破損的陣法?,經過?之前的地動?,幾乎沒什?麼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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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長雲真人愣是憑借著殘留的痕跡,推演出來,這應該是一個召喚法?陣。
長年累月的人血滋養,讓此地完全變成了一片死地,和其它青蔥的山林相比,這裡寸草不生,又是在山頂,遠遠望去,裸露的山頂猶如?禿頂一般,格外顯眼。
他要召喚什?麼?對象又是誰?要他如?此苦心孤詣?
一定是實力強大的惡鬼!
長雲真人想到“人屠”張禹的特長,他極其擅長煉鬼,當年屠城就是為了煉製萬鬼幡,因此遭到天罰,正道聯合追殺,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三十年前,這三十年裡,他竟然?願意隱姓埋名躲在這樣貧瘠的山坳,一定有所圖謀!
他倒是沒想到,張禹會自信心爆到想要召喚鬼神,供他趨使,結果人家出現後,隻是輕輕一捏,便將他給捏爆了。
之前所做的一切,更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再?也觀察不出什?麼,長雲真人與沈玉蓉一起清理戰場,想要找到什?麼痕跡,又或者周遭有沒有什?麼幸存者,結果意外收獲。
白皎在黑氣的庇護下,被他們完全忽略了。
長雲真人:“檢查完了,此處陣法?破壞的極其徹底,應該再?也沒有用處,此地不宜久留,我帶著你?們回去吧。”
沈玉蓉點?點?頭,身後師弟一臉的後怕,想必是,這輩子都?不敢來這裡了。
臨走前,沈玉蓉回頭再?度看?了眼廢墟,那裡還有法?陣殘留的痕跡,她說不出心中什?麼感覺。
她愁眉不展,忽然?聽見師弟談起另一個女生:“師姐,你?還記得?不?咱們之前意外碰到的那個女生,在晚上像妖精一樣,特彆古怪。之前她也在這裡,不過?是作為祭品,可惜了,她長得?那麼漂亮又年輕,竟然?就這麼死了。”
大概是印象太深刻,師弟語氣惋惜,沈玉蓉不禁想到那天晚上的驚豔,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情緒,反正她已經死了。
鬼使神差的,她對師弟說:“這就是她的命數。”
聽到這話白皎:“……”
誰死了!她明明活的好好的!
可惜,為了不被人發現,她隻能在心裡反駁對方,她有自己的打算,況且她這身黑氣,要是被沈玉蓉她們發現,怕是當場以為她是邪修的同夥,當場就給打死了!
說得?誇張了。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黑氣將她死死地包裹住,看?到那些人離開,白皎動?了動?身體,想要掙紮開,完全沒用。
似有若無的撫摸,又沒有章法?,簡直像小?狗一樣,親昵得?讓她受不了。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眼睜睜看?著對方徹底消失在視線裡,半晌後,才出聲:“你?能聽懂我說話吧?他們已經走得?沒影了,你?放開我,我要生氣了。”
黑氣動?了動?,似乎真的因為她話裡的生氣而退縮。
白皎嫣然?一笑:“這才乖。”
她聲音溫軟,像是哄小?孩一樣,偏偏對方好像就是很吃這一套,慢慢褪下包裹,原本空無一人的廢墟中,突然?顯露出女生窈窕的身影。
白皎開始懷疑了,對自己的猜測產生動?搖,它,能是原劇情裡的鬼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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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她便不再?糾結,至少沒見沈玉蓉簽訂什?麼契約,她開始盤算起來,自己身上有護心蠱,老頭死了之後徹底沒有後顧之憂,如?今已經徹底認她為主,可以保證在一般情況下,自己的體質會不會被人,還有鬼看?穿。
還有她修煉的功法?,是上上輩子看?過?的鬼修功法?,雖然?在正道看?來,就是鬼氣森森,不是好人!
可這是最適合她的。
思索間,白皎確定了下一步計劃,等。
這也是無奈的選擇,她可不覺得?邪修會安什?麼好心,幫她注冊戶口,而且這地方落後又偏僻,靠她自己走出一座座大山?
白皎看?了眼都?覺得?好累啊。
倒不如?等警察叔叔來,她知?道這番鬥法?產生的變故,山體都?壞了,還有山下的村子,也毀壞了不少,警察一定回來檢查的。
到時順勢上戶口,要知?道現代社會,沒身份,那叫一個寸步難行。
白皎果斷下山,回到村口等待,她不搭理任何人,好奇的村民第一次見到這樣漂亮的女生,身上穿著的竟然?是苗族服飾,她也是村裡人嗎?
怎麼他們沒見過??
很快,就有一部分人發現山上的變化,周圍的一座山,竟然?塌了!
大家震驚不已,不久後,接到電話的警察便來了。
先調查完山裡的事?,接著,便被白皎拉住了。
作為管理這邊的警察,後者看?到她,也是一驚,他從?來沒見過?對方,她是誰?
白皎如?實告知?對方,得?知?她竟然?是村長養大的,對方驚訝不已,再?看?她身上的服飾,心中隱約有了判斷,難道,是被囚禁的可憐人?
看?她的表情也變得?憐憫起來。
白皎不知?道他們想什?麼,就算知?道也不會解釋,反正邪修作惡多端,多一條不多,少一條不少。
她主打的就是警察不問她不說,警察一問她一驚,反正如?今村長已死,他們就算問,也問不出什?麼。
況且,他們來之前,也收到了上麵的命令,遮掩一下村長的死因。
早晨的山林溫度極低,雲霧繚繞,冷風簌簌,白皎卻穿的暴露,短短的裙擺還沒垂到膝蓋,露出一雙雪白長腿。
因為常年不見天日,肌膚呈現出病態的蒼白,更襯得?一張臉穠豔絕豔,綺麗妖嬈。
可她到底沒多大,這會兒搓了搓手?臂,看?起來冷得?發抖,可憐極了。
隨行的警察裡,有位女警,英姿颯爽,她看?著強勢,其實早在發現白皎之後,就一直暗暗關注著她。
看?她一個小?姑娘可憐兮兮,不禁心生憐憫,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既然?這樣,你?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吧。彆亂動?,披著外套就不冷了。”
後半句,很明顯是在關心她。
白皎捏著衣角,眼睛瞪大:她,冷?
這完全是誤會。
以她現在的體質,是絕不會被溫度嚇到的,之所以搓了搓手?臂,是因為小?狗,嗯,暫時就這樣叫吧。
小?狗又不老實了,黏膩地纏繞著手?臂,它好像還吸取了之前的經驗,很是小?心翼翼,結果起了反作用,弄得?她手?臂又涼又癢。
她下意識搓了搓,想讓小?狗收斂點?,然?後,就被女警察以為是自己冷得?發顫,搓手?臂取暖呢。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白皎翹起唇角,一雙明眸看?向對麵的女警,很有禮貌地說:“謝謝姐姐。”
這件事?情裡,她其實鑽了空子,因為警方並不知?道天師協會,道教門?派的事?。
靈氣複蘇也就是最近幾年,沒成氣候,即便發生事?件也是小?打小?鬨,所以,天師協會的存在不止普通人不知?情,就連警方,也沒多少人知?曉。
這是高層才能知?道的辛秘。
車子慢慢行駛在山路上,白皎就在後座,眼睛微眯,敞開的車窗外,是一片秀麗景色,深深淺淺的綠意映入眼簾,猶如?一塊巨大的、天然?雕琢的翡翠,十分養眼。
溫暖又燦爛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愜意。
她這副姿態,像極了饜足的模樣,事?實也確實如?此。
小?狗纏戀戀不舍地在她身上,在她的一再?警告下,隻敢盤踞在手?腕、腳腕,他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氣息,同時,也有源源不斷的陰氣反哺白皎,因為是全陰之體,她非但不難受,反而覺得?舒服極了。
女生眉眼舒展,曬著太陽,在記憶裡,第一次這樣舒服的出現在陽光下,對小?狗也放軟了態度,連它悄悄纏上小?腿,也沒再?計較。
小?狗聰明得?很,發現她在縱容自己,立刻得?寸進尺,貪婪地想要再?往上爬。
白皎一隻手?垂在大腿上,紅唇微張,用隻有她和小?狗能聽見的聲音說:“隻能到這裡。”
她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覺得?到。
極速擴張侵占的觸肢猛地一頓,可憐巴巴地退了回去,又悄悄地,分出一縷,溫吞黏膩地舔舐起她的指尖。
白皎低頭,笑意含在嗓子裡:“我說得?沒錯,你?就是隻小?狗,壞狗。”
第 122 章
接下?來的時間?裡, 白皎也?在加緊修煉,其實就她和小狗雙方來說,她們更像是互相成就。
警察局裡。
白皎被安置在臨時閒置的辦公室, 黑白分明的眼睛, 宛若一汪蜜丸, 浸潤在清澈的水中, 見到她的人, 無一不心頭發軟。
因為她看起來,實在是太單純、懵懂, 宛若一捧白雪, 一汩清泉。
並?非長?相, 而是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氣質, 讓她看起來純粹得惹人憐愛。
接下?來便是走流程, 他們嚴重懷疑,白皎是被對方拐來的孩子,至於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還要進一步檢查。
不?久後, 結果便出來了。
真正核實之後, 警員們無不?鬆了口氣,對方還算有點良心, 她還沒受到……傷害。
接著?,便有溫柔的女警姐姐帶她錄入信息,看她神色懵懂, 後者?柔聲解釋:“你是被他拐來的孩子,我們警方會幫你錄入係統, 到時候在數據庫裡進行比對,說不?定能?找到你真正的父母。”
白皎點點頭, 又?被她帶去拍照。
先前?就說了,她是黑戶,沒有身份證,現在有了警察局的幫助,自然?要辦理身份證,唯一讓警察慶幸的是,她還不?算個文盲。
想到自己不?是文盲的原因,白皎咬了下?唇,沒覺醒前?的自己嬌縱任性,萍霜有的她也?要有,對方讀書,她自然?也?不?能?當文盲,於是便學了一段時間?,可惜對方後來想到辦法,刻意?為難,讓她打心底裡抗拒學習,便放棄了。
按照現在的劃分標準,她原來的知識,應該連小學都沒畢業,這應該是她文化水平最低的一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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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揉額頭,落差有點太大了。
畢竟上一世裡,她還是高等學府畢業的高材生,受人尊敬的國醫。
“你打算叫什麼名字呢?”
“白皎。”
白皎還沒來得及解釋,對方已經主動幫她想出了理由,並?且誇讚道:“白色的白,皎皎明月的皎?真好聽。”
白皎淺淺一笑,窒息的美貌宛若浪潮撲麵而來,對麵的女警察想到她的過往,一時之間?,又?心疼又?憐愛。
就算是加急身份證,也?需要一段時間?,警察便幫她辦理了臨時身份證,證明她這個人,並?不?是黑戶。
對於白皎的去留,大家都很關注,小姑娘身無分文,又?是這樣驚人的漂亮,警察們辦案,見慣了各種事件,對她的未來很是擔心。
白皎完成這件事,卻並?不?擔心自己。
但是她也?知道對方是為自己好,而且她已經在警察局住了兩?天,這些事說起來容易,辦起來並?不?簡單,而且……
感覺到蠢蠢欲動的小狗,她深吸一口氣,婉拒對方:“不?用了,警察姐姐已經告訴我很多東西?,我現在也?有臨時身份證,我打算先出去看看,要是能?找到一份工作就更好了。”
“可是你身上……”沒錢。
話沒說完,白皎已經取下?身上的銀飾:“我可以把這個拿出去賣了,換錢。”
反正這東西?都是老頭準備的,她賣了換錢,根本不?心疼。
最後,對方到底拗不?過她,不?過,好心的女警阮玲,也?就是之前?脫下?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的女警察,擔心她,留下?了自己的私人電話。
白皎捏著?紙條,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連手機都沒有,對方說著?也?想到了,讓自己女兒帶著?她去商場買電話。
至於錢,白皎表示自己財大氣粗。
轉身到了銀店,賣掉了身上全?部銀飾,換上了現代都市服裝,簡單的牛仔褲,白體恤,一頭黑發微微紮起,樸素至極,卻如一枝出水芙蓉,不?需要任何精心的修飾,無意?一瞥,便將路人的眼睛死死抓住。
“你……”聲音微頓,靚麗的女生驚愕地看著?麵前?的女聲,原本不?耐煩的語氣,也?在瞬間?柔和了不?知多少倍:“你就是我媽讓我幫助的對象嗎?”
白皎點點頭,漂亮臉頰上綻開一抹清淺笑容:“阮警官說的沒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我。“
好漂亮!
笑起來更加好看了,比電視上的大明星還漂亮!不?對,是直接秒了!
阮玉想到之前?的不?耐煩,不?禁生出一陣心虛,她剛高考結束,就被親媽叫了過來,說是要幫助什麼可憐人,她當時隻想哀嚎,她可憐可是你女兒也?可憐啊!
大夏天的,還要頂著?大太陽助人為樂,這時候誰不?想在空調房裡舒舒服服的玩手機,吃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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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到白皎之後,之前?念頭徹底消失了。
“你、你好,我是阮玉。”她結結巴巴地介紹自己。
對麵,白皎笑意?不?減地說:“謝謝你願意?來幫忙,我叫白皎,你叫我白皎就好。”
她當然?注意?到女生開始的不?耐煩,對她來說,這並?不?算什麼,而且阮警官幫她良多。
啊,交換姓名了!
阮玉霎時漲紅了臉,激動不?已,接下?來的時間?裡,整個人仿佛擁有無窮無儘的力量,在手機店裡大殺四方,連銷售都震驚,小姑娘看著?年紀輕輕,怎麼那麼厲害!
最終,她幫白皎挑了一款手機,功能?款式都是同類中的佼佼者?,價格也?很美麗,她談完才忽然?想到,媽媽之前?提醒過,她好像是從山裡出來的,應該沒多少錢。
頓時,阮玉整個人如遭雷擊!
她扭頭看向白皎,脖子仿佛生鏽的齒輪,轉動時發出哢哢聲,她張了張嘴,手足無措。
白皎拿起手機,粉白瑩潤的指尖宛若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就這個吧。”
她說完笑著?看向阮玉:“我還算有點錢。”
阮玉半信半疑,可看她態度落落大方,也?就慢慢相信了。
實際上,白皎算了算,有點錢,但不?多,不?過她相信,自己能?花錢,也?能?掙錢。
出了手機店,屋外熱浪撲麵而來,阮玉不?由得看向身側的白皎,美人還是那麼漂亮,她好像都沒上妝,臉上沒有一點汗漬,廉價的T恤包裹著?雪白細膩的天鵝頸,好像瞬間?也?變得不?普通起來。
果然?,人漂亮,就算穿著?麻袋上街,也?照樣能?穿出高定的感覺。
“天太熱了,我們買杯飲料吧?”阮玉說。
白皎點頭:“好啊。”
這家奶茶店是連鎖店,全?國知名,一進門,拉滿的冷氣便撲麵而來,裡麵還有供給客人休息的座椅,旁邊,則是一正麵牆的彩色卡片,上麵都是各種祈願。
屋子裡好幾個躲熱的顧客,不?時聊天說話,店員站在前?台,看到客人進門,正要說話,聲音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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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在她們踏入的瞬間?,整個空間?都失去了聲音,一雙雙眼睛呆滯地看著?她們,準確來說,是她身邊的白皎。
阮玉不?禁與有榮焉地挺起胸膛,第一次體會到,身邊有個大美女是什麼感覺,實在是太驕傲了!
她拿著?奶茶,驚訝地瞪大了眼,這確定是奶茶,不?是一杯粥!
她有加小料的習慣,給白皎點餐時,也?按照同樣的要求來了一杯,結果就是,裡麵的珍珠芋圓等等小料,幾乎要冒出來了!
哇哇哇!
她快要在心裡尖叫成了土撥鼠,看著?臉色緋紅的店員,半晌回不?過神。
白皎倒是沒急著?喝,而是朝店員要了一張紙,後者?簡直稱得上畢恭畢敬,卻發現,她沒寫東西?,而是將紙折成了一個形狀奇怪的東西?。
白皎:“這個平安符送給你。”
阮玉猛地回過神來,看著?她現場折好的“平安符”,遲疑一秒後立刻反應過來,馬上放進口袋。
不?管是不?是平安符,隻要是美女姐姐給的,她都喜歡!
很好,上道。
白皎看著?小姑娘染上一絲黑氣的額頭,心中說道。
早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她便發現,對方似乎在什麼地方染上了不?乾淨的東西?,她是處處照顧自己的阮警官女兒,又?帶她喝奶茶,買手機,品性不?錯,白皎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她雖然?修為不?算頂尖,可一身玄學十?分精湛,立刻想到破解辦法,這枚平安符用上了陣法,又?攜帶她的一絲法力,能?保護小姑娘,百晦不?沾。
否則,她要倒黴好一陣子,輕則鼻青臉腫,重則頭破血流。
買完奶茶,阮玉就算再戀戀不?舍,也?要離開了。
白皎這才有功夫喝奶茶,一邊慢吞吞的走在大街上,肌膚白得發光,又?像是一整塊白玉精雕細琢,美得不?似真人。
不?遠處就是一家商場,她都能?感覺到絲絲縷縷的冷氣。
不?懼冷熱不?代表她喜歡這種環境。
她在商場休息區挑了個角落坐下?,即便這樣低調,也?仍舊惹人注目。
女生坐在棕色椅子上喝奶茶,肌膚雪白如玉,嫣紅的唇瓣微微一抿,水潤誘人,仿佛能?嗅得到幽幽的香氣。
她思考著?自己未來的方向,不?自覺磨了磨貝齒,塑料吸管咬得微微變形。
路過的顧客下?意?識放慢腳步,不?自覺轉移目光,忽然?嫉妒起她嘴裡的吸管。
不?少人想搭訕,卻因為她驚人的美貌,望而生畏。
這倒是很正常。
有時候,一個人美得太超過,會叫人連搭訕的勇氣都提不?起來。當然?,不?排除某些格外自信的人。
白皎沒在意?這些,她想自己要不?要去天橋底下?擺攤,畢竟看過的很多小說裡,女主都是靠這個發家,又?想到外麵酷熱的天氣,灰撲撲的環境,受不?了受不?了,她果斷選擇放棄。
又?累又?掙不?到多少錢。
可她手裡的錢沒剩多少了,要怎麼賺錢?真是頭疼啊。
這也?不?耽誤她喝奶茶,Q彈軟糯的珍珠在唇齒間?跳躍,淡淡甜味在舌尖綻放,忽然?,她停下?咀嚼的動作,轉頭看向身側。
男人猛地停下?動作,算得上英俊的臉上,僵硬地擠出一抹笑。
娘的,他怎麼突然?全?身發虛。
原因,似乎就是眼前?人一雙眼睛,深黑色的瞳仁宛若黑曜石一般,透不?出一分光亮,仿佛黑洞一樣,吸收儘周遭所有光芒。
她毫無波瀾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叫他後背一陣陣發涼。
男人身體僵硬,原本靠近的動作瞬間?動搖起來,最後坐在離她隔開一個座位的地方,伸出頭:“小姐姐,你也?一個人嗎?”
白皎:“小姐姐?你看著?比我老好多,不?應該叫我姐姐吧。”
男人:“……”
真難搞啊!
不?過他敢過來,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當即說道:“那我叫你小妹妹,小妹妹你好,彆?害怕,我沒有惡意?,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白皎:“哦。”
就算有惡意?她也?不?怕。
感覺到小狗收緊,白皎皺了皺眉,被男人誤以為她不?耐煩,連忙表示,自己沒什麼惡意?。
哇,越說越像是不?安好心了。
畢竟,人越沒什麼越想證明什麼。
白皎淡淡瞥了眼,這回連話都不?說了。
“小妹妹,你家人呢?我怎麼沒見你家裡人,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乾嘛呢?要不?要我幫你。“
白皎:“你好煩。”
明明她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可因為太過嬌豔的容貌,即便這樣,也?叫人心神一蕩,男人越發不?肯放棄。
忽然?,他看了眼時間?,說道:“小妹妹,馬上就到午飯時間?了,我請你吃飯。”
“你放心,我們就在商場裡,這邊三樓有很多餐廳,這裡人也?多,你總能?相信我吧?”
“好啊。”
“我不?會騙你,你試試就……你同意?了?”幸福來得太突然?,男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白皎站起身,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不?是說請我吃飯嗎?”
“好好好,我們馬上去,這邊有電梯,我們坐電梯!”他熱情無比地介紹起自己,簡直活脫脫一個舔狗,話裡話外提起自己的工作,似乎還是什麼經理。
白皎早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不?過她現在不?怕,身上還有個鬼神呢,雖然?看起來,腦子好像壞掉了。
她也?沒留情。
吃飯挑最好的餐廳,一頓飯下?來,兩?個人花了幾千塊,準確來說,是她吃,林鬆,也?就是男人偶爾撿個邊角料。
一頓飯幾千塊,自己還吃不?上兩?口,林鬆想到這兒,心臟抽抽得發疼,可是,在看到白皎那張美豔無雙的臉之後,瞬間?迷得找不?著?北,恨不?得把命都掏給她!
嘖嘖,隻有這樣的絕色,才值得他下?那麼大的本。
吃完飯,白皎擦了擦嘴唇,黑眸微抬,慵懶地問他:“你要乾嘛?”
對話由她主導,身為老油條的林鬆根本沒發覺,此時,正滿眼癡迷地看著?她,直說:“我沒什麼目的,我就是好心,想……想幫幫你。”
白皎嫣然?一笑:“我不?信。”
不?過她下?一句又?說:“你能?幫我什麼?我要找工作。”
她故作苦惱地皺起好看的黛眉,低喃道:“在這邊生活真不?容易,做什麼都要花錢。”
林鬆一聽眼睛都亮了,找工作?這不?專業對口了!
“我有啊!”
“我這邊正好有個好工作,工資高,又?輕鬆,絕對不?會累著?你,你隻要試試就知道了,包你滿意?!”他急不?可耐地說,眼底流露出一絲遮掩不?住的淫邪,瞬間?氣質截然?大變。
越說越像騙子。
幸好周圍沒人聽到,否則,他怕是早就被正義市民揪到局子裡了。
白皎半信半疑,半晌,揮著?拳頭:“我勸你彆?騙我,你要是騙我,小心我把你打成豬頭哦。”
林鬆連連保證,心裡卻不?以為意?。
一個弱女子,他一隻手都能?輕輕鬆鬆拿捏住,真是蠢啊。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給她一張漂亮至極的臉蛋,就要給她一個愚蠢的大腦。
白皎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紅唇彎彎,笑容燦爛卻也?意?味深長?。
她早知道對方不?安好心,出身似乎也?很雜亂,至於為什麼答應對方,有人上趕著?當牛做馬,不?用白不?用嘍。
第 123 章
正如白皎所料, 林鬆就?不是個好人,彆看他說?自己是什麼經理,其實就?是深市一家會所的小主管, 說?是皮條客還差不多。
因?為白皎的容貌, 又見她孤身一人, 身上衣服也不是什麼大牌子, 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後台的樣子, 人又長得漂亮,便起了心思?。
就?像網絡上經常熱議的話題, 美貌單出?是死路。
窮人家的女?孩, 生的漂亮往往不是什麼喜事, 反而如同三歲小兒?抱金於市, 隻會?招惹來滅頂之災。
於是林鬆毫不客氣?地運用花言巧語, 將?人騙來會?所。
傍晚,暮色四合,華燈初上,碩大奢華的牌子掛在會?所門前, 上方清晰地寫著蘭朝兩個大字。
在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奢華且醒目。
白皎站在門前,不由挑了挑眉, 好高調啊。
這一幕被林鬆看在眼裡,頓時得意一笑,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剛進城的小姑娘,因?為長得漂亮有些小性子, 卻始終沒撇去身上的小家子氣?。
他心中篤定,這事已經成?了一半。
腳下?卻不停, 領著白皎上電梯,直達五樓,那是會?所員工居住的地方,白皎甫一踏入,便引來不少目光。
她長相美豔絕倫,儘管身上穿著樸素,和周遭濃墨重彩打扮過的員工完全不同,可正因?為這樣,才越發叫人驚歎。
美得清純絕色,清麗脫俗,不施粉黛的雪白小臉上,是任何?大牌化妝品都?做不到的清透與細膩,完全原生的膠原蛋白。
她一進來,略顯昏暗的房間都?亮了起來,真·眼前一亮。
因?為漂亮明豔,有人因?此驚豔,自然也有人厭惡。
還有一些人,看她的眼神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憐憫與惋惜,其中最醒目的便是一個青色衣裙的女?人,大波浪,紅唇,濃妝硬生生畫出?十二萬分的嫵媚,也可以稱得上是尤物,在白皎襯托下?,倒是流於俗媚。
她微蹙眉頭?,忽然聽見身邊人聲音:“青姐,你看看她,一個新人,竟然連招呼都?不跟你打!”
青姐冷冷瞥了眼身側:“小媚,你就?這樣想?嗎?”
名叫小媚的女?人把玩著手上的指甲,看似是在展示做好的指甲,實際上,細細手腕上箍著一圈銀色鐲子,一眼就?讓人看出?來了。
驚呼聲驟然響起:“小媚,你手上的鐲子好漂亮,好像說?d家新出?的新款,要十幾萬呢!”
小媚美滋滋地笑道:“誒呀,你看出?來了,是我一個客人給的,我不要,他非要給我,真是煩死啦。”
聲音又嬌又媚,聽不出?半分不滿。
青姐聽見,眉頭?愈發皺緊,她們?這些人裡,有人硬挺著,可也有人,早在這烏煙瘴氣?的環境裡適應得如魚得水。
她想?著,目光落在白皎身上。
樸素、悠閒,姿態落落大方,就?連她都?一時產生了懷疑,該不會?是自己誤會?了,這是哪家的小姐來參觀吧。
這時,鼓掌聲響起,林鬆笑眯眯地掃了一圈,周圍喧嘩的眾人霎時噤聲,這讓他極為得意,彆看他隻是個小主管,在彆人眼裡是孫子,可在這群人眼裡,也是她們?不敢得罪的對象呢!
他介紹道:“這是你們?以後的同事,白皎。大家可彆欺負她,青姐,她年紀小,你也多看顧著。”
青姐唇角扯出?一抹淡笑,點了點頭?。
林鬆炫耀了自己的權威,這才看向白皎,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白皎完全沒注意他,微微垂眸,心不在焉。
她忙著製止身上作亂的小狗。@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在這種氣?場低的地方,很容易滋生很多汙穢,也會?吸引到對方,引得他很躁動起來。
不過……
她頓了頓指尖,長且濃密的眼睫輕顫一瞬,她倒是覺得,小狗是不想?讓她看,故意這麼做的。
因?為心思?並不在這上麵,所以人也顯得漫不經心。
周遭一小撮人,以小媚為首的人不屑地撇了撇嘴,都?覺得這新人也忒傲慢了。
大家都?是會?所的員工,一個層次,唯獨她,傲個什麼勁兒?啊!
青姐眼中劃過一抹擔心。
這時,忽然聽見一聲輕笑。
笑聲輕柔似水,宛若山間潺潺流下?的溪流,又似冰雪初融的春景,聽得人心頭?一動,耳朵像是瞬間清明起來,下?意識朝聲源處看去,瞥見聲音的主人後,瞬間怔住了。
原來是白皎。
指尖被小狗伸出?的觸手握住,又想?遮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她一下?就?氣?笑了,小狗獨占欲好強,不止嫉妒男人,連女?人都?嫉妒。
她回過神,才發現周遭一片靜寂。
眾人皆是癡癡地看著她,無論喜不喜歡,承不承認,事實都?在那擺著呢。
眼前的美人烏發如雲,雪膚花貌,侵略性的容貌猶如大朵豔麗盛放的玫瑰,掠去所有人都?目光。
她漂亮得豔光四射,如同美神降臨,強勢地散發出?惑人的美麗,讓人驚覺,傾國傾城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林鬆見狀心裡更得意,臉上的不悅也消散了,罷了,這麼一個絕色美人,他多擔待著點兒?又怎麼了。
他帶著白皎認一認未來同事,將?將?轉了一圈,就?要帶著白皎入職。
白皎動作微滯:“我有點事兒?。”
林鬆扭頭?,看見她臉上泛紅,不由心中一動,聽見她說?,想?去整理一下?衣服。
他答應了。
等白皎嫋娜的身影消失,他警告地看了眼眾人,聲音冷得像是要結冰:“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知道了。”
陸陸續續有人回答,聲音怯懦,還有人,知道他並不像表麵那樣溫和,就?是一隻笑麵虎,膽怯得連頭?都?不敢抬。
她們?萬萬不敢背叛對方。
想?到犯事經曆的懲罰,一個個畢恭畢敬,不敢吭聲。
林鬆這才滿意了,忽然瞥見缺失的地方,他問眾人:“怎麼不見青姐?”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回答他:“青姐她去衛生間了。”
林鬆沒再說?話,那人頭?都?快垂進地裡,狠狠鬆了口氣?,顯然,她沒說?實話。
試衣間外?,青姐左顧右盼,發現沒人注意,不禁鬆了口氣?。
她在會?所地位不低,也算是元老,很有資曆,可這有什麼意義?
她擦了擦唇角,露出?譏笑。
她早就?認命了,自己的後半聲,她一眼望得到頭?。
可當她看到年紀輕輕,天真爛漫的新人,那顆蒼老的心仿佛被什麼狠狠觸動,揉捏,酸脹混雜著憐憫,僅剩的良知讓她完全無法放任,她想?起當年的自己,忽而心頭?一顫。
如果,那時候有人救她,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女?人臉上綻開一抹苦澀的笑容,終於下?定決心。
試衣間裡,白皎說?著整理衣服,卻什麼都?沒做,黑白分明的水眸瞥了眼一側,眸光淩厲,卻帶著些微不可查的輕顫。
她站在等身鏡前。
向來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一團粉暈,她動了動手臂,一眼就?能看到的僵硬。
“小狗。”她低聲說?。
看不見他,卻能感受到,小狗熱情地一圈圈地纏著她的腿彎,逐漸向上蔓延。
鏡子裡的女?生呼吸微滯,眼底逐漸浮起一團霧色,不知為何?,此時的她與方才分明彆無二樣,氣?質卻截然不同,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與盛放的玫瑰,眼角眉梢都?展現出?驚人的靡麗。
下?一刻,她就?警告了對方。
自從進入這裡,他越來越不乖!
失控的感覺讓她喉嚨發緊,還想?再說?什麼,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請進。”
白皎定睛一看,是青姐。
後者直麵這份靡麗,不由失神一瞬,但她很快便強迫自己收攏心神,清醒過來,想?起此行目的,她聲音緊繃。
青姐開口便道:“你不能進會?所,更不能做這份工作!”
白皎看著她,眼眸驚詫,沒有說?話。
青姐以為她不相信自己,認真地再說?了一遍,白皎聽見她沒頭?沒尾的話,微微皺眉,青姐有些煩躁:“會?所的事我不能多說?,但是我可以保證,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待會?兒?我偷偷送你出?去,你現在還不是這裡的正式員工,你還有——”
“還有什麼?”陰陽怪氣?的男聲驟然響起,伴隨著試衣間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一群彪形大漢,眼神凶戾地看向房內兩人,領頭?的是林鬆,剛才正是他在說?話,陰狠地瞪向青姐,眼神極為不悅。
“你這個賤人,給我閉嘴!”
轉頭?他又極其溫和地看向白皎,告訴她:“你可彆相信她,我也沒料到,她是個瘋子,為了自己的工作,竟然下?作到這個地步!”
說?著揮手,保鏢們?立刻抓住青姐,強壯有力的手臂像是兩個大鉗子,將?她死死摁住。
“賤人!一眼看不到你就?在這兒?給我搗亂。”
林鬆心裡稍稍鬆了口氣?,為了這顆搖錢樹,他已經花了很多錢,並且向上司打包票,這回一定是個絕世大美女?!
他怎麼可能看著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於是,他果斷不要臉的啟動了備用手段,自從白皎踏入蘭朝會?所的瞬間,就?被周圍的監控嚴密監視著!
就?連青姐本人,都?不知道試衣間竟然有監控,同時,從另一方麵來說?,也證明了她們?這些人被壓榨到了什麼地步。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被監控傳送到手機裡,林鬆拿著手機,所以在她說?出?不該說?的話的時候,他就?領著手下?趕過來。
能拖一時是一時。
況且……
他的目光在白皎臉上掃過,他也不希望這張漂亮的臉蛋出?什麼事兒?。@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他甚至來不及處置青姐,語速飛快地告訴白皎:“青姐就?是在嫉妒你。”
“我們?會?所是私人會?所,這裡的客戶要求很高,同時也舍得出?花大錢,什麼鑽石珠寶,隻要你哄得他們?開心,什麼都?能得到!”
“而她,她已經年老色衰,在這裡工作了好幾年也就?那個樣子,完全不如你長得漂亮又年輕,隻要入職成?功,一定能賺很多錢!所以她產生了危機心理,想?要騙你離開!”
“不是——嗚!”
青姐想?要解釋,保鏢先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早就?被這些人養廢了身體,保持體重,布置飲食,瘦弱的身體完全不是身強力壯的保鏢們?的對手。
林鬆呼吸一滯,他不知道白皎相不相信,但是就?這麼說?,並且直接出?聲,讓保鏢粗魯地把人給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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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姐臉色煞白,怎麼會?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什麼,她不後悔,閃爍的眼眸死死盯著白皎,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透露出?極致的抗拒和警示。
她想?告訴她,走!離開這裡!不要待在這!
緊繃的氣?氛中,忽然響起女?人輕柔嗓音:“是嗎?我不信。”
又是這一句。
林鬆還沒來得及安撫,就?聽她道:“你們?這也太難了,我不想?伺候人,合同我不簽了。”
她說?著就?要離開。
林鬆額頭?青筋直跳,終於看出?來,她從始至終都?清楚,一直在看戲,她當他是什麼,舞台上的小醜?
被戲耍的惱怒如火山爆發,叫他終於暴露出?醜惡嘴臉,惡狠狠道:“你當我們?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他知道白皎有多難搞。
能讓她過來已經也算是意外?之喜,如今人已經到了自家地盤,他可不準備輕易放過這條大魚。
於是,他惡狠狠的警告白皎:“你做夢!你根本就?跑不掉。”
白皎聞言,臉頰綻開一抹燦爛笑容,絲毫不受威脅,反而悠閒地看著他。
那雙眼黑白分明,黝黑的眼瞳透不出?半分光亮,如同宇宙黑洞般神秘,毛骨悚然感驟然襲上心頭?。
林鬆心裡一驚,可隨機,又想?到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怎麼可能打得過自己?
況且還有會?所裡這麼多保鏢,個個魁梧雄壯,像是鐵塔似的,於是便放下?心來。
既然撕破了臉皮,他直接掏出?擬定好的合同,轉手換成?了另一份霸王條款,上方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白皎要在這裡乾十年,違約金10億,這是完全要她奉獻一輩子啊。
白皎唇邊含著冷冷的笑。
林鬆還要再說?什麼,整個人忽然動彈不得,不由得睜大眼睛,連話都?說?不出?。
一對眼珠子明晃晃地透出?驚恐,她、她是什麼?!
各種猜測在腦海裡翻轉,難道她是妖怪!
白皎慢悠悠地扶起青姐,聲音溫柔:“你沒事吧?”
青姐搖搖頭?,保鏢粗魯卻有分寸,畢竟……她身上最寶貴的就?是這身皮子,可不能出?什麼傷痕,充其量就?是因?為剛才的事,嚇得有些腳軟。
同時,她看向白皎,打量著周圍定身般的眾人,心裡怎麼不清楚,自己運氣?好,碰上了有本事的人。
她在會?所這麼多年,怎麼也聽的過一兩樁辛秘,這些是底層甚至中層都?接觸不到了,隻有高層才能接觸,知曉。
世界上存在著一些擁有奇特能力的大師,就?算是那些權貴,也不得不卑躬屈膝,她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那麼坦然自信。
青姐並不懼怕,反而有些羨慕神秘的白皎,雖然,從始至終她連白皎出?手都?沒看到,可這不妨礙她信服對方。
在接下?來的事情中,她自告奮勇,充當起白皎的左右手。
片刻後,林鬆連帶著一群保鏢終於可以活動。
隻是,他們?一群人目光呆滯,儼然成?了她操控的傀儡。
白皎吩咐幾句,他們?就?一個個就?像狗似的離開了。
她沒離開,暫時在會?所住下?,反正她也沒地方住。
在旁人沒發覺的時候,她的傀儡已經開始蔓延,這還是她第一次正經施展術法,普通人完全不是一合之敵。
青姐親自清理出?乾淨的房間,白皎掃視一遍,不覺得她態度諂媚,坦然地接受一切。
青姐看得心中咋舌,這裡的布置全是她能拿到的最頂級,可她卻表現得平平淡淡,讓她愈發信服,她肯定就?是那些權貴嘴裡的特殊能力者,她以為的頂配,說?不定隻是人家的日?常。
她拿來一整套服裝,包括睡衣睡褲,全都?是剛拆封的新裝,才輕手輕腳地關了門。
第 124 章
青姐轉身, 門外是一群突然收到休息通知的小姐妹,大家看著?她,臉上皆是欣喜:“青姐, 青姐, 我?們今天不用上班了?”
嘰嘰喳喳的聲音, 像是花叢中玩耍的雀兒, 一張張年輕漂亮的臉蛋在眼前晃悠, 青姐溫柔地笑了起來:“不用。”
她忍不住在心裡祈禱,這樣好日子要是能一直持續下去就好了。
所謂的上班, 根本就是冠冕堂皇的話術, 她們這些?人, 這些?住在五樓的女生, 全部都?是被人以各種方式拐騙甚至搶進來的可?憐人, 她們來自全國各地,因?為生得漂亮,被人盯上,成?為這裡的坐台小姐。
她也想?過抗爭, 可?這完全是癡人妄想?。
她不知道蘭朝背後有?多強大的實力, 可?從她到這裡來,一直到現在, 蘭朝的客人絡繹不絕。
她們這些?人,在高層眼?裡,完全就是調*教好的妓*女!
……
房間裡, 水聲收止,白皎第一次洗得這麼快, 擦乾身體後就披著?睡衣出來了,因?為熱氣熏蒸, 雪白小臉都?浮起一層薄紅,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垂在身側,柔軟的毛巾輕輕包裹。
她渾身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溫熱的體溫讓她身側,濃墨似的一團幾?乎發狂。
白皎自然感覺得到,順毛似的摸了摸小狗,讓他不要太激動。
她現在已經確定了,小狗就是祭壇召喚出的鬼神,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白皎也疑惑,難道是出來太急,擠壞了腦子?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一雙水眸彎如月牙,漾著?明媚細碎的光彩。
她動作忽然一滯,房間溫度驟然下降,一陣冷風輕輕吹過,仿佛某種預兆。
“咦,竟然讓我?找到一個大美女!”
“美女你好漂亮啊。”
一隻色鬼出現在白皎麵前,正色迷迷的盯著?她,眼?神驚豔又?垂涎。
白皎全身僵硬,一動不動。
因?為修為太低,色鬼完全沒發現,她身邊還有?一個不能招惹的滅世級存在,更是他惹招惹不起的鬼!
他笑嘻嘻地爬過來,長長的舌頭?從嘴裡伸出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皎:“小姐姐,你好美啊,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讓白皎沒想?到的是,色鬼還有?更加猖狂的騷操作,他竟然趴下來,伸著?舌頭?要舔她的小腿,她當即惡心得要吐了。
正經來說,這是她第一次碰到真正的鬼,慘不忍睹的外貌,惡心的行徑,讓她全身冒出一層冷汗!
小狗先她一步,在色鬼出手之際,張開牢籠,色鬼感覺到危險,立刻就要逃離,他速度很快,也難怪盤踞在會所裡。
結果根本沒用!
無數觸肢如尖錐捅穿色鬼,白皎看不到他,卻能看到色鬼消亡的全過程,他被無形的東西包裹,吞噬,幾?秒鐘後,空氣中隻餘一縷青煙,燈光下,徹底消散。
竟然被打的魂飛魄散了。
白皎鬆了口氣,忽然又?提起心。
她沒不說話,可?是感覺到她心情複雜的小狗默默纏回來,纏得她全身僵硬,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睡衣。
小狗主動蹭她,她也沒任何回應,像個木頭?樁子,異常的模樣讓對方產生疑惑,微涼的觸手在身上撫摸,白皎蹙眉,終於想?到一件事。
它其實也是一隻鬼!
就算有?鬼□□頭?,可?他會是什麼樣子?青麵獠牙?張牙舞爪?
她不敢想?,咬著?下唇連連後退,把自己縮進床單裡,小狗不解,見她逃離就越要把她拉過來,長長的觸手將?她纏住,一點點……一點點……將?床上的人攬進懷裡。
“彆抗拒我?……”他無聲地說。
漆黑的身體如雲似霧,將?她完全鎖住。
白皎張了張嘴,想?要哄騙他,臉色難看得說不出話,這時,房門被人敲響,白皎如釋重負地出聲,像是兔子一樣彈跳起來:“進來!”
青姐進來後,一臉愧疚地看向?白皎,白皎則是一臉輕鬆,她刻意忽略小狗,問她:“有?什麼事嗎?”
床上的女生披著?睡衣,雪膚花貌,黑發軟軟垂下,在燈光下,暈出一層光暈,她看起來那麼年輕柔嫩,像是枝頭?初綻的花蕾,漂亮極了,美麗極了。
青姐歎了口氣,告訴她:“你知道我?們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白皎沒說話。
她自己一個人嘮嘮叨叨地說起來,再難以啟齒的過往,有?了開頭?,都?不成?問題。
白皎從她這裡得知,蘭朝會所完全就是另一個天上人間,這裡是權貴消遣娛樂的地方,因?為大量金錢,滋生出各種勾當。
以青姐為首的會所員工,大部分都?是被迫的,少部分自甘墮落,沉迷於紙醉金迷中。
還有?一些?外層女,也在這邊出沒,不過出挑的永遠是會所裡的人,因?為他們有?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
同時,為了防止她們逃跑,她們被對方強迫著?簽訂霸王條款,護衛嚴加看守,完全離不開蘭朝會所!
任誰也無法想?象,現在這樣的時代,竟然還有?這樣無法無天的惡事!
林鬆之所以要拐白皎,是因?為上一任台柱被一個客人給玩兒死了,青姐和對方算是朋友,在為她收屍時,她看過一眼?,白布裹著?的屍體看一眼?便?讓人全身發顫。
對方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雙眼?睜開,竟然是死不瞑目!
因?為沒有?台柱,蘭朝又?客人眾多,所以急需推出新台柱,這個人,就是白皎。
青姐眼?神放空地看向?虛空:“這裡就是魔窟,進來就出不去!”
她聲音淡淡,一字一句飽含滿血與淚,像是想?到什麼,身體竟輕輕顫抖起來,像是受傷的小獸,白皎看得心潮低落。
她伸出一隻手,將?女人摟在懷裡:“沒事了,馬上就沒事了。”
……
白皎催眠了員工,蘭朝的大老板幾?百年不來一次,這裡完完全全在她掌控之下,她沒想?著?就這麼結束,找不到罪魁禍首,做什麼都?是治標不治本。
很快,便?到了她第一次出場,極其漂亮的容貌引得不少客人移不開眼?,更是大出風頭?。
她愜意地笑,每一個客人的模樣都?記在腦子裡,就這樣,她迎來第一個客人。
對方正是之前喜歡性虐的權貴,豪擲千萬隻為一親芳澤。
還沒靠近,便?露出一副癡態,笑著?說:“果然是新頭?牌,比之前的阿瑤還漂亮,美人,你叫什麼名字?”
白皎沒說話。
指尖一彈,好好讓他體驗了一番什麼叫感同身受!
事後,他自己也說不出是怎麼弄的,瘸著?腿幾?乎是爬出的房間,立刻被人送去醫院,其他人擔心,他自己卻像是鬼迷心竅一樣,念念不忘,戀戀不舍。
白皎沒有?借助鬼神的力量,讓小狗有?點兒不舒服。
他越來越粘人,沒什麼事就掛在自己身上,白皎簡直不堪其擾。
接下來的一切隻為見到幕後主使做準備,表麵上她是蘭朝風光無限的頭?牌,實際上——
每一位客人呆坐在書桌前,教她寫字。
雖然有?上個世界的知識,可?是這是新的世界,白皎裝作第一次學習的樣子,開始讓讓客戶教她寫字、學習。
其實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文盲小狗。
她瞥了眼?一側,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覺到,這會兒小狗已經沮喪都?收起了爪子。
她撇了撇嘴,客人還在認真教書,白皎朝小狗招了招手:“過來。”
一隻觸手悄悄纏上她的指尖,白皎剜了一眼?,雖然不知道方向?對不對,但?是——@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她咳嗽兩聲:“趕快學習,彆偷懶!”
“待會兒我?要檢查功課,要是你做不到……”
她沒說話,冷哼一聲,小狗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默默纏緊她。
於是,她邊學便?順帶著?領著?小狗一起學習,沒想?到他還是個好學生。
回到現在。
儒雅的男人推了推鏡框,問她:“這道題學會了嗎?”
白皎點點頭?,又?看向?身體一側,那是小狗所在的位置,這段時間的默契已經讓她跟小狗十分默契。
不用她說,小狗都?知道她想?問什麼。
旁邊放置的中性筆忽然懸浮起來,像是有?人握住它,筆尖落在雪白的紙張上,片刻後,沙沙聲消失,清晰的黑色字體出現在白紙上。
仔細看,他的字和男人的幾?乎一模一樣,白皎點點頭?。
這樣詭異的一幕,男人像是完全沒看到,滿心滿眼?都?是白皎的模樣。
很顯然,他被白皎催眠了。
她也沒怎麼做,是對方先來招惹自己,男人之前可?不像現在這麼老實,見到她就像動手動腳,活脫脫一隻披著?人皮的野獸。
人和野獸最大的區彆是什麼,人有?自控能力,野獸沒有?,可?惜現在不少人返祖,白皎都?要看膩了。
作為蘭朝會所的新台柱,她最近受到不少追捧,但?她要求苛刻,僅僅幾?日便?傳出她性格高傲,更是出了名的挑剔。
能被她選中的都?是非富即貴還長得帥氣的客人,不過,這些?人再好看也都?是披著?人皮的餓狼,他們既然在蘭朝會所消費,基本上就沒什麼好人。
白皎把玩著?指尖,漫無邊際地想?,她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
期間也碰到過空有?一張皮囊,腦子全是草包的廢物,被她直接一腳踹出去。
因?為身上修煉的法術完全沒有?人是她的對手,可?以說整個會所基本都?在她的操控之下。就連會所主人都?沒發覺。
倘若知道會引狼入室,怕是早就悔青了腸子,千不該萬不該,竟然將?這樣的小魔星請了回來,不過要白皎說,這是他們自作自受,自食惡果。
惡人自有?惡人磨?
呸,有?她這麼漂亮聰明的惡人嗎。
白皎笑了笑,忽然瞥了眼?一側,一道血影閃過,終於忍耐不住了。
一側,男人停下動作,就算被操控,可?他本能還在,沒有?半分清明的眼?珠直勾勾地看著?她,忽然覺得後背發涼,可?是看著?美人笑了,又?心甘情願,隻覺得現在赴死,也無妨!
他看不見的地方,房間的一個角落,已經塞滿漆黑的雲團,小狗揮舞觸手,張牙舞爪,她是我?的!
就算什麼都?不懂,它也憑借本能,不想?讓任何人靠近她!
想?到白皎這段時間的抗拒,它又?失落地垂下一隻觸腕。
自從那天起,白皎就抗拒他的接觸,他隻能偷偷在旁邊嘗一嘗味道。
心裡隱隱有?一道聲音告訴他,他是鬼神,全世界都?該為他顫抖,區區一個女人,怎麼能夠讓他為此屈服!
可?現實是,他根本不敢。
沒有?她的允許,他不敢碰她一絲一毫,隻能傻乎乎地看著?,生怕惹她生氣,不知道怎麼做,就隻能無底線地粘著?她。
他又?悄悄的纏上她,從細軟的腰肢、線條流暢的小腿到瑩白的手腕,像是一隻貪吃的膽小鬼,小心翼翼地品嘗得來不易的美味。
白皎猛地回神,被冰涼的觸感拉回心神,嚇了一跳。
她看不見他。
可?她能感覺到小狗在委屈,他委屈個什麼勁兒啊?她還沒替自己委屈呢!
於是,她晃著?小腿踢了踢他,眼?神冷酷:“不準偷吃!”
接收信號的小狗立刻知道這是她在讓自己離開,默默把自己蜷成?一團,陰鬱的像是角落裡的黑色大蘑菇,心酸得不行!
他控製不住地嫉妒起那些?能夠接觸她的人類,他發現那些?人都?有?一副好皮囊,而他隻有?蠕動的觸手,一團漆黑的身體。
明明已經竭儘全力的克製自己,為什麼她不讓自己靠近?
隱約中,他領悟到了一些?東西,有?意識的朝那些?人類的模樣改變,印象中他似乎也有?一副極其俊美的人類身體。
小狗忍不住想?,如果他有?漂亮的人類軀體,那她一定不會再看彆人,隻會看著?自己了吧。
白皎不知道小狗這邊的糾結。
休息時間,房門忽然震動起來,白皎抬頭?,看到來人。
林鬆恭敬地看著?她:“主人,我?接到上麵的命令,會所的主人聽說要見您。”
白皎眯了眯眼?:“什麼時間?”
“三天後。”
她揮揮手讓男人離開,心情大好。
終於,藏在背後的大魚隱藏不住了,她是打算守株待兔,但?是要讓她一直這麼等?下去,她也沒那個耐性,倒不如直接殺過去!
白皎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壞掉了。
她關上門,好像,是她從不存在的三觀呀。
時至深夜。
天邊明月被烏雲遮蔽,萬籟俱寂。
白皎躺在自己的房間裡,蘭朝會所奢華氣派,對待員工卻格外小氣,更何況是她們這樣被控製的,如果不是她在控製一切,這時候正是上班時間。
關了燈的房子一片漆黑。
窗戶被手指粗的鋼筋封住,窗外的夜色與燈光,朦朦朧朧的透過窗戶投下,在床前整潔瑩潤的大理石地板上投射下一道道狹長細影。
不知何時,屋子裡忽然響起滴答滴答的水滴聲,躺在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濃重的陰冷席卷而來。
隨著?低溫一並到來的,還有?一抹細長鬼影。
天花板上,女鬼像是蛇類一樣蜿蜒前行,爬到床頭?上方,忽然倒掛而下,長長的黑發遮住大半張臉,透出青白交錯的皮膚。
桀桀怪笑在房間裡回蕩,一滴滴血水,滴在床尾。
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女鬼靜靜等?著?,還沒來得及出手,麵門一陣冷風,伴隨著?忽忽的破空聲,驟然襲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一邊的小狗也想?出一份力,早就張開大網要它吞掉嚼碎。
白皎瞥了眼?:“這個不能吃。”
小狗:QAQ
鬼影聽見這話,黏在地上的身體晃了晃,什麼叫這個不能吃?他吃了幾?個?
這是人嗎?怎麼比鬼還可?怕!
白皎打開燈,仔細觀察對方,確定這就是白天碰到的血影。
此時屋子裡燈光大亮,地麵上蜿蜒著?暗紅色的血跡,比剛才仰著?頭?和床上屋子上的女鬼對視還要慘不忍睹!
女鬼的秀發已經散落,隱約可?見猙獰恐怖的五官,叫她呼吸一致。
鬼對人類的氣息變化?很敏感,她立刻意識到白皎害怕了,主動扒拉開長發,露出一張慘不忍睹,堪比車禍現場的鬼臉。
“桀桀桀,你害怕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白皎:“……”
她猛然偏頭?,雪白的小臉在燈光下隱約有?些?透明,女鬼正要趁機逃跑,結果被他一揮手,像是斷線的風箏啪嘰一聲趴在地板上,像是黏在上麵,摳都?摳不下。
頭?頂上方傳來清脆的女聲:“我?才沒害怕,是你這張臉,醜到我?了!”
她居高臨下的審視女鬼,不忘換一個舒服的姿勢。
女鬼聽到她的話後狂性大發。
她最引以為傲的便?是那張漂亮的臉,這下實實在在的被她戳到了痛腳。
眼?看她有?變成?厲鬼的征兆,白皎一個符咒打過去,女鬼尖叫一聲,原地猙獰的鬼怪,卻在瞬間,變成?了一個成?熟美豔的女人。
看到她的樣子,白皎略有?驚訝,因?為這張臉,不就是先前青姐說過死不瞑目的前台柱,此時女鬼已經徹底清醒過來,感激地看向?白皎:“謝謝大師。”
先前她被怨氣籠罩,成?為厲鬼,因?為還沒來得及殺人,所以還能回頭?。
她感激白皎救了自己,厲鬼不能投胎,結果隻能是死路一條!
白皎聲音淡淡:“現在可?以說說自己的目的了吧?”
女鬼點頭?,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她還有?些?羞愧:“我?……我?本來是想?附身於你,我?死的太慘了,死後又?沒看見陰差,就在會所遊蕩,想?要報複幕後主使者。”
“我?後來才發現,我?好像成?了會所的地縛靈,隻能在這裡打轉。”
她語氣失落,自我?介紹自己已經在這裡遊蕩了很長時間,卻始終沒辦法找到會所老板,漸漸的,執念和怨恨讓她變成?現在這樣,腦子裡也隻剩一個念頭?,殺了會所的老板!殺了他!
所以,在聽到白皎要見幕後大佬後,她想?到這個辦法,接近對的,哪知道,一下子踢到了鐵板。
白皎對她的計劃不做任何反應,可?她清楚知道,她應該不會成?功。
她在會所這麼久,隻碰到了兩個鬼,一個是膽小卻跑的飛快的色鬼,一個就是她,這家會所出乎意料的乾淨。
這很不正常。
白皎隻是在這裡短短一段時間就能感覺到慘無人道的摧殘,這裡又?怎麼可?能沒有?怨氣與鬼怪。
可?它偏偏就是很乾淨,除了一些?汙穢之氣,幾?乎沒有?其他。要知道這可?是在靈異世界,一個靈氣正在複蘇的世界裡。
由?此她推斷這間會所背後的主人應該有?修士做靠山。
所以,她到來之後果斷操控員工,催眠客人,讓那些?受害者得到解放,同時也在等?一個機會。
片刻後,她告訴李倩,也就是女鬼:“你應該也知道,三天後我?要去見幕後主使,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李倩毫不猶豫地祈求她:“求您,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我?願意為您當牛做馬!”
白皎忽然頓了頓,李倩以為她不同意,卻見她臉色泛紅,酥麻的感覺竟然壓過了抗拒和抵觸心理,她咬牙讓李倩離開,到時候會帶她去。
聲音輕柔,十分好聽。
李倩馬上離開,臉色難掩的振奮,順帶連自己留下的痕跡都?一並清理了,可?以說,眼?裡有?活!
房間裡隻剩她一個人,不,準確來說,還有?一隻小狗!
白皎怒瞪小狗,恨不得把他抓過來,團吧團吧當成?球踢走!
其實倒也算不上騷擾。
隻是他不甘心被這麼忽視,主動將?龐大的陰氣灌輸給她,導致白皎像是泡在溫水裡,全身發軟、發熱。
她無力抵抗,也不想?抵抗。
全陰之體還有?一個名字,天生的爐鼎體質,並非正常的人類,而是人與鬼,所以,她和大鬼在一起,非但?不會難受,反而會很舒服。
更遑論是小狗這樣精純的陰氣。
見她不理自己,小狗急得要叫出聲了,觸手在她手上打轉,白皎微微挑眉,感受到才發現,他竟然在寫字。
她頓時哭笑不得,真是,又?傻又?單純,嚴重懷疑他現在的心智隻有?三歲。
“小傻子!”
小狗不明白為什麼要叫他小傻子,想?到剛才對自己的忽視,像是灌了一噸陳年老醋,酸氣衝天。
他貪婪地纏繞住她。
白皎沒說話,唇畔掛著?恬淡的笑,任由?濃重的黑暗將?她整個吞噬。
第 125 章
白皎和小狗冷戰一天, 準確來?說是二十個小時,她單方麵不理小狗,刻意?忽視他, 不說話, 像是完全沒發覺他的存在。
小狗卻粘人的不行, 最終, 白皎還是抵不過他的纏功。
這晚, 她在房裡玩兒手機,她簡直感謝死了當初的自己?, 當初自己?的選擇, 不然那樣現?在快活的日子。
忽然, 房門被人敲響, 隻有兩聲。
白皎打完遊戲才放下手機, 打開門,來?人正是林鬆。
他早就是白皎操控的傀儡,如今更是畢恭畢敬,服服帖帖, 就算要?他的命也能立刻就給, 不過,白皎才不會這麼?做呢。
太臟了, 她嫌棄。
林鬆恭敬地低下頭,根本不敢與她對視,像個奴仆一樣, 語氣呆板地說:“主人,今天晚上有人點?您, 開價很高,身?份不低, 我們不敢拒絕。”
白皎眉頭一挑,她現?在是蘭朝的新台柱,要?想她上班,價格十分美麗。
而且因?為這些天來?不斷的催眠,價格不斷翻倍,能點?她的的人,可?不多。
雖然那些人花了大價錢反而變成了免費的輔導老師,有些惡人更是被狠狠折磨一番。
白皎對這些人沒?有一絲一毫愧疚,他們來?蘭朝會所?什麼?目的,她還?不知道?,不過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她換了一套衣服,隨著?其他人來?到包廂門口,看到上方的牌子,眼底溢出些許興味。@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這套包廂價格高昂,非權貴不能包下,不隻要?花費錢財,還?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能訂到。
來?自京市的傅家小公子嗎?
進去前她便從林鬆那邊得知對方的身?份,似乎是首都京市的富豪,臨時在深市做客,和朋友一起來?的。
思索間,工作人員推開大門。
和白皎一起來?的還?有幾個女?生,她們不再像以?前那樣驚慌,隻覺無比安心,目光瞥向安心所?在,正是白皎。
白皎環顧一圈,裡麵坐著?兩個男人,周圍一堆都是過來?暖場的員工。
她一進來?,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即使是五光十色的鐳射燈下,依舊遮掩不住的仙姿玉貌,美豔絕倫。
雪白的肌膚瑩潤清透,唇不點?而紅,水眸盈盈看向麵前的男人,年長些的男人眼珠子都要?黏在她身?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表情管理非常很失敗,垂涎三尺也不足以?形容。
白皎連眼神都吝嗇,倒是這個……
男生年紀輕輕,看起來?很是陽光帥氣,麵相更是一頂一的富貴乾淨,全然沒?有其他權貴的傲慢汙穢。
看見眾人時,他握緊手掌,眼睛低垂,繃著?身?體顯得局促不安,和旁邊已經伸手,摸著?伺候女?生細腰的油膩男相比,束手束腳,純情得不像樣子。
白皎目光微閃,這人身?上還?有異常。
他身?上的氣息似乎很熟悉。
她緩緩走了兩步,想要?靠近觀察,她不覺得自己?會吃虧,但是看小奶狗的樣子,像是被她嚇到了。
她淺淺一笑,燦爛的笑容如星火瞬間點?亮整個包廂。@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她全副心神在小奶狗身?上,完全忘記了小狗,惹得他立刻醋意?大發,勾住她的腿。
白皎從來?沒?防備過他,被扯得步子踉蹌,挺拔纖細的身?形搖搖欲墜,一側,傅雲猛地站起,擔憂地看向她,大腦還?沒?反應,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作。
他朝她伸出手,做好了接住她的準備。
然而,白皎晃了晃,穩住了身?形。
傅熙鬆了口氣,忽略心底淡淡的失落,問道?:“你沒?事吧?”
身?旁沙發突然凹陷,是白皎坐了過來?。
兩人隻隔著?一拳距離,女?生盈盈如水的眸子看著?他,眨眼間,傅雲漲紅了臉,又聽見她輕柔好聽的聲音:“我沒?事。”
“那就好。”他回道?,忽然頓住動作,對上她一雙笑眼,胸腔裡的東西?瘋狂撞擊。
她感覺到了,就是小狗的氣息!
而他旁邊的油膩男傅瑞,一隻手捏著?酒杯,指骨幾乎變形,他嫉妒地看著?對方,總是這樣,無論是誰,隻要?見到他這個堂弟,眼裡就再也沒?有他!
憑什麼??就靠他這張奶油似的小臉?
他氣惱地猛地灌下一杯酒,反而把自己?嗆得止不住咳嗽起來?,旁邊倒酒的女?生心理活動:啊,這可?是七十多度的的烈酒!
她默默吞下這句話,不敢出聲,挪著?屁股往後退了退。
傅瑞不敢為難堂弟,但他敢為難白皎,甚至還?想包養她,畢竟,美人是真的漂亮。
他很自負,家裡資產頗豐,怎麼?就勾搭不來?一個會所?裡的小姐?
傅瑞輕蔑勾唇,傲慢地問:“小美人在這裡乾得辛苦嗎?”
白皎沒?回答。
傅瑞表麵不在意?,臉上掛著?的油膩笑容僵硬一瞬,說道?:“大爺我有的是錢。我看你這麼?可?憐,不如跟我回家去算了。”
回答他的,是白皎一聲輕笑。
她眼中嘲諷毫不遮掩,徹底刺激到半醉的傅瑞,他本就是想趁著?酒意?上頭胡亂發泄,沒?想到她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丟了臉,還?是在他最嫉妒厭惡的堂弟麵前,正要?發怒。
傅雲忍不住勸他:“堂哥,你醉了。”
聲音清晰,所?有人都聽得見。
很明顯,人家就不願意?搭理她,他是好意?,不想對方這麼?丟臉。
結果傅瑞完全不領情,反而覺得他是在趁機譏諷。
畢竟小美人就坐在他身?邊,乖乖巧巧,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憑什麼??憑什麼?他就不如堂弟,他哪點?兒比自己?好。
他眼底光芒閃爍,猝不及防見,大手一揮,各種高檔洋酒、酒杯、果盤,劈裡啪啦摔了一地,碎片飛濺。
周圍人都嚇了一跳。
傅瑞見狀,感覺到莫大的快意?,反而坐做了,笑嗬嗬的說:“快給老子繼續唱啊!跳啊!”
“放歌,我要?唱歌。”
傅雲皺緊眉頭,堂哥這是在發酒瘋吧,
他站起身?,周身?散發出冷意?:“堂哥,我不喜歡這樣,對女?孩子要?尊重。”
傅瑞不屑地撇了撇嘴:“也就你單純,這種地方都是賣的,都是妓*女?,要?什麼?尊重!”
他也知道?自己?騙了堂弟來?,不敢高聲說,像是嘟囔。
可?白皎五感何其敏銳,淩厲地掃了眼,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小狗在她背後,觸腕蓄勢待發,宛若張開的巨網!
白皎摸了摸它,聲音壓低:“乖乖的,待會兒再做。”
她暫時不想生事,還?有一件事情等待驗證,怕嚇到對方。
傅雲見他這樣,知道?他根本沒?放在心上,他實在沒?想到堂哥會是這副樣子。
今天是他生日,以?前堂哥和他關係還?好,這次全家回來?,堂哥提前通知他,要?幫他慶生,這是對方的好意?,他不好拒絕。
可?現?實是,他進來?之後就後悔了。
以?傅家的家世傅雲從小到大,生活環境,認識的朋友,都是父母精心挑選過的,他自己?也不像那些紈絝富二代,反而非常聰明懂事,從來?沒?去過什麼?不該去的地方。
這次倒是破天荒,頭一次。
感覺不舒服,他想離開這裡,臉色也冷了下來?:“既然堂哥醉了,那我就先走了。”
傅瑞臉色一變:“走?你不能走!”
正在這時,生日蛋糕被人推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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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像是變色龍,馬上變了臉色,笑眯眯地說:“堂弟,你好歹給我個麵子,吃塊蛋糕再走吧。”
傅雲不說話,看向精美的異形蛋糕,還?是他最喜歡的哆啦A夢,這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動漫人物,不禁抿緊薄唇。
他正要?接過堂哥遞過來?的蛋糕。
一隻手半途伸出,整塊蛋糕打翻在地。
堂哥前所?未有的暴怒:“你敢打翻我的蛋糕?不要?命了!”
揮拳就要?砸向白皎,一拳下去,她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白皎冷冷一笑,隻說了一句話,方才安靜如鵪鶉的工作人員全部動手,將他死死壓住:“把蛋糕喂給他!”
堂哥臉色驟變,剛才被吃豆腐的女?生幸福地抄起蛋糕,硬是塞他一嘴,她爽得全身?發麻。
就該這樣!
傅雲還?沒?反應過來?,局勢已經大變,剛才還?好好的堂哥忽然一臉驚懼交加,猛摳喉嚨,試圖把蛋糕吐出來?,可?惜,早被剛才趁亂出手的小狗一拳懟進肚子裡,拽出腸子說不定能吐出來?!
傅雲一頭霧水:這是咋回事?
白皎微微一笑,因?為這可?不是普通的蛋糕,而是摻了骨灰和人血的特製蛋糕,還?有雜七雜八的各種東西?,目的就是為了借命!
發生這樣的變故,包廂裡沒?有發生任何兵方馬亂,無辜的人早被請出包廂,隻留下白皎和傅雲以?及半死不活的傅瑞。
屋子裡靜悄悄的,響起一道?輕柔女?聲:“這是借命。”白皎神情凝重地說。
聽見他的話,傅雲呼吸一窒息,什麼?意?思?
作為傅家小少爺,權貴圈子的核心人物,他其實是知道?這些的,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堂兄竟然會將這種醃臢手段用在他身?上。
堂哥被拆穿後震驚無比,下意?識看向傅雲:“不是……嘔……不是這樣!她胡說!”
他想解釋,卻覺呼吸越來?越沉重,根本看不到,麵前的堂弟一臉驚恐,黑眸倒映出他身?上可?怕的變化。
傅雲不停往後退,腳下地板像是燒紅的烙鐵,忽然變得燙腳起來?。
他親眼看見,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堂哥,這會兒已然奄奄一息,更加可?怕的是,他本是一個年紀輕輕的青年,頭發黑亮。皮膚緊致,此時竟然頭發全白,鬆垮的皮膚上浮現?出大塊老年斑。
轉眼間,竟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如果沒?人製止,他就會無知無覺的吃下那份加料的蛋糕,是不是,她也會突然變成這樣?
傅雲胃囊一陣翻湧,當即嘔吐不止。
白皎深深看他一眼,並未再說其他。
傅雲反倒鎮定下來?,找人送堂哥去看病,他寸步不離地跟著?,並且找人留下蛋糕作為證據。
看他這樣子,怕是沒?心思回答自己?的問題了,白皎給她一張名片:“如果後麵有事,你可?以?來?找我。”
傅雲接過,放進口袋裡,這才驚覺掌心已經被汗水打濕,全身?都黏膩。
他跟著?人離開包廂,臨走前,回頭看了眼藏在包廂裡的女?人。
燈光昏暗,半明半昧之間,她半身?隱沒?其中,水潤清透的眼瞳,此時幽深無比,宛若無底深淵,又似一尾豔魅的毒蛇,豔麗容貌是她五彩斑斕的鱗片,紅潤的唇瓣是她細長的血色蛇信。
她隻站在那裡,慵懶恣意?,危險強大。
沒?有人不為她著?迷,沒?有。
不久後,救護車呼嘯而來?。
小少爺跟著?工作人員一起把堂哥送上救護車,急救的人員看著?人事不醒的老人,再看看不遠處的會所?,招牌金碧輝煌,煞是耀眼。
他責備地瞥了眼年輕的小少爺:“你爺爺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帶他出來?胡鬨?”
傅雲:“……”
平生第一次,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第 126 章
傅雲心一橫, 什麼?都沒?事。
他坐在一邊。腦子裡亂糟糟的,到現在都有點兒回?不過神。
這會兒緩過神,也知道自己什麼用都沒有, 靜靜靠著車身, 車窗外, 兩側路燈浮光掠影, 他閉上眼睛, 靜靜等?待著。
一隻手伸進口袋,卡片在指尖摩挲, 反轉。
既渴望與她再見, 又抗拒與她再見。
與此同時, 陰暗潮濕房間裡, 忽然響起一聲?怒喝。
黑袍裹身的道士猛然彎腰, 吐出?一攤鮮血,其中夾雜著內臟的碎片,讓他本就傷上加傷的身體愈發虛弱。
他靠在暗室一腳,虛弱地喘著粗氣, 怒喝聲?在室內回?蕩:“廢物!沒?用的廢物!這麼?好的機會都把握不住!”
石室外, 徒弟聽見隱約的罵聲?,嚇得縮了縮脖子, 就是因為熟悉,他才不敢出?聲?,不敢在這時候湊過去。
畢竟, 上一個前車之鑒,現在已經是師父嘴裡的血食了。
半晌, 徒弟忽然師父的消息,他告訴徒弟:“從今天起, 為師要閉關修煉,任何人都電話都不要接!”
“是!”
邪修陰氣森森的目光盯著前方?,那是一具破了口的棺材,殘留著濃重的怨氣,十分?精純。
看到它,他越發惱怒,要不是之前大意受了傷,他怎麼?可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該死!他們全都該死!
……
清晨。
阮玉踏出?房門,便見到周圍一片濃霧,這可奇怪,現在正是夏天,怎麼?會有這樣的大霧,而?且,深市空氣質量一向不錯,這也不能是霾啊。
她很?好奇,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一腳踏進去後,冷得直打哆嗦。
大霧看著漂亮,周遭籠罩在雲霧之中,宛若人間仙境,走進去之後才發現,霧氣粘上皮膚,冷意立刻透過毛孔傳遍全身。
她差點兒轉身回?家,添件外套。
忽然,霧中出?現一道纖細的身影,阮玉看了一眼,很?眼熟,她多看了幾眼,立刻驚喜的呼喊出?聲?:“秋彤!”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她在家待了幾天,今天早起,是為了避過大熱天,出?來采購點零食,竟然碰到了秋彤。
秋彤是她好朋友,好閨蜜!
秋彤聽見聲?音轉過頭,黝黑的眼瞳看著她,不發一言。
阮玉走過去,毫不在意,她早就熟悉了自己好朋友的性?子,安靜恬淡,不愛說話,她正好相反,活潑的要命,嘮叨又閒不住。
認識她們的人都說,難怪她們倆是好朋友呢,上天注定的性?格互補,每當這時候,她就很?得意,誰讓她慧眼識人,找到一個這麼?好的好朋友呢!
阮玉好不容易碰到她,立刻湊過去,兩人在小區附近的小公園散步,一路上,她嘰嘰喳喳的聲?音就沒?停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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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她忽然扭頭,問她:“你準備報考什麼?學校啊?”
“咱們倆是好朋友,要一輩子不分?開,你快說你報考什麼?學校,到時候我們還做同桌!一起吃飯、考試、畢業!”
阮玉沒?注意到,秋彤聽見她的話之後,本就慘白的臉愈發蒼白,她僵硬地搖頭,聲?音有些嘶啞:“還不知道呢。等?成績出?來了報考,也還來得及。”
阮玉下意識說:“那好,等?你成績出?來了,你來我家吧,我們倆一起報考,你可彆想拋下我!”
秋彤沒?說話,慘白的唇瓣微微牽起,霧氣實在太?大了,她甚至都沒?看到,對方?僵硬的唇角,如同提線木偶般,強硬提起。
阮玉覺得她怪怪的,高考結束後,她也隻和秋彤見了兩三麵?,這段時間都沒?遇到過,她竟然也沒?去找她。
要知道她們可是好閨蜜呀。
她自責起來,明知道秋彤性?子內斂,就應該早早的去找她玩兒,要她自己一個人在這樣的大霧天氣出?行,實在是不好!
“彤彤,你彆生我氣呀。”
她撒嬌似的要拉秋彤的手?,碰觸的瞬間霧氣凝滯,秋彤驚呼一聲?,阮玉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秋彤,你怎麼?啦?”
秋彤搖頭,向來溫柔的她一臉笑意,說:“我剛才騙你呢。”
阮玉鬆了口氣,兩人聊著聊著,她不自覺的提起自己的生活,其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當屬前段時間碰到的白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樣漂亮的美?人呢。
麵?對自己的好閨蜜,她忍不住分?享,聲?音驚歎又激動,秋彤溫柔地聽著,她是最好的傾聽者。
阮玉說著想到白皎臨走前送她的平安符,她拍了拍口袋,現在還被她貼身放著,用防水小包裹著。
秋彤聽見這話,目光微怔。
她看向毫無所覺的阮玉,後者嘮嘮叨叨說個不停:“你不知道,那個平安符就是她拿便簽折出?來的,看得我都驚呆了,可能……這就是每人的獨特癖好吧。”
“不過說來真巧,這段時間我挺倒黴的,走路邊被水濺一身,想吃的東西輪到我就沒?了,就連吃包方?便麵?,裡麵?也沒?調料包!這還是小事,時間越長似乎越來越嚴重。”
“我上回?坐地鐵,6號線那邊你知道吧,我竟然差點兒被失控的安全門給?夾住!走在路上,遇到了高空拋物,差一點兒就成了植物人,嚇死人了!”
拿到平安符之後,黴運忽然銷聲?匿跡。讓她忍不住多想,這個年紀的少女思維靈敏,腦洞大開,加上平日裡不少小說熏陶,阮玉忍不住喃喃:“難道我碰到了有本事的天師了?”
“小玉,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吧?”這時,一旁沉默傾聽的秋彤忍不住搭話,阮玉撓了撓頭,自己也覺得想太?多,嘿嘿笑了一聲?。
快到公園出?口了,她忍再三叮囑秋彤:“到時候成績出?來了,你跟你一定要來我家報誌願啊。”
秋彤認真地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阮玉還要再說什麼?,就聽她說:“小玉,我忽然想起來,家裡還有事,我要回?去了。”
阮玉雖然沮喪,但見她這麼?行色匆匆,隻好答應了。
彌漫的大霧逐漸稀薄,映出?天邊點點金光,那是太?陽光輝刺破霧靄,迸射的光芒。
秋彤單薄纖弱的身影逐漸模糊,最後,她完全陷入大霧中,與霧氣隱匿為一體。
阮玉看著這一幕,忽然沒?由來的心慌,心臟狂跳,幾欲蹦出?心口。
她下意識朝秋彤呼喊。
霧中的人影轉過身來,模糊的霧氣讓她的視野變得模糊,隻能看見她身上殷紅似血的紅裙,以及一張近乎空白的臉。
雪白的,扁平的。
她握緊拳頭,心跳飛快,“秋彤。”
這一刻,周遭空氣仿佛在瞬間攫取一空,叫她呼吸艱難。
少女稚嫩的聲?音刺破濃霧。
聽到閨蜜呼喊的秋彤沒?有再回?頭,完全融入霧中,徹底不見身影。
阮玉一整天心事重重,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讓她忍不住去想秋彤。
她知道秋彤家的住址,和媽媽說了一聲?之後便找了過去,還沒?靠近,便看見老小區樹下聚集了一群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