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淩國公府嫡係長房唯一的女兒,祁福珠生下來就是泡在蜜罐裡的,十幾年順風順水的生活,卻在國公府和趙王結親之後,徹底改變。
完全是連個過度都沒有,直接從美夢掉進了噩夢裡。
先是眼看要成的親事變了卦,再是堂姐慘死,國公府滿門淪為了逆賊,最後竟又轉變成了她得代替亡姐嫁給趙王,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情。
其實要問她具體接受不了什麼?
是接受不了成為續弦?還是單純不喜歡嫁給趙王?或者是接受不了淪為逆賊?
祁福珠想不清楚,但她是個行動派。在晉陽城新置辦的府中大鬨了幾場,說的還是有理有據,致使爹娘還有大哥都對她心中有愧。尤其是她娘,將她往趙王府中送的這天,連將她送出門的勇氣都沒有,她剛好有機會在身上藏了很多東西。譬如,匕首,金銀。
還和心腹的丫頭約好了裡應外合,這就順利地逃出了趙王府。
她們一刻都不敢耽擱,徑直出城,又一路往南,過的是苦不堪言的行乞生活,幸好遇上了一隊從北往南的商隊,這才提前到了邯鄲。
一到地方,就闖了軍營。
祁福珠可是早就聽說了,劉元楓就是來討伐趙王的刺奸將軍。
又臟又臭,還是做男裝打扮的祁福珠沒有引起注意,被當做鬨事的地痞給趕出了軍營。
沒挨上一頓打就算幸運的了,祁福珠要再闖軍營的時候,被心腹丫頭紅鵑給攔住了,說什麼都不肯再讓她去。
兩個人在邯鄲城裡好一番打聽,這就打聽到了裴金玉那裡。
裴金玉現在住的地方,正是郡守特地為劉通騰出來的府邸,她一來,劉通也就隻有騰房子了。且安保工作也由裴寶帶來的那兩百多人接手,他的人隻負責最外麵看守大門的工作。
一個是不攬責任上身,再一個他的人員雖然素質過硬,可和裴寶帶來的那兩百多的精銳一比,也差了好大一截哩。
且不說,劉通看著那些人也就隻有眼饞的份。
單隻說,祁福珠的丫頭紅鵑是個手腳麻利的,生怕府外看守的士兵不讓進,這就找了個沒人的矮牆,想要翻進去。
嗯……才騎上了牆頭,就被人給拎了進去。連帶著蹲在牆角等消息,無聊的直畫圈的祁福珠也被拎了進去。
雖然拎她們進來的人是凶神惡煞的表情,但是正合她們意啊。
被審問的時候,祁福珠就說了:“我要見你們這裡最大的。”
她的本意是要見姓劉的,彆管是平亂大將軍,還是刺奸將軍本人呢。
她連說辭都想好了,要是見了平亂大將軍,她就說:“我是來通風報信的,但是說情報之前,我還有條件要說哩。”
要是見了刺奸將軍本人,那就更好辦了,她隻管哭就行。
祁福珠覺得自己做好了兩手準備,哪裡想到還有第三種可能呢!
她想到死也想不到她會被丟到長公主的麵前。
這不是任誰也想不到,長公主不好好的在洛陽城呆著給代王生猴子,居然上了前線哩。
祁福珠一眼就將男裝的裴金玉給認了出來,隻因還在洛陽城的時候就見過她不止一回哩。
可是裴金玉不認識她啊,將她仔細打量,一眼就瞧見了她的耳洞。
裴金玉問:“你是……”本是想問祁福珠是不是女人的,誰知,她一挺胸道:“我是祁福珠。”
裴金玉一聯想到祁家走失了一個丫頭還滿城封鎖找尋的消息,這就是心裡有了譜,對裴箏道:“去,趕緊把劉通截回來。”
說完,她瞧見了祁福珠的小嘴動了一下,隨即補充了一句:“也派人去找找刺奸將軍吧!”
祁福珠鬆了一口氣,也不跪了,直接坐在了那裡。
裴金玉瞧她狼狽不堪的模樣,道了一句:“你要不要先洗洗?”
祁福珠瞧了瞧自己:“也行。”
裴金玉二話不說,又使了嘉榮將她主仆二人領了下去。
不多時,裴箏就將劉通給截了回來。
沒有裴金玉的吩咐,裴箏也沒告訴劉通,讓他回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劉通問了一路啊,裴箏都是笑而不語。
對於彆人的手下嘴巴這等的嚴密,劉通一來就表示了自己的憤慨和窩心。
其實是有點兒羨慕嫉妒恨的意思,還想著可不可以借題發揮,弄兩百個士兵和裴金玉的兩百精銳換一換哩。
劉通白日做夢做的很開心,裴金玉一張口就跟他說了祁福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