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從雲老夫人的壽宴回來後, 高岄在宮裡待了好幾天都沒露麵,直到柳星白找她的消息傳入宮中,她才收拾收拾出宮去。
陸程峰在廳堂裡踱步等待,看見高岄進來, 急急忙忙的迎過來:
“哎喲, 小祖宗, 怎麼這麼久?盟主呢?還在京城嗎?”
盟裡除了柳星白和師嵐等, 其他人都還不知道江秋寒在宮裡當皇後的事,聯係起來肯定不如在宮外方便。
“陸叔, 你這幾個問題, 我先回答哪個?”高岄摸了摸耳朵說。
陸程峰這才想起正經事, 說道:
“好了好了,閒話少說,現在有人要見你,你去換身衣服,見了她再說。”
說完, 陸程峰就推著高岄往後堂去,高岄不解:
“見誰啊, 還需要特地換衣服?”
聯係她出宮的人是柳星白, 這人向來寡言少語,話不多,傳消息的字也不多, 寥寥一句‘有人找, 速來’就完事兒了, 因此高岄並不知道自己被火急火燎叫出宮是為什麼。
片刻後,高岄看著擺放在圓桌上的一套衣物沉默了,一身男裝。
拎起一件衣服問陸程峰:“陸叔, 啥意思?”
陸程峰攤手,無奈說:
“還不是你自己招惹的,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西南辦的事兒。”
高岄一頭霧水:“我在西南……的什麼事兒?”
陸程峰見她不承認,直接點名:“血月教聖女虞百齡都找來了,你還不承認。”
高岄眯著眼想了會兒,大概知道陸叔指的是哪件事,但這跟她穿不穿男裝有什麼關係?
“嘖!你說你這小小年紀,好的不學,學得一身江湖浪蕩,還騙人家你是男的,現在好了,人家當了真,找上門來了。”陸叔一貫囉嗦,這回也沒客氣,對高岄說教起來。
高岄覺得很是冤枉:“我什麼時候騙她我是男的?”
甚至她從一開始跟著阿娘闖蕩江湖就沒說自己是男的,隻不過小時候性彆特征不明顯,看起來雌雄莫辨,她的舉止又比較不斯文,再加上盟裡的人也沒刻意跟人解釋,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在傳江盟主有個兒子。
虞百齡還敢找來,上回她們血月教抓了飛虹門門主的小女兒,她和柳星白一路追過去,好不容易抓住她,誰知她突然親了過來。
高岄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手,手底下微微一鬆,她就跟泥鰍似的跑了,跑之前還當著目瞪口呆見證親親的江湖人的麵,給高岄送了個秋波和飛吻。
那之後,江凜和血月教聖女的緋聞就滿天飛了,百曉堂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用這件事做了好幾天江湖小報的頭條,讓高岄那陣子走到哪兒都被人質疑和笑話。
“不管了,總之你把衣服換上,無論你是騙是哄,總之務必讓她拿出五蘊蠱的解藥,那幾個護衛雖說現在已經投了魏王府門下,可到底是江湖前輩,能救還是要救的。”陸程峰說。
高岄知道要救人,但騙人還是算了吧。
她把衣服拋給陸程峰,徑直往客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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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教的其他人已然被安排下去歇息,虞百齡聽說聯係上江凜後,也立刻沐浴更衣,滿懷期待的等著他的到來。
聽見腳步聲時,虞百齡感覺心跳都加速了,她不敢轉身,不敢回頭,直到身後傳來一句:
“你找我?”
她鼓起勇氣轉過身去,然後便看見了她心心念念的江凜,他還是那麼白皙,那麼漂亮,那麼精致……可他為什麼穿的是女裝?
“你……”虞百齡喉頭有些發緊,指著高岄好半晌才問出:“怎麼穿成這樣?”
她帶著真誠的疑問,盯著從門外走入的高岄。
高岄走到她身前,凝視她片刻後,忽的抓其她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拍,問道:
“我該穿成什麼樣?”
虞百齡的手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猛地甩開了高岄,難以置信的目光在高岄的臉和胸上回轉,眼睛瞪成了圓形,像受驚的狗狗一樣,既無助又可憐。
“你是……女的啊?”虞百齡艱難的說。
高岄點頭:“如假包換。”
虞百齡接受不了:“那,那你為什麼之前要騙我?”
高岄問她:“我騙你我是男的了?”
虞百齡語塞,她跟江凜也就見過那一回,連話都沒正經說過,但她還是委屈:“可人家都說……”
“都說怎麼了?我還能一個個去解釋嗎?”高岄說。
“可是……”虞百齡覺得自己怦然心動了個寂寞。
“我一沒故意隱瞞,二沒故意欺騙,你自己誤會了,不能怪我的,對吧?”高岄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但她低估了一個姑娘戀愛受挫的傷心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