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雖然蘇琳琅來時冷冷清清,但走的時候顧氏全家相送,好不隆重。
一上車,賀樸鑄和許天璽就活靈活現,把偷東西的過程形容給賀樸廷聽了。
雖然賀樸鑄並不知道張華強已經盯上了顧凱旋,也要感慨一句:“大哥,就顧家那稀爛的安保,張華強真想綁顧凱旋,能綁十次還多!”
賀樸廷正在看妻子,她披著他的西服,坐在副駕駛。
他來了句:“可惜了。”
賀樸鑄被大哥說的摸不著頭腦,問:“哥,可惜什麼呀?”
賀樸廷說:“本來我能在五年內讓儋縣國營農場的產值上億的,可惜了!”
話說,賀樸旭也給家裡打過電話,哭訴,說他頓頓鹹菜窩頭,在農場苦不堪言,還說農場的人全都特彆窮,有些孩子七八歲了,都沒喝過汽水。
賀樸鑄尚且天真,就對他哥說:“要不咱們把二哥接回來吧,把農場的人也全接到港府來,咱家不是有工廠嘛,讓他們來工廠打工,賺點錢吧。”
賀大少的PLA特工小嬌氣回頭了,也問:“樸廷哥哥,讓國營農場的產值上億,怕是不可能吧?”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但該怎麼漁,這個連蘇琳琅都不懂,得問賀樸廷。
畢竟他專搞金融,就連顧老太爺都承認,自己賺錢賺不過他。
賀大少今天穿的也是禮服,脫了西服,是純白色的純棉襯衫,此時一笑,扯著鬢角的傷疤抽搐,他說:“能是能,但是……”
又改口問:“天璽,你車開那麼快乾嘛,想帶我們去見閻王?”
許天璽今天偷了顧家保鏢一把佩槍,心情豪邁嘛,忍不住就飆車了。
表哥一提醒,他才發現車速已經80邁了,連忙將車刹慢。
已經到家門口了,賀大少欠腰,說:“阿妹先在床上等我,一會兒咱們再說。”
話說,現在的賀大少已經不需要借助保鏢就可以自己洗澡了,間歇性失明也好了很多,家裡人都已經知道他的眼睛好了,隻是沒有刻意向媒體公布而已。
蘇琳琅就算不跟他睡一張床也沒關係了,而且她更喜歡睡在二樓,所以這幾天她安排了菲傭在清理樓上的臥室,準備過幾天搬上去住。
但今晚她還得住在樓下,也正好,她聽到賀樸廷和顧老太爺的吵架,估計他心裡應該有一個聯合顧家和國營農場一起賺錢的策略,洗完澡就沒有直接睡覺,邊看報紙,邊等賀大少回來。
因為賀氏的海運都在南半球,向來到了夜裡11點,賀樸廷得電話開會,而且他脾氣其實很壞的,蘇琳琅等的久了,正準備睡覺,就聽到他在責備值夜的菲傭:“我都說了,要是藍山的豆子,必須是72顆,你煮的這是什麼,這麼淡!”
畢竟闊少,衣食住行,賀樸廷都格外挑剔,簡直是個細節狂人。
今晚值夜的菲傭是珍妮,說:“我去重新給您煮一杯?”
賀樸廷怒氣衝衝:“我都要睡覺了,你給我煮咖啡?”
他是電話會議的時候需要喝杯咖啡提神,會都開完,要睡覺了,喝的什麼咖啡。
“下次記得,隻要是藍山的豆子,一定是72顆!”他對著傭人向來沒耐心,但甫一進臥室,看到妻子,語氣就變溫柔了:“阿妹還沒睡?”
蘇琳琅都等半天了,而且她是軍人性格,不喜歡繞彎子,就問:“樸廷哥哥,你真能讓農場在五年內產值上億,要怎麼做,我能幫你嗎?”
要說打架,賀大少當然不是妻子的對手,但論賺錢他還是很在行的。
不過作為商人,他的算盤珠子當然打的特彆精,遇事先談條件。
正好見妻子在看娛樂八卦,他點了點頭,卻不談商機,而是說:“顧老太爺有一妻一妾,還捧了個影視明星,顧鎮東的情人叫李鳳嘉,是個最近當紅的女演員,你看過新聞的吧,前段時間顧太太還曾上門打過李鳳嘉。”
李鳳嘉蘇琳琅知道,外號豪門巴士,雖然拍戲挺火的,但一門心思想嫁豪門,而據說滿港的豪門當家人都跟她談過戀愛,但當然,女明星想嫁豪門並不容易。
所以最近她跟顧鎮東打的火熱,不過顧鎮東也隻是玩玩,不可能真娶她的。
蘇琳琅對這種豪門八卦不感興趣的,她一顆紅心兩眼正氣,看闊少丈夫躺下,還伸開了胳膊,遂也依了過去,問:“到底怎麼才能讓農場賺錢?”
賀樸廷因為沒有嘗過妻子的鐵拳,恰好還懂一些妻子不懂的,再加上蘇琳琅一直很照顧他,他就得瑟的很厲害,避而不答吧,胳膊摟了過來,又說:“但我們賀家的男人跟他們不一樣的,從我爺到我爸,我們都跟他們不一樣。”
意思是他們賀家的男人不胡來,都會忠貞於妻子唄。
蘇琳琅乖乖一笑,但她心說以自己的拳頭,他更多的是不敢不忠貞吧。
耐著性子點頭,她說:“樸廷哥哥,咱們談談賺錢的事吧。”
國營農場的農工基本都是傷殘的退伍軍人,因為安置了工作,每個月就隻有幾十,十幾塊的傷殘補貼,讓他們來港做工當然不行,但現在國家本身窮,他們要生存,要治病要吃飯,而他們還都是蘇父的戰友,能讓他們賺錢,蘇琳琅對這個論題很感興趣,比之賀樸廷的所謂忠貞,她更加在意。
賀大少跟妻子湊近一點,拿開她手裡的報紙,又說:“我習慣跟你一起睡了,你走了我會失眠的,所以你不能搬到樓上去,這個你得答應我。”
蘇琳琅懷疑他早就有讓農場賺錢的計劃了,隻是一直沒說,要等著跟她談條件。
輕輕唔了一聲,她算是答應了:“所以呢,農場要怎麼做才能賺錢。”
賀樸廷好半天沒說話,就在蘇琳琅以為他要講賺錢大計時,他卻忽而來了句:“咱們可是注冊結婚了的,我可以隨時為你履行作為丈夫的職責吧?”
蘇琳琅驀的抬頭,就見男人目光灼灼,鬢邊的長疤在疾速跳躍,也正自盯著她在看。
電光火石間,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家夥前段時間才說過他不會耍流氓,會等她願意了再說。
但畢竟他是個奸商,從不做賠本生意的,現在他不但在試探她,而且說的冠冕堂皇,叫做履行丈夫的職責!
不知道當初在農場時,自己怎麼就會被這家夥欺騙,以為他是個好人。
揚起頭,蘇琳琅微笑,卻同時舉起拳頭,捏的咯咯直響,但語聲又甜甜的,說:“好呀!”
她倒要看看,這位表麵溫文爾雅的闊少到底還有多少膽量,多少算計。
要知道,是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當然也有生理性的欲望。
顧老太爺都八十了還要捧戲子,賀樸廷才26歲,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除非有毛病,否則的話就不可能沒有那種想法。
而男人想乾那種事情,當然就會開動腦筋,智商躍級,變的聰明無比的。
曾經,賀樸廷認為妻子是可愛的,要打扮的可可愛愛才好,但今天,當她一襲綠裙出現在他麵前,他突然意識到,可愛在性感麵前不值一提。
而他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當然也就想更進一步了,不過既是PLA的女特工,當然就有挑戰難度。
她笑的那麼可愛,讓他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臉,但一雙拳頭又捏的咯咯作響,就又嚇的賀大少心怦怦直跳。
好吧,見好就收,他適時轉舵,認真聊正事。
而他關於讓農場賺錢的想法,不僅僅隻是讓農場賺點錢那麼簡單,而是一個龐大的外貿網絡。
顧家憑借跟大英的關係,其的調味品蠔油,辣椒仔和咖喱粉暢銷全球,而農場馬上就要大規模的生產生抽和老抽,魚露了,如果它們能拿到顧氏的貿易線路,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全球上線,錢當然也就來了。
總之,隻要顧氏願意點頭,願意讓農場搭上它的順風車,農場的調味品就可以直接麵向全球,國際化銷售了。
聽起來果然很美,但蘇琳琅說:“顧家肯定不會答應的。他們傾英,而且咱們這樣做,等於是在讓農場占顧家的便宜,他們無利可圖的。”
賀樸廷搖頭,說:“不然。”
又解釋說:“顧氏可以作為置換條件進軍大陸,咱們華人的調味品,用量最大的當然是華人,也是大陸,顧氏現在進軍,正好可以搶占大陸的高端調味品市場,那個市場,不一定比他現在的貿易網絡小,因為它的銷量將會非常大!”
話說,今天蘇琳琅要進包廂的時候就聽到賀樸廷在說讓顧氏變革,進軍大陸一類的話,她當時沒聽懂,也是此刻才恍然大悟。
顧家現在哪怕有大英的渠道,但畢竟是海外銷售,其量跟一個東方大國是沒法比的。
而大陸的產品借不到大英的渠道,也賺不到那份相應的錢。
可一旦雙方合作,一邊是大陸的藍海市場,一邊是大英的貿易網絡,就能合作雙贏,一起賺錢了。
好吧,蘇琳琅本來還想著,闊少丈夫要是亂吹牛,自己就給他兩拳頭。
但經他這樣一說,她也動心了,讓農場的醬油賣遍全球,隻要能搭上顧氏的快車就好了,可就顧老頭那又偏激又倔犟的態度,這事兒怎麼才能辦得成?
賀樸廷當然睡不著,但他才誇了口,說隻要妻子在身邊他的睡眠就會特彆好,就隻能默默的,聞著妻子的體香胡思亂想。
蘇琳琅翻來覆去,就在想,調味品的事兒該怎麼辦才好呢?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非常迅速的解決掉。
蘇琳琅必須緩和跟顧老爺子的關係,但目前最好是以退為進,給他消氣的時間。
而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蘇琳琅帶著關於安徽水災的新聞報道又參加了幾場私人晚宴,有的是在高爾夫會所,有的是在馬場,還有的是在遊輪上。
有些宴會的主題是專門針對殘疾人,反虐嬰反家暴一類的,她也會代表賀氏認捐。
算是置換,但凡她開口,各家的太太們都會捐一點,當然比不上那筆2千萬的巨款,不過她也認捐了不少善款了。
轉眼就要到99慈善日了。
拋開已經分門彆類好的捐款,還有大約4千萬的現金,是各富豪家不分名目,直接捐給慈善總會的。
而這筆錢,將由慈善總會的幾位大理事來商討,看要把它用在哪裡。
關於安徽水災,以及水災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還有政府是怎麼應對水災的,這段時間蘇琳琅也準備了一大堆的資料,以德服人嘛,她還是準備找個機會,等老爺子氣消了之後,再跟他談一談,政治是政治,老百姓是老百姓,得讓他知道,他的捐款是有意義的才行。
話說,顧老爺子被情敵的孫媳婦打了臉,還是啪啪啪的連環打臉,當然也不甘示弱。
這段時間他大力整頓,並更新了安保團隊,把原來的華人麵孔全部換掉了,新保鏢要不是皮膚黑褐的印度裔,就是白人。
從那幫保鏢的行為習慣來看,顧家應該是直接聘請的皇家海軍退役軍人,但凡顧家人出街,一群黑西服黑墨鏡的老外開道,好不威風。
但是在蘇琳琅看來,個體的強大並非安保團隊的強大。
那不,有一天在艘遊艇上參加晚宴,蘇琳琅給其中一個白人保鏢拋了個媚眼,過了會兒,再轉到保鏢身後,順手一摸就順走了對方兩個彈夾。
之後過了好幾天,顧老太爺似乎都不知道這件事,也沒有派人來討彈夾,蘇琳琅就知道,顧家的安保團隊依然不行了。
當然,跟顧老爺子的關係可以容後緩和,要緊的還是顧凱旋,是綁架案!
張華強或者阿榮哥,她至少要找到一個,當麵警告,不準他們綁架顧凱旋才行。
為此,蘇琳琅還專門帶著賀樸旭在農場吃窩窩頭鹹菜的照片去找陸六爺,看他能否聯絡上張華強。
但匪幫團隊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連陸六爺都不知道他們在哪裡,蘇琳琅也以為自此張華強會收手,近段時間內港府不會再發生綁架案了。
不過這天她甫一回家,許婉心迎頭就說:“琳琅,樸旭又壞事了。”
“阿媽,是不是農場打電話來,賀樸旭難不成……”受傷了,逃了,還是說吃不了苦,這麼早就死了?
許婉心歎氣說:“不是我歧視他,但他有那麼個媽,從小受的教育就是歪的,是天生的心術不正,你也就彆太生氣了,不要理他就好了。”
要知道在書裡,賀樸旭的人生就充滿了刺激和輝煌的。
他曾是富家少爺,卻變成了風月男皇,名動全亞洲,但也是賀氏的家門之恥,讓賀氏在破產後還淪為了滿港人的笑柄。
而在有了蘇琳琅後,他的人生走向似乎變的更加不可思議了。
蘇琳琅已經找張華強找了很久了,滿港都沒打聽到他的消息,但偏偏遠在大陸,在農場裡改造的賀樸旭不但知道張華強在哪兒。
而且據他跟許婉心說的,他作為內奸,已經打入張華強的匪幫內部了。
這次專門打電話回家,就是要跟蘇琳琅談一談張華強的最新動向,想要戴罪立功,重返港城。
“他給了個電話號碼,但說隻有晚上才能打,以我看他就是在撒謊,想要騙著你放他回來的,你就彆打了吧,張華強怎麼可能跟他混在一起,你說是不是?”許婉心說著,示意兒媳婦把脖子上的首飾解了,親手裝回了首飾匣中。
其實賀樸旭還真有可能聯絡上張華強。
因為張華強本身就是大陸人,而且就出生在大海邊,對大陸與港間的海岸線特彆熟悉。
河背水塘,新界那邊他現在不敢再去了,港府道上跟澳城最近正在交惡,那邊他也不敢去。
那麼他就隻可能往大陸躲,而大陸與港之間,儋縣國營農場就是最近的距離!
接過電話號碼,雖然不知道賀樸旭又在搞什麼鬼,但蘇琳琅還是拿起電話,一個電話就拔給了秦場長。
她直覺,在沉寂了將近半年後,張華強又要再造綁架大案了。
但是他怎麼會想到去勾結賀樸旭呢,那就是個蠢貨,而且是個隻會壞事的蠢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