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道:“我爹那兒自然是要說的,皇帝那兒……傻了嗎?裴家要屯兵屯糧,怎麼可能提前和皇帝說一說!”
裴七裡道:“關鍵是度乘大聖和朱無涯也在這裡。”
他不說,裴金玉還真把這兩人忘了。她問:“兩人分開了嗎?”
裴七裡點頭道:“總是這樣也不行。”意思是這兩人遲早是要回洛陽的。
裴金玉道:“明日先將度乘大聖接到城裡來。至於朱無涯,他自己會來的。”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她用代王的名義,在晉陽闖禍,怎麼忽悠皇帝是她爹的事情。
對了,還有城西肖家,和肖宰相的關係有多近,很快就會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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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金玉把本來要拚的你死我活的士卒全部弄去當農夫了,洛陽那邊,裴天舒還好點兒,早收到了消息。劉通故意壓了兩天,才慢悠悠地往洛陽城送奏折,皇帝這是才知道已經拿下了晉陽。
皇帝覺得,太快了有木有,還沒反應過來有木有,兵不血刃有木有。
這些都是好事情,唯一不好的就是度乘大聖還活著呢。
儘管如此,皇帝還是很激動的地將這個好消息宣布給了眾人聽,道:“有功之臣,朕一定會重重有賞的。”
肖宰相表態,這事不急,祁家和湯雋降了,說好的加官進爵,也該想想到底封個什麼官了。
得讓他們離開晉陽,還得讓他們將兵都權交了,如此才能徹底安心。
裴天舒瞥了肖恩祿一眼,沒有言語,心道,這何止是不容易的事情,這分明是在給劉通製造難題。好在,這事兒他女兒已經辦的差不多了。雖說是換了個方式辦的。
劉通的奏折裡光寫了沒動一兵一卒拿下晉陽的消息,沒具體說是怎麼拿下的。
裴天舒想了一下,有些事瞞了這許久,也該拿出來說一說了。
他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呈上去的是代王的信,不過實際上是裴天舒讓人仿造代王的筆跡寫的。
大意是說他一不小心放走了趙王,才有了晉陽之亂,他要親自去擺平了晉陽的事情。
沒有時間落款,這是裴天舒一直沒有想好什麼時間用上,如今就是時機了。
皇帝一看,傻眼了,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裴天舒很為難地道:“具體時間臣也不知,這信是放在長公主那裡的。長公主擔心代王應付不來,偷偷地出府也去了晉陽,臣這才發現的。依臣看,拿下晉陽的事情,八成還和代王脫不了關係。”
皇帝又不能質問裴天舒“你是代王的嶽父,他什麼時候不見的,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呢”,那他還是代王的堂兄呢!
怪不得那傻小子這麼長時間不進宮,他還隻當那小子相信了趙王的話,以為是他害死了先帝。
皇帝的心裡百感交集,有一種自己一直關照的弟弟長大了、能幫上忙的欣喜,同時還有擔心。
作為皇帝總是矛盾的,希望臣下有能力,還憂心臣下太有能力。
皇帝歎了口氣,道:“去都去了,朕還能將他們怎麼辦呢,給劉通傳旨,讓他勢必找到了代王和長公主,切莫讓他們有什麼閃失才行。”
這事算是揭過去了,幾天之後,劉通那裡琢磨著晉陽鬨的那麼厲害,再不給皇帝上奏折,其他消息靈通的,譬如肖宰相就該知道信兒了。於是,又緩緩地送去了一封奏折,說的就是“代王”在晉陽的“功績”。
散兵歸農,還沒什麼,算是好事情。
強占人的田地就是大事情了,還有更大的事情,“代王”未經請示,擅自封了祁福臨一個屯田都尉,又遣劉元楓帶兵三萬去接管代郡,裴七裡帶兵兩萬接管雁門郡。
說的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可代王也不是正兒八經的將,這麼插手,把劉通擠到了哪裡去。
劉通就是怕彆人拿他說事,在奏折裡就表明了,自己遠在邯鄲,幸虧晉陽有代王坐鎮。
這是在說,他一點兒都不擠。
就這也不行,代王他不是個傻的嘛!
長公主也在那裡,這事到底是誰乾的還不一定呢!
先不說長公主是個女子,單隻說她姓裴。
忠義王到底要乾什麼,嘖嘖,誰也不知道哩。
眾臣議論紛紛,說酸話的不少,沒人敢大聲說就是了。
裴天舒站在那裡,一直沒什麼反應,好像彆人說的事情都跟他無關似的。
皇帝一揮袖子,眾臣連小聲議論都不敢了。
他黑著臉道:“無事退朝。”卻點了肖恩祿的名,讓其留下。
皇帝和嶽丈在乾元殿開小會,意思很明白他也懷疑裴天舒了。畢竟太有本事的人,不得不防啊。
肖宰相道:“皇上,此事不是不對,主要是做事的人明顯沒將皇上放在眼裡。”
廢話,感覺最不好的是他好嘛!關鍵是做事的人到底是誰,是代王,還是裴金玉?換個人做這樣的事,結論可是不一樣的。
皇帝的臉又黑了幾分,動了動嘴唇,還是沒有言語。
肖宰相又道:“劉通也是不可全信的,是將代王和長公主召回,還是派個人去晉陽……”
皇帝還沒有拿定主意,劉通又傳來了北國集結百萬大軍,已到了邊城的消息。
這一次劉通的奏折上的很快,用的是八百裡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