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比不得雲世子日日盛裝,……(2 / 2)

從她開始聽政到被廢除,前後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堪稱有史以來聽政時間最短的太後。

而能順利取消的關鍵原因就是魏王,因為魏王的竭力推進,這件事才進展的如此順利。

不僅如此,魏王還特地提出想見一見高岄。

“見我?”

高岄坐在梳妝鏡前,驚訝的看著正給她梳頭的呂嬤嬤。

呂嬤嬤手指如飛,把高岄如墨般的秀發盤成一個輕便俏麗的單螺髻,回道:

“魏王殿下素來眼高於頂,他在陛下處等好半晌了,陛下也派人來問過兩回,公主得快著些才行。”

高岄帶著疑惑來到乾元殿的前殿中,魏王和老爹正對麵而坐的下棋,見高岄進來,高儉對她招了招手,隻見他全副心神都擺在棋盤上,在高岄對兩人福身行禮過後,高儉才把棋子往棋盒裡一拋,說道:

“輸了輸了,甘拜下風。”

魏王便也將手中棋子放下,看向高岄問:

“公主昨夜救張大人是否受傷了?要不要緊?”

高岄說:

“沒受傷,謝王叔關心。”

魏王起身,對高岄拱手作揖,嚇得高岄趕緊偏到一旁,不敢受他這個長輩的禮,高儉也從旁說到:

“哎,四哥,對孩子何至於此?折煞了她。”

魏王卻堅持對高岄一揖到底,說到:

“這一禮是她該受的,不僅僅是為她昨夜救張大人冒險,還為她在禦獸園救了我妻女,若非公主,隻怕如今我已見不到她們,王妃每每提起那日之事,都是熱淚盈眶,千叮萬囑我定要好生相謝公主的救命恩情。”

高岄被魏王誇得羞赧不已:

“王妃太客氣了,那日也不全是我,還有雲庭和裴煦他們,光靠我一個人可沒法救她們兩人的。”

大概是高岄的直白讓魏王覺得有趣,他問:

“公主過謙了。隻是沒想到公主金枝玉葉,竟學了這一身本領,倒是難得,不知師從何人?”

高岄愣住,高儉接過話頭解釋:

“她小時候身子弱,三天兩頭的病,我瞧著這麼下去肯定不行,就從江湖上重金延請了幾個武藝高強的女俠客教她,什麼都學了點兒,什麼又都不太精,非要說是哪個師父教的,還真說不清楚。”

高岄暗讚老爹編瞎話的功夫見長,臉不紅心不跳,什麼都敢說,還什麼都說得跟真的一樣。

果然,魏王聽後點了點頭,了然道:

“原來如此。我現在是真覺得姑娘家也該學武,人生路漫漫,誰知道將來會遇到什麼,學點武功至少不會吃虧。”說完,又對高岄說:“我那也有不少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每個人都有絕學,不外傳那種哦,你若想學,我也能讓他們教你。”

高岄想起那私宅裡的高手,並不懷疑魏王的話,隻是好奇魏王是靠什麼讓那些高手替他賣命的。

“多謝王叔好意,我還是把以前學的鞏固好再說吧。”

魏王並不勉強,隻說如果高岄改變主意可以隨時去找他。

“其實我今日留在宮中,是想邀請公主及幾位朋友蒞臨魏王府,讓我與王妃設宴向諸位當麵道謝。”魏王如是說。

“王叔太客氣了,不用如此的。”高岄邊說邊看高儉,然而高儉啥表示都沒。

魏王卻堅持:

“公主無須推辭,況且我也不是單請你一個,其他人那兒我也會一一親邀,你就彆推辭了。”

“這……”高岄猶豫不決,可魏王的一句‘不是請你一個’就讓她不太好回絕。

此時高儉說:

“既然你王叔一片盛情,你就彆客氣了,又可以光明正大出宮玩兒,心裡偷著樂了吧?”

高岄橫了他一眼,這才答應魏王的邀請:“如此便叨擾王叔了。”

魏王得到滿意的回答,欣慰告辭,父女倆一起送他出乾元殿,目送他離開。

直到看不見他人影後,高岄才小聲問高儉:

“什麼情況?好端端的設什麼宴?你為何不讓我推辭?”

高儉讓她進去說話,父女倆踱步到內殿,高儉說:

“他剛在朝堂上幫你爹我擺平了一件大事,人家隻是想請你們吃個飯,我若連這都推三阻四,是不是不近人情?”

高岄頓時反應過來,魏王幫老爹擺平的是哪件事,欣喜問道:

“太後真的不再聽政了?那老太婆的人就沒反對?”

太後當初之所以能垂簾聽政,主要就是因為有大臣竭力支持,按理說,那些大臣不會同意才對,畢竟把太後推上聽政的位置,他們才能借由太後的身份,為自己人謀求更多有利的條件,應該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才是。

“當初那些人之所以支持她,是因為魏王在天牢裡,他們覺得魏王沒戲了,這才倒戈,可現在魏王回來了,那些人當然會重新考慮,最重要的是,他們當初估計也沒想到,那老太婆和安國公會這麼沒能力。”高儉分析給高岄聽。

高岄笑得前仰後合:“那老太婆豈不是氣死了?”

高儉點頭表示:“都吐血了,估計待會兒還得吐一回。”

太後吐血暈倒後,朝堂上便發出了彈劾她聽政的聲音,等她醒過來,知道的第一個消息應該就是自己被退回後宮的事,不得再吐一回啊。

高岄笑完想了想,說:

“沒想到魏王在朝中勢力這麼大?那爹你豈不是危險了?”

高儉鼓勵道:“說說。”

“你幫他洗掉了謀反和殺先太子的罪名,他不就沒罪了?沒罪的話不就可以當皇帝了,你不怕他哪天揭竿而起,把你這個撿漏來的皇位給搶走?”高岄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家老爹,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一點驚惶失措。

然而,她失望了。

等了半天,老爹仍舊是那副老神在在,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你有後招?”高岄問他。

高儉一臉高深莫測,就在高岄以為他要說出什麼驚為天人的話時,他攤手來了一句:

“大不了回涼州去,涼州要是也回不成,咱們就跟你娘闖江湖去,到時候,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吃你娘的軟飯,看誰還敢說我!”

“……”

看著他驕傲的神情,高岄覺得自己就多餘對他有期待。

“對了,你娘回來了嗎?”高儉問了句,沒等高岄回答,他就想轉身自己去找,被高岄攔住:

“我娘昨夜為我輸了一夜內力,你現在彆去煩她,讓她休息休息。”

說完,高岄眼眸一閃,用極小的聲音追加一句:“我會替你照顧好她的。走了。”

高儉看著兔子般一溜煙跑走的女兒,無奈搖了搖頭,正要轉身回殿時,忽然反應過來,那臭丫頭讓他彆去煩親親娘子,她自己卻去了……

“哎呀,上當了!”高儉一拳打在自己手掌上,懊悔不已。

**

魏王府的宴席設在張大人遇刺的第五日。

高岄當公主以來,第一次按公主的儀駕光明正大的出宮,柳星白和師嵐在魏王府外等她,見她下車,師嵐便迫不及待的貼上來問:

“魏王為什麼要設宴請我們?”

高岄收了收掛在手肘上有些不方便的披帛,說:

“他說要謝我們。”

師嵐狐疑:

“他一個王爺,要謝我們,直接給點金銀珠寶不就好了,何必大費周章的設宴?”

高岄此時看見從兩匹駿馬並騎而來,馬背上兩位豐神俊朗的公子讓她有了新思路,指了指他們,說道:

“也許人家真正想請的並不是我們。”

師嵐順著高岄的目光看去,頓時明白高岄的意思:“你是說……他們。”

“你覺得呢?”高岄問她。

師嵐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比起我們這種刀口舔血的江湖人,那兩位才更值得拉攏。”

“啊,這麼一想就輕鬆多了,你都不知道我收到王府的請帖時有多緊張,要不是師父讓我們在京城不特立獨行,我真不樂意過來。”師嵐忍不住向高岄吐露心情。

高岄感同身受:“我也不樂意。”

尤其是想到他們師兄妹三人可能是來做那兩位的陪客,高岄就更不爽了。

“這不是山月公主嘛,今日盛裝出席,倒真有點公主的樣子了。”

某個據說不愛搭理人走高冷人設的世子搖著扇子,上趕著來對話。

高岄瞥了他一眼,涼涼道:

“比不得雲世子日日盛裝,花容月貌。”

雲庭麵上笑容未減,似乎並不在意高岄的反唇相譏,還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

“公主謬讚!花容月貌不敢當,在下最多也就是花前一片綠葉,月畔一捧流雲罷了。”

高岄成功被他酸到,目光一轉,落在饒有興趣看著他們鬥嘴的裴煦身上。

果斷收起跟雲庭針鋒相對的架勢,高岄對裴煦揚起一抹微笑,客客氣氣的打了個招呼:

“見過裴世子。”

裴煦和其他人一樣,訝然的看著對自己忽然溫柔起來的高岄,拱手作了一禮,回道:

“公主有禮。”

高岄點頭,對裴煦比了個手勢,笑容滿麵的說:

“裴世子請。”

裴煦覺得自己後腦勺熱熱的,硬著頭皮回應高岄:

“公主先請。”

兩人你來我往的推辭一番後,高岄才率先踏入魏王府中。

師嵐在高岄的背影和於雲庭、裴煦之間回轉了幾下目光後,納悶的自言自語:

“是我想岔了?”

然後才搖頭晃腦的隨著高岄進府,柳星白抱劍與二人作禮後追隨而上。

門外就隻剩雲庭和裴煦兩兩相望,雲庭合起的扇子來回指了幾次高岄的背影、裴煦和他自己,似乎對高岄的差彆對待有很深的意見。

裴煦明白他的意思,將是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矯揉做作的說了句:

“我可能是比你……優秀這麼一點點。”

雲庭笑罵:“滾。”

裴煦這才拍了拍他肩膀:“走啦。”

笑完之後,兩人並肩走入王府。

裴煦邊走邊說:“我原以為你不會來這種場合,今兒怎麼轉性了?”

雲庭搖著扇子,閒庭信步好一會兒後,才看著前方某處幽幽的回了句:

“是不打算來的……不過後來,改主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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