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041 三合一(1 / 2)

寒門天驕(科舉) 鑾音 19472 字 5個月前

出乎蕭景曜預料的是, 公孫瑾給他的回信中,竟然還有不少銀票。

所謂上有所好,下必從之。正寧帝喜歡上了玩三國殺, 還拉著閣老們一起玩。那朝臣們有一個算一個, 肯定會想辦法弄一套三國殺來玩一玩。

公孫瑾名下雖沒有鋪麵,但公孫家肯定有。京中有些消息靈通的商家,早就開始開工做三國殺卡牌了。

不過公孫家的地位擺在那兒, 他們用了這個法子, 哪怕現在還沒有什麼產權的概念,他們也不敢糊弄公孫家, 老老實實給了不少銀票。

公孫瑾本來是不想收這些銀票的,但想到蕭家也隻能算是小富之家,蕭景曜頭上還有兩個敗家的長輩,再加上蕭景曜念書的花銷。公孫瑾估摸著蕭家應該會需要這筆銀子,便把銀票連同信一起給蕭景曜寄了過來。

拿到一大疊銀票的蕭景曜又是感動又是無奈,他這回是真的沒想賺銀子!

不過京城的商人真的好富庶,就這麼湊一湊, 竟然有十萬兩銀票。

蕭景曜那顆資本家的心臟又忍不住蠢蠢欲動,這麼多的肥…啊呸, 是大老板,是多麼好的合作夥伴啊。

躍躍欲試,躍躍欲試!

但蕭景曜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知道他最好進京前幾年都彆在商業上搞事情。

文人要的就是一個清名, 若是一心想著賺錢, 哪怕蕭景曜才比子建,也會有一堆文人戳他的脊梁骨。

官場不易,景曜歎氣。

孫敏行的那幾位一心鑽研數理化的朋友在孫敏行的引薦下, 給蕭景曜來的信。

數學大佬給蕭景曜出了道勾股定理的題,蕭景曜打開信,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後,簡直哭笑不得。

就…勾股定理,後世隨便拉來一個初中生都能做啊。大佬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然而轉念一想,嗐,自己現在的年紀還比初中生小呢。蕭景曜一時間也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

研究物理的大佬說他近來在改良水力紡車,還給蕭景曜畫了一部分圖紙。

這位家裡是大布商,有許多家布坊。正好他們家鄉又臨水,先前已經工匠做出了水力紡車,現在他正在想辦法改良。希望做出能用更小的水力帶動的水力紡車。

蕭景曜毫不意外這位的家底。這個大多數老百姓連溫飽都成問題的時代,能夠念這麼多年書,還能鑽研“雜科”,家裡要是沒點礦,真經不起這麼折騰。

化學大佬還在研究方士的煉丹術,炸爐的火藥早就搞明白了,蕭景曜才知道原來現在火藥已經被作用在戰場上,大齊已經有了火銃。

不過現在的炸藥是□□,威力並不算大,真打起來,還是乾不過出色的騎兵。要到後世的黃火藥出現後,再伴隨著強大的工業基礎,各種威力強大的武器紛紛登上舞台,沒有工業體係的遊牧民族開始能歌善舞,世界成了幾大強國的舞台。

黃火藥的配比,蕭景曜倒是知道。但現在沒有足夠的工業基礎,溫度,壓力,純度酸堿度這些東西都沒法確定。真按照配比去手搓火藥,嗬嗬…那成功的人估計得是天選之子。不然的話,就是砰砰砰大禮包。

蕭景曜當然不會去作這個死。這個念頭也就腦海裡一轉,就被蕭景曜毫不猶豫地扔在了腦後。先存著,或者以後記下來也行。等什麼時候點亮科技樹了,再來點亮這些技能點。

不過蕭景曜還真能幫上對方一個忙。

這位大佬在信中,他現在困惑於方士們“點石成金”之術到底是怎麼練成的。他不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有人能點石成金,也不信世上有鬼神。但方士們確實沒有做任何小動作,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開爐做法,法成之後,打開丹爐,原先的石頭確實變成了金色。

蕭景曜仔細一看,好家夥,這哪是什麼點石成金,分明是點鐵成金。

稍微有點化學知識的都知道,鐵和硫酸銅發生置換反應就能生成銅和硫酸亞鐵。銅也是金色,方士們煉出的金,實際上就是銅。把鐵換成鋅,也是一樣的原理。

這個蕭景曜就沒什麼顧忌了,在回信中向他說清楚了化學原理,順帶還寫了幾個能在現在這個條件下用上的化學小實驗。

給這三位回完信後,蕭景曜心情大好。現在數理化還沒有停滯不前,按照平行時空曆史發展軌跡也大致相同這點來猜測,蕭景曜合計推斷出現在大齊的數理化還是處於世界頂尖水平,沒到落後的時候。

蕭景曜想做的就是,儘可能地為後世留下一些火種。或許有一天,蕭景曜的實力夠了,可以將這些人才歸集起來,一起辦個小型的科學院,教出一批又一批的學生,再編寫幾本書,儘可能的多印一些,免得後世出現些令人腦充血的傻叉,不在意這些“雜學”,讓這些“雜學”又斷了傳承。

蕭景曜微微歎了口氣,這都是很多年之後的事了。也不知道終他這一生,他能不能辦到。

蕭景曜的歎息也就這麼一瞬。很快,蕭景曜又恢複到平日裡自信溫潤的神情,笑著將信裝進信封裡,讓蕭平安一一寄出去。蕭景曜自己又埋進了書海中。

不管他未來能不能做到,至少現在,他最要緊的,是好好念書寫文章,把接下來最重要的科舉三難關逐步攻破。

蕭元青很奇怪,他發現蕭景曜最近一直待在書房埋頭苦寫,比蕭景曜往常做功課花的時間多了去了。

蕭元青本來不關注書房裡的事情,但蕭景曜做功課的時間突然變長,作為一個關心兒子的好父親,蕭元青自然也將此事放在了心上。

趁著蕭景曜去府學念書,蕭元青便帶上蕭平安一起去書房轉了轉。

然後,蕭元青望著書架上多出來的一排書,陷入了沉思,“這些書…我應該沒買過吧?”

蕭平安更是火速回答,“公子也沒買過。”

這可真是個好回答。那問題來了,書架上多出來的這麼多書,到底是怎麼來的?

多出來一本兩本書也就算了,蕭元青心大,根本發現不了。但一多就多出整整一排書,蕭元青眼睛又不瞎,哪能看不見?

蕭景曜認真念書寫文章時,一般不讓蕭平安伺候。蕭平安也很奇怪,公子說府學藏書樓的書並不能帶回家,這書顯然也不是府學藏書樓的。

再一看上麵的字跡,蕭平安弱弱地開口發問,“瞧著這字跡,倒像是公子的筆跡。”

蕭平安很清楚自己是給蕭景曜當小廝的,自然會將蕭景曜的筆跡記得清清楚楚。現在蕭平安都形成了一種直覺,能在一堆或相同或不同的字跡中,憑借本能,第一時間找出蕭景曜的字。

蕭元青撓了撓下巴,“曜兒這些日子天天挑燈夜讀,就是在寫書?”

“不對啊,這些個書名,應當也不是曜兒寫的?”

蕭元青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蕭景曜為什麼要抄書,驚訝地問蕭平安,“抄書不累的嗎?曜兒竟然沒喊手疼。他要是想看書,鄧掌櫃估計一見他喜歡哪本,立馬大手一揮就送給他,還需要他抄書?”

等到蕭景曜散學回家後,迎接他的就是蕭元青真誠的發問。

蕭景曜無奈地歎了口氣,“這都是府學藏書樓中的孤本珍本,尋常書局根本買不到。要是能買到,我也不至於再抄一遍。”

抄書確實累,但抄的是孤本,手再酸都值,權當練習得了。

蕭元青眨巴眨巴了眼,還是不明白,“你不是過目不忘嗎?為什麼還要抄書?”

你的腦子就是絕佳的藏書樓啊!

蕭景曜無語,半晌才開口道:“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就算我能記住,後人難道也都如我一般幸運,能過目不忘?趁著現在還不算太忙,我把這些孤本都抄一份。到時候,我們蕭家,也算是詩書傳家了。”

蕭元青當即一拍大腿,“這話得對你祖父說!他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定然會笑得見牙不見眼,然後又去給列祖列宗們上香!”

顯然,蕭元青對蕭子敬每天吃飯睡覺給祖宗上香的三件事了若指掌。如果他還在在家,那蕭子敬每天必乾的三件事就會擴展成為四件事——再加一件揍兒子。

蕭景曜聽完蕭元青的話後,微微一笑,他是真的很喜歡那些孤本,每一本都是至理名言,讓人讀完隻恨作者太惜筆墨,恨不得讓他再擴寫十萬字。

對於蕭景曜來說,抄書的過程也是一個理解吸收知識的過程。他雖然能過目不忘,但記住到理解到熟練運用之間難度層層加大,蕭景曜要是覺得自己有個過目不忘的技能,就能天天在家睡大覺,指望著考試就靠純記憶過關的話,彆說連中小三元了,也就縣試吃這套,府試都過不了。

蕭景曜從來不因為自己得天獨厚的天賦而懈怠。既然他已經比旁人多出了一份優勢,那他就要努力把優勢擴大。領先其他人一點點,其他人會嫉妒。領先其他人太多,到了他們隻能仰望的地步,那他們就連嫉妒之心都無法生起。蕭景曜還會多出無數崇拜者。

人性,向來如此。

蕭景曜隻要努力往前走,就能將一些心思陰暗之輩遠遠拋在腦後。

*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三年間,蕭景曜從原先那個初露少年模樣的半大孩子,成功長成為一個顏如渥丹,豐神俊朗的美少年。

正寧十三年,蕭景曜堪堪十三歲。

蕭景曜遺傳了蕭家的高個子基因,再加上平時營養搭配得當,才十三歲的蕭景曜,看著已經比一些成年男子還要略高一點。

他的相貌完美結合了蕭元青和師曼娘的優點,膚色如同白瓷一般,五官輪廓分明,俊眉入鬢,大而長的瑞鳳眼中神光湛湛,鼻若懸膽,下頜線堪稱完美。單憑顏值就能讓人驚豔到忘記呼吸,不知今夕是何年。

蕭景曜的鋒銳都藏在一身溫潤的皮囊下,君子如玉,讓人見之心折。

再加上蕭景曜自身實力的強大,給了他足夠的自信,內核十分沉穩,舉止優雅從容,遇事鎮定自若,輕易就能讓人忽略掉他的年齡。

現在蕭景曜若是不主動透露出自己的年紀,雖然臉上還有些少年稚氣,單看外表,第一次見他的人,絕不會拿他當十三歲的半大少年,一般會往十五六歲上猜。

風姿秀麗的少年郎一枚,每次同唐振源等人上街,蕭景曜都能收獲無數目光。

柳疏晏都有些嫉妒,勾著蕭景曜的脖子惡狠狠地“威脅”他,“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老天爺的親兒子,老天爺怎麼什麼好東西都往你身上堆?”

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華有才華,還是家裡的寶貝蛋,家中長輩疼他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蕭景曜長這麼大,還真就沒吃過一點苦。

這待遇,說蕭景曜不是老天爺的親兒子,誰信哪?私生子都沒這個待遇。

蕭景曜這幾年和柳疏晏等人玩鬨慣了,當即故作驚訝,“這都被你發現了?你知曉了這樣絕密之事,要不要想一想我的老天爺爹會怎麼收拾你。”

“嘿,給你三分顏料你還真開起染坊來了。”柳疏晏白了蕭景曜一眼,忍不住嘖嘖嘖搖頭,“虧外人還說你蕭景曜風姿如玉,是常明府的謙謙君子。真該讓他們來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蕭景曜疑惑地眨眼,“我現在的模樣怎麼了?不應當也是風姿俊秀的少年郎嗎?”

比顏值,蕭景曜十分自信。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不會輸。顏值爆表的人會有崩表情的時候嗎?沒有。他們就算頂著個雞窩頭,披著身破麻布,依然美/俊得讓人窒息。

甚至在這種狼狽的狀態下,於天然去雕飾的清麗中,更添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看看蕭元青,什麼時候注意過形象?哪怕蕭元青被蕭子敬揍得滿院子跑,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甚至還會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耍賴,但不管他做出怎樣出格的表情和誇張的行為,他那張臉依然非常能打。蕭子敬算是對蕭元青的顏值免疫的那波人了,偶爾還是會被蕭元青的顏值給煞到,舉著的鞋底愣是怎麼都拍不下去。

蕭元青可是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可見完美遺傳了蕭元青外貌優點,正值少年的蕭景曜,顏值有多絕。

長得好看,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笑鬨了一通之後,柳疏晏懶洋洋地問蕭景曜,“今年鄉試,你會下場吧?”

一旁的張伯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張嘴說大實話,“這三年,府學旬考,景曜每回都考第一。他要是不下場,我們還有什麼臉麵去考鄉試?”

柳疏晏臉色變了變,咬牙切齒,“事實確實如此,但你說話就不能委婉點嗎?”

“不能。”張伯卿十分耿直地回複道,“我就是這個性子,景曜都沒說什麼,你瞎出什麼頭?”

“我跟你說,就你這張嘴,出去非常容易被人打的!”

“嗬,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柳疏晏和張伯卿貓狗不和,天生不投緣,見麵必要陰陽怪氣幾句。蕭景曜和唐振源都習慣了。

穩重的唐振源微微一笑,對著蕭景曜點頭道:“我夜觀天象,覺得你麵有喜氣,必能順利通過鄉試。”

“可彆再觀天象了。”柳疏晏撇撇嘴,忍不住吐槽,“不用夜觀天象,我都能算到景曜必然榜上有名。咱們府學雷打不動的第一名,讓整個常明府所有書院學子全都敗北的厲害人物,景曜要是考不上舉人,我們常明府這次就沒人能考上舉人了。你覺得可能嗎?”

雖然常明府文氣也不盛,但治下十個縣,湊一湊,還是能扒拉出幾個人才的。不至於鄉試掛零蛋?

蕭景曜作為毫無爭議的常明府年輕一代第一人,所有人都認定,隻要他沒出意外,順順利利地考完試,就必然榜上有名。

至於發揮失誤這種事?嗬嗬,一個年紀最小卻心態穩如老狗的小變態,擔心他考試發揮失常,還不如算一下超常發揮的可能性。

說來也是柳疏晏幾人夠損,本著不能就我們府學學子受傷的原則,愣是攛掇著以康山書院為首的書院學子和蕭景曜比了一場。

張伯卿的大實話也發揮了極大作用。這家夥真心實意地勸誡對方,“你們彆想著和景曜比。就算你們綁在一塊兒輪流上,也不會是景曜的對手。”

這能忍?

書院學子們當即義憤填膺,火冒三丈地前來蕭景曜,勢要給蕭景曜一點顏色看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據說書院學子們離開時整個人都麵容呆滯,精神恍惚,一臉懷疑人生的模樣。

也是因為這樣,在這個文無第二的時代,蕭景曜被常明府所有學子默認為常明府年輕一代最強。

都被他打擊成那樣了,能不承認他是最強的那個嗎?

常明府的學子們淚眼汪汪。

看天才碾壓彆人很爽,碾壓到自己頭上就很痛苦哇。

柳疏晏又拿這事兒取笑了蕭景曜一通,然後給了唐振源一個白眼,“你不如說你夜觀天象,掐指一算,今年鄉試解元,正是景曜。”

唐振源拍桌大笑,“這也行。但彆說是我算的,不然又惹來一堆麻煩,景曜肯定又來找我算賬。”

蕭景曜活動了一下手腕,對著唐振源露出一個十分和善的笑容,“你為什麼覺得,我現在就不會來找你算賬呢?”

怪不得這三年出現了很多有關於自己的奇奇怪怪的傳言,合著都是你們這兩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家夥乾的好事。

唐振源和柳疏晏對視一眼,頓時像離弦的箭一般彈射出了老遠一段距離,嘴上還嚷嚷著,“風緊,扯呼。”

蕭景曜的力氣可不是蓋的,不說一個頂倆,一個頂一個半肯定夠。現在蕭景曜還隻有十三歲,力氣已經超過他們了。真動起手來,那小子打人是真的疼啊。

趕緊跑路!

蕭景曜都氣笑了,自己碰上的是什麼狗比室友,簡直和上輩子寢室那幫毫無節操管自己叫爸爸的憨貨們一個樣!

張伯卿撓了撓臉,十分想笑,又忍住了,表情有些扭曲。見蕭景曜的臉色依舊不太好,張伯卿又咳嗽了幾聲,把嘴邊的笑意壓了下去,認真問蕭景曜,“鄉試要去省城,路途遙遠,你打算多久出發?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路上也有個伴。”

蕭景曜點點頭,爽快應下,“行,我們一起定個時間。府城到省城要六天,我們可以早點過去租間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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