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修) “你真的,你超愛……(1 / 2)

溫棠歡覺得這個段清羽在刻意惡心他, 不動聲色地把椅子往薄妄那邊搬了些。

不要招惹未知的神經病。

薄老入座的時候,今晚的客人都已經到場。

他掃了一眼坐在薄妄和段清羽中間的溫棠歡,眸色淡了三分, 入座:“今晚就是陪我這個七十歲的老頭吃頓飯,彆拘束。”

晚飯開始, 是由Amina和起的頭給薄老祝壽, 畢竟是親孫女, 無論她說什麼送什麼薄老都喜笑顏開。

薄故送的是名家畫的山水,周桓淺送的是蘇州木雕。

而到段清羽,他則是捧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子, 裡麵是一塊色澤漂亮的玉。

“這是我特意回國求的玉, 又專門挑選吉日請長老開光的。”段清羽深知薄老到這個年紀, 在價格和稀罕比起來, 更在乎心意。

溫棠歡拘謹地坐在位置上, 一時有些茫然。

薄妄說回來就把他拎回來,完全沒給他時間準備送什麼禮物, 待會他要怎麼做?表演一首生日歌?

而且他有那麼一絲可能比得過段清羽嗎?

薄老臉上麵露滿意,顯然這份禮物是除了Amina以外最喜歡的。

“歡歡和我也有禮物準備給您。”薄妄清冷的嗓音從身後傳來,不重,但存在感無比強烈。

這個“我們”意味深長。

周桓淺下意識回頭, 然後就看到溫棠歡笑容微僵, 顯然是意料之外。

然後傭人就捧來了另一個木盒子。

薄老並沒打開,隻是淡淡地笑:“這玉佩戴多了, 是不是有些累贅。”

溫棠歡眼睫微動, 心說這些豪門世家還真喜歡指桑罵槐……沾了他的名字就那麼不喜歡麼?

“不是玉。”薄妄淡聲開口,傭人就打開了木盒。

是一副做工精湛的象棋。

上好的檀香紫檀木,開蓋便有一陣淡淡的香味。

薄老眼瞳微爍, 低淡地笑:“是份好禮物,不過溫先生大概是不知道,我……”

“因為歡歡拿不定主意,幾天幾夜沒睡好,所以禮物是詢過我才敲定的。”薄妄慢聲打斷,“不知您喜不喜歡?”

溫棠歡知道薄妄這人嘴毒,但也不知道他說話的技巧那麼高明。

薄老明顯在刻意挑刺,偏偏這人連老人家的臉也不給。

要不是這幾天溫棠歡無所事事,他聽著都快要覺得自己一片赤誠之心了。

薄老本來還想在禮物上敲打溫棠歡一下,被他三言兩語,堵得隻能說一句“喜歡。”

溫棠歡:“……您喜歡就好。”

一頓晚飯很快結束,薄老用巾帕擦拭過唇邊時,開門見山:“清羽畢竟是你的竹馬,薄妄你那麼久才回來一趟,待會跟人說說話。”

薄妄眉心微蹙,剛要開口拒絕,老人又道:“Amina,溫先生和周先生都是客人,待會你帶他們出去轉轉。”

大概是懶得找其他借口分親疏,薄老的命令直接。

在七十歲壽宴拒絕老人的要求到底不是好事,Amina隻能點頭:“好。”

說完,她試探地看向溫棠歡:“歡歡,周先生,我帶你們去逛逛。”

溫棠歡自然不會讓女孩子難堪,隨聲起身,但離開座位的時候,指尖卻被薄妄握了握。

他沒搭理霸總,把手抽回去,跟Amina離開了客廳。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Amina讓廚房端了糕點和甜酒到後花園,帶著他們坐在小涼亭裡。

“歡歡,你嘗嘗這個,這是我家果園種出來的草莓,專門讓糕點師弄成蛋糕的。”

溫棠歡接過她遞來的東西,小小用銀匙舀起草莓。

濃鬱的甜和草莓香,他驚喜道:“很好吃。”

“喜歡就好,到時候我讓果園那邊給你準備點回去吃。”

周桓淺站在涼亭的入口,餘光看著溫棠歡嫻靜的側臉,眸色微冷。

然後他就聽到Amina不太客氣:“周先生也吃一塊吧。”

她可是還記得周桓淺把溫棠歡的手掐紅的事。

我雖然磕你的CP,但是我不是你家粉,傷害我家歡歡的一律不配有好臉色。

周桓淺自然也聽出來大小姐敷衍的語調,沒有在意,而是開口:“薄小姐,我有話想跟溫少單獨說。”

Amina看了他一會兒,又回頭看了眼歡歡,猶豫了一下:“行。”

涼亭隻剩下兩個人,周桓淺走到溫棠歡跟前,低聲:“……抱歉。”

溫棠歡其實不太喜歡吃這個奶油,覺得有點膩,放在一起邊端起了果汁。

……很新奇的藍莓汁,入口澀澀的,但卻好喝。

他喝了半杯,才看向周桓淺:“什麼?”

“我把你的手弄疼了。”周桓淺生硬地道。

他在飯桌上就看到溫棠歡上了藥的手,被他抓出來的紅痕竟然還沒消失。

“哦,其實也就那一下疼,後續不怎麼疼。”溫棠歡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隨聲道,“是Amina覺得我疼而已。”

溫棠歡捧著果汁,臉上是他一貫的懶散慵淡。

周桓淺看著眼下這張臉,分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

他看了大少爺很久,淡聲:“溫棠歡,我看不懂你。”

“你不是一向脾氣最大,受不了一點委屈?薄老先生今晚的態度,你還看不明白麼?”周桓淺平靜地拋出問題,像隻是想揭開這個疑惑,“還是說,你隻在乎薄妄怎麼看你,不在乎彆人怎麼對你?”

夜風淡淡吹過涼亭,溫棠歡這才從那半杯果汁裡嘗到酒的味道,似乎是風吹起了酒精的淡香,他覺得這杯果汁更好喝了點。

“看來在你的眼裡,我似乎就是這麼一個癡情無腦的角色?”溫棠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認真地看著他,“那你既然是這麼看我的,又何必好奇那麼多?”

院子裡有溫良的路燈,將溫棠歡黑白分明的眼睛映得亮亮的,像是看到了人心最軟的地方。

周桓淺凝了許久,才開口:“因為我覺得可笑。”

事到如今,周桓淺是在無法理解這個大少爺為什麼對他是那麼決絕灑脫,而對薄妄又是另一幅癡情。

當初明明是溫棠歡肆無忌憚地闖入他的生活,打破他的節奏,一點點勾得他動了心。

讓他拋棄一切,奮不顧身地墜入這張網裡。

結果後來又那麼冷漠地告訴他:“我追你不過是消遣而已,由始至終我跟你說過一句‘我們談戀愛’嗎?沒有吧?我沒有讓周少你自毀前程來陪我,我也沒有明說過我喜歡的是你啊。到頭來,隻是你玩不起而已。”

隻是他玩不起。

這句輕飄飄的話像是枷鎖,困他到現在。

在意識到薄老的意圖時,周桓淺本來想過就這麼走,但回過神時,他已經坐在那張飯桌上。

……他想看到溫棠歡跟當初的自己露出一樣的神情。

被否定的羞惱,對比的尷尬,愛而不得的狼狽。

可是周桓淺什麼都沒看到。

他看到的隻是溫棠歡如願以償,被薄妄變著法子袒護。

夜風從涼亭中穿堂而過,像是吹落了周桓淺胸前鏽跡斑斑的鎖。

他恍惚了一下,一句話脫口而出:“溫棠歡,如果沒有薄妄,我跟你會是那樣的開始嗎?”

聲音落定,沉寂了幾秒。

溫棠歡稍顯意外地看著眼前的人,大概是路燈不夠明亮,而周桓淺的表情背光,他竟一時看不出來他的表情。

他以為周桓淺是問罪的……

漂亮的眼睛轉了兩圈,他微微蹙眉:“周桓淺,我不明白……”

“未發生的事情,為什麼要想。”

低啞病氣的男音打斷了溫棠歡的話。

一隻手從身後搭上了溫棠歡的腰,微重的力道扣在腰肢上,迫使他整個人往後退了半步。

溫棠歡手邊的果酒都晃了一下,他的注意力一下被分散。

然後下一秒,陷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之中。

在刹那間,溫棠歡想起了昨天晚上迷幻癡纏的夢,又想起了今天早上那個潮熱荒唐的被窩。

徐徐抬眸,跟薄妄對上視線。

男人墨染的眸侵吞著他的輪廓,嗓音淡淡:“怎麼又偷酒喝?”

薄妄生病了,嗓音較比平時更加沙啞,而喑啞之中又糅合出一種,摻了溫柔又摻了低寵的語調,聲音落下時如碎碎的沙粒劃過耳廓,帶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癢。

本來是挺……特彆的感覺,可是溫棠歡聽了渾身難受。

像是小兔子神經最豐富而耳尖被不懷好意的大灰狼舔了一口。

他愣神的間隙,手裡捧著的杯子就被薄妄取走。

隨後,周桓淺就發現溫棠歡剛剛那副疏遠冷貴的少爺姿態瞬間消失,突然炸了毛,不顧形象地在薄妄懷裡掙紮。

雖然表現出來是討厭和反感,卻放肆得生動。

他瞳孔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彆開了視線。

溫棠歡隻覺得自己要被薄妄這“氣泡音”弄得應激了。

誰教他這麼說話的!夾得他渾身難受!

薄妄抬起虎口落到他的後頸示威般掐住,垂下眼,沉瞳落出冷意,警告了一下這隻不安分的兔子。

溫棠歡憤憤地抬頭想掙開薄妄,卻被男人凜冷的視線摁了回去。

“Amina在等你,進去。”

“那你鬆手。”溫棠歡不情不願道。

大少爺的小表情太多,薄妄鬆開手,看著他跟屁股被火燎似地跑了,眸色更深。

涼亭裡隻剩下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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