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的人年紀這麼小,就來逛畫舫真的好嗎?
同九歲的劉如鬆和裴寶表示,他們是舍命陪哥哥,看看,光看看而已,他們還什麼都不懂啊。
裴金玉則表示,自己純粹是來偷閒的。在家看孩子,還是出門看美女,同身為女子的裴金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有弟弟在,趙王也不是那麼可怕了好嘛!
一上了畫舫,譚中秀幾個,按年齡排著隊表達了對趙王的謝意。
可不,要不是趙王,他們哪有這等長見識的機會。
趙王卻覺得自己糗到了家,可麵上還得謙虛地說:“哪裡,哪裡。”其實就隻想找個背靜的地方哭一哭去。
他若有似無地瞥了瞥裴金玉,補救地道:“這地方吾也是頭一次來,爾等是想聽曲還是看歌舞,隨意隨意。”
畫舫的管事也是頭一回接待年齡這麼小的小客人,豔俗的他們肯定看不懂啊,就是看懂了有反應的也不多啊。趕緊地,讓姑娘們將衣裳穿整齊了,怎麼高雅咱們就怎麼來。
等到侍者端上了酒水和菜肴,管事低頭哈腰地進來稟告,說是歌舞已經預備好了,是現在開始呢還是現在開始呢。
甭管事情的轉折有多麼的出人意料,戲已開鑼,硬著頭皮也得唱下去不是。坐在主位上的趙王點頭道:“可。”
若是能至此做到賓主儘歡,雖不達目的,倒也算是不枉此行。壞就壞在,那畫舫的管事多說了一句話。
那廂有娉婷美人落座在珠簾之後,畫舫管事不無賣弄地道:“此乃雲歌姑娘,擅長箏舞。怕是諸位有所不知,這箏舞乃前朝那個衛家的長公主所創,就是手不離箏,也能旋出曼妙的舞姿。前兒個高大人來看過,還誇我們的雲歌姑娘是乍一看還以為衛長公主重生,可仔細了看就是衛長公主在世也不能與之比擬。”
這會兒已經是大宏了,就是衛長公主再尊貴也是大文的長公主,那是前朝啊,本朝不提前朝事,畫舫管事真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錯。
聽在裴金玉的耳裡,自是鬱鬱難當。堂堂的衛長公主居然跟個歌姬相提並論,且還比之不足,實在是可笑可笑。
可趙王還在這兒呢,她就是想發作,也得尋個和前朝無關的由頭才能確保不會給她爹惹事。
裴金玉抿了口果酒,按捺下了心頭的不悅。
有人卻按捺不住了。
代王這兒天天做夢夢到衛長公主,那是他大伯的媳婦,可夢裡的感覺就跟他媳婦一樣。“媳婦”被人侮辱,是個男人都得雄|起不是!
代王當即就摔了酒杯,彆說眾人了,就連裴金玉也不知道他發的是哪門子的瘋。
趙王驚道:“鏨弟,你……”
話還沒說完呢,就見代王往珠簾之後走去。
趙王心道,難道……有戲?
他未做阻攔。
眾人見最大的趙王都沒有吭聲,有趙王在的時候,也特彆的守著尊卑之禮。代王那兒,沒人敢攔啊。
就聽那雲歌姑娘驚呼了一聲,被代王揪著脖子從珠簾的後麵拖了出來,一直拖到了那畫舫管事的跟前,他才道:“睜大了你的狗眼,這是個什麼樣的胭脂俗粉,也膽敢與衛長公主比擬。”提鞋都不配的好嘛。
畫舫管事真的睜大了眼睛,這是驚訝的。他隻知這幾個小客人非富即貴,可他們具體是什麼身份他不知道啊。
這麼擁護前朝的公主,難道還留戀前朝,心存反念?
畫舫管事自覺底氣還是有的,他冷笑道:“這位小爺說話慎重,前朝已逝,如今是林家的天下。”
我~呸!老子就是姓林的,不比你個龜公知道的清楚!代王對女人也就隻能做到揪著衣領拖一把了,對男人那是絕對不會手軟,揪著那管事的頭發,一拳砸在了他的眼睛上,直接砸的他眼冒金星沒有還手能力,緊接著就是一頓胖揍。
管事急呼:“你們這些無知小兒竟敢如此大膽,你們知道這畫舫的主人是誰嗎?”
隻要不是皇帝,就TmD沒事兒。
於是,當畫舫管事的打手,哦不,幫手出現的時候,喬裝的侍衛們也行動了。然後,代王的小夥伴們,不愧是一個武夫子教出來的徒弟,連出招的起式都是一模一樣。揪頭發——砸眼睛——騎上去——胖揍。
至始至終沒動手的隻有趙王和裴金玉。
裴金玉是還有點兒糊塗,說她前世呢,代王他激動個什麼勁。
趙王就是淩亂了,除了我擦,擦擦擦,什麼話都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趙王怎麼想都想不到,此番本是想帶代王來開個苞,讓他好知道了女人的妙處,從而同意了納妾之事。結果卻演變成了一場飆血的打鬥。
趙王的反應還不算太慢,終於瞧見了立在角落裡的裴金玉,他閃身上前,關切道:“長公主莫怕,有吾護你周全。”
恰逢,畫舫管事想要趁亂逃跑。裴金玉顧不上和趙王寒暄,上前幾步,堵死了那管事的路,而後在趙王的驚訝眼神下,華麗麗地補了一腳在那管事心窩。
趙王好像又忘記了裴金玉的爹是誰,俗話說虎父無犬子,雖然她是個女兒。還真是,我擦,擦擦擦。
代王以及小夥伴們奮力將畫舫砸了個稀巴爛,這才施施然地乘著小船上了岸。
彆以為這樣就是結束,代王的侍衛以光速準備好了熊熊燃燒的火箭。
隻見代王運箭如神,三箭齊發,在他身後的那些侍衛,以他為準,齊齊發箭。
畫舫之上,頓時火光一片。叫囂的叫囂,哭喊的哭喊,跳船的跳船。
這時的代王忽而一笑,頓時迷了裴金玉的眼睛。好感度那是唰唰地往上飆升啊。
就連過後裴天舒問起,裴金玉也並不吝嗇地為代王說了句好話,打了人又毀了畫舫,真不是代王在發瘋,是那畫舫管事仗著有後台先欺負了他們。
裴天舒一聽,我去,這年頭什麼稀罕事都有,竟然有人敢跟他女兒比後台。要不要把林青巒刨出來問問那人該怎麼治罪。
緊接著,他女兒又委委屈屈地表示自己受了驚嚇,要喝安神湯。
裴天舒徹底怒了。誰,誰,TmD到底是誰,弄死他個不長眼睛的。
在他女兒麵前一向抓不住重點的裴天舒又忘記了來找他女兒的初衷,明明是來教訓她不該去畫舫的好嘛!
翌日,當禦史中丞高秉光高大人上書,說趙王言行不檢,不僅帶著代王去了煙花之地,還慫恿代王打砸搶燒之時。
裴天舒他第一個就跳了出來,替代王喊冤。
原話不詳,其意是這事他知道,趙王領著代王、還有代王的幾個師兄弟們小聚,畫舫的管事口出狂言汙蔑皇室,代王才忍不住動了下小手。
至於畫舫是不是煙花之地,這就是人間見仁智者見智了。反正代王的那幫小兄弟,譬如誠信伯的二子今年還不滿十歲,譬如建信侯家的小兒子也是今年不滿十歲。還都是一群孩子呀,不過是貪戀洛水行舟兩岸間的絢麗景致,怎麼可能是去看那些胭脂俗粉的呢!
不要自己看見了豐乳肥臀的女人自己想上,就說彆人也想上,他們就是想上,程序還沒擴展到那個功能啊!
最後,還特彆強調了畫舫是有後台的,在如此英明神武的皇帝領導下,到底哪個官員是他們的後台?撈外快就算了,還尼瑪開妓|院,吃相也太難看了。最主要的,男人一喝醉口風可是最不嚴實的時候,萬一被套話……所以,這哪裡是開妓|院啊,這分明是探子培養基地,後台之人,其心可誅。
高秉光急的麵紅耳赤,論鬥嘴皮子,他本來就是裴天舒的口下敗將,想要強辯個幾句,一抬頭,正好瞧見了皇帝不善的眼神。可不敢再說了,再說下去,沒準兒就被裴天舒安上了與那後台之人一丘之貉的可能。
高秉光隻當沒有看見肖宰相送來的眼風,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皇帝沉著臉宣布要徹查此事,緊接著就退朝了。
這就拎著趙王去了乾元殿。
趙王這孩子苦逼啊,沒事都會被他皇帝爹拎去乾元殿——狂批。更何況是現在有事呢。
還不等皇帝大怒一聲,再問一句到底怎麼回事。
趙王已經跪在了地上,得順著裴天舒編出來的往下編啊。就說他們真是看風景去了,連歌姬都沒有要,就引來了畫舫管事來推薦,那管事說他們那兒的歌姬和前朝的衛長公主長一個樣。衛長公主是誰啊,她是大文的前長公主不錯,可她也是他皇大伯明媒正娶的妻啊,就算他們再看不上她,那也是他皇大伯的女人。於是……就打上了。
趙王沒敢看他皇帝爹的臉,就怕一看嘴巴不順溜了。也沒敢說這事到底是他讓代王動的手,還是代王擅作主張動的手,隻因他始終摸不清楚他皇帝爹的想法。
萬一他皇帝爹要是覺得他們做的對,一聽代王自己動的手,他不是得挨鄙視。萬一他皇帝爹要是覺得他們做的不對,一聽是他讓動的手,他不是還得挨鄙視。所以,這事兒不那麼好辦。 要是有裴天舒在一旁指點指點就好了。
一想起裴天舒在朝堂上將高秉光辯的啞口無言的拉風場景,趙王忍不住地激動不已,他略一沉思,“咣咣咣”對著他皇帝爹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磕的他爹都覺得莫名其妙了,他對這事情還沒下定論呢,他兒子就開始請罪了,莫不是他太威嚴了?
誰知道,他兒子突然就閉著眼睛喊了一句:“父皇,兒臣也不瞞你了,其實兒臣,兒臣心悅長公主。”
這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說了出來。
趙王說出了心裡話,偷偷地睜開了一隻眼睛去看他皇帝爹。
隻見他皇帝爹——傻了。
這會兒,皇帝的心裡翻來覆去就隻有一句話。
他兒子這是有病啊……喜|幼|女,TmD鞭子呢,鞭子呢,老子的鞭子去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算是感情有進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