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還說,安北將軍直殺前院,夫人直奔後院,分道揚鑣之前夫人還不忘啐了將軍一口。
裴天舒表示,娶了個凶悍的媳婦實屬家門不幸。不過,男人嘛,就算再怎麼沒錯,將媳婦氣的離家出走,本身就是大錯一樁了。
話再說回來,他女兒這閨蜜也是,夫妻吵架,關起門來就使勁的對掐唄,跑什麼跑啊,讓人不好勸啊。
要說林樅不好吧,轉臉人家夫妻和好了,你多尷尬。
要說林樅好吧,你什麼意思,敢情他一點兒錯沒有,錯的都是無理取鬨的她!
怎麼勸都是個裡外不是人,裴天舒覺得這是考驗他女兒智商的時候了。
哎喲,往老腰底下墊了個厚實的布毯,咱就躺著歡實地看戲。
什麼人啊,頗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
很快,林樅就氣衝衝地找到了裴天舒,交代了吵架的原因,裴天舒又無良地樂了一回。
說的是,林樅不是比皇帝提早回來幾天,且一瞧心情就不怎麼好,高再嬋也就小心地伺候著,還開解他,就是老問他怎麼了,為什麼生氣,我能不能和你分擔憂愁等等之類的。
林樅又不是真傻貨,起初咬緊了牙關死活不說,那高再嬋也沒再問,一直忍到昨天,她親自下廚整了幾個小菜,還端出來了裴金玉送的忠義王私釀。
那叫一個好酒好菜,媳婦在懷。林樅越喝越高興,一不小心喝大了,嗯……不是都說酒後吐真言,林樅比彆人奇葩,還沒等高再嬋使出手段問詢,他個傻貨,全招了。
好嘛,把他怎麼勾引的穆秋霜,怎麼把穆秋霜送走,穆秋霜怎麼哭著喊著不想走,再遇之時又是怎麼被穆秋霜勾引,倒豆子似的一一道了出來。
裴天舒聽著樂著,笑了一陣兒,突地變了臉色,瞪著林樅道了一句:“mD,你要是再敢喝醉亂說話,老子就縫住了你的嘴。”在家裡亂說不是什麼大事,出去了亂說可得仔細風刮走了舌頭。
林樅打了個“停”的手勢,意思是什麼都彆說了,老子正心煩著呢,乾坐了一會兒,突兀地站了起來。
瞧那氣勢,頗凶猛。裴天舒不放心地問:“乾什麼去?”
“去跟小七說一聲,跟我整點兒什麼藥吃吃,吃完了就可以千杯不醉。”怎麼想都不放心啊,老感覺一喝醉就管不住嘴這是個大事情,趕緊找後援團搞定了這個後顧之憂。
林樅這廂去找裴小七升級,那廂的裴金玉也聽完了高再嬋的述說。
長公主沒好意思告訴她閨蜜,說的這些她全都知道的。
裴金玉跟她爹相處了這麼些年,三觀早變,以前就覺得能使出美男計的男人得多叫人不恥,如今就發展成了不忍直視。
是的,她選擇了忽視。
等到高再嬋再次將這茬提出來的時候,她隻能說:“此乃形勢所逼,我三叔對她根本無心。”
高再嬋摸了把淚兒,咬著牙說:“無心他乾嘛躲啊?”
裴金玉又沒好意思說,林樅要是不躲,以上的話肯定會演變成“無心他乾嘛還往上貼啊”。發飆的女人絕對是講道理的,但道理有很多種講法不是。
她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待到晚飯的光景,林樅不知怎麼想的,來請高再嬋出去說話。
還正在氣頭上的高再嬋瞧見他嬉皮笑臉的模樣,一惱,直接將他拍在了門外邊。
裴金玉覺得總這樣也不是辦法,遂往門邊走了走,捏著嗓子又裝了把小,“三嬸,你在氣我三叔什麼呀?”
外頭的林樅還沒有走,高再嬋也是知道的,她不明白裴金玉這是要做什麼,卻明智地選擇了不出聲。
隻聽裴金玉又喊了一聲:“哦,三嬸你是不是懷疑我三叔和那個女人有什麼首尾?”
這是個男人可以無限次往家裡領小老婆的年代,正妻要是問出了這樣的話,會被人當做不賢。更何況,高再嬋不是不想問,但一想起自己一無娘家撐腰,又無資產傍身,這樣的話就是到了嘴邊,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問的出嘴。
這就隻能乾生氣了,可憐林樅那兒還覺得自己全都交代了,她還發的哪門子的瘋。
如今倒是明白了,林樅便在外麵高喊了一聲:“我沒有。”
裴金玉裝作聽不見,“三嬸,你是說男人的話不可信,嘴上說的一套,心裡想的一套,他說沒有,鬼才知道到底有沒有。”
林樅將耳朵貼在了門上,死活聽不見高再嬋的聲音,隻好又高喊道:“我發誓我真的沒有。”
裴金玉還是假裝聽不見,“三嬸你的意思是就算是沒有什麼首尾,誰知道有沒有借機牽過人家的小手,摟過人家的小腰。男人都一個德性,真的啊三嬸?怪可怕的。”
林樅在外頭急的直撓頭,心道,麵對美|色坐懷不亂的那還得去找裴小七。為啥?配藥啊,治不舉。
可亂歸亂,彆亂的那麼下作,也彆亂的那麼猴急,就不失為真男子一個。
他仔細想了想,小手倒是沒牽過的,小腰他摸了一把,是為了讓那穆秋霜起心。摟是沒摟過的,害怕離得太近,穆秋霜借機給他下點兒迷魂藥什麼的,他自問從頭到尾都很克製自己。
外麵沒聲了,裴金玉隻當林樅個笨蛋已經遠離,歎了口氣,道了一句:“好了,你也彆太傷心。”
忽地就聽,“撲通”一聲,有不明物體落了地。
兩人齊回頭,隻見堂堂的安北將軍做了一回梁上君子,不知什麼時候上了房,從天窗下到了房梁,可能是一不小心直接從房梁摔下了地。
高再嬋白了臉,直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