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大概要兩個小時,一共三場,中場休息時還會有表演秀。
溫哲是挺沉浸其中的,他本人雖然不喜歡這種競技,但偶爾看一次,還是會被其中的氛圍所感染。
很快,比賽接近尾聲,天邊也泛起橘紅,蔣涵毫無懸念地拿了第一。
他下車為自己贏了而呐喊,所有車都衝過了終點線,賽車手都下了車,場內又響起了觀眾的歡呼聲。
頒獎過後,蔣涵回到了車裡,他還要將車開回去,這時教練走了過去,在車窗外跟蔣涵聊天。
溫哲又向他們的方向走了走,他喊“蔣涵”,可惜對方沒聽到。
他走得這個位置離他們很近了,可惜有圍欄圍著,不然他絕對會跑到蔣涵跟前,甚至還可能嘗試坐在副駕那個位置。
“走吧,到休息區那邊。”葉柏淮提醒。
溫哲想看著蔣涵將車開走之後再走,不過也很想立即就接觸到他的人和車,所以還是聽葉柏淮的。
隻是他剛要向出口那邊走,腳下忽然頓住,蔣涵的舉動讓他心中一震,心臟都提了起來。
他看到了蔣涵將手串摘下來了。
葉柏淮顯然也發現了蔣涵的這一舉動,他便也不提走的事,跟溫哲留在護欄內看著不遠處的場景。
蔣涵的教練是從他開始玩賽車就跟著他的,倆人很熟悉,蔣涵在他麵前也沒什麼架子。
教練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比賽發揮得不錯,但是我看你拐彎還是不穩……”
蔣涵的手放在了方向盤上,他認真地聽著,時而點頭,忽的,教練的視線落在了他露出來的一截手腕上,“怎麼帶了個手串。”
教練饒有興致地問,他跟蔣涵這麼久,當然知道他手腕上一直戴著的是一塊皮帶腕表,而此時多出來的手串便顯得格外新奇,“有什麼特殊含義?”
蔣涵麵上一頓,立即將手串拿了下來,遞給了教練,“這哪有什麼含義。”
此時的溫哲一瞬不瞬地看著那一幕,似乎還聽到了倆人的說話聲,而就在這時,趙闊居然走了過去,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去的,他聽到了趙闊對他手串的誇張調侃。
趙闊從教練手中拿過手串,在手上擺弄了一下,實在看不出新奇,很廉價的玩意,“蔣涵,說哪個小情人送給你的,居然還戴在了手上,不簡單啊。”
蔣涵麵上閃過抹不自然,“什麼不簡單,就是開過光的手串,保平安的。”
聽聞,趙闊放肆大笑,“開光?保平安,你笑死我了蔣涵,你還信這個啊。”
蔣涵麵上有些惱意,氣壓也低沉,不再說話,而趙闊顯然並不在乎他的臭臉,“你就說吧,誰送你的,你居然將他戴在了手腕上,多少年了,你那手腕上都是一塊手表,突然多了個手串肯定有情況。”
在圍欄內的溫哲看著那處,感覺呼吸都放輕了,他緊張地看著,想聽又不敢聽蔣涵究竟會給出怎樣的回應。
而就在趙闊的逼問下,蔣涵顯得十分不耐煩,他直接奪過趙闊手中的手串,隨手丟進了車內,並說,“沒情況,不重要。”
說完,蔣涵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溫哲看著揚長而去的賽車,眼眶有些發熱,心臟也不斷下墜,但要說還有什麼其他情緒,好像也沒有了……
其實他心中可能早有預料,畢竟那串平平無奇看著還有些廉價的手串,怎麼配跟那塊名貴的手表一同戴在手腕上呢。
早晚會被取下的,溫哲心臟雖刺痛,但更多的是麻木,好像也並沒什麼。
而就在這時,旁邊的葉柏淮“嘖”了一聲,能聽出來,雖然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很少有起伏,但還是能聽出其中的笑意,“蔣涵真是不負眾望。”
溫哲,“……”
好像就隻是不負他所望。
忽的,耳邊一熱,耳膜被震得酥麻,“溫哲,你輸了。”
他跟葉柏淮一齊向休息區去了,比賽結束,他們還有慶功宴,他自然是要去的。
再次向休息區走,葉柏淮的步伐依然很快,可能要完全歸功於他那雙大長腿,這家夥也完全不顧溫哲此時低落的心情,直大步走在前麵,還時常要催促他一下。
溫哲看著他的背影,無聲地歎了口氣,打這個賭,他其實真沒認為自己會輸掉。
因為比的是手串可以在蔣涵手上戴一天,他故意表現出了讓葉柏淮產生強烈跟他對賭的意願,沒想到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原本他以為最起碼90%的勝率,但他還是小看蔣涵了,手串在他手腕上沒都沒戴滿四個小時。
到了休息區附近,溫哲一眼就看到了蔣涵的車,他站在車窗旁向裡看,搜尋了一圈才找到那個手串,此時正靜靜地躺在座位下麵,一個毫不起眼地角落,如果這時有人上車,會被直接踩在腳下。
溫哲向不遠處看了一眼,此時蔣涵正被人圍著,他們在為他慶祝,熱烈的聲音跟他這邊的落寞心酸仿佛兩個世界。
收回視線,溫哲打開了車門,剛要彎腰去夠,就見對麵車門打開,葉柏淮先他一步將手鏈撿了起來。
溫哲直起了身看過去,隔著輛車,就見葉柏淮正端詳那個手串,“既然沒人要,那我就收了。”
“還給我。”溫哲小聲說。
葉柏淮一笑,將手鏈拿至唇邊,跟他唇形好看的薄唇上貼了貼,“我撿到的,怎麼就是你的了。”
說著,葉柏淮就將手串揣進了兜裡,還嘖了一聲,“就是上麵沾了些臭味,回去我得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