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他當領導當然就是為了能夠想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啊,才不要加班呢。
他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同樣溜得很快的柳主簿。
柳主簿今天也是第一天去戶部上班,看樣子也混得不錯,一老一少相視一笑,柳主簿乾脆約顧媻去家中吃飯,再聊聊他小舅子王書吏的事情。
顧媻知道王書吏其實是臥底,冤枉的,是為了孟大人辦事兒L才被抓,現在也等著斬監侯,可柳主簿不知道,柳主簿隻是心裡難過,想找個知己聊聊,剛好顧時惜便是他的忘年交一般,還是事件當事人。
顧媻不大想去,他現在跟柳主簿其實沒什麼交集了,不大想再去聽人倒苦水,於是站在總督府門口隻是安慰了柳主簿幾句,便說下次一定去,就告辭回家去了。
他騎著小馬,回家的路上又去陳記饅頭排隊了半個時辰,想念了一下草包的插隊能力,等到了家中,天色都已經晚了,天邊的晚霞隻有一絲紅色落在山邊,但四處炊煙嫋嫋,滿滿都是顧媻如今心愛的煙火氣。
“我回來了。”小顧導遊到了家,拴好他的小馬,在院子裡玩螞蟻的小卷貓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撅著屁股刨土玩。
少年笑哈哈地看了一會兒L,忽地發現往日來借自己的幼弟今天沒有衝出來迎接自己,他進屋去,發現母親也不在,愣了一秒,不知道在想什麼
的時候,院子外麵就傳來了母親和弟弟的呼喊。
“媻哥兒L回來了?”
“哥哥!大哥!母親有啦!”
“哎呀你個小猴兒L,亂嚷嚷什麼呢?”
顧媻心中莫名一鬆,他走出去在院子裡抱住小弟,笑著說:“有什麼了?”
小弟指著母親的肚子說:“方才陪母親看大夫去了,大夫說母親有喜呢,是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我知道!”
顧媻看向顧母,隻見顧母真是羞澀極了,用帕子遮了遮自己的臉頰,靦腆道:“可彆告訴你父親,叫他安心念書,過不了幾日就要科考了,我也不想叫他分心。且他若是知道了,定是想要叫他那邊的親戚過來照顧我,我倒想著,不如先一步,叫我妹妹過來幫幫忙,日後我肯定是乾不了太多重活了的。”
顧媻:“不需要母親乾什麼重活,直接請人吧。”顧媻心想他又不是沒錢,馬上就要當父母官了,要住大house,家裡怎麼可能不請傭人?
誰知道母親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也有些想念母親和妹妹……”
顧媻立即懂了,連忙說:“好,那就去請他們來暫住些時日,他們從那邊過來,也得一個多月,讓他們二月三月的時候出發比較好,我們三月中旬才能搬家,到時候也好有地方讓他們住。”
少年心想,當父母的想自己的父母,是正常的。
或許也想讓自己的親人們看看自己過得好了,讓家裡人放心,既有些可愛的炫耀,又充滿依戀。
這樣很好,顧媻覺得。
此後一個多月顧媻都是在總督府摸摸魚,處理一些屁大點兒L的登記和官員出差報銷問題。
除了每年過年的時候向朝廷上稅很忙,平日裡顧媻發現這個部門還是挺閒的,他們說是管錢,但不管賬目,對賬這個事情,由總督孟大人的親信師爺來做。
也就是說柳主簿之前是真閒啊,真的,爽。
如此繼續輕鬆摸魚,三月一號的時候,小試終於開考了。
當天顧媻請假,要送母親小弟一塊兒L去考場外麵等顧父考試,顧父則自己從山上下來去往考場。
結果在考場外麵沒有碰到顧父,倒是碰見了獨身一人步行前來考試的孟玉孟三公子。
孟三公子沒有看見他,隻心無旁騖的前去,接受考官的搜身等。
圍觀人群當中,有那口舌伶俐不饒人的酸秀才在一旁唧唧歪歪,和同窗們竊竊私語:
“瞧,那不是孟家三公子嗎?他不是可以直接免試,直接參加下一場的?”
“嗐,說不得是想要拿一個三元及第呢?第一場免試不就沒有了?”
“他?他能拿?我看今年最看好的,當屬金陵的管兄,少年英才啊,管家大族,前幾朝還出過幾個皇後呢,與孟家不相上下,還沒出過作弊的醜事。”
“我看孟公子也拿得,今年他們可是頭一次開禁,定是奔著一雪前恥來的。”
“我看懸,今年兩江豪傑輩出,孟三公子頂多算其中之一,我比較看好管公子。”
“哈哈我倒是覺得,如此之人,主考官怕是不喜,彆說三元及第,這次秀才能不能中,我都覺著懸呐。”
“咦,今年揚州考官是誰來著?”
“你不知道?正是十年前主考官,因著孟家族人舞弊一案被一擼到底,如被牽連的隻能監考院試的學正,蕭鶴,蕭學正。”
“謔,那孟三公子豈不是有可能被公報私仇?”
“誰說不是呢?難啊,他若是不參加院試,指不定還躲過這一劫……”
“就是,他為什麼要參考啊?他應該知道主考是誰啊。”
一旁把八卦聽了個完完整整的小顧大人心中結了個不大不小的疙瘩,忍不住想要罵人了,就是啊,為什麼要參加啊,千萬不要是為了和他的賭注,他隻是說狀元之才,沒說一定要三元及第……
小顧導遊抖了抖腿,真是恨不得現在衝進去把孟三給抓出來好好問個清楚,然後再一腳把人踹回去,有名額可以免試乾嘛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啊?
小顧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