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琅要是星際的身體, 她是有精神力的,賀樸廷這種小弱雞都近不了她的身。
當然,就現在,她要在床上反抗一個男性也輕而易舉, 但是賀樸廷是個病人, 她要真動粗, 怕一腳踢出去他會受不了。
又菜還又愛作死, 說的就是他了。
她要抽手,他非但沒放,還一把狠攥, 攥的她的手生疼, 不過還好, 他立刻說句對不起。
但她才抬膝,他的腿已經頂過來了,還順勢整個人都壓了上來。
蘇琳琅有點生氣, 但想了想4個億的捐款,好吧,暫且躺下來,看他到底想乾嘛。
在兩人初見的第一天, 賀樸廷就曾想,抱著這個嬌小但倔犟的女孩會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而今天, 他終於得嘗所願,他強勢吻過來,以唇覆上女人柔軟的唇。
蘇琳琅正在醞釀怒氣值,想要一腳踹出去,但男人卻又伏頭, 埋在了她肩上。
“樸廷哥哥?”她推了一把,心說他難不成又要暈過去了。
伸手試額頭,怕他又要發燒,再來個暈倒,她忙問:“你沒事吧?”
三更半夜叫醫生,一回就夠了,她丟不起那個人。
賀大少終於又抬頭,笑了片刻,輕撫開阿妹額前的碎發,仔細打量。
她的眉毛不是港府女性目前流行的那種刮了重劃的細眉,而是天然的野生眉,濃密而英挺,一雙眼睛卻又圓圓的,笑笑的,鼻頭也是圓的,唇飽滿的像剛剛盛放的花瓣一樣,此時微張著,芳香氤氳,而她一臉擔憂,正望著他。
兩隻水汪汪的眸子清澈而明亮,裡麵是他的倒影。
這是賀樸廷命定的妻子,是自她生下來那天,就許給他的娃娃親。
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爺爺就說過,那是個特彆特彆可愛的女孩,他爺爺還說,要是沒有她阿爸,就沒有之後的賀氏,所以,賀氏有一半是屬於小阿妹的。
此刻,小阿妹一雙眸子裡滿滿的擔憂,望著他。
賀大少重又拱起身子,略帶笨拙,還按捺著急切,薄唇遝上她的柔軟的唇,探出自己的舌尖,遲疑片刻,再靈巧挑開,差點就要品嘗其中的甜蜜。
但她眼中有不情願,下意識一歪頭,還在掙紮,賀大少也就立刻鬆開了。
他柔聲說:“不會的。我也就隻想親親你,抱抱你。”
真要做什麼,也得他好了,她也願意的時候。
蘇琳琅以手撫上闊少丈夫的額頭,問:“還覺得暈嗎,要不要叫醫生。”
賀樸廷身殘誌疾,再度爬起來,卻問:“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哪兒嗎?”
這人要自己暈也就算了,再不暈,還挑戰她的底線,蘇琳琅就該踹暈他了。
她耐著性子說:“不就是我家?”好歹他幫她葬了爹,稍微忍耐一下吧,她心說。
賀樸廷搖頭:“是在一片甘蔗田裡,你砍了很多甘蔗,架上一個黑乎乎的……”
“那叫拖拉機,三一重工牌,我們大陸產的。”蘇琳琅糾正說。
賀樸廷拇指摩梭妻子的唇角,說:“然後你讓它咆哮起來,騎著它離開了。”
他初到農場,去看未婚妻,她穿件碎花布帶補丁的襯衫,正在一片甘蔗田裡揮刀,轉眼間,一排排士兵樣的甘蔗被她齊齊放倒,捆紮,然後她從他麵前經過,單手搖起那架巨獸搬的拖拉機,載著甘蔗揚長而去。
在賀大少看來她並沒有變過,當時的神態,眼神,都跟現如今一模一樣。
隻是大概當初刻意要隱藏自己的PLA特工身份,所以才不說話的。
蘇琳琅聽完笑了:“所以呢,當時你就喜歡上我了?”
其實就她冷眼來看,豪門聯姻很少有真感情,哪怕許婉心和賀章夫妻伉儷情深,但許婉心的父親是陪賀致寰創業的功臣,她叔叔目前在賀氏也是大董。
蘇琳琅才不相信一個從小就走遍全球,名校畢業,還養尊處優的闊少爺會喜歡上一個呆呆傻傻的,在農場裡砍甘蔗的小姑娘。
但似乎賀二少有多麼的騷氣,賀大少就有多純情。
他以肘撐著頭,仔仔細細端詳著妻子,眼神清澈,雙頰浮起緋紅,聲啞:“嗯!”
其實一開始去大陸,賀樸廷也沒想跟個沒有感情基礎的女孩結婚,之所以撇開眾人單獨跑去甘蔗田,就是因為,他想專門找那女孩談一談,看能否達成協議,認她做妹妹,再給她一部分股份,然後解除婚約,再尋求彼此婚姻的自由。
結果在港但凡出現在社交場合,就會被各家太太和小姐們環繞的賀大少遇冷了。
是的,他自以為農場的阿妹也會撲上來,會追著他結婚。
但他的未婚妻壓根兒就沒看他,一刀刀的削著甘蔗,然後往拖拉機上一架,再單手掄起那隻黑乎乎的鐵巨獸,等它咆哮起來,騎坐上去,揚長而去。
那是一架超大型的拖拉機,她高座其上,麵容天真可愛,氣勢卻威風凜凜!
在那一刻,賀大少恍然覺悟,爺爺是真有眼光!
他熱情的跟妻子講述著自己當時的感受,臉上洋溢著幸福,清澈,還帶點愚蠢的微笑,但笑著笑著,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蘇琳琅都快不耐煩了:“你是不是要暈了?”
腦出血當然不容小覷,而滲到視網膜中的,目前隻能等它吸收。
妻子的臉龐消失了,此刻賀大少麵前一片黑暗,他沒暈,但是間歇性的,瞎了!
他向來是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失明,短則幾分鐘,多則幾個小時。
他也怕自己萬一太激動,會瞎很久,翻身下來,意猶未儘的吻了吻妻子麵頰,柔聲說:“我很好,就是今天有點累了,咱們早點休息吧。”
就這樣,他再度成功的,從蘇上將的腳下保全了自己的蛋。
……
次日一早就要送賀樸旭上農場了。
許婉心讓菲傭給他備了點心,茶粉和壓縮餅乾,那在農場都是稀缺貨,但賀樸旭嫌累贅,統統不要,隻帶了幾件緊身T和熱褲,外加幾大瓶防曬油。
恨他媽,許婉心也就不管他了。
賀樸廷趕早得出趟外海,一早起來就去位於山頂的停機坪搭飛機了。
賀樸旭將由保鏢翁家明和阿貴親自送到農場。
而在今天之前,雖然六爺一再說他就是個蠢貨加騷.貨,但蘇琳琅是真想不到,賀樸旭能有多蠢多騷。
她專門送他,是因為她懷疑張華強又要綁人了。
正好孫琳達跟張華強是老關係,她想看看,能否從賀樸旭這兒套到點消息。
曾在河背水塘的一個綁匪現在是顧凱旋的馴狗師,就意味著,張華強盯上的是顧凱旋,而他爺爺是女王親自封的勳爵,也是港府慈善協會的理事之一,影響力很大的。
而張華強祖籍大陸,在港隨意綁架,勒索,影響居民生活不說,還搞的像阿泰那樣的惡人有樣學樣,也偷渡來港府,以不法手段撈金,嚴重影響了港民對於大陸人的看法,這也是他們抗拒回歸的很大一個誘因。
其人特彆可恨的。
原來的蘇琳琅孤立無援,動他不得。
但現在,他要再綁人,她會搜集到充足證據,並將他送到警察署的。
賀樸旭就在會客廳,見大嫂來了,胸大肌鼓的比陳強尼的還要高聳:“Hi,honey!”
蘇琳琅目厲:“難道我還配不上你喊一聲大嫂?”
她生氣是很嚇人的,賀樸旭被她瞪到屁股隱隱作痛,心裡正發毛呢,就見蘇琳琅又一笑,柔聲問:“最近見過你母親沒有,她同意你去大陸嗎?”
孫琳達被控三項謀殺罪名,不得保釋。
但說不定她會聯同律師作妖,而她想作妖,肯定會跟兒子通氣的。
說起老媽,賀樸旭高挺的胸脯終於塌了下去,一臉沮喪:“我還沒見過她呢。”
又說:“我從小就讓著大哥的,比如經商,不是我不懂,而是我覺得繼承祖業不如自己創業,所以我把賀氏讓給大哥,而我,會自己創出一片天地。”
其實賀致寰早看出他們父子是草包,就不讓他們插手生意。
看他那一臉的沮喪,估計孫琳達應該沒有聯絡過張華強,也沒再作妖了。
蘇琳琅懶得聽他吹牛,遂說:“時間不早了,上車吧。”
賀樸旭努力壓抑情緒,又下意識摸把屁股,一臉真誠:“如果大哥對你不好,或者讓你傷心了,請你記住,我,賀樸旭就在你身後,會永遠守候著你的!”
蘇琳琅見男人發騷的多了,但不得不說,賀樸旭不愧風月男皇,騷的很自然。
不叫她嫂子,還說這種逾越邊界的話,這貨怕不是想找死?
賀樸旭好死不死,再說:“最近我在家,你應該也看出來我是有多麼的真誠,善良,nice了吧,琳琅,我媽咪是不對,但她一隻眼睛瞎了,還被指控三項一級謀殺,請你看在我的麵子上,跟爺爺說句好話,彆讓她太慘了,好嗎?”
話說,最近天天看這家夥在眼前晃來晃去,蘇琳琅以為他就是單純愛搖屁股,此時才恍然大悟,他其實是在故意發騷,在色.誘她。
其目的是想討好她,並讓她找賀致寰為孫琳達說情,撤銷謀殺指控。
要知道,賀氏是目前港府唯一表態站大陸的富商,要真的因為綁架案而破產,會影響其後幾十年,大陸與港的關係,而始作俑者就是孫琳達,讓她為她求情?
賀樸旭真不愧六爺蓋章的又蠢又騷了。
蘇琳琅一臉真誠:“我會考慮的,時間不早了,你快上車吧。”
然後把翁家明叫到一邊,她小聲說:“到了農場,轉告秦場長,有什麼臟活累活的彆客氣,全交給賀樸旭,還有,要看緊他,不能讓他接觸農場的女孩子!”
翁家明眼神堅定的像要入黨:“我會的!”
賀樸旭倒不覺得自己是在色.誘小阿妹,他的屁股上還殘留著甜蜜而痛苦的回憶,他也是想讓小阿妹真心喜歡自己,才會整天在她麵前大秀性感身材的。
至於為老媽求情,當兒子的牽掛老媽,在他看來也是天經地義。
而現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征服了小阿妹,也以為她肯定會為他媽求情,他還對農場有無限的憧憬,這就滿懷著希望出發了。
……
想要摸清張華強的動向,得先確定一個人的去向。
那就是匪幫二把手葉慶榮。也是曾經差點被蘇琳琅剁了水龍頭的那位,阿榮哥。
距綁架案已經過去四個月了,賀章還是植物人,賀樸廷還是瘸的。
而去年被綁過的季霆軒,據說有嚴重的心理疾病,一直在接受治療。
除此,張華強還曾劫過銀行的運鈔車,搶走了幾億現金。
雖然當初因為虛無縹緲的三個億,他和葉慶榮之間有了誤會,但以葉慶榮的聰明,肯定會解除誤會的。
果然,蘇琳琅一問才發現,上個月葉慶榮就被保釋出獄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應該又和阿強哥聯手,要搞綁架了。
而要細查這幫人,蘇琳琅依然得找水仔。
水仔最近一直在南區潛伏著的。
六爺搬家了,搬去了港府有名的罪惡之城九龍,去跟九龍的地頭蛇們爭地盤了。
但古惑仔們不會全跟他走,而且還會有人賊心不死,想悄悄另組堂口,堵著各個店鋪收保護費,搞敲詐,而有這種事,水仔就會立刻彙報給蘇琳琅。
蘇琳琅則會給六爺電話,請他過來收拾那幫賊心不死,還妄圖複辟的。
當然,她也給六爺承諾了,會讓賀樸旭在農場過的生不如死,這是兩人的置換條件。
蘇琳琅吩咐水仔:“去九龍城的粵港冰屋,一旦盯到葉慶榮就直接給我電話。”
張華強神出鬼沒的,還隨身帶著AK,不好盯梢。
但葉慶榮的妻子開了個冰屋,那也是他的踞點,先盯著,逮到阿榮哥抽一頓,就可以問到事情的內幕了。
水仔聽蘇琳琅講了個大概,摸腦殼:“阿嫂,阿強哥怎麼又要綁人啦?”
……
“我聽阿衰哥說他很有錢的,那些錢目前應該還在港府,至少有十億的現金,他為什麼還不遠走高飛,要繼續要搞綁架?”他再說。
幫派,團夥是有著森嚴的等級製度的。
就好比,當初的阿衰隻是阿榮哥的手下,而水仔是阿衰的馬仔,他倆之間隻有阿衰見過張華強,水仔屬於耗材,純賣命的,是見不到張華強那種大佬的。
而按理說,張華強手裡已經有十億現金,就該拿錢隱居,去逍遙了。
但他就像條瘋狗一樣,死死盯著港府的富商們,一個個的輪著綁架勒索。
而他每綁一次,就會讓港府和大陸的關係惡化一次,讓港民的厭大陸情緒增加。
他跟陸六爺還不一樣,簡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而隻要能被蘇琳琅逮到,隻會讓他比前飛虎隊員黎銳更慘的。
張華強要綁一票,經常是要做兩三年的背調的,他不可能今天就綁人,這事兒也不著急,畢竟即使人被綁走,蘇琳琅也可以去救的。
所以她派了小弟出去盯梢,就去公司,繼續鑽研自己的慈善業務了。
她是董事會主席,自然不必按時上下班,看時間差不多就提包走人,自己開車回家了。
話說,今天有幾個客人在家裡,而且說是專門來見蘇琳琅的。
她甫一進門,菲傭珍妮帶著冰雁,就興高采烈的說:“少奶奶,有客人找你喔。”
客人,難不成是大陸,農場來的人,是秦場長,還是彆的伯伯們?
蘇琳琅心頭雀躍,加快了腳步。
會客廳裡,許婉心正在跟人聊天,看到兒媳婦,笑著站了起來:“她來了!”
客人是三女一男,但蘇琳琅都不認識,他們一起站了起來:“蘇小姐好。”
男的蓄著小胡須,搶先一步上前,說:“請允許我先介紹我們的品牌吧,蘇小姐,我家的高訂成衣將會是您出席晚宴時的最佳選擇。”
一個女的也上前,直接遞上畫冊:“蘇小姐,我覺得您和我家的風格更契合。”
看兒媳婦一頭霧水,許婉心笑著說:“馬上就是99慈善日了,你要出席很多活動的,這幾個品牌商是自己找來的,想讚助你的服飾,各家都挑一件吧。”
在港府,每年的八到九月是專門的慈善月,9月9日則是慈善日。
大英駐港政府會組織多場慈善晚宴,商屆首腦,影視界的明星,以及教育,醫療療,金融界的專家們也會頻繁聚會。
或者拍賣,驀捐,來籌集慈善基金。
蘇琳琅是賀氏慈善基金的負責人,當然也在受邀之列,要頻繁出席活動。
但她對服飾並不感興趣,還準備著要對壘張華強,要考慮預備武器的,遂說:“衣服的事阿媽看著辦就好,就不必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