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幾日不見, 師姑娘可好?”裴煦主動走到師嵐的身旁向她問好。
從聽見師嵐的名字開始,裴煦的注意力就都放在她身上,如今又主動湊上來說話, 高岄稍微有點眼力見兒都不該留下當燈台。
側過首看了一眼雲庭後, 兩人不約而同的放緩腳步,慢慢的拉開距離,而那兩個你一言我一語說這話的人, 愣是沒發現。
“嘖嘖嘖。女大不中留啊。”高岄站在原地看了他們好一會兒後感慨道。
雲庭笑著催促了聲:“走吧。”
兩人動身,但為了不打擾前麵那兩人,都下意識走得很慢, 高岄左右看著長信侯府的景色,說道:
“老夫人對你真好。”
如此就算長信侯這個父親對雲庭不好也不打緊。
雲庭點了點頭,說:
“確實很好。說起來我這個世子也是祖母堅持才得來的。”
高岄不解問:“哦?”
雲庭搖著扇子悠哉哉的說:“當初祖母說,若是不給我請封世子, 她就不讓父親襲爵。”
高岄恍然大悟, 舉一反:“那看來你祖母應該也不太滿意你父親, 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同意他襲爵的?”
“呃……”雲庭猶豫了片刻後說道:“非要這麼說的話, 算是吧。”
“那你父親還不對你好點?”高岄笑言:“拎不清。”
雲庭盯著她的笑顏看了一會兒, 說:“就是,拎不清。”
兩人因為這句打趣相視而笑,一陣微風拂麵, 樹葉沙沙作響, 把高岄的理智吹醒, 從對視中回過神來, 說道:
“對了,你母親呢?怎的今日也沒見她露麵?”
上回鎮國公府辦喪,去吊唁的也隻有長信侯、老夫人和雲庭, 而今日老夫人壽辰,按理說作為媳婦的長信侯夫人應該出麵應酬操辦,但無論是待客或宴會安排,都是雲家另外幾房的夫人在主持,反而作為主家的長信侯夫人竟從未露麵。
雲庭說:
“她身子不好,甚少見客。”
高岄聽雲庭說起自己的母親,神色亦是淡淡,想來他不僅和長信侯關係不好,跟他母親的關係也好不到哪兒去。
之前聽小蔡說過,在雲庭出生之前,當時還是世子的雲伯釗和他夫人不知犯了什麼錯,被老長信侯趕出了京城,在外漂泊多年,就連雲庭也是在外麵出生的,直到老長信侯驟然暴斃,雲伯釗一家口才被召回京城襲爵。
按理說,雲庭和他父母一同在外患過難,感情應該不錯才是,怎會如此?
不過這都是人家的家事,高岄不方便多問。
兩人又說起那采花賊的事,雲庭說:
“那采花賊作惡多端,既被柳兄殺了,也沒必要去衙門立案,隻當一般江湖糾紛處理。”
高岄表示讚同:
“我娘也是這麼說的。既然人已經處置,那就儘量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沒人討論更好。”
“嗯,沒錯。”雲庭應了一聲,忽然看著高岄笑了起來,高岄不解:“笑什麼?”
雲庭說:“想起跟你第一次見麵那回,你也是一口一個我娘說,我娘說……那時我打從心底裡覺得你沒出息,是個媽寶男。”
高岄想起那次,向來自問臉皮不薄的她忽的就紅了臉,抬起一腳便向雲庭毫不留情的踹過去,雲庭慌忙避開,難以置信的問:
“怎麼了?好端端的?”
高岄沒說話,尚了他一記大大的白眼,然後雙手抱胸,頭也不回的追著師嵐和裴煦而去,留得雲庭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想起兩人那回在溫泉遇見的情形。
一拍腦門懊悔不已,他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趕忙追上去,便追還邊喊:
“哎,我錯了,你彆生氣。”
裴煦和師嵐原本在前麵走得好好的,兩人天南海北的聊個不停,氣氛相當融洽,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雲庭的呼聲,兩人紛紛回頭,正好看到高岄雙手抱胸,氣衝衝的從他們身旁快速走過。
“哎,美人兒……”師嵐也沒能喚住她,趕忙追上去詢問怎麼回事。
裴煦也一頭霧水,站在原地等雲庭追過來才攔住他問:“你乾什麼了?”
雲庭不知道怎麼回答,無奈一聲歎息。
因為這件事,一場宴會從頭到尾高岄都好好的,該吃吃該喝喝,就是沒有跟雲庭說過一句話,對過一次眼神。
師嵐從未見高岄對誰這般,十分好奇雲庭究竟做了什麼惹的她,但旁敲側擊了好半天也沒能從她的口中挖出原因。
**
鎮國公被當街刺殺,凶手證實乃血月教長老,盟主江秋寒傳令血月教入京對此事做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