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禾清失笑,“你怎麼會這麼猜?”
趙嵐瑧:“這個世界除了我們,難道還有彆人?”
紀禾清笑容淡去,“有件事我以前不告訴他,是因為說了他不會信,可是現在我發現,即使我不說,他也會慢慢發現真相,而這個真相,必定會讓他難過。”
趙嵐瑧沉吟道:“既然會難過,那就不要讓他知道。”
紀禾清詫異,“難道真相不重要嗎?”
趙嵐瑧:“無論重不重要,都已經發生了,這個人知不知道都不影響結果,如果揭開真相隻能讓這個人難過的話,那這件事情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紀禾清追問:“如果這個人位高權重,一言一行能影響萬萬子民,解開真相後能讓更多人過得更好呢?”
趙嵐瑧不假思索道:“那這件事就有意義,必須讓他知道真相。”
紀禾清沉默片刻,忽然道:“對不起。”
趙嵐瑧一愣,“怎麼忽然道歉?”
因為紀禾清忽然意識到趙嵐瑧的變化是從她出現開始的,也許她就是讓趙嵐瑧看清真相的導火索,但她依然要往前走,哪怕將來趙嵐瑧會很難過,哪怕他現在做任務勤勤懇懇似乎沒必要知道真相了,可她依然想讓趙嵐瑧看清楚。
她沒有說話,趙嵐瑧卻自以為想明白了問題所在,他耳根微微發燙,輕輕摟了她一下。
“好啦,不要自責。我不怪你不敲門就闖進來,也不怪你扒我衣服用蠟燭燙我。真要說起來,這事兒我也有責任。”
紀禾清愣了一愣,雖然趙嵐瑧說的跟她心裡想的完全不是一件事,可是看趙嵐瑧認認真真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的樣子,她又不禁彎了彎眼睛。
趙嵐瑧還在說話,“首先,是我自己不好,當初不該沒問過你年紀,就冒冒失失給你暗示,然後又自以為是地勸你遠離。你說得對,年紀小不意味著不明白事理;其次,還是我不好,不應該一開始的時候對你動手動腳,我的錯,那個時候我太久沒見到人了,我控製不住……我是個自製力很差的大人。”
他歎了口氣,在昏暗溫暖的帷帳內小聲道:“彆的我都聽你的,等你滿十八以後,我們也可以試試。隻是、隻是……能彆用蠟燭嗎?我真的不喜歡,感覺有點變態。”
紀禾清:……
她抿住嘴忍了一會兒,可是笑意好像迫不及待要從她嘴裡跑出來,害怕被趙嵐瑧看見,隻好使勁往他懷裡埋,忍得肩膀顫抖。
趙嵐瑧見她腦袋埋在懷裡不肯抬起來,以為她是遭到拒絕以後難受哭了。頓時手足無措,雙手抬在半空都不敢碰她,實在沒辦法,隻好投降道:“那一個月一次行嗎?”
誰知紀禾清聽完,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甚至能隱約聽見嗚嗚聲。
趙嵐瑧頭皮發麻,隻能忍痛降低底線,“一個月兩次!不,五次!最多五次,不能再多了!”
紀禾清終於忍不住,抬起頭哈哈大笑。
她的笑聲太大太洪亮了,傳得寢宮外都能遠遠聽見。
趙嵐瑧驚覺上當,捧起她的臉仔細看,果然沒有半點淚痕,對方眼角眉梢隻有壓抑不住的笑!而且這畫麵似曾相識,叫他想起某個飽受驚嚇的早晨。
趙嵐瑧拳頭硬了,捏著拳頭抖了抖,他正要找枕頭打幾拳泄氣,忽然臉龐被捧住,緊接著麵上一熱。
紀禾清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趙嵐瑧:……
他的麵色從氣惱到驚愕,從驚愕到喜悅,但眨眼間又變作了羞愧,這神情變化之快,叫紀禾清都覺得精彩。
明明知道他克製守禮,可她偏偏要壞心眼地去逗他,嘴角微微揚起,紀禾清忽又湊近,想去捉他唇角。
下一刻她眼前一花,緊接著是碰一聲響,等她回神,趙嵐瑧已然不見了蹤影,眼前隻剩下空蕩蕩的床榻,以及被趙嵐瑧逃跑時掃到了地上的湯婆子。
嘖,又跑了。
紀禾清心裡輕輕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