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兄弟畏畏縮縮地從臥室裡走出來,磨磨蹭蹭的不敢上前。
平時都是媽管他們,罵的多打的少,打也是拍下揪下,疼一下就過了。
爸不一樣,爸一般不跟他們動手,可一旦生氣了,能打得他們三天下不了床。
“媽、奶奶……”郭鵬鵬經不住嚇,瑟縮著向羅愛英和劉雙梅求助。
羅愛英老母雞一樣,張開手臂護兒子們麵前:“郭愛民,咱兒子可是被打了。”
郭愛民吼道:“那是他們找的!”
羅愛英想不明白:“就算是找的,該受的咱也受了,濤濤和鵬鵬挨了揍,你想咋地?”
“我想咋地?”郭愛民氣極反笑:“我是想問問,你們想咋地。”
他赤紅著眼睛,看著羅愛英:“你說我一天到晚隻知道工作不管家裡,我為了誰?我跟你說過吧,我說我們廠裡要蓋新職工樓,我得好好表現,爭取給咱分一套房子,結果呢?”
羅愛英聽得一愣:“這……這跟分房子啥關係?”
郭愛民冷笑道:“你以為房子是好分的嗎?廠裡上千號人等著,每一個名額多少人爭多少人搶,我一個底下分廠調來的,要啥啥,我不拚了命的表現,能機?”
羅愛英傻了:“那、那這次……”
“我倒是寧願扣我工資。”郭愛民抹了把臉,頹然地坐了回去:“廠裡通報批評,雖然不記檔,可這就是汙點,到時候要分房,這就是我的扣分項。”
“怎麼能這樣啊!”羅愛英激動地直拍大腿,她是萬萬想到,孩子打個架而已,竟然影響到男人單位分房!
他們一大家子,從來了京市,一直是租房住,羅愛英真的做夢都想住進家屬樓裡麵去。
那可是樓房,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電話是不敢想,但是那不比這租的平房好一百倍?
就這麼間房子,一個月要七八塊錢租金,一年就是近一百塊,想想就肉疼。
事情發生到現,羅愛英是徹徹底底的感受到後悔,她己都恨不得把個惹事的孩子拎出來揍一頓。
她忍不住抹著眼淚說:“這些啥華僑大老板的,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孩子打個架嘛,非要把人往死裡逼。”
劉雙梅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說。
兒媳婦隻是隨抱怨,恐怕聽不進她講的話。
她親眼見到過,知道那孩子多受家人寵愛,那樣嬌養著的孩子,蹭破一點兒皮,家裡人都得心疼。
這下羅愛英也不敢說什麼不賠醫藥費的話了,她狠了狠心,分出五塊錢:“賠五塊行了吧。”
買點兒紅藥水,毛錢就夠了,她覺得賠五塊錢,真是出大血了。
“怎麼給他們?”羅愛英又問。
郭愛民說:“回我問問領導。”
終究是心裡不甘心,羅愛英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一個主意:“不然這樣,愛民你問問那家地址,咱們親上道歉賠錢。”
“媽!”她握住劉雙梅的手,殷切道:“你不是跟那個小孩兒處得挺好的嘛,給你點心,你跟他求求情,說說好話,小孩子好哄,說不定這事,能轉機呢?”
一直說過話的郭老爺子不高興道:“你媽一把年紀了,讓她跟個孩子求情……”
“爸,您這說的什麼話,我難道是為了我己嗎?我不是為了愛民,為了咱這個家。”
她一臉冤枉的表情:“我要是能己去,我跟那個小孩兒熟,我能讓咱媽去?”
郭愛民猶豫片刻,實心動,遲疑道:“媽,不然你……”
劉雙梅看了兒子一眼,沉默半晌,默默地點了點。
“誒,我就說媽肯定樂意!”羅愛英高興得一附掌,“得,回我買點兒糖,媽你拿著哄孩子。”
一家人便又討起來,如何通過哄好景年,間接影響他家長,以消除這件事對他們一家人的不良影響。
景年是不知道他們打的好算盤,他美美地睡了個午覺,下午醒了,想玩遊戲哥哥姐姐就陪著他玩兒。
除了不能說話,傷處很痛,日子其實挺美的。
遊戲這麼好玩,景年就惦記上己小夥伴們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昨天醫生檢查完,給毛小兵和陸鈞拿了藥,回去己擦一擦就行了。
他們個都屬於瘀傷,不影響正常生活,弄得最後反而是景年最狼狽了。
但今天見著,景年點兒惦記,隻手臂來回比劃,再吱唔聲,大家就懂了。
宗夫人說:“明天舅媽讓小楊接英子、小兵來家裡玩兒,你們一起玩兒這個大富翁,好不好?”
景年樂得直點,他很想給小夥伴們分享這個新遊戲。
方錦繡說:“那我打電話給小陸,問問他陸鈞的情況。”
景年比劃下,方錦繡笑道:“知道了,也邀請陸鈞來玩兒。”
宗廷垂下眼,他記得陸遠峰說過,這件事他處理。
他家算的是年寶這份兒的,另外個孩子因為崽崽受傷,也算了一起。
可是陸遠峰大概不這麼算了,親侄子被打掉顆牙,若是這麼算了,他也就不是陸遠峰了。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