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氣氛一片大好, 轉眼間大白狼就吃了一小盆肉,這還比不上它以前正常食量的一半。
林塵卻收手了,親了一口乖乖吃飯的文森:“好了, 一下子不能吃太多。”
太久沒有接觸過葷腥的腸胃,忽然間吃太多會消化不良的。
西奧多過來接過空盆, 充滿喜悅:“太好了,文森終於可以正常吃肉。”
可是又很擔心,萬一文森隻肯吃林塵手喂的肉,以後豈不是都要麻煩林塵?
林塵看出他的擔心,搖搖頭:“以後它會自己吃的。”
文森願意吃肉了, 萊利家的其他人知道這個消息,都開心得不得了,一時不知該怎麼感謝林塵才好。
給酬勞他們是不敢再提,畢竟林塵說過,要是給錢他就不來了。
耿直的萊利家主, 想來想去, 立刻對外鄭重其事地宣布了一則消息:林塵先生是他們萊利家的座上賓。
萊利家的號召力在軍部很強, 哪怕當年名震全球的懷斯少將已經沉寂了三年, 可他的弟弟西奧多依舊屹立不倒, 並且目前大部分追隨西奧多的人, 都是懷斯的舊部。
他們也很關心懷斯和文森的情況,得知現在有好轉,都想來圍觀一下傳說中的林塵,對方好像還是霍華德公爵的情人。
西奧多果斷拒絕, 林塵又不是猴子,怎麼能讓軍部這群沒有禮貌的家夥唐突。
當林塵的名字又一次頻頻被權貴們提起,此時溫澤爾正在王儲殿下的宮殿內喝茶。
本來他今天已經沒了出門的打算, 但想想還是出來了,家裡那隻吞金獸頻繁出入萊利家的消息,也該穿到了王儲殿下的耳朵裡。
對方借著得到一把好槍的由頭,邀請了溫澤爾好幾次,似乎不宜再拒絕下去。
“溫澤爾,你終於來了?”王儲殿下穿著華服走來,滿麵笑容,望向溫澤爾的目光非常灼熱:“我還以為要過完整個冬天,你才會賞臉光臨我的府邸。”
“王儲殿下,您說笑了。”溫澤爾說。
他長相華麗俊美,平日裡對誰都高高在上,不假辭色,難得有溫和的一麵,看得王儲殿下挪不開眼睛,心頭一片火熱。
很顯然,他喜歡溫澤爾。
但溫澤爾可不是他可以隨意褻玩的對象,否則他早就成了溫澤爾的情人,哪裡輪得到一個名不經傳的平民小子爬上溫澤爾的床。
王儲殿下忍住心頭的不是滋味,微笑:“溫澤爾,太久沒見你了。”
他上前一步,想握住溫澤爾修長好看的手,然而對方巧妙地避開,假裝整了整衣襟。
“殿下,您不是得了一把好槍想要給我看看嗎?在哪裡?”溫澤爾說。
王儲殿下略微失望地收回手,然後吩咐仆從去取那把槍來。
他知道溫澤爾不喜歡自己,內心有些苦澀和嫉妒,如果是王權鼎盛的從前,他還可以用王權利脅迫溫澤爾就範,但很可惜現在王權已經沒落了,王室的權利並沒有那麼大。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溫澤爾和彆人在一起,這簡直讓他氣悶。
一個長方形的盒子被仆從捧上來,打開後一把長管獵/槍躺在裡頭,看起來的確不錯。
王儲殿下信心滿滿地介紹道:“這把槍的設計者是阿諾德先生,我專門為你而定製的,溫澤爾,你看喜歡嗎?”
王儲殿下用他那低沉的嗓子,有意無意地頻繁提及溫澤爾的名字,流露著身邊的仆從都能聽出來的溫柔繾綣。
溫澤爾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平心而論設計很不錯,光是阿諾德的名頭就可以肯定這是一把好槍,可他並不心動,畢竟他放在庫房裡吃灰的獵/槍多到用不完。
不知道想到什麼,溫澤爾忽然笑道:“的確是一把好槍,您確定要送給我嗎?”
王儲殿下愣愣地看著溫澤爾的笑容,要知道溫澤爾雖然對他恭敬有加,卻依然很少露出笑容,他們霍華德公爵的笑容就像流星一樣難得,他溫聲說:“當然,它本來就是為你誕生。”
“多謝王儲殿下。”溫澤爾說:“它看起來比一般的獵/槍更為優雅秀氣,倒是讓我想起了我的情人。”
王儲殿下沒想到溫澤爾會忽然提起自己的情人,心中一哽,而且還是因為自己送的獵/槍,他才不希望那個該死的情人和這有半分錢關係。
“您將這把槍送給我,我可以轉送給我的情人嗎?”溫澤爾問。
問得王儲殿下又是一哽,這下他忍無可忍了,不滿地質問:“你是故意的嗎?溫澤爾。”
“什麼故意的?”溫澤爾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您不同意嗎?那就算了,我是真的覺得這把槍適合我的情人才會這麼說,無意冒犯您。”
王儲殿下心裡氣炸,都當麵說要把他專門送的禮物送給情人,還說不是故意的?
他看溫澤爾就是故意的,不想接受他的禮物就直說,何必用轉贈情人這樣的方式來拒絕他。
但此刻也不好跟溫澤爾擺臭臉,王儲殿下隻能壓著脾氣說:“這是我花了很多心思送給你的禮物,我希望它的使用者是你。”
這樣說對方明白了嗎?
“哦,您的意思是,我的情人不可以觸碰?”溫澤爾想了一下,皺起眉頭,搖頭:“那我隻能將它束之高閣,畢竟我的情人很任性,如果我拿出來使用,他一定會討要。”
王儲殿下咬牙:“他這麼任性?”
溫澤爾點頭:“他是隻吞金獸,喜歡金錢和一切值錢的東西。”否則也不會在參觀博物館的時候,每看見一件古董就問他,這件折合星際幣能值多少錢?
然後發現驚歎和兩眼放光。
王儲殿下更生氣了:“你怎麼會找這樣的情人?你的品味呢?”
“這樣有什麼不好嗎?”溫澤爾看了年輕的王儲殿下一眼,嘴角含笑:“如果您也找到一位能讓您很舒服的情人,您就不會在意他是否任性和愛錢了。”
舒……服……?
王儲殿下今年也才二十出頭,還是個比較青澀的年紀,雖然偶爾也會和情人上床,但僅僅隻是發泄欲望,並沒有得到更多快樂,他想,如果那個人是溫澤爾的話,他或許會更快樂。
可是溫澤爾竟然覺得和情人在一起很快樂,王儲殿下簡直有種被背叛了的感覺。
實際上他就是被背叛了,他覺得自己和溫澤爾是一條船上的,可現在對方的情人卻大張旗鼓和萊利家的人交好,那可是他的仇人。
王儲殿下眯起眼睛:“說起來,你的情人成了萊利家的座上賓,這件事你知道嗎?”
溫澤爾點頭:“知道,這也是我今天來見您的目的。”他說:“我的情人很單純善良,他出入萊利家隻是為了陪伴那隻憂鬱的伴生獸,跟政治無關,希望您理解。”
王儲殿下握拳,他不理解,這是背叛。
“難道您覺得懷斯還會醒來?”溫澤爾問。
王儲殿下的眼角頓時顫了顫,絲絲恐懼在他心裡蔓延,他承認,他害怕懷斯醒來,他做的那些事對方都知道,如果醒了肯定會報複他,甚至能讓他下台。
“溫澤爾,你要幫我。”這件事除了他,當事人懷斯,就隻有溫澤爾知道。
現在溫澤爾的情人混進了萊利家,成了萊利家信任的人,要動手腳是很容易的事。
溫澤爾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剛才說了,我的情人很單純善良,他不會參與這種事。”
而且,王儲殿下和懷斯的恩怨跟他毫無關係,他隻是一個旁觀者,不會幫王室,也不會幫軍部。
除非真的有一方完全陷入劣勢,他會乾涉一下。
“溫澤爾,你向我保證,他和萊利家交好真的不是你的授意?”王儲殿下滿臉懷疑。
溫澤爾:“我發誓。”他沒有授意,但也沒有阻止,完全是林塵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王儲殿下:“哼。”
時間差不多了,溫澤爾要走了:“這把槍您還要送給我嗎?”
王儲殿下繃著那口氣,沒多久就泄了:“拿走吧。”
也沒有再強調不許送給彆人,反正他知道就算說了也沒用。
“好的,那我告辭了。”溫澤爾就要走。
“你不留下用餐嗎?”王儲殿下立刻留他道。
“不了。”溫澤爾鬆了鬆眉宇,說:“我要去接我的情人,和他約好了傍晚一起泡溫泉。”
王儲殿下吐血,這回他篤定,溫澤爾這家夥百分百是故意的,想氣死他。
他陰陽怪氣地道:“你專門跑一趟,讓我知道你多麼看重你的情人,你該不會是愛上你的情人了吧?溫澤爾。”
那可真是可笑了。
他們這些人,有情人是很正常的事,寵愛情人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投入真感情就是另一碼事了,那是二愣子才會有的行為,各位以此為恥。
“或許呢。”溫澤爾腳步一頓,回答了曖昧的三個字,之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