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會出席夫人們舉辦的宴會嗎?
和溫澤爾在一起這麼久, 林塵一直以來都是個安分守己的打工人,很少去探究雇主的私事,不管是家庭上還是工作上。
但他不想辜負珊迪夫人的期待, 哪怕注定被拒絕, 也應該問一下。
不過在此之前, 林塵先找到安伯管家打聽一下, 他問:“公爵大人平時會參加夫人們舉辦的宴會嗎?”
安伯管家立刻搖搖頭, 自信且理所當然地說道:“公爵大人的時間很寶貴,一般是不會參加的, 除非有必要。”
這跟林塵想的差不多, 畢竟他眼中的公爵大人,就不是貪圖享樂, 紙醉金迷的個性。
“林塵少爺, 您問這個做什麼?”安伯管家不解道,當然,他很開心聽到林塵關心公爵大人的生活。
“沒什麼。”林塵微笑,答案跟他預料中的一樣。
但他還是來到了溫澤爾的書房, 敲了敲門。
“林塵?”聽見聲音的溫澤爾猜測, 因為整個霍華德府邸除了林塵以外, 沒有人會魯莽地來敲他的門。
“是我,公爵大人。”林塵清越的聲音傳進來:“抱歉打擾您了,我有件事想跟您提一下。”
由於隻是一句話的事, 他打算站在門口直接問, 以免進去打擾到對方工作。
“是……”不過他還沒說出來,就被溫澤爾及時打斷。
“進來說。”溫澤爾道。
“哦。”林塵想了想,就還是打開門進去,表情特彆抱歉:“對不起, 忽然來打擾您。”
溫澤爾搖搖頭,不想看到青年謹小慎微的模樣,他溫和地向對方伸出手,無聲地召喚。
林塵走過去,把手掌交到對方掌心裡,然後被握住,對方用力一扯,就將他扯到了懷裡,坐在大腿上。
“怎麼了?”公爵大人一隻手摩挲著林塵的手腕,一隻手扣住對方精瘦的腰,他十分喜歡以這個姿勢,這樣很方便把臉埋在青年的頸間深吸,然後親吻,留下點點鮮豔的紅梅,一整套做下來,他所有的煩躁和匱乏將煙消雲散。
林塵斷斷續續地道:“是這樣的,珊迪夫人……邀請我參加一位夫人舉辦的宴會。”他皺了皺眉,深呼吸:“我估計是休閒娛樂類型的沙龍,吃吃喝喝,交交朋友什麼的。”
“哦?”溫澤爾親了親他流暢的下頜線,藍色的眼眸深邃迷人,意外道:“親愛的,你是在向我報備行程嗎?”
這個問題,把林塵即將脫口而出的邀請堵了回去,既然如此,他決定換另一種方式表達。
“當然。”林塵順勢點點頭,自然而然地說出自己的顧慮:“可是,我猜測宴會上都是夫人及小姐們,我還挺忐忑的。”
溫澤爾嗯哼了一聲,又開始親他修長的手指,半晌才問:“所以你是在向我撒嬌,希望我陪你去?”
“那倒不是。”林塵否認說:“您的時間這麼寶貴,我覺得您應該不會參加娛樂性質的宴會。”
他心想,對不起了珊迪夫人,直接問的話成功的概率肯定不高,他隻能這麼以退為進,茶言茶語,希望能戳中公爵大人的某根神經。
那樣還有一線機會。
“可是親愛的。”溫澤爾咬了一口林塵的耳朵,說道:“假如我陪你一起去的話,目的當然不是為了那個宴會,隻是因為我想陪你而已。”
林塵驚訝地聽著,還挺感動的,沒想到公爵大人對自己這麼夠意思,他良心不安,決定下次說話的方式簡單點,再也不對公爵大人茶言茶語了。
“啊?您的意思是要陪我去?”他問。
“嗯。”溫澤爾點頭。
林塵立即笑彎了眼睛:“真的嗎?”然後摟住溫澤爾的脖子,非常主動地和對方貼近,借此機會,還膽大包天地偷偷撫摸對方的金發,手感一級棒:“謝謝您。”
“可是我很惶恐,會不會耽誤您的工作,畢竟在計劃以外。”
安伯說過,公爵大人的時間很寶貴,規劃得很細致。
陪自己去參加沒有營養的宴會,純粹是浪費時間。
“不會的。”溫澤爾捏了捏青年的腰,打趣道:“一場宴會而已,你當初邀請我陪你浪蕩了半個月,怎麼沒有擔心這個問題?”
林塵不甚真心地道:“是我的錯。”
“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公爵大人抬頭看著青年的眼睛,嘴角帶著期待的笑容。
林塵用額頭抵著公爵大人的額頭,深深地凝視,然後笑得很好看。
緊接著他抬起手指,用指腹輕輕地描繪這張俊美臉龐的輪廓,雖然接觸麵積微小,跟他們每天晚上的‘大魚大肉’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溫澤爾微微眯起雙眼,依舊能從觸碰中感受到強烈的愉悅感,顯然他很喜歡林塵那些暗藏小心機的觸碰,他簡直太愛了。
“公爵大人,您的唇形真好看。”林塵說,指尖來到公爵大人的嘴唇,動作像在撩撥一朵花的花瓣。
溫澤爾沙啞著聲音說道:“我可以理解為,你對我的嘴唇賊心不改嗎?”
說話的時候,像是在親吻林塵的指尖。
林塵輕笑,臉龐越靠越近。
正當溫澤爾以為林塵要親吻自己的嘴唇,內心也在考慮如何應對的時候,那個吻卻並沒有落下來,而是一如既往地落在了臉頰上。
“公爵大人,您專心工作吧,我出去了。”林塵表達完自己的謝意,便從溫澤爾的腿上站了起來。
懷裡忽然變得空蕩蕩的,一切戛然而止,溫澤爾的愉悅情緒也隨之戛然而止,他小小地瞪了調皮的吞金獸一眼,沒說什麼。
林塵笑眯眯地行了個告退禮,懂事地離開了書房。
他轉身就和珊迪夫人分享了這個好消息,絕口沒提是自己犧牲了些許男色和茶裡茶氣才成功得到的結果。
“大好了,謝謝你,塵。”珊迪夫人很驚喜,忍不住感歎了一句:“看來公爵大人真的很喜歡你。”
不僅願意陪著外出遊玩,形影不離,還願意為了林塵參加沒有營養的宴會,說是寵愛有加也不為過。
林塵說道:“夫人不必客氣。”
林塵雲淡風輕的模樣,令珊迪夫人越發喜歡這個寵辱不驚的青年。
同時擔心他這種性子以後會吃虧,無論如何,幫忙請動霍華德公爵可是一個很大的人情,真害怕他以後總是這樣樂於幫助人,卻不知道索要相應的回報。
珊迪夫人在上流社會混跡了這麼久,看多了人走茶涼的故事,作為真心和林塵交往的大姐姐,她忍不住悄聲和林塵說幾句推心置腹的話:“塵,貴族和情人之間沒有長久的愛,你明白嗎?”
“你要懂得把握公爵大人對你的好,這樣將來你才會過得更好。”
“相信我,隻有死去的男人,你才能保證他會一直愛你。”
林塵有點意外,隨即心暖暖地笑道:“謝謝您提醒,我覺得您說得無比正確。”
珊迪夫人也笑道:“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數。”
或許人走茶涼的那天終將會到來,啊不,是一定會到來,但至少目前公爵大人還是格外上心的。
林塵剛提了宴會的事,不久後安伯管家就請人送了兩套同係列的禮服過來。
夫人們的宴會少不了珠光寶氣,因此相應的珠寶首飾,袖扣手表也一應俱全。
如此的盛裝打扮,被安伯管家誇出了花,然後問溫澤爾:“公爵大人,覺得林塵少爺這樣打扮怎麼樣?”
溫澤爾聞言,將目光落在林塵的身上,來回打量了一圈,說道:“怎麼沒有戴那枚耀眼奪目,會被人狠狠羨慕的玩意兒?”
安伯管家聽不懂他們的黑話,表情顯得有點懵,什麼耀眼奪目,會被人狠狠羨慕……
林塵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過猶不及,現在這樣就很好。”
“明白了。”公爵大人看著林塵,洞悉一切地說:“你得到那些財寶,隻是想將它們收藏起來獨自擁有,這樣就會使你很滿足,而不是展示給彆人看。”
林塵心道,是的公爵大人,這是華夏人民的傳統,叫做財不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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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陸無憂契定了猞猁那一刻,他的待遇頃刻間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先是被家裡人狠狠誇讚了一頓,大哥二哥又像之前那樣圍著他轉,父母眼裡也有了以他為豪的光芒。
陸無憂春風得意,第二天就帶著猞猁出門參加宴會。
以前他沒有伴生獸,光靠一張在貴族圈裡還算中上的臉,根本吸引不了太多的關注,但現在有了一隻猛獸跟在身邊,情況就大大不同了。
首先,主動跟陸無憂搭訕的貴族小姐多了起來,幾乎都是衝著他的猞猁來的。猞猁不僅是猛獸,還擁有一副美麗的外表,尤其吸引女孩子喜歡。
還有一些貴族少爺們,也會看在陸無憂契定了猛獸的份上,過來跟他友好地打招呼,順便請教一下契定猛獸的經驗,畢竟多個朋友總歸是好事。
一圈下來,陸無憂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要知道,林塵交好的那位珊迪夫人也隻是契定了狐狸而已,對方看到他的猛獸都要小心避讓。
“抱歉,夫人,不用擔心,我的猞猁很乖的。”陸無憂一副不小心狹路相逢的樣子,然後笑著摸了摸自己的伴生獸。
這是一隻很強壯的雄性猞猁,它在特效藥的作用下被陸無憂契定,等藥效過了以後,才發現陸無憂是個精神力弱小的騙子,根本不是它願意臣服的對象。
受到欺騙的猞猁很憤怒抗拒,然而他們之間的精神契約已經生效了,無法解除,它隻能乖乖聽話。
陸無憂那弱小的精神力根本安撫不了猞猁的獸性,現在的猞猁就像一隻被迫待在人群裡待著的困獸,表麵聽話,其實內心在不停地衝撞禁錮,它試圖逃離這裡,這種內耗就是它將來會短壽的原因。
一切隻是因為,陸無憂沒有資格當它的主人,沒有能力給它帶來安全感。
珊迪夫人禮貌地一笑:“希望如此。”
然後帶著紅狐狸繞開陸無憂和猞猁,快步往外麵走去,她聽說林塵來了,要去迎接一下。
舉辦宴會的夫人見狀,也匆匆跟了上去,並且問道:“是霍華德公爵到了嗎?”
霍華德公爵?
一句話引得引得各位嘩然,以及不敢相信。
畢竟沒有人認為霍華德公爵那種身份,會屈尊參加這種玩樂性質的宴會。
一時間很多人都跟了上去。
陸無憂心裡一緊,聽見‘霍華德公爵’這幾個字,令他鬱悶又心生向往,然後也帶著自己的猞猁跟上去,他想看看林塵有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