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裡難得有這樣的好日頭, 陽光穿過斜窗,透進紗帳,就落在帳中美人沉睡的小臉上, 她顯見的被養得很好, 鋪在粉紫軟枕上的青絲烏黑光滑, 襯得肌膚愈發白皙通透,豐潤的嘴唇微張, 隱約可見潔白貝齒, 她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側躺在床上, 輕薄蠶衣鬆垮垮將她裹著,露出大片潔白胸膛,順著曲線還能隱約瞧見被心衣裹住的柔軟……
趙嵐瑧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 一直到他滾下床, 這活色生香的場景還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一定沒什麼吧!
喉結不受控製地滾了滾,趙嵐瑧想要站起來,結果亂七八糟又摔坐在地。
床上的人顯然被驚動,眉尖微微一蹙, 紀禾清慢慢睜眼, 視線在床上轉了轉,很快落到趙嵐瑧身上,看在坐在地上的趙嵐瑧,她微微一頓, 眼中頓時漫開笑意,聲音微啞, “你醒了啊。”
趙嵐瑧結巴起來,“昨天,我、你……”
紀禾清驀然坐起身, 麵色冷冷,“昨晚你都做了什麼?你難道忘了?”
聞言,趙嵐瑧刹那表情空白,一動不動。
紀禾清又道:“莫非,你不想認賬?”
這下,趙嵐瑧的臉徹底白了,嘴唇都微微發抖。
紀禾清原本隻是逗逗他,卻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用力抿唇憋住笑,她歎氣道:“騙你玩的,你什麼都沒做。”
趙嵐瑧卻不敢相信,“真的?”
對上他懷疑的目光,紀禾清終於忍不住笑了,“你摸摸自己身上,衣服不都是好好的嗎?”
趙嵐瑧這才慢慢從地上起來,他仿佛成了個機器人,紀禾清說摸摸身上,他就真的摸摸身上,這才發現自己光著腳,身上隻穿著白色裡衣,目光在屋子裡巡視片刻,發現自己的外衣掛在屏風上,靴子擺在床下。
那麼問題來了,他為什麼會跟紀禾清一起睡在她的房間裡?昨天晚上他們不是去下副本嗎?
趙嵐瑧開始頭疼了。
他小心地回頭去看紀禾清,卻見她背對著自己,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
紀禾清背過身笑了好一會兒,她還不敢出聲,擔心嘲笑得太明顯被趙嵐瑧發現,結果笑了沒多久,肩膀上就顫巍巍搭上來一隻手。
紀禾清疑惑回頭,麵上笑意未退,連聲音也染上幾分笑,“怎麼了?”
趙嵐瑧盯著紀禾清笑得淚花都出來的模樣,默默地收回手,“沒什麼。”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趙嵐瑧終於放心,神色也恢複了鎮定,但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不敢在紀禾清跟前穿衣裳,而是抱著外衣繞到屏風外去整理儀表。
等把靴子套上發帶束好,確定了自己一絲不苟,他才算徹底安心,結果一開門,一堆宮人捧著東西在門口等著,那個高總管還湊上前來,對著他咧開一張血盆大口,趙嵐瑧不由往後一退。
高總管知道昨天夜裡陛下帶著紀貴人出宮去了,等知道他們回來後,高總管立刻就趕到攜芳殿,結果一到攜芳殿,就見裡頭燈火滅了,大宮女翠真還說貴人已經歇下了。高總管又趕回去陛下寢宮,結果陛下竟然不在寢宮,他又跑回攜芳殿,這才確定天子進了攜芳殿再沒出來。
高總管簡直熱淚盈眶,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等了這麼久,可算等著了。然後他就帶著人隨時候著等著陛下叫水,等了一晚上,熬到今早,可算等到裡頭開門了!
心裡已經開始算著將來能有幾個小殿下,算著小殿下登基後能不能繼續讓他做穩這個總管。高總管樂嗬嗬地迎上前去,卻見陛下往後退了一步,砰一聲關了門叫他吃了一鼻子灰。
高總管表情呆滯。
底下候著的宮人有人憋不住笑了一下,高總管耳朵尖,立刻回頭罵道:“誰在笑?給咱家滾出來。”
沒有人動一下。
高總管深深吞進一口氣,胸膛用力起伏一下,心知這些宮人跟著候了一晚上,精力也不濟,歎口氣道:“行了,你們下去歇著吧,換一撥人來。”
宮人們如蒙大赦,立刻抱著東西找人換班去了。
攜芳殿內。
紀禾清已經自己洗漱完穿好衣裳,出來一看趙嵐瑧正坐在桌前不知想什麼,她便問:“昨夜發生什麼,你真的不記得了?”
趙嵐瑧茫然搖頭。
紀禾清便將他們昨晚在行宮裡發生的事□□無巨細給他說了。
趙嵐瑧越聽,眼睛睜得越大,到後來他手背撐著下巴,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