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護士口中,陳彧了解到金小福是昨天半夜自己一個人跑來醫院的。而且跑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就昏迷過去了,還是保安把他抱了進來。
因為這麼大年紀的小孩受傷,多半是打架造成的,既然他自己跑來了醫院,那事發地點的人估計早就散了,所以醫院也沒叫警察。等小孩醒來,他的父母肯定能從他的口中了解到情況,再決定報不報警。
護士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外傷之後就一直昏睡到早上,才從對方的嘴裡問出了班主任的電話號碼。因為傷的是頭,這才醒了沒多久,就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顱骨骨折,而且身上多處受傷,傷口裡有小塊的玻璃碎片,有幾個傷口因為太大、碎片進得深,需要做手術,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自己走到醫院來的。您能聯係到他的家長嗎?”護士對陳彧說道。
醫院有規定,沒有監護人的同意是不能做手術的,陳彧來醫院也就能幫著辦手續罷了。
“我現在還真沒辦法聯係上。”陳彧一臉難色。
他打過金小福父親的電話,但是一直沒打通。至於金小福母親的電話,一開始就沒有留,更彆提打了。
“我幫他把醫藥費墊了,可以先給他處理傷勢嗎?”陳彧問。
“這不符合規定……”
“他家就在這附近,我現在就去他家裡看看,如果他家長在,我馬上就帶過來簽字。如果他情況危急,麻煩你們先搶救一下可以嗎?”
“這個是肯定的。”就算不符合規定,他們也不能看著人死在醫院。
“那麻煩你多幫忙照顧一下了,我現在就去他家。”
陳彧來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把金小福的家庭住址記了下來。不過那隻精確到了小區,並沒有精確到戶,陳彧到了之後隻能向小區的保安打聽金小福家的位置。
“他家啊,一單元頂樓就是。”
這裡的保安警惕心並不強,在聽到陳彧是金小福的班主任之後就把金小福家的位置告訴了他。
“門牌號呢?”
“我們小區就是這麼設計的,頂樓就一套房。”
“好的,謝謝。”
陳彧向保安道謝之後,往金小福家裡走去。
這個小區是老式小區,裡邊都是步梯房,每棟房子都是七層,陳彧沒爬多久就到了金小福家,隻是這裡的樣子跟陳彧心中預想的不太一樣。
房門大開,牆上有烏黑的血手印,門把手上也有,地上點點滴滴的血跡一直蔓延到大門口,消失在樓梯間,似乎有人從這裡奪門而出。
陳彧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打了警察的電話,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子,注意自己不損害現場,看看裡邊的人還有沒有生機。
看起來像是歹徒入室搶劫的現場,但哪個歹徒入室搶劫會挑選最頂樓的這一家呢?在這裡行事如果被發現的話,逃跑很不方便,他來的時候注意到,一樓並沒有安防盜窗,要選也是選一樓。
陳彧順著血跡來到了一個房間,剛靠近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房間裡有一個瘦弱的女人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床前是一大灘血跡,地上散落著啤酒瓶的碎片,這裡應該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凶器是那個啤酒瓶。
床邊上有一個輸液用的杆子,上邊還掛著輸完液的瓶子,看來那個女人久病在床。
仔細看,那個女人的胸口還在起伏。
她還活著!
陳彧三兩步走過去,輕輕地喚了兩聲,對方並沒有回應。
房間並沒有開燈,窗簾也是關著的,在門邊的時候陳彧並沒有看清楚,女人的嘴唇乾得發白,臉色卻殷紅。他伸手在對方額頭上探了探,已經高出了正常體溫的溫度了。
陳彧一個人也不好把人帶去醫院,還是叫了救護車。
他扶著人下到樓下的時候,警察剛好到達。
這邊片區的警察並不認識陳彧,但陳彧已經不是第一次跟警察打交道了,他跟警察說清楚了金小福和這個女人的情況,警察表示分兩個人跟他去醫院守著,其他的去樓上查看。
這名疑是金小福母親的人昏迷著,是不可能給金小福簽字了。不過警察跟了過來,這事兒也就不用他操心。
“做晚金小福同學跟宿管請假回家住一天,今天早上他沒有來上早讀,我以為他家離得遠遲到了,所以就沒管他。一直到第二節課的時候我看他還沒來,就給他父親打了兩個電話,都是忙音。
緊接著我就接到了醫院護士的電話,跟我說他受了傷在醫院。因為醫院必須要監護人簽字才給做手術,我辦完了住院手續就去他家找人去了……”
路上,陳彧簡單地跟警察講了一下他這邊了解的情況。
警察一邊記錄,一邊又問了他幾個問題。
“你是說你一直沒有聯係到他的父親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