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噩夢(1 / 2)

司昂也從帕克那裡得到消息, 溫澤爾在教林塵瞄準的時候射空槍了。他感到匪夷所思,據他所知,溫澤爾的精神力很高, 至於高到什麼程度, 暫時還無從得知,反正這麼簡單的狩獵不可能空槍。

不過司昂喜聞樂見就是了,至少他手把手教林塵狩獵的時候, 第一槍就命中了。

溫澤爾動作利索地給槍上膛, 看見林塵不說話,有些不滿地道:“怎麼了, 你懷疑我是打不中才這麼說的嗎?”

林塵哪敢,他看過公爵大人打馬球,發揮得很厲害,說明運動神經發達,而且喜歡狩獵,技術肯定差不到哪裡去:“我沒有懷疑您,就算剛才真的是失誤導致射偏, 您在我心中的形象也仍舊十分高大。”

溫澤爾掰過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 發現沒有撒謊的痕跡之後,便獎勵般親了一口這張討喜的臉,笑道:“乖孩子。”

‘看’到他們一言不合就親吻的司昂和懷斯少將,毫不懷疑, 這是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人, 感情好得令人膩歪……

他們此刻統一的感想就是:“戀愛中的溫澤爾真不要臉,簡直讓人起雞皮疙瘩。”

偏偏林塵眼神不好,就稀罕這種調調的男人, 倆位‘看’到林塵不僅沒有抗議‘乖孩子’這個具有俯視意味的昵稱,還主動摟著溫澤爾的脖子,回了一個親密的吻。

由於角度的問題,他們始終沒有發現林塵和溫澤爾互相親的都是臉。

一對以金錢為基礎的假情侶罷了。

“看,有獵物來了。”溫澤爾拍拍林塵的腰,再次架起了獵/槍,這一次是喬的傑作,它千辛萬苦地驅趕來了一隻鹿,溫澤爾勾起嘴角,小聲說道:“冬天吃鹿肉,是個不錯的選擇,你有口福了。”

林塵不用回頭,都感受到了溫澤爾不加掩飾的興奮,他不禁懷疑,對方剛才之所以沒有射中那隻獐子,是不是因為不喜歡吃獐子肉?

正走神,溫澤爾握住他的手,提醒:“專心點。”

“哦。”林塵回神,摒除雜念。

又過了片刻。

“好了。”溫澤爾低聲道:“你可以扣動扳機了。”

林塵才發現,在最關鍵的時刻,溫澤爾竟然鬆開了手,讓他自己完全托舉著槍支。

這個冒險家,難道就不怕他一緊張,這隻好不容易才等到的鹿就跑了……

當然,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在乎結果,跑了就跑了。

林塵這麼想著,聽天由命地扣下扳機。

砰地一聲,他打完之後,根本不敢看結果,估計沒中。

溫澤爾傾聽片刻,沒有聽到鹿逃跑的動靜,他笑吟吟地親了一口林塵的臉頰道:“恭喜,親愛的吞金獸,你成功了,開心嗎?”

圍觀者也鬆了一口氣,林塵自己打出的第一槍,成功了。

不過,什麼是吞金獸,還有比溫澤爾更肉麻的嗎?

誠然,遠程陪伴自己的伴生獸很有意思,但是恕他們受不了時不時的小情侶膩歪場麵,到這裡就選擇切斷通感,不想再聽下去了。

“嗯,是您教導得好。”林塵垂著眼眸,輕聲說了句。

老實說,要他說特彆有成就感的話,好像也沒有。其實到這裡,林塵已經明白了,自己可能當不了一名合格的獵人吧,比如現在,他並不會因為狩獵成功而感到興奮。

或許有追逐和殺戮的欲望,才有資格觸碰獵/槍。

“林塵?”溫澤爾喊了聲。

“嗯,怎麼了?”林塵沒發現,自己的笑容沒有以往真心。

片刻。

“沒事,親愛的,給我吧。”溫澤爾伸出手,接過獵/槍,然後彎腰撿起那把丟在草叢裡的鏟子,遞給林塵。

“謝謝。”林塵愣愣地將鏟子接了過來,說道。

“不客氣。”溫澤爾輕柔地親了親他的額頭,語氣輕鬆:“想什麼呢?不是所有人都應該喜歡狩獵,就算不喜歡也沒關係,你應該去做讓你覺得高興的事情。”

比如,去挖掘那些看起來醜醜的植物根莖,然後很高興地告訴他,這是一種很好吃的食物,沒想到吧?

林塵驚訝,公爵大人說的這席話,也太暖了,他簡直難以置信,這是一個傲慢的,相信絕對利益論的上位者,所擁有的觀念。

又或許是他對溫澤爾了解還是太少,根本不算真正認識對方吧。

“公爵大人,謝謝您的安慰。”林塵一時衝動,就鬼使神差地說道:“請問,我可以親吻一下您的嘴唇嗎?”

真的是鬼使神差,他發誓。

當他說出來的霎那間,就覺得離譜,如果隻是出於聽到了一番符合自己價值觀的話,內心有點激動,那麼擁抱也是可以表達情緒的,他相信溫澤爾不會吝嗇貢獻一下自己那熾熱寬厚的懷抱。

親吻嘴唇,真的不適合。

就在林塵懊惱的時候,心情複雜地聽見溫澤爾說:“很抱歉,恐怕不行。”

林塵原地複活,對方沒有答應,啊,太好了。

但難免有一絲疑惑,公爵大人竟然拒絕了?

林塵幾乎要將‘為什麼’脫口問出,幸好他及時一個激靈忍住了,然後很羞愧,真是的,他為什麼會覺得公爵大人一定會答應?

這種想法很自戀好嗎?

不說了,林塵想回去抽死兩分鐘前的自己。

溫澤爾嚴肅地解釋道:“請諒解,如果我答應了,我們的關係將會陷入複雜的境地。”

“相信我,那絕不會是一個良性的發展。”

“是的,我很清楚,剛才是我一時衝動。”林塵垂著眼眸,認真分析道:“實際上,我隻是出於很讚同您的觀念,忽然覺得心情澎湃,因為那一刻我可能有點脆弱和懷疑自己,我需要共振,而您恰巧是那個充滿能量的人,一下子給我注入了強心劑,於是我想做點什麼來表達這種激動。”

“剛才的提議明顯是很錯誤的,請您忘了吧。”

“很尷尬,哎。”

眼前的青年,一副恨不得要找條地縫鑽進去的樣子,顯得青澀而又可愛。

溫澤爾笑了笑,溫柔耐心地說道:“這正是我想說的問題所在,林塵,你並不是真的想親吻我的嘴唇。”

林塵再次道歉:“對不起。”

“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畢竟你才二十歲,衝動魯莽是你的特權。”溫澤爾摸了摸林塵的頭發,說道,低沉優雅的嗓音淡淡回蕩在樹林裡:“包括以後,基於情緒的感染,你仍然會有很多不成熟的想法,從你的小腦袋瓜裡冒出來。”

“嗯。”在這種時候,林塵感受到了自己和溫澤爾的年齡差距。

“沒關係,如果我在你身邊的話,我會提醒你。”溫澤爾說道,捏了捏林塵的臉頰。

還未等林塵抗議,他便笑著鬆開手去查看獵物。

一隻中型成年鹿的體重在一百五十斤左右,溫澤爾讓營地裡的隨從過來幫忙搬運,並吩咐他們製定一份全鹿宴的菜單,晚餐就吃這個。

兩個人吃不下這麼多,除了分給隨行的人以外,剩下的就分給了三隻伴生獸。

據溫澤爾透露,林塵知道這隻鹿是喬驅趕過來的,那麼第一次那隻獐子,是文森還是帕克的功勞?

林塵無從得知,橫豎三隻伴生獸都是他的大寶貝,一視同仁。

充實的一天以全鹿宴作為結尾,整個營地的氣氛都是熱熱鬨鬨的,幾乎讓林塵忘記了中午在樹林裡的小插曲,但也隻是幾乎而已,實際上每吃一口鹿肉,他心裡就隱隱想起來一次。

鹿肉顯然是好吃的,人們在桌邊津津有味地進食,而三隻伴生獸也割據一方,趴在地上用爪子搭在食盆邊緣,歪著頭大快朵頤,時而還傳來啃咬嫩骨的聲音。

投喂給它們的肉,並沒有特意剔乾淨所有骨頭。以它們的咬合力,對付骨頭不在話下。

文森被當成病號照顧了這麼多年,家裡給它準備的肉精細到恨不得剁碎,自然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骨頭,這次吃到骨頭,它很敢興趣。它把所有的肉吃完以後,叼著一塊琵琶骨,慢慢地啃。

琵琶骨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好玩程度或許還比不上經典的腿骨,可是帕克在文森附近走動了兩圈,放著自己食盆邊的腿骨不聞不問,卻偏偏盯著文森嘴邊的琵琶骨。

好在林塵及時發現帕克肚子裡的壞水,親自掄起一隻鞋子,將它趕走了,隨後十分歉意地對公爵大人道:“抱歉,在您麵前做出這麼粗魯的行為,希望沒有影響您用餐的心情。”

溫澤爾用餐巾擦了擦唇角,笑道:“不必擔心,我隻會覺得你很率真。”

林塵汗顏,公爵大人真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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