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給不給官職這件事上,阿爹無論怎麼選擇都是錯。
“你就彆操心這些了。你爹心中有數的。”
江秋寒轉瞬間的功夫,居然把一盤子酸棗糕都吃完了,高岄也是在看到空盤子時才反應過來,疑惑的問:
“阿娘,你不是從來不吃酸棗糕的嗎?”
江秋寒嗜甜,桂花糕、白糖糕都是她喜歡的,連吃糖葫蘆也更愛外麵的糖衣,但高岄卻不愛甜,所以平日房間裡放的糕點大多以酸或鹹為主。
“早上在宮裡吃了點東西,中午到現在什麼都沒吃。”江秋寒解釋,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口中竟還有些回味酸棗糕的味道。
從前怎麼沒覺得這酸不溜丟的東西還挺好吃的。
“不吃飯怎麼行,糕點也不頂飽啊。”高岄心疼阿娘:“要不讓福伯再給你下碗麵吧。”
江秋寒覺得再下碗麵來,她應該也能輕輕鬆鬆的吃完,可惜事太多,抽時間回來看看閨女,再吃麵怕是要耽誤事,遂擺手拒絕:
“算了,等辦完事回宮再吃吧。”
說完這些,江秋寒便起身離開,剛把房門打開就轉身對高岄說
:
“對了,你彆忘了提醒一下隔壁那小子,你這病得慢慢輸內力,像他那樣恨不得把所有內力都灌給你的做法,效果並不會更好,還會讓他自己也跟著受傷。”
高岄被江秋寒這番話說懵了:“隔壁……那小子?”
“嗯。雲庭,昨日是他把你抱回來的。”江秋寒酷酷的留下一句話,看到閨女臉上片刻的失神才滿意離開。
高岄僵著身子屏住氣,等完全看不見江秋寒身影後才敢鬆一口氣。
看阿娘那模樣,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高岄不禁反省是不是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這樣下去可不行。
她的情況自己清楚,這回昏迷就比以往時間要長,下回,下下回,誰知道此生還有幾個下回……
“在門口想什麼呢?”
高岄被一道聲音喚回神,看見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的雲庭,高岄有些懵。
雲庭解釋:
“我敲了兩聲門的,你沒聽見。”
他昨日把高岄送回天水巷後,一直為她輸送靈力,直到江秋寒得知消息後過來才停止,之後沒有休息趕回天極盟,把青衣姑姑安頓好後才返回天水巷盯著高岄。
在院中等到深夜,江秋寒才讓他去隔壁房間休息,他調戲打坐直至天明,聽到江秋寒離去的聲音後才從房間走出,就看見高岄獨自站在門邊發呆。
“啊。”高岄應了一聲,有些不敢看雲庭。
雲庭湊到她麵前看了看她臉色,又把手搭上她脈門好一番檢查,高岄覺得手腕在發燙,下意識把手抽走,故作淡定的問他:
“你,你怎麼沒回去?那個……青衣,怎麼樣了?”
雲庭不覺有他,自然坐到高岄身旁:“暫時沒事,我讓奚水生在書坊後院照料著。”
高岄想起那日嚴青隨的恐怖狀態,不免擔心:
“嚴青隨為何會爆體而亡?”
之前高岄曾懷疑過嚴青隨和青衣是中了屈天行的毒,可見了嚴青隨的死狀便徹底打消了這個猜測,天底下有那種讓人腸穿肚爛的毒,卻沒有能讓內臟和血管都爆炸的毒。
“像是真氣逆轉,走火入魔了。”雲庭說:“暫時還不能確定。”
“那你的青衣姑姑也會那樣死嗎?”高岄問。
青衣和嚴青隨被抓後一心求死,應該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可能會落得的下場。
雲庭麵色凝重的搖了搖頭:“不知。”
高岄看他神情就知道,他不是不知,而是不敢說。
“他們都是練了同一種功嗎?屈天行會不會就是用一種功法在控製手下替他賣命?”高岄說。
“有可能。”雲庭說:“但具體是什麼,還得問青衣姑姑。”
“她會說嗎?”
高岄沒忘記青衣看見雲庭的反應,就算認出他是誰也沒有敘舊的打算。
“我已經派人去請平姑姑了。”
雲庭雖然是餘儘歡的孩子,但他畢竟姓宋,跟青衣她們相處時間不多,所以不被青衣信任也有可能,那就讓平楓影這個好友去勸她。
“你身體如何了?要不要跟我去看看?”雲庭問高岄。
高岄正要點頭應承,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思慮片刻之後,在雲庭的期待目光中搖頭拒絕:
“我……就不去了。”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雲庭想著剛才自己沒查看完高岄就縮了手,難道是有什麼沒查看到的隱疾,這麼想著,雲庭便想再次搭上高岄的脈門,被高岄搶先一步避開。
“我沒有不舒服,就是不想去。”高岄說。
“為何?”雲庭問。
高岄猶猶豫豫的開口:“就……這事兒其實跟我也沒什麼關係,都是你家的事,我總插手不太好。”
雲庭緊盯高岄,讓高岄越說越心虛,到後麵基本都不敢看他了,兀自低頭看著桌上剛被江秋寒吃完的糕點空盤,好似這樣就能把空盤裡的點心看回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