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事情出現轉折(2 / 2)

語畢,他便沒有再說話,隻依舊認認真真地望著解臨淵。

直到解臨淵忍不住率先移開視線,抿了抿乾澀起皮的嘴唇,又無奈地歎口氣:“……謝謝?”

——謝謝你這個明明什麼都不懂,卻總是能知道我需要什麼的可惡寄生物。

“不用謝。”戊寅瞬間門露出個愉悅的笑來。

他讀出了解臨淵的欲言又止,但估摸著不是什麼好話,所以直接忽略了這點無傷大雅的話外音。

為了防止戊寅繼續擴散思緒,再說出點什麼讓他胡思亂想的混賬話,解臨淵輕咳一聲,主動引領話題:“莉娜和伊文妮,為什麼突然提到她們?”

“笨鳥說她們都在哭。”戊寅眨眼間門就給變異金翅雀取好了代稱,和黑騎士的醜狗相得益彰,“還是被巴爾克揍哭的。”

“喪屍可不會哭。”解臨淵若有所思地說,“難道,巴爾克妻女的死亡原因根本不是被汙染,而是……”

話說到一半,他就不再多言,戊寅十分嫌棄這種讓你意會的行為,捏起變異鳥的翅膀,直接問:“把話講清楚,莉莉妮妮到底怎麼死的?”

金翅雀斬釘截鐵——巴爾克打死的!

戊寅如實將話轉述給解臨淵,後者立刻反問:“怎麼打死的?時間門,地點?”

金翅雀兩顆黑眼珠裡盛滿了渾濁的愚蠢。

“它說都不記得了。”

解臨淵又問:“殺人工具呢?”

金翅雀激動地拍了拍翅膀,啾啾亂叫。

“……它說巴爾克一巴掌呼在妮妮臉上,把她從家裡拍到大街上,然後妮妮就死了,接著巴爾克又是一巴掌,把莉莉從大街拍到閣樓,莉莉就也死了。”

解臨淵:“……”

解臨淵:“你聽聽它說的是人話嗎?哦,還真不是人話,你聽聽它說的什麼鳥語?”

戊寅也覺得笨鳥的腦子很有問題,五指在石頭上來回敲了敲,“回去直接問巴爾克不就知道了?”

解臨淵冷笑一聲:“這種什麼證據都沒有的臆斷,巴爾克會實話實說?”

“那你說怎麼辦?”

“偽造證據。”解臨淵講得分外理所當然。他從地上撿起一塊趁手的石頭,在掌心裡拋了拋,“跟我來。”

……

十分鐘之後,戊寅和解臨淵坐在變異金翅雀的後背上,如天神一般周身沐浴在烈日強光之中,再次降臨在巴爾克的農場。

當初離開得有多狼狽,現在出現的格調就有多猖狂。

暴脾氣、寸頭和巴爾克三人自盤旋的鳥影重新出現在農場上空的時候,就保持著仰頭目瞪口呆的姿勢。沒一會,在老爺車內動用車載通訊瘋狂搖人的薛鴻意也加入目瞪狗呆的隊伍。一直到金翅雀落地攏翅,戊寅和解臨淵從它後背上跳下來,這四人還是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

“你,你們……怎麼做到的?”暴脾氣男指指用喙梳理翅膀的變異鳥,又指指戊寅。

“你彆管,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10個生存點。”戊寅麵無表情地越過他,徑直走到巴爾克麵前,開門見山,“說吧,你老婆和女兒到底怎麼死的?”

他開局拋下一顆炸雷,成功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巴爾克原本還沉浸在驚訝中,聞言倏然愣了一下,臉色產生變化:“你問這個……什麼意思?”

“這隻鳥在它的居住的巢穴裡刻了壁畫。”戊寅從口袋裡摸出一部樣貌老舊的手機,是解臨淵調動他的機械數據庫特意選取的最落後型號,說是這樣才更加真實,“畫裡詳細講述了你是如何殘忍殺害了你的妻子和女兒,它之所以時常你農場內出沒,原因正是為了給你的妻女報仇。”

雖然報仇方式是吃光你的葵花籽……也不知道巴爾克的妻女若是有靈,究竟是感到欣慰還是無語。

這實在是薛鴻意想象不到的神展開,他連忙湊過頭去,查看戊寅手機裡的照片。因為手機款式老舊,裡麵的相片都不清晰,但勉強也可以看清確實是一個落了不少灰綠色金翅雀羽毛的洞穴。

岩壁上扭曲的塗鴉畫隱隱勾勒出一個男人和兩名女性的外形,腦袋上頂著個英文字母B的男人高高揚起了手,頭頂Y的女人捂著臉飛到了馬路上,然後眼睛變成了兩個叉,示意著死亡。緊接著頭頂L的女人也捂著臉飛到了高處,眼睛也變成叉,也死了。

說實話,解臨淵刻完一整麵壁畫的時候,戊寅罕見地體會到了什麼叫沉默。但金翅雀卻是十分高興,興奮地繞著解臨淵蹦來蹦去,仿佛看到了它的知音。

“奇了。”寸頭對著手機屏幕嘖嘖稱奇,“神鳥複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年頭,趁著動亂不知道發生了多少冤案慘案,無數亡魂死不瞑目。世道動亂,法治崩壞,殺人者將他們的暴行編造成災厄汙染病,推給喪屍,他們即使有心捉凶也無能為力。

巴爾克殺妻殺女推給汙染病,這一切確實做得天衣無縫,兩年過去無一人懷疑他的說法,但誰能想到,冥冥之中還有一隻金翅雀目睹了全程,還恰好變異有了類似孩童的智商,將一切惡行訴之於眾。

“邊牧都能當博士了,它這算什麼?”暴脾氣說,“變異動物,還當真是無奇不有。”

薛鴻意看完全部照片,神情凝重地問巴爾克:“老先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巴爾克同樣震驚地看著這些照片,情緒些微崩潰地說:“不是,我沒有殺我的妻子,她是被喪屍咬了,變異了,我才不得不……不得不動手……”

解臨淵疑惑地抓住重點:“那你的女兒呢?你似乎始終不願意提到她,她究竟是怎麼死的?”

“……”巴爾克兩腮的肌肉抽了抽,咬緊牙關,眼底流露出恨意。

薛鴻意一見他這表情就知道背後一定有隱情,連忙追問:“對,你的女兒到底怎麼回事?”

金翅雀敵視地對著巴爾克啾啾幾聲,非常有話要說。

但奇怪的是之前一直“溫柔”摸著她,“耐心”和她交流的黑發男人,此刻卻對她愛搭不理,還是銀色長發的男人通過她揮舞翅膀的姿勢,若有所思地猜測道:“金翅雀好像是在說,伊文妮是一個非常可愛乖巧的女孩,愛笑,善良,在一個下著大雪的冬天,救了因為長久沒有食物而凍僵在窗台上的它,給它小米和溫水,陪伴它度過了那個難熬的冬天。”

戊寅、薛鴻意、寸頭、暴脾氣:“……”誰信這破鳥揮下翅膀就能說這麼多話啊?!編故事編得太過明目張膽了吧!

可沒想到的是,巴爾克竟然真的被解臨淵的老土故事打動了,但並非是感動,而是激動,是難以遏製的憤怒,恨意,還有痛苦,酸澀,百般複雜滋味,一股腦湧上心頭:“善良,善良?哈哈,太可笑了,她在一隻鳥眼裡的形象竟然是,善良?”

巴爾克深吸一口氣,猙獰了麵容:“伊文妮,她這個歇斯底裡的賭徒!吸光了我和她媽媽所有的存款,吸乾淨了這個家所有的價值,還妄圖把農場變賣掉為她償還那深不見底的賭債!她這種,這種敗類,就因為小時候可愛乖巧,他媽就像是個瘋子一樣,無底線地為女兒兜底,兩個人偷偷背著我賣掉了農場償還賭債。如果不是災厄汙染,這裡甚至都已經不再屬於我了。”

“就因為施舍了一點小米,就能讓一隻變異鳥不分青紅皂白地毀壞我的向日葵田,就能被稱之為善良……”巴爾克死死握著手裡的獵/槍,“而親自種收小米的我,才是那個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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